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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看着死神一般,提着长刀逼近的恶魔,贝克朗没有放弃他最擅长的事情:思考。
对方刚才拿出的长刀,令他想起了齐林格斯手上的那件“蠕动的饥饿”,这两者间有相似的气息。
再加之他对牧羊人的了解:他们一次只能使用一种放牧的能力,因此他得出结论:对方并不是牧羊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也就是说,对方不太可能来自极光会...
不对!现在要想的是恶魔的弱点!贝克朗焦急地思考着,他打算用手凝聚出炽热的火球,准备触发房间内的陷阱,争取下一步的对策,如果能引起外部武官的注意就更好了!
作为大使馆的武装势力,这里一共有一位序列5,一位序列6,三位序列7,以及加起来接近十位序列8和序列9。
那是得到鲁恩王国允许的武官们,是这里明面上的武装力量!
即使是汲取规则力量为己所用的“腐化男爵”,也有属于它的极限!
可就在这时,贝克朗发现自己的手消失了,双手腐烂成一地的脓水,紫色溃烂的皮肉片片掉落,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所谓的痛感。
他低了低头,腹部的伤口处隐隐露出残破的内脏,就像遭受了野兽的啃食一样,还是拥有锐利毒牙的野兽,布满了紫黑色的裂痕。
贝克朗瞳孔涣散,只觉得大脑无比清醒,身体却完全不是自己,以往如臂所指的火焰完全无法动用,整个人就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非凡力量,无论怎么集中精神都无法动用。
“怎么...会...”
他的眼中渐渐染上痛苦与黯淡的绝望,贝克朗这才意识到,原来局面自始至终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一直以来,逃脱的希望只不过是错觉,对方也不是因为角力失败才将手放开的,早在对方将双手刺入他腹部的那一刻,刺杀就已经完成了。
“来人...帮...帮忙....”
贝克朗瞳孔涣散地伸出手去,想要爬到身后的把手上,但他伸出的,只有不足半截的小臂。
他的身体慢慢染上斑驳的红锈,心脏被人紧紧地攥住,艾丽婕漆黑的巨爪用力一握,胸腔里的心脏像被捏碎的水果一样炸开,贝克朗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了气息。
“可惜啊...要不是你那么相信自己的力量,也不至于沦落至此。”艾丽婕望向贝克朗刚刚抓住自己的双手,摇摇头啧啧地说道。
她伸出长刀,刀尖触到贝克朗的身上,这具中年男性的尸体崩解成一团团血水,被吸进长刀的刀身里,长刀上的红色变得更加鲜艳,就像刚刚嗜人的狂野邪兽,在舔着自己猩红的嘴唇说好吃。
贝克朗的灵魂也被吸摄而出,表情惊恐地抗拒着与非凡特性一同被放牧的结局,但还是毫无抵抗力地被嵌进刀身上的凹槽,原本凹槽里的火红被排出,变成了一块火红色的不规则晶块,那块凹槽变成了暗红的色彩。
发色火红的年轻男子浮现而出,长年累月的折磨令他的灵体有些虚浮,他认出了面前的恩人是一位恶魔,但他仍然向她鞠躬,以表达自己解脱的谢意。
艾丽婕的身体缓缓变回原来的少女模样,黑色的欲望凝结物再度凝结成艳丽保守的哥特裙,洁白纤细的玉手向男子挥了挥,在男子消散后,她将长刀收到腰间,刀锷碰了一下左手的虎口,以达成“收刀”的动作条件。
牧刀上第三个凹槽放出灰黑色的光芒,艾丽婕的脸庞和身形迅速蠕动,变幻成贝克朗大使的模样,连干净的衬衫马甲都别无二致,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就算再来一个无面人,艾丽婕也有自信不被对方认出来。
将贝克朗大使被剃得干干净净,还残留着一些粉红的残骨书桌底下,为了伪装,艾丽婕故意没有去动旁边的保险柜,即使她知道里面有不少罪证。
打开门,大摇大摆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叮嘱旁边的守卫不要进去贝克朗的办公室后,艾丽婕迎面遇上了在这里看守的前代罚者,“海洋歌者”艾因海默.洛兹贝特。
据说他遭到了某样封印物的轻微污染,无法再担当代罚者队长的身份,于是就退居二线,成为了大使馆的看守武官。
他的力量相比其他海洋歌者要更弱一些,同时,他也获得了一些诡异的能力作为交换,但代价是再也没有晋升半神的资格。
“大使先生。”长相平凡,双目灵动的艾因海默向艾丽婕行了一礼,他身材不高,肌肉却鼓鼓的,颇为壮实,说话也显得颇为急促。
“我们在待客室发现了一位疑似‘怨魂’的非凡者,很有可能是像之前那样,为了制造能够影响国情的恐怖袭击,尚还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还请大使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
艾丽婕控制面部的肌肉,让大使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我明白了。”
如果看守这里的序列5是一个“灵巫”或者“光之祭司”,那她可能就要换个方式刺杀了。
但一个“海洋歌者”,“风眷者”,还有“纵火家”,“航海家”...还是算了吧。
......
获得了手稿的朱迪在公共马车和地铁之间不断换乘,几乎是绕了大半个贝克兰德一圈,花了接近两个小时,进行了多次占卜,确认了自己真的已经彻底安全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乘车前往预定的地点。
预定的地点会有危险...预定的地点会有危险...预定的地点会有危险...朱迪在心里默念三声,睁开眼睛,手腕上的黄水晶吊坠做小幅度逆时针旋转,她轻轻舒了一口气,依然紧绷着精神,微蹙着眉头等待着手稿交出去的那一刻。
这可是关系国家命运的烫手山芋啊,朱迪可是一刻也不想在手里多留,能早一刻交出去就早一刻交出去。
乔伍德区...舰队街...以3号线返程的公共马车站为基点,左边的第二个红色邮筒...
朱迪按照交代将包装好的手稿作为信件投了进去,两个邮筒之间的距离很远,她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到相应的邮筒。
投进去后,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找了个地方,观察起靠近红色邮筒的人,直到一个邮差打扮,身材瘦削,并不出众的人取走其中的信件后,朱迪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对方与上面交代的情报人员特征一致。
朱迪放心地离开了,虽然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但还是没有去深入思考不安的原因。
这是当然的,因为她并没有占卜“手稿是否会安全地抵达因蒂斯共和国”。
那名邮差将取走的信件交到邮局,唯独留下有手稿的那封,然后她换掉衣服,散落黑发,抹去妆容,露出了认真而有些冷淡的秀丽脸庞,正是奈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