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主君转性

吾定浮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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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拢铁爪蹂躏我的手,温柔凝睇着我,唇畔还是宠溺的柔笑,我挣了挣动弹不得,痛得眉尖蹙起,于是咬着唇巴望着他,果然是全世界最可怕的物种……

    “本君记得当时在孟婆庄,总有人潜进我的屋里,偷走剥好的菱角,煮好的挂面,还有不胜其数的练实糖糕哪,每回要缉拿此人,却只能捡到几撮凤羽……”

    我恨恨瞪着他控诉:“你还敢说?若非你在窗台放捕兽夹,我能伤到凤喙吗?痛得我连水都喝不了!”

    他笑着眺望海面,慢条斯理道:“那又是谁在我浴桶里放蛇,饭菜里添巴豆,悄悄削断我的椅子腿?”

    我红着脸扭头,瞧见海上青雾弥漫,琉璃高塔一寸寸拔起,凭空出现一个金袍鬼怪,他冠着尖长的白帽,赤着足踩在波涛上,翩翩起舞,姿态诡异奔放……

    顿时浑身血液逆流,我从未见过如此惊悚的舞蹈,像是在索人性命,他的足下是浮星碎影,是血花弥漫的海潮,琴瑟梵音催急,如万马奔腾,怒雨浇地……

    我腿脚发软,那金袍鬼扬袖,缓缓转过来,是一张白茫茫的脸,竟然没有五官!我难以置信,要再看清,骤然如中巫蛊,眼前天地倒悬,仰面摔在沙滩上……

    这是我第一次被鬼吓昏,再次醒来时,先感到蓬勃有力的心跳,睁眼迎上阿靳专注的眼神,他猝不及防,脸颊粉面含羞,小心翼翼扶我坐起,“阿姐你醒啦。”

    我慌乱寻找主君,他就睡在我旁边,睡颜恬静。

    阿靳心有余悸道:“阿姐你们怎么去金炎海了?”

    “看盐田来着。”我捏捏喉咙,嗓音竟如此哑涩。

    他给我递来一杯水,“以后可要绕开金炎海,此海有鬼怪出没,还好你们只是吓昏了,性命无忧。”

    我猛地呛住,拍着胸口语无伦次道:“不知道他是不是吓昏的,反正我不是,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意味深长睨着我,两个小酒窝圆圆的,我放弃了狡辩的念头,悻悻垂眼道:“好罢,我的确胆小如鼠。”

    “我去给你备膳。”他临走前定定望我一眼,欲语还休终究离去,玄色衣影渐渐消失在融融日光里……

    我回首调戏主君,他睡得极熟,容颜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荼蘼,惹得我心痒难耐,采撷蹂躏一番,我拨了拨他浓黑的眼睫,像是根根坚韧的琴弦,密而卷曲。

    “以后跟我回凤族罢,我建个铜雀台把你锁起来,我发誓只纳你一个男宠,让你独享专房之宠好不好?”

    他睡得不省人事,我便一根根捏着他的指尖玩。

    “你可别怪我,我爹娘不喜欢西泽的女婿,其实做男宠也不错的,虽然没有正式的名分,但你能做我的小媳妇,我必定宠你爱你呵护你,你……可有心动了?”

    还是没有回应,我撩起他一缕鬓发,绕在指间玩,轻叹道:“偃宝宝,若是没有你,我宁可不回凤族了。”

    “吃完饭再聊罢,你不吃他也饿着。”阿靳遽然出现在我背后,我回首见他红着脸,眼神闪躲着。

    “阿姐不必担忧,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或许等你生下偃宝宝,伯父伯母就想通了接受白公子了。”

    他听到的只言片语,串起来竟是这样……我尴尬挠着额头,脸烫得要烧熟一般,笑道:“阿靳你误会了,我肚子里除了没消化完的食物,真的没有别的……”

    恰逢主君嘤咛一声醒来,眨着惺忪的睡眼,朱唇微微嘟着,脸颊烙着竖条的竹席印,像天真懵懂的宝宝,戳中我心底柔软,他咕哝道:“开饭了么?”

    最近不知为何,主君性情大变判若两人,不再沉迷于置办盐田,而是陶醉于梳妆,我看着他异常的举动,简直要怀疑他是假冒的,也许他原本就这么风骚。

    清晨雄鸡报晓,他早起梳妆,长发披散如瀑,坐在镜台前斟酌眼影,曼珠沙华姗姗风动,花影蜿蜒地面,我拥着被,发泄被吵醒的怨愤,“你是要出嫁么?”

    他梳着鬓角,冷笑道:“出什么嫁,你娶我么?”

    我轻蔑地瞟他一眼,憋笑道:“你若求我我便娶。”

    他眼尾朝我一掠,恍若妩媚的红蝶点过,仔细勾勒自己的眼线,笑得轻蔑:“就你这样……就是给我做妾,我还嫌你拿不出手,喂喂,不要这么粗鲁……”

    我拳头刚击出,他轻浮笑着,一个灵巧的擒拿将我拽倒在他怀中,他衣间盈满胭脂暖香,我仿佛跌进桃花雨境,他的眼眸荡漾着似水柔情……

    他居高临下俯瞰我,脸庞缓缓靠近,我慌忙闭眼,岂料他一个指头戳在我腮边,“阿夙,你最近长斑了。”

    我急忙对镜自照,果然像一只小麻雀,我捧着脸凄厉尖叫,他霸道揽住我道:“没事儿,看着很可爱。”

    他的鬓发扫在我颈间微痒,并非初次亲近,可我还是这么紧张,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是平稳熟悉的韵律,和煦如四月的风,吹在我耳畔温热的,如此暧昧。

    心脏渐渐加速狂跳,我低着头不敢动弹,怯怯抬起眼尾窥他,那朱唇鲜嫩可口,我仰着脸渴盼对望。

    “唔……”他饶有兴趣看着我的唇,我再次羞涩闭眼,他又戳在我唇角,“这里,蚊子咬个包,我帮你消肿。”

    说着取来薄荷油帮我抹匀,眼神专注,我难以置信观察他,平时他逮着机会就轻薄我,最近是怎么了……

    更诡异的是,我和他的关系逐渐变化,华予总是像慈父待爱女照顾我,而他是以长兄对幼妹的疼爱,但在我眼里,他是精通美容的姐姐,是无话不聊的闺蜜。

    往后的日子,他每日例行公事帮我梳妆,设计各种发型妆容,阿靳最近瞧我的目光,越来越羞涩闪躲。

    还有是称呼,我随口唤他偃宝宝他也无所谓,要是平时一定指着我鼻子,训斥我僭越,我嗫嗫喏喏向他要零花钱,他一反常态给我,“够不够?不够要说。”

    我喜极而泣,这、这就是我理想中的完美主君!

    最让我感动的是那日清晨,他抱着瑟瑟发抖的九尾白狐,喜孜孜道:“阿夙,瞧我在花坛里发现了什么?”

    我扑到他面前,激动道:“主君,你同意我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