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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只眼睛被不知道是肉瘤还是因为受伤痊愈后增生的肌肉遮挡住,以极快的速度在我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勘勘飞过的巨鸟重新在同类的鸣叫引导下回归团体,我摸摸因为差点被一头撞上而吓出冷汗的额头,转头用淡定的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然后忽略被拽进来后完全呈现失魂状态的法堤。
「……我想你们应该先来看看这个,看过后再讨论之后的事。」虽然乍看之下只是单纯的提议,但我却用动作表明自己真实的想法。
希望?喔,不,那只是客套说法,绝对有必要过来亲眼看看外面群魔乱舞的景象才是我真正想说的。
於是,为了避免某二缺听不出我话中的隐含的意思,我嘴上说着"应该",手却顺势将挡住众人视线的金属门扔进空间里,直接让他们亲身体验刚才我所受到的冲击-不单单是心理上,还有视觉上的。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内,前一秒仍显得兴致缺缺,在我离开后接手蹲在秃鹰旁掰著翅膀一脸严肃样的阿布本只是顺着我收金属门的动作往后撇的眼睛瞬间膛大,因为惊讶而忘记控制力道,起身甩开秃鹰翅膀的同时也一爪子将翅膀上的羽毛抓了一把下来,整个人就这么直接扑到窗边,满脸的惊愕与不可思议。
没催他替眼前这就算亲眼看到都不能说服我相信的画面做出评论,我双手抱胸扭头看向一步步朝我走来的冬琅,然后仰起下巴细细打量他将双手撑在后方的窗框上,越过我往外看的深沉目光。
呵,看样子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外面的世界,也对,明明在这之前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正常,就算先前遇到那些因为感染病毒或寄生虫而出现行为异常的动物和人类,外貌上仍没有脱离现实,而现在窗外那些明显已经妖魔化的动物们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刚从玄幻电影或是动画中跑出来的非自然生物。
连我这跟各类小说打交道那么多年的小说副编辑都无法说服自己相信,那么身为拿命搏斗的特种兵,不相信是理所当然。
「……我靠……现在是世界玄幻了还是我穿……这什么东西?」震惊过度忘记自己手里还抓着一把羽毛的阿布抬手想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可手刚抬到眼前,黑褐色的羽毛毫无意外地将他的注意力暂时吸引过去。「哪来的?我记得刚才……」
终于想起前不久自己在干嘛的阿布愣了愣,动作僵硬的缓缓扭头朝后方看了一眼,接着有些欲盖弥彰的迅速将羽毛拋到窗外。
然而当他扯出一抹相当难看的笑容打算转移我盯着他的视线时,被他扔出去的羽毛引来几只扣除尾巴的长度体型只有麻雀般大,可偏偏屁股后面拖著的尾羽却足足有身体数倍长的怪鸟注意,別以为那尾羽长度在理论上绝对会影响到鸟类的飞行速度,虽然在理智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当那些鸟儿以不亚于燕子捕食的速度成群飞扑而来,在短短数秒内完成争抢羽毛、一哄而散和返回先前暂时栖息的电线杆三件事情后,我瞬间放空的脑袋才终于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单是我,连同当时下意识用手臂将我护在怀里避免受到攻击的冬琅,以及在发现长尾怪鸟冲过来时像只受到惊吓往后大步跳开的老鼠的阿布,都在长尾怪鸟离开后才反应过来,一个就著半抱着我的姿势迅速往后退,一个则是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轻轻松松就将房间里靠在墙上的铁制文件柜整个搬起来挪到窗户前挡住。
铁制文件柜落地的沉闷声响缓缓在空气中消散,但整个房间里却安静到能清楚听见五个人呼吸时发出的细微声响,直到长山清冷中透著坚定的嗓音说了一句"必须离开"后,众人才彷若惊醒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接着虽然仍旧沉默,可没有一个人手上閒著。
……不,有个从头到尾就没被我划入自己人的家伙还没回神,依旧摆出一副三魂少了七魄的蠢样,杵在原地继续发呆。
法堤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看在一直想找机会把它处理掉的我眼里,无异是在告诉我最好应该挪开铁制文件柜将他扔出去,不过这次我是抱着扔出去后就拿剪刀剪断或是故意装作手滑扔掉布绳,让他完成唯一能够做到的贡献-当作诱饵引开外面那些显然需要一点刺激转移注意的野生动物,好让其他人平安脱身。
扔掉、杀掉或是当成行李塞后车厢。
简单的三个选项除了最后一个之外,前两项对我来说都极具有吸引力,这直接导致我虽然正在以不算慢的速度将个人基本配备分成四等份一一从空间里舀出来排在房间中唯一的桌子上,思绪却总时不时溜个号,幻想出发前提出将法堤扔出去当作诱饵的提议被大家接纳,然后彻底执行的画面。
那肯定会让我做上好几天的美梦。
不过唯一会和我这自私的小市民站在同一阵线的只有同样自私的长山,冬琅跟阿布那两个打骨子里就在过往的军队生活中生生烙上必须救助所有无力自保的人民的烙印,虽然每当我有意无意地忽略掉法堤时冬琅都不曾说过什么,但他的眼底总是会闪过一抹相当不明显,却被总是看着他的我捕捉到的压抑。
那个自以为当个闷声葫芦就能够掩饰一切的蠢蛋,偏偏我就是觉得他蠢的让人放不下,所以……
皱著眉看了看面前已经準备好且经过再三确认过的装备,我咬咬牙又掏出另外一套较为简便,但基本防护装备一个没落下,武器却只有防身小刀的简配装备。
「都来拿吧,缺什么再跟我说。」捧起最后一份朝其他人招呼一声,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拖沓著脚步慢慢蹭到终于回过神来,但仍显得有些呆滞的法堤面前。「这份是你的,要跟上就用,不跟就还我。」
弯腰把手里的东西摆在他脚边,虽然不知道这么说能起到多少作用,但我在认真想了几遍后,仍决定补上一句"后车箱你可以坐",接着就回到桌边拿起自己的那一份按照顺序往身上套。
当我把右脚踩到桌沿上,整个上半身往前倾贴在大腿上以便将匕首固定在右脚内侧绑腿时,无意间瞥见身旁多了个影子。
顺着影子扭头往旁边看,就看见法堤一脸纠结的捧著我刚才留在他脚边的装备,那张平常一打开就算拿食物都无法堵住的嘴巴难得开阖了几次仍没有吐出半个音节。
「要还我?」挑起眉停下手中绑缚固定绳的动作,我直起上半身看着他。
「不是!」一听我有把东西收回去的打算,法堤猛地打了个哆嗦,接着就像护食的野兽般把装备紧紧护在怀里,略显焦急地解释。「我……我不会……呃……我不知道该怎么穿……这个……」
低如蚊鸣的解释要不是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再加上其他人全都对他视而不见,专注整理身上那些很可能在之后的逃亡行动中成为保命关键的装备,否则我相信就算他说的再焦急,听不到就是听不到,被我误会导致最终被拋弃,那绝对是命中注定。
不过既然听见了,若我刻意装作没听到也不会有人把我怎么着,毕竟外面那情况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只是某个面瘫又责任心过重的家伙肯定会憋闷上好一段时间。
不愿意抓着他的手带着操作一遍的我脑子里以极快的速度脑补了自己故意少说了几个注意重点,导致之后逃跑时这货身上的防弹背心完全就是摆设的场景,可脑补终归是脑补,心里就算极度期待这货出问题然后永远不见,做出来的动作可就完全不是那回事。
「看清楚,我只做一遍。」默默在心里哀悼自己过去只顾自己渣到极点的行事风格随着对冬琅的在意而离自己越来越远,手上仍刻意放慢了速度,当著法堤的面缓缓穿上本打算最后再穿的防弹背心。
先是套上背心并且仔细将两侧固定条固定好,接着我将桌上那些大小不一的陶瓷玻璃钢片按照大小一一按照大小塞入应对的背心口袋里,然后又捞起三条军用腰带,先是将其中一条挂着四个额外加上固定扣的腰带缠在腰上并且调整松紧,另外两条则是以x行交错在胸前,两端用固定扣扣住。
剩下的补给包、药包、弹匣和手雷那些琐碎的小东西我也一个都没落下的往身上装,装好之后才摊开手在法堤面前转了一圈,然后用眼神询问他看懂没。
「看懂了……不过……」接收到视线的法堤连忙点头,可他没有立刻动手著装,而是一脸犹豫的不断在我跟他手上明显配给没有那么多的装备之间来回打转。
嘁!给你点颜色马上就想开染房?染房不是你想开就能开滴!就算给你资本开,没技术没经验还是开不起来滴,骚年。
「你用过这些东西?」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我重新抬起右脚继续刚才做到一半的固定工作,同时语气里全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待会离开时势必只能靠两条腿才能再不惊动外面那些家伙的情况下安然撤退,所以那把刀是给你防身的,我也不要求你拿那把刀子上前线拚杀,可还是有起码的要求。」
固定好匕首后,我放下右腿用力在地上蹬几下确定松紧度刚刚好,这才抬起下巴看着他。「希望你的脚跟你的嘴一样给力,否则除非有人愿意拉你一把,不然最好祈祷自己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