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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好。”钟皓寒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适时的扬起一抹浅笑,诚惶诚恐的心弦就这样被她给安抚了。
外界把他夸大到了神人地步,可在萧潇看来,堂堂睿达集团董事长有时候挺孩子气。
当然,在这世上没有人是完美的,就连上帝也存有缺陷。
钟皓寒启动车子的时候,萧潇在想:他这是在吃醋吗?
有人说,吃醋就是在乎,是一种爱意的表达方式。
可瞬间,她又给予了全盘否定:钟皓寒亲口说恨了她六年,怎么可能在乎她?
现如今,能够不恨她就是阿弥陀佛了,又或许他的“吃醋”只是担心她唯恐闹出什么事端,连累他钟皓寒的名声受损。
窗外,大雨密集而下,能见度很低,实在不适合带她游览栖霞山庄,钟皓寒找了一个地方倒车,下山回家。
途中,萧潇拿起被钟皓寒强行关掉的手机关机,电话是叶南迪打来的,见她关机,便给她发了一条信息:经查,沈国栋的内侄三年前死于空难,萧文杰当年的秘书自十八年前从沈氏辞职后杳无音信。
信息看完,删除。
萧潇虽然请了私人侦探在调查父亲当年被人暗算的内幕,但她自己也没闲着,让叶南迪帮忙寻找几个重要人证……
钟皓寒见她拿着手机,呆呆的看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知道她不会说,他也只是随口问问。
果然,萧潇手指摩擦着手机,回答,“没怎么。”葱白的手指洁净美丽,却让人隐隐觉得很寂寞。
沉吟片刻,钟皓寒问她,“下午都和乔以琛聊了一些什么?”他那位表弟从小到大嘴巴就漏风,也不知和她说了一些什么,他很好奇。
萧潇忽然想起一件事,侧过身,眼眸锁视着钟皓寒的侧脸,“乔以琛家里养了一只雪獒,叫妮妮,我看见了。”这话是什么,钟皓寒是个聪明人,应该不需要她明说。
某人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呢?抬手,摸了摸鼻子,不知不觉中,眼里竟有了笑意,三十年来,钟皓寒尚未向女人开启的耐心,竟在此刻平缓的溢出来,就连声音也比往日轻快了许多,“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好不好?”他没猜错的话,乔以琛一定说了妮妮配种之事,不然,沈萧潇不会这样说,自从跟她相处以来,他发现沈萧潇言语很独特。
“难道你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反问的语气略重了一些。
见沈萧潇已经有了恼意,钟皓寒淡淡一笑,语气竟是出奇的温和,“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成狗之美。”
还成狗之美?萧潇语塞,这个话题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钟皓寒从实招来,“妮妮是一只成年的母雪獒,去年的发情期,一直没有找到成年公雪獒,偏偏我姑姑又是宁缺毋滥,今年,正好星期三出现了。”
萧潇吸了口气,有些恼,有些无奈,“星期三还没成年。”
“见到妮妮,它就成年了。”语调平静,但她知道他在笑,虽然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萧潇选择不应声。
钟皓寒漫不经心握着方向盘时,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都有正常的欲求,何况星期三还是畜生?”
萧潇沉默,也只能沉默了,她承认在这方面说不过他,行了吧。
好在很快就到了家,沈微澜看见她,走过来,“……妈妈。”本来是要叫萧潇的,但这是在钟家,他不能太随意了。
萧潇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孩子很懂事,即便是第一次来钟家,她也不担心他的言行举止是否恰当。
看得出来,钟邵达、郑晞临、钟华珍,还有乔以琛都很喜欢沈微澜,孩子集合了钟皓寒和沈萧潇五官的所有优点,长得极为精致,人见人爱。
据说,沈微澜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钟邵达瞬间红了眼眶,郑晞临却是真的流泪了,她率先抱着沈微澜,抚摸着他的头发,摸着他的脸,像,太像了,跟钟皓寒小时候一模一样。
钟华珍跟他们的心情差不多,眼睛有些红,她对着抹眼眶的周阿姨说,“血肉亲缘,大抵如此。”
据说,沈微澜在叫钟邵达“爷爷”的时候,冷静自持的中年男人,在那一刻声音里竟然有了哽咽之意。
据说,沈微澜还没有来得及叫郑晞临奶奶,郑晞临就抱着孩子,不停亲孩子的脸,这样情不自禁的郑晞临很少见。
钟华珍在一旁湿了眼眶,她明白,尘世感情万千种,每一种都很宝贵,他们把这些宝贵的感情融入到血液里无声无息的感受着。
但是她却清楚知道,自己前几天的一个自私行为伤到了沈萧潇,从下午一直到晚上,钟华珍都在找机会想要和她私下聊聊,可是沈萧潇不给她机会。
沈萧潇笑着和她说话,笑着叫她姑姑,但钟华珍却从沈萧潇的笑容里看到疏离和淡漠。
多年来,萧潇为了保护自己,她在情感外围竖起了太多棱角,不习惯向别人敞开心扉,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展露情绪,前几天的好不容易一次破例却在钟华珍那里碰了壁,于是她再一次关闭心门。
用晚餐的时候,栖霞山庄的佣人私底下都议论开了,说从未见过这么有礼貌的小孩子,话语不多,看起来很安静,性子比钟皓寒还静。有时候钟邵达和郑晞临同他说话,虽然他并非句句应对,但始终静静倾听着,不会让别人觉得失落。
能够处处照顾别人情绪的孩子确实不多见,周阿姨说跟家教脱不了关系。
晚饭后,钟皓寒要带萧潇母子回睿达帝景,不仅钟邵达舍不得沈微澜走,郑晞临也是一样。
“萧潇,下个周末,让微澜来这里吧。”今天是星期天,他们还没离开栖霞山庄,郑晞临就开始想孙子了。
姑且不说沈萧潇这个儿媳妇怎么样,至少她很喜欢沈微澜,孩子聪明懂事有礼貌,优雅的像个小绅士,简直让人疼在了心坎上。
萧潇停顿了几秒,“星期五放学后,我会把他送来。”
“你和皓寒都很忙,要不,星期五的下午,我派司机过去接微澜好了。”
“这样也好。”萧潇想她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回去的路上,是杜枫俊开的车,萧潇坐在靠窗位置,沈微澜坐在中间,钟皓寒坐在另一边。
十几分钟后,萧潇睡意来袭,原本头是靠着窗子,可等她察觉到不对劲,蓦然睁开眼睛,下一秒就跌进一双黑眸中……
她竟然靠在钟皓寒肩上睡着了,沈微澜和钟皓寒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位置,她想要镇定坐直身体时,他却把她的脑袋按在他肩上,“继续睡。”
被迫靠在他肩上,有点小拘谨,时间一分分流逝,萧潇靠在钟皓寒肩上怎么可能还有睡意?
“想让我抱着睡?”有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这人……
旁边坐着儿子,前面是开车的杜枫俊,他就这样口无遮拦吗?
萧潇坐直身子时,钟皓寒不由分说把她抱在怀里,“这样就睡得着了。”
这样更睡不着了,萧潇挣了挣,挣不过他手臂的搂抱,算了,就勉为其难吧。
也不知是自己太困,还是他的怀抱很温暖,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萧潇并不知道,离开“栖霞山庄”前几分钟,她喝的一杯水里被钟皓寒放了少量催眠药,今天是她第一次去钟家,沈萧潇表面上不在乎,但钟皓寒知道,她内心是紧张不安的,她的神经绷了一天,需要好好休息。
夜色愈渐深沉,钟华珍洗完澡,坐在床边的化妆镜前坐着面子工程,抹着乳液,卧室门从外推开,乔海林脸色微沉地走了进来。
转过头看了看老公的神色,笑着道,“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杀人凶手还没有抓到?”
因为工地上出事,乔海林今天没有去栖霞山庄。
“凶手一天不缉拿归案,对睿达集团的影响都是极坏的。”乔海林伸手摸着裤兜,没摸到香烟,才想起来身上穿的是家居服,在卧室是不允许抽烟的,兜里没有烟,卧室里也没有。
老夫老妻了,钟华珍看一眼便知道乔海林想抽烟了,不由微微凝眉,拍完乳液,站起身,来到乔海林身边,弯着腰凑近他,故意开玩笑道,“皓寒的烟瘾那么大,都戒掉了,要不,你也把烟戒了?”
吸烟有害健康,烟盒上写得清清楚楚。
乔海林笑了笑,脸色好看了些,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温柔。
儿子已经那么大了,但是岁月似乎特别宠爱他的老婆,没有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刻下风霜。
“皓寒怎么一声不响结婚了,而且还是和沈萧潇,听说还有了一个五岁多的孩子?”这些都是刚刚进门的时候,乔以琛向他广播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皓寒这孩子……哎,让我们措手不及……你没看见嫂子当时的脸色有多吓人,而且说话笑里藏刀……啧啧……如果不是看在沈萧潇给钟家生养了一个孙子的份上,估计嫂子当时就把沈萧潇轰走了……母凭子贵,真没说错。”
“听以琛说沈萧潇现在是他的老师?”乔海林拥着钟华珍,上了床,两人一块躺下。
“还别说,就冲这点,足以证明沈萧潇很不错,24岁就是大学教授,人长得也特别漂亮……”钟华珍笑着,钻进了乔海林的怀里。
大半辈子了,都是维持着这样黏腻的睡眠姿势,乔海林被老婆软软的身子缠着很舒服。
乔海林轻轻的拍了拍钟华珍的头,陷入沉思。
钟华珍见老公有些闷闷不乐,问他,“怎么了?”
“哥和嫂子后来有没有说什么?”凭乔海林对钟邵达和郑晞临的了解,他们不可能就这样接受沈萧潇做钟家的儿媳。
“我哥和我嫂子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可能表现出来,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对了,你是没看见那个孩子,看见了肯定喜欢,长得俊俏不说,还特别有教养,就连说话也是有模有样,跟皓寒小时候一模一样……”
“皓寒有没有给孩子做亲子鉴定?”乔以琛语气显得有些沉重。
窝在乔海林胸口的钟华珍欠了欠身子,“只要见过小时候的皓寒,就知道那孩子绝对是皓寒的儿子,不过,听我哥说,皓寒还是做了亲子鉴定,毕竟这种事情含糊不得。”
乔海林不由叹了一口气,“皓寒不是恨死沈萧潇了吗?怎么忽然跟她结婚?”
想不通!
不止他想不通,钟华珍也想不明白,她眨了一下眼睛,张了张嘴,想说沈萧潇就是T市大院那个萧老师的孙女,但想了想,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钟皓寒和沈萧潇都已经结婚了。
见钟华珍没说话,乔海林不由继续说道,“老婆,你找个时间跟皓寒好好聊聊,看他究竟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要报复沈萧潇?”
“嗯?什么报复?”钟华珍一听,连忙抬起头,看着乔海林,满脸不解。
“唉,你这个傻老婆……”乔海林看着老婆疑惑的眼,有些无奈地笑了,只好把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皓寒不止一次说过,要把沈萧潇挫骨扬灰吗?现在是法治社会,皓寒不能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但是他可以实施软报复,比如和沈萧潇结婚后,对她采用家庭冷暴力,霸占她10%的沈氏股份,夺走她的孩子,这些都不是不可能发生……”
“老公,你怎么把问题想得这么复杂?呵呵,我看皓寒对沈萧潇不错,不像你说的什么硬报复、软报复的。”
乔海林看着怀里的钟华珍,笑道,“我不是担心吗?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
“你的担心不是没道理,毕竟皓寒和沈萧潇的剧情转换太快了。”钟华珍微微皱眉。
“但愿是我想多了。”乔海林的目光深沉,声音里透着无奈和忧虑,还有一些钟华珍看不明白的神色。
“老公,你放心,皓寒虽然脱下了军装,但他骨子里有着根深蒂固的军人情结,我想他做事肯定是有担当的,应该不会做一些不靠谱的事情来,说不定皓寒是真的喜欢上了沈萧潇,这个可能也是有的。”
钟华珍抚了抚乔海林拢着的眉,笑着宽慰道,“你是不知道,今天吃了午饭后,皓寒就把沈萧潇拉上楼,后来我嫂子让以琛上楼问皓寒一件事,以琛上去之后马上就下来了,还脸红耳赤……这说明什么,说明小两口如胶似漆着呢,呵呵,说不定过几天,两人又会整出一条人命来。”
乔海林听到这句话,不由汗滴滴的,这哪是做姑姑说的话啊!
夫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同时,栖霞山庄,钟邵达夫妇也是夜不能眠。
今天中午的时候,钟绍达给英国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请他帮忙调查沈萧潇在英国六年来的情况。
钟邵达是星海市的名流,在朋友圈的口碑也很好,他的英国朋友接到电话,凌晨就从床上起来,马不停蹄奔波。
不到一天,英国朋友就给钟邵达打来电话,星海市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我把资料给你发过来。”
钟邵达挂断电话,守在传真机前,等着邮件,待资料发过来,钟邵达扫了几页,脸色寒了。
郑晞临走到钟邵达身旁,刚看了一眼,就被钟邵达反扣了资料,“晞临,帮我倒杯茶来。”想要支开郑晞临。
可郑晞临又不那么好糊弄的。
钟夫人皱着眉,一把抓起被钟邵达反扣的文件,低头扫视几页之后,咬牙切齿,“我就说沈萧潇为什么六年来音信全无,原来是和一个叫姚飞的男人厮混……”
“晞临……”钟邵达叫着她的名字时,眸色沉沉,“怎么说话?”
“难道我说错了吗?”郑晞临啪的一声,将手上的几张纸扔在书桌上,眉皱的更深了,“这就是事实!”
钟邵达苦笑的摇头,似无奈,也似在感叹世事无常,“再怎么说,沈萧潇已经和我们儿子结婚了,她现在就是钟家人,你不能用‘厮混’这样字眼……”
“结婚就不能离了吗?现在结婚简单,离婚更简单,几分钟就可以解决。”郑晞临气得浑身发抖。
从出生那刻起就从未在金钱方面发过愁的她,是郑家风华绝代的大小姐,她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光芒,说媒的人络绎不绝,恨不得踏破郑家门槛。在她渴望梦幻般爱情时,与钟邵达擦肩而过,两人怦然心动,一见钟情,然后相爱结婚生子,郑晞临这一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不知人间疾苦,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顺风又顺水的人生毫无悬念铸造了郑晞临完美主义性格。
她是一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女人,沈萧潇做过钟皓寒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郑晞临看在孙子的份上,忍忍也就算了,可忽闻沈萧潇和姚飞同居了六年,她怎么容忍得了,难怪乔以琛曾经这样说“要是我们那个萧老师没结婚就好了”!
且不说她儿子钟皓寒令人望尘莫及的家世和身份,就钟皓寒堪称优中极品的相貌,见之忘俗,无人企及,怎么可以娶一个跟其他男人同过居的女人?
这是钟邵达第一次看见郑晞临怒中有愤,愤中有急,急中有恨,恨中有泪,郑晞临眉目间凝聚着一团戾气,眼眸漆黑寡情,没有丝毫温度,钟邵达内心深处忽然平添了不少的担忧。
书房里,钟邵达咬了咬牙,再抬头时,眸色沉郁,拍了拍郑晞临紧绷的背,“晞临,当心气坏身子。”
“……”郑晞临不吭声,脸上神情气急败坏。
钟邵达抿唇沉默。
耳边传来郑晞临愤怒的质问声,“你说皓寒知不知道这事?”明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她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钟皓寒为什么要娶跟人同居过的沈萧潇!
说着,郑晞临眼眶也湿了,她快要被气疯了。
“晞临,儿孙自有儿孙福。”钟邵达深知,别人的劝告对于郑晞临来说根本无济于事,她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这事,就像当年钟皓寒报考军校,郑晞临跟他冷战了三个月之久,后来也只能接受。
郑晞临失控了,伸手去拿书桌上的座机,“不行,我要给皓寒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娶沈萧潇?”
“晞临。”按住她那电话的手,然后把她搂在怀里,安抚道,“别这样好不好,工地上出事,公司股票一跌再跌,皓寒心里已经够乱了,明天又是星期一……”
郑晞临放弃打电话的念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钟邵达,“我不甘心,不甘心。”
“没事,没事的。”钟邵达拥着妻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句心里话,沈萧潇和姚伯儒私生子同居的事实,他也难以接受,但儿子都不在乎,作为父母,他们又能说些什么呢?
钟皓寒今天白天说过的话似乎还萦绕在他的耳边,“请你不要为难她,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要当着她的面表现出你的坏情绪,当然,还请你把这话转告我妈,我妈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我真的很担心她无法从心里接受沈萧潇……你觉得我是在拿婚姻当儿戏吗?”
不管是从钟皓寒的话里,还是从钟皓寒认真的眉眼,钟邵达不难看出儿子对沈萧潇是认真的!
到了钟邵达这般岁数,他早就见惯了生命无常,太多执拗和不可动摇,可能会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曲终尽散,所谓的执拗和耿耿于怀有时候根本没有意义。
钟皓寒都可以消弭深仇大恨娶沈萧潇,那还会什么心坎是他们迈不过去的?
郑晞临此刻情绪是激动了一些,但只要给她时间,她会慢慢平静的。
这天晚上,钟皓寒把沈萧潇母子送回家后,回到他的私宅,静静等候父母的电话,因为他知道,父母会以最快速度调查沈萧潇,也就是说,父母很快就会知道沈萧潇和姚飞同居之事。
兴师问罪的电话一直没有打来,天也亮了。
毫无悬念,星期一,交易大厅,股市一开盘,很多持有睿达散股的股民陷入新一轮亏损的恐惧之中。
股票交易室,叶南迪看着身旁的沈萧潇,不管一楼大厅的人如何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唯有她始终淡定闲适,望着那么明显的下跌走向,倒像是局外人一般。
叶南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萧潇,你不害怕吗?”股票一路下跌,意味着她们之前的投入全都打了水漂。
萧潇笑,“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害怕有用吗?后方无路,为了生存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世人喜欢说: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其实这话放在股市是再贴切不过了。”
在萧潇看来,任何交易都是一种冒险,包括她和钟皓寒的婚姻,但不管是盈利还是亏损,于她来说一切未知。
她这一生,做过太多冒险的事,但每一次冒险,归根究底只因值得。
美好的事物只能存在幻想之中,一旦落入残酷的现实里,只能在繁琐的生活中不能幸免的落入俗套里。
其实很多道理,萧潇都懂,但却似懂非懂,比如这次睿达工地出事,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给钟皓寒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关心一下,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迈出这一步。
星期二上课,乔以琛看着讲台上的沈萧潇,偷偷笑,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还带着笑意,坐在他身边的陆小凡误以为乔以琛喜欢上了萧老师。
吃饭的时候,陆小凡充分发挥他的想象力,“以琛,你该不会是对萧老师动心了吧?”
乔以琛直接一口汤喷了出来,陆小凡坐在他对面,出手迅捷,随手拿着课本阻挡,于是课本中标,陆小凡哀嚎连连,因为那本书是云美娜的……
“胡说八道。”萧老师是他货真价实的表嫂,所以上课的时候,只要想想,乔以琛就忍不住笑。
“别不承认。”陆小凡像个爱情专家一般眯眼分析道,“看你上课时的表情,不是思春是什么?”
哇!越说越离谱,都变成思春了……
钟皓寒叮嘱过,不能在学校透露萧潇的一切信息,所以乔以琛此刻是浑身张嘴也说不清,干脆端着饭盘走开。
他的不战而退,让陆小凡洋洋得意,愈发认为乔以琛爱上了萧老师。
周三那天,早晨天气昏昏沉沉的,午后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到了放学的时候,雨势停歇,晚霞满天,萧潇走在校园路面上,脚下地面湿漉漉的,浮云点缀天际,影子在身后铺陈蔓延,仰头望天,数不过来究竟有多少云朵。
这天放学后,萧潇在附小门口接了孩子,刚驾车回到小区,钟皓寒打来电话,“我父母今天下午去法国看望一位朋友,沈微澜周末不用去‘栖霞山庄’。”
钟邵达到了机场才给钟好寒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要带郑晞临去法国看望一位朋友,父亲虽然没有说别的,但钟皓寒猜出父母忽然去法国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他们很可能已经调查到沈萧潇和姚飞同居六年的事情。
父母可以勉强接受沈萧潇六年前的事情,但却无法接受沈萧潇和他人同居的事情。
这种状况钟皓寒早有预料,所以才先斩后奏和沈萧潇注册登记,现如今父母知道真相很生气,但面对木已成舟,他们只能选择远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