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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头军师邹和光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熄灯了,如果不是拖宿管阿姨常年休息晚的福,估计他只能一个人独居空屋了。在他后世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里,家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因而邹和光对寝室生活充满了眷恋。就像看一部刻满了美好的老文艺片,怀旧又温柔。
他推开门,寝室里没有一点声音。黑暗之中,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半倚在椅子上,这颀长的身形他实在太过熟悉,让他连辨认都不需要。秦修似乎是坐着睡着了,他手扶着桌子,头仰靠在椅背上,姿态虽略有些僵硬,但到底依旧出尘。邹和光一步步走近,入目却是秦修紧蹙在一起的修长的眉,和紧闭着的双眼。
秦修在等他……
这个认知让邹和光心中一瞬间柔软下来。
他探出手,想要叫醒秦修。夜色浓黑仿佛给一切附上了黑色的滤镜,模糊朦胧间刺激的人心底的隐秘情绪潜滋暗长。邹和光几乎是不受控制一般的弯下身去,一寸一寸的用目光将这人每一丁点的肌肤和肢体都刻在心上。
那一瞬间,他们连呼吸都在交缠。
秦修睡得不安稳,他睫毛微微抖动,纤长的绒毛泛着细微的震颤,却仿佛一下一下的搔在邹和光心上。
这是他执着了几乎大半辈子的人。
邹和光俯下身去,不为别的,只是想要靠近他。然而最后,他仿佛受了这夜色的蛊惑,终究低下头,将嘴唇印在秦修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上。如同朝圣者了却了夙愿。
缱绻克制,干燥温和。
半晌,他终于叹了口气,呼吸声在夜里被压缩的绵长,他伸手摇了摇秦修低声说道:“去床上睡。”
秦修闭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直起身来,他一边单手解着衬衫扣子,一边单手扶着梯子一步一步的踏着台阶到上铺上去。他看起来还有些似梦似醒,其实脑子里早就一片清明。干燥柔软的触感印在他手指上的时候,他手指几乎要痉挛了。或者说那其实连个吻都算不上,仅仅是一个简单地触碰。
可那一瞬间,手指上柔软的触感,那人在黑夜中的姿态,让秦修胸口几乎剧烈的刺痛起来。邹和光的态度,在这个吻里表达的再明显不过了。
他突然想起早上的事情,忍不住伸手死死的扣住床单,想要微笑,又想要叹息。
第二天一早,邹和光起床的时候秦修就已经不在寝室了,他摇了摇头,也没纠结直接就赶去了实验室,他在电气自动化名声实在大大的,申请用个实验室从来都不费劲,更何况他恩师尹教授的实验室一向无条件对他开放。
作为实干派,邹和光重生回来之后就已经把计划算的明明白白,赶在欧美前面开创个智能机时代是挺能让男人兴奋,但对自幼富贵、曾经享誉世界的邹和光来说诱惑不算太大。他之所以要抢,就是为了更高的国际影响力,省的那些嚣张到极点的国外大佬在他华国的地盘上都敢下黑手!
他需要做的很多,比如投资,在2001年到2002年是互联网事业的低谷,这个时候投资,显而易见的他会成为拥有重量级话语权的人。他要的不是这些企业高度膨胀后的资本,换句话说他要的是一个时代的领袖资源。
这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拥有所谓的宁静和安稳,身处闹市何来安稳。不争,便只能被裹挟着走,就像他那天的那个梦一样。
所以这就需要组建团队,需要芯片研发人员,需要把公司正式推上正轨。
虽然很多手机厂商并不是自主研发生产芯片,但现在的芯片技术水平显然没法满足智能机高负荷系统的要求,要知道智能机拼的就是芯片。在拥有对行业内未来三十年动向十分了解的情况下,这个时候组建自己的团队显然是耽误之急。
但在电子技术研发上是个长期的投资项目,邹和光并不指望着能有什么短期回报,他上辈子在国外学习的时候对晶体管、电子管、ic芯片产生了兴趣,半路跑去折腾电子行业,但他对芯片了解程度毕竟不如专业人员,他只能把自己的思路和一些远超于现在的研究成果透露给他们。现在他企业里最重要的还是变压器、触电器、电缆以及一些技术含量不算太高的小家电。
这一次,他不打算把重心完全转移到电子方面上来。
上辈子贸贸然投身电子业是他的错,直接对上行业巨头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这辈子他想要双管齐下,显然更加冒进困难,但他有技术,只要有合适的营销手段,日后的发展并不成问题。
他要的,是用一辈子,慢慢享受他热爱的一切。
所以,资金在这时候成了巨大的难题。
接二连三的感受到缺钱的窘境的邹和光,冲着自己耸耸肩,把实验室一锁,转身开车回了他西三环那套别墅了一趟,拿了个支票本,翻了一下以往底下给他的财务报表,然后直奔证券交易所。
他成年之后,父亲给了他宗旬集团的5%的股份,他爹生意做得越发嚣张连带着他每年都能有笔不小的分红。至于他那个小作坊这两年纯利润一共也才八十万出头,就这样都可以被称之为小作坊里的战斗机了。但就这些钱加上原始资本,也全部被他投进去建小家电生产线了。
邹和光叹了口气,按理说他现在的可用资金怎么说也应该有个千万有余,偏偏他年轻的时候花钱的能力比赚钱牛逼,光他自己的私人实验室就是一笔巨额开销,国内都没几个人敢玩他这么大的手笔,个别仪器动辄百万,整个实验室金贵的很,就单单每年维护仪器的保养费用数目都大的惊人,还要他爸来赞助。更别提他以个人名义拍的、捐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了。算来算去,他现在手里拿得出来的流动资金实在算不得多。
他不可能让他父亲注资,那样直接给了他爸干预企业生产经营的正当权利。以他父亲那个性格,一旦有股权,哪怕没有经营权,也早晚成为定时炸弹。
至于风投,在有更轻而方便于解决资金的方法的情况下,他不愿意缩水股权。
那么现在最简单的方法只重生者作弊器了——炒股。
邹和光本人对证券其实并不擅长,他对自己本行业内的投资眼光当然是极为毒辣,毕竟浸淫多年,外加人脉雄厚政策动向都有所了解。但其他行业相关的证券,他买的股票十有八、九是要跌的极惨。
这一点连赵宸禹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可恰恰因为他在股市实在是个超级输家,故而赔的太多,记住的也太多。比如今年的银广夏,年初成几何倍增长,紧接着在下一年却跌的一塌糊涂。
邹和光把车子开到证券交易所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好笑的,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考虑过有一天他要靠股市捞钱。
但那也不过就是一瞬,三百多万毫不犹豫的砸进去,这些股票能给他带来将近四倍的收入,或者更多。
他在这里砸进来的资金,在股市里连个响都听不到,但经理人却是目瞪口呆的打算过来问问要不要给他安排个其他地方。
邹和光笑了一下没说话,拿出手机往外走,迎面却看到个一身长款地图印花风衣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打扮实在有点太过独领风骚,吸引了十足的眼球。
“哎,邹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苟择远一进来来就看到经理人站在邹和光旁边。
一看邹和光一直打量着他,苟泽远下意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大地色眼影,金棕色的眼线,浅粉色的唇膏刚好配浅粉的指甲油,绝对不会出差错最低调的通勤妆了,他给自己打一百分。
“还能干什么。”邹和光瞥他一眼。
他上辈子后来跟苟泽远渐行渐远,可在媒体上没少见到他那张被各种奇怪妆容覆盖的脸,号称华国神经病苟泽远画风清奇远胜杀马特野鸡派。所以今天的苟泽远看起来,其实还在他接受范围内。
苟择远拿眼睛瞄瞄经理人,经理人只是笑,他哪里还能不明白:“邹哥,你这回怎么又投在这里了?”
邹和光耸耸肩:“我这回看好几只股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操个盘?”
苟泽远一听操盘简直吓一跳,他们这些人玩个百十来万都不过是图个乐,可邹和光这投资失败率要玩操盘实在是有点吓人:“你还要玩大的?邹哥你可别孤注一掷,你现在不忙着建生产线么,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你再吓唬我,我可要跟秦哥打小报告了!”
他是真有点担心邹和光了,但也不怕这么说他生气。他们这群人里谁不知道邹和光跟秦修?好的穿一条裤子都没法形容了,这俩人好的都能用一个钱包了。
“你跟他说吧,我心里有数。”看苟泽远不信他,邹和光也懒得解释,抬手看看表问他:“正好一起吃个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