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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血腥狂热的吻,势要摄去我的魂魄,要将长期压抑的愤懑发泄完,便是那人,也不曾如此生猛……
背脊已经被热汗湿透,我感到窒息,拼命推拒他,他如受刺激,扣住我腰间的手更紧,要勒断一般,他从未对我如此蛮横残酷,我颤栗起来,害怕哭泣。
我在他的火海中煎熬,意识很快迷失,虚脱瘫软,混乱中碰倒汤碗,哐当清脆破碎,他霍然清醒,我越过他的肩头,看见小二傻站在门口,震惊不语。
好半晌他才回神,将早膳搁在桌上就溜,风中依稀飘来一句调侃:“啧啧啧,大清晨的兴致这么好……”
回首看华予,他若无其事整理衣襟,脸颊就像红彤彤的云霞,眼神迷离痴醉,唇角噙笑,很满足的模样,我委屈巴巴,捂着破皮的唇,抽噎着钻进被子里。
他温柔道:“我一时糊涂失礼了,出来吃饭罢。”
“禽兽!”我瑟瑟发抖,舌尖痛得流血,眼角哭湿。
他爬上床柔情似水和我道歉,我掩住被角的缝隙,拒绝和他接触,他将我三面围困在角落里,毫无悔改之意,假笑道:“我真心知错了,下回会温存些。”
明面上他是谦谦君子,骨子里却很流氓,一旦精虫上脑根本没有节制,果然是衣冠禽兽,雄性动物都是一样纵情。这回他很有耐心,等我快窒息主动出来……
他眯眼凝睇着,庞大的阴影笼罩着我,短短一刹那的对视,我读懂他眼中的热望,又嗖得钻进被窝。
随后的一个月,我们很快耗光盘缠,三百年不曾接触外界,不知道物价涨得如此变态,怕是熬不到抵达王都卖宅子就困在半道了,更别提购置婚用了。
我们只好摆摊赚钱,卖些字画、绣品和风筝,生意很好,姑娘们都是冲着华予来的,只要华予站在街上,对面的青楼都无人造访,鸨母乌鸡眼似的瞪我们。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观红尘百态过客匆匆,我尝着平凡烟火的幸福,像乳糖在舌尖一丝丝融化入心。
远离家国纷争,我和华予只是芸芸众生中,一对普通的夫妻,会为无米下炊而苦恼,也会汲汲营营谋生,这样安稳简单的生活,正是我日夜渴盼的。
戏文中那些故事,荣华富贵,却貌合神离,其实还不如贫贱夫妻的长相厮守,一生一世白首到头。
真正经历了生死劫难,我再也禁不起变故和折腾,华予是我永远温暖的安乐窝,抵御所有的风霜刀剑。
从前不懂女萝依乔木的意义,那是我没有遇到适合的乔木,一旦依附便血肉相融,再也不能分割。
当日落西山,我们相携而归,饭后牵着手散散步看看戏,老头老妪擦肩而过,大千世界古往今来,我仿佛看到我们未来的写照,我们的天荒地老。
今夜唱的戏叫《满园春》,台上的花旦眉眼多情,像极燕安堂里的戏子阿偃,而我再也没有心痛的感觉,我终于摆脱他的阴影,获得真真切切的洒脱释然。
落幕后,主演洒糖送福,像一场突来的缤纷花雨,花烛旖旎如春,照彻华予风雅的侧脸,他笑着替我抢接糖果,我顷刻心旌动摇,终于确认自己的感情。
清凉的仲夏夜里,我抱着华予的臂膀,走在灯笼摇晃的街道,街坊古韵典雅,纯白月辉蜿蜒一路,我竟觉得生来就属于这里,一直都和华予安居在这里……
“君在梓桑耕田,我在溪边浣纱,蒹葭茂鹧鸪鸣,桃荚新妆博君欢,巧作蚕丝公子裳,同心同德共宜家,青冥长天共昭誓,来日与君青冢同陵穴……”
我一遍遍吟唱美满的戏词,字字花开凝香,夜里的夏昙流萤也在静静谛听,华予牵着我笑靥宠溺。
当夜我们回到客栈相拥而眠,有他所在,便是家之所在,听着他熟睡的吐息,摸着他恬静的容颜,他就是我一生的依靠,要是阿禾在,一家三口就完满了。
我睡得很甜,从未如此幸福,梦见这安宁的日子,延续至我们耄耋白首,泪水晕湿枕畔,那个人此刻也是妻儿相守,家庭美满罢,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室内依稀有盆器轻倾,硕鼠窸窣,窗外东方微明,雄鸡报晓,呖呖啼啭,我知道,又是崭新的一日。
抵达王都后,我和华予变卖家宅,买完婚礼用品,本来要即刻回风陵岛,但我央求华予陪我入宫觐见帝姬和国师,他怕我假死隐居的秘密暴露,坚决不肯。
于是我软磨硬泡三日,终于说服他一起进宫,符羿不知何在,而媗纪殿中常有男宠出没,阿绫向我解释,她爹失踪一百年了,也不知道是否还在人世。
故地重游却物是人非,他们当年情炽如火,竟也分道扬镳,看来再浓烈的感情,也敌不过世事无常。
那日晴好,帝姬还是故年的明艳风华,银发蓝瞳,王冠束发,一袭雪白长裙,驻足在雀楼前恍若神女。
没有相逢中的激动,只有饱经风霜的寒暄,这些年各自艰难,她眉眼间沧桑许多,我也不复从前活泼。
华予的出现,像在她意料之中,她莞尔道:“昭妹妹的审美总算有所提高,不爱蔷薇爱白梅,毓秀静璧惹风雅,姐姐瞧着比那个花里胡哨的神司强得多。”
猝然提及他,我虽然不会心痛,但也尴尬一笑。
华予眉眼欢喜,抬袖一揖:“姨姐谬赞了。”
随后和她促膝长谈,我才知道自从我坠崖,北冥和西泽就中断通商,互相仇视,势如水火,我为姐妹情深深感动,谈笑间她绝口不提符羿,我也不问。
她留我和华予作客,并帮我们保守秘密,这是我一生最无忧的时刻,却不承想这也是我最后无忧的时刻,京妖族突发叛乱千里来信,华予要暂时回去处理。
有媗纪在,他也稍稍安心,和我约定三个月后回来接我回家,我临时改变主意,要在北冥即刻成婚,实在世事变幻莫测,我总怕夜长梦多,突发变故。
媗纪为我们举办盛大的婚礼,由于时间仓促,删减了部分繁琐的礼制,我们的大喜之日,就定在四月杏花纷飞的时节,香风送庆,唢呐声声十里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