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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家里磨蹭了好久几乎把天戈搞疯,六安浑身都懒洋洋的,要天戈抱她。于是天戈给她给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以后才半牵半抱着她出门去。
吃完饭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照出雾蒙蒙的空气,雾霾只有在这时候才显出那么一点浪漫的情怀。
他们打车过去,司机很奇怪为什么两个少年少女会在这时候去一个已经关闭的景点,六安身体疲惫不愿意多说话,头埋在天戈的怀里闭目养神。
天戈对着喋喋不休的司机在唇边竖了一下食指“嘘,师傅您能别说话了吗?我们只是想过去看看。”
也不知道这大叔时更年期到了还是怎么,絮絮叨叨“你们可别在那边带了火源,烧了树可是要判刑的。”
语气中带着一点威胁,心中想必是为这巨型银杏树自豪的这可是这个城市的骄傲,如果让人破坏了,而且这人还是自己载过去的,那他们可就害自己成了罪人。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这样的小年轻,最多是在里面偷一番腥,如此他也就说服了自己不再管这事,调大了电台的声音。
六安在他怀里嗤笑一声,也不睁眼,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棵树还是我们种的,居然这样对我们说话。”
天戈茫然地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他们种的树,他看到自己跟更年少的六安蹲在一个挖好的坑前面,六安扶着树苗笑靥如花,他伸手把周边的泥土推在一起,埋好树以后,突然伸手在六安脸上抹了一下,她又笑又叫,嗔笑着跑开。
后来呢?那后来呢?
“我把泥抹在你的脸上了。”他听见自己说。
毫无防备之下,这句话脱口而出。
傅泯恩!
天戈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微微挑唇,眼中瞳仁印着窗外的灯火阑珊,明灭闪烁,只是六安在他怀里却看不见。
六安吃吃笑了两声,“幼稚死了!抹了我一脸泥,害我回去梳洗的时候被侍女说了一顿。”
那时候他还没有后来那么大的权势,她傍晚翻墙跑出来装成他的小宫女一路出宫,这件事是开心的,只是后来被侍女发现了以后她被好一顿奚落。
她们知道六安不受宠,但是如果她真的跑丢了,她们的小命大概也没有了。于是跟原本已经松懈的侍卫们一说,他们大吃一惊们从那以后,她的看守就极其严格,除了天戈能过来跟她说说话,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真好,我们很快就能回到过去了六安。”他在她脸侧轻吻,六安完全没有发现。只是抱紧他的手越发的挪不开。
下车给了钱以后,两人在司机的注视下不能进去,天戈牵着她的手慢慢环游在院子外。”这里没有怎么变,只是越发的新了。”
“嗯。”六安神色复杂地看着院子,以及里面完全困不住的巨大银杏树。
她现在几乎完全失去阴身,感觉不到院子里地下阴魂缭绕,但是傅泯恩可以,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院子。
六安跟他走到打扫卫生的大爷的房前敲敲门,老人大半辈子都在这里看树,对于这些想要晚上进去的人大多是严词拒绝,可是这回那个男人给的钱实在太多,他不能拒绝。
“那你们顶多进去两小时啊,到时候不出来我要去找你们的。”他哼哼唧唧地摸了钥匙出来。
未了,又把钥匙收回去“你们先把兜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我看看有没有火源。”
两人笑着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也没什么,只有他带着钱和家里的钥匙,她什么也没有。
老大爷这才推着老花镜哆哆嗦嗦地给他们开了门,又嘱咐一遍“你们别把里面搞得脏兮兮的,末了还要我老头子给你们收拾地方。”
这话说的直白,六安抬头看天戈,他的脸果然红了一些。
老人继续念念叨叨,但是没有再用普通话。
六安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只是太快了她没有抓到,而天戈把她拉到身边让老大爷把门关上。
这念头过得太快,又被打断,这时候去想也没意思,当务之急是取了药。
可是药埋在哪里呢?
她抬头看向天戈,对方在她唇边亲吻几下,牵着她的手走到祠堂外,祠堂修筑在两米高的石台上,石台是青石砖堆砌而成,不知道他弄到哪里,石台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竟然下陷了一米他躬身进去,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把六安也拉了进去。
她完全看不见东西,只能被动地牵着手跟在天戈后面。
天戈倒是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根荧光棒出来给自己照亮。
坏小子,如果真的让自己来找,恐怕也要花一些功夫。
六安发觉里面空气虽然稀薄,但是也不至于不能呼吸,倒是有一些泥土湿润的腥味,估计当初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些。一直往下走,他们似乎是在走一个外国的旋转楼梯,她觉得越来越往下,压抑得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只能紧紧拽紧天戈的手。
自己的手很凉,他的很热。
“长生。”她听见自己叫他“还有多久,我……”
总觉得继续走下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很快就到了,别说话。”声音一贯的温柔,她忍着肺部的不适继续跟他走。
又下行了十来米,她脚边偶尔会有银杏树的树根,没想到竟然长到这么深的地方,她有些惊讶,没留神就撞到了停滞不前的天戈背后。
“怎么了?”她问。
“阿姊,你怕疼吗?”她心头一跳,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长生,你怎么……”
心头很乱,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没有想起来的?肯定有,这时候慌乱却越发想不起来。
很不安定,“你为什么这样问我?”
“因为开启这扇大门,需要阿姊的血。”他握着荧光棒退后几步,高举着微黄的荧光棒,照亮她眼前的一扇巨大石门。
脚下触感不平,低头看,果然有冗长复杂的咒文,和傅泯恩那明显不是一个派系,这个倒像是当初那个国师的手笔。
六安犹豫着,却听到身后扑通一声有人倒地。
“长生!”她大喊一声,扑上去抱住天戈。
他两只手死死捁在头上,似乎被折磨得不行,嘴里是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在地道里不住回响,六安恐惧,一直叫着他的名字,长生,天戈。
捂住他的嘴,自己倾身向下,“别害怕,很快就好了,我们很快就好了,长生,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的声音就像是一汪清泉,引导着一个迷途的人慢慢走出来。
他的眼神逐渐清明,可是一只手仍然扶住自己的头,显然是没有完全好。
“你等着我,很快就好了,听见没!”在他唇上使劲一咬,他吃痛地回神,只是说不说话来,眼睛里波光粼粼很是可怜,像是在哀求她什么一般。
六安咬牙,走回那阵法中,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流血。
把手按在地上摸索,感觉有棱角分明的东西刮破她的掌心,且不止一处。
莹莹微光下,红色的血也变成了黑色的,小溪流一般从她身体里奔涌而出,有了自己的生命,欢快地在那阵法中填充。一点一点,血止不住,直到阵法吸饱了血,才缓缓止住。
六安头昏眼花,摸索着石壁站起身来。
“轰……”缓慢沉重的声响从石门中传来,与此同时,耀眼的白光迫不及待地射出来。
在大石门打开的那一霎那,六安整个人陷入白光中,让傅泯恩心焦,正待要起身去寻她,却听到一声凄厉的戛然而止的尖叫。
是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