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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她反倒好了,至少我能以此为由名正言顺的跟皇后一脉翻脸。可惜……唉,这种事除了我爹还能有谁?”齐遥清无奈摇头。
“不是吧,还真是你爹啊?”朱耀紫闻言瞪大了眼,但惊讶片刻之后却了然的点头道:“也对,你爹……呵呵,从小到大没少打你就是了。”
“不过再怎么说你马上都要嫁给雍王当王妃了,你爹怎么下手还这么狠呢。”朱耀紫恨铁不成钢的捶了捶腿:“王妃可是超一品的阶衔啊,啧啧,从此以后整个盛国公府的人见了你都是要磕头的,他居然也不知道收敛点,简直是猪脑子!”
这朱耀紫朱大少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赐婚这档子事他不提也就罢了,一提齐遥清就气不打一处来。
“哼,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两日前圣旨就下了,事到如今整个京都都知道我九日后将要嫁去雍王府,可我这当事人居然还是今晨听人偶然提起才知道的!你个死猪腰知道了居然也不来告诉我一声,嗯?害我硬生生拖了两天,如今就是想拒绝都来不及了!”
皇帝的话比天高,圣旨一旦出口便轻易改不得。皇后既是成心要把他弄去雍王府又岂会给他拒绝的机会?只怕让整个国公府都瞒着他也是皇后授意的,毕竟多拖一天是一天,时间拖得越久他反抗成功的几率便越小。
谁知朱耀紫闻言却是一愣,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惊愕的问:“什……什么意思?难道你是今天才知道这事儿的?”
自古以来圣旨都是要本人亲自跪接的,更何况是赐婚的旨意!没想到国公府居然敢瞒着齐遥清直接替他把旨接了,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弄不好要砍头的啊!就算他家出了个皇后也不该这么放肆啊。
脑海中浮现出皇后那张雍容华美却冷漠狠厉的脸,朱耀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而此时齐遥清并不答话,只是拿眼睛斜他。
“嘿哟,难怪了难怪了,我见你这两天一直没动静还觉得奇怪来着,没想到原来你根本就不晓得有这回事啊。”
朱耀紫无比同情的看着齐遥清,那叫一个感同身受:“唉,要说你那国公老爹也真是的,傍着个皇后女儿嚣张成这样,连儿子都肯害。还有你那个大哥,前两日我还听说他在春香楼跟人抢头牌,居然把定北侯家的三少爷给打了。啧啧,亏得定北侯跟你老爹交情一直不错,不然肯定有的闹呢。”
他大哥这件事齐遥清之前也略有耳闻,听说是那日齐皓远喝醉酒跟人吹牛,说他无论何时去春香楼都是第一头牌伺候,可对方似乎并不相信。那春香楼是京都第一大风月场所,头牌玉见薇更是多少朝中大员心尖尖上的人物,就算齐皓远是盛国公世子,却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对于别人的质疑,齐皓远自然很生气,他认为这不仅仅是对他一个人的轻视,更是对整个盛国公府的轻视!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没错,齐皓远还真就带了一帮人浩浩荡荡去春香楼,跟老鸨指名要第一头牌作陪。
谁知那日见薇姑娘正好被定北侯家的三少爷点去了,抽不得空。齐皓远扑了空,在一群人面前颜面尽扫,又怎肯罢休?
于是便有了那狗血的一幕——盛国公世子大闹春香楼,直接领人踹了三少爷的门。据说后来还有人透露,当时那三少爷和头牌正在房中寻乐,被齐皓远这么一搅,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戴好就被直接一拳打出了房门……
定北侯如今年近七十,那三少爷又是他与正夫人唯一的儿子,从小被正夫人捧在手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哪受过这般大的委屈?
结果不言而喻,三少爷跑回家,哭天抢地要他爹去国公府讨说法。亏得定北侯跟齐萧肃的交情一向不错,最近又看中了江南丝布的生意想跟国公府合作,虽然中途出了这种事,但为了大计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否则哪那么容易摆平。
“话说你大哥后来如何?有没有被你爹罚?”朱耀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这种事要发生在我身上,我老爹非把我揍趴下不可!”
齐遥清白他一眼:“那你还天天偷着赶着往春香楼跑?也不怕哪天行*时被人把命根子给踢断了。”
朱耀紫:“……”
不是他没话回,而是他实在弄不懂,为什么自己随口一句感叹都能被齐遥清演变成人身攻击!
还有,齐遥清你到底是怎么用这么正经的样子说出那么不正经的话来的啊!
幸亏齐遥清还算有点良心,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接着之前的问题道:“估计我爹最多也就训他两句,毕竟齐颂锦入宫以后我爹越看他越顺眼,平日里连句重话都不会说。”
话虽然只说了一半,可朱耀紫却是懂的。看齐皓远越来越顺眼的结果不就是看齐遥清越来越讨厌了么。
“哼,谁说老爷训斥大少爷了?奴婢可是听闻老爷本还有些生气的,可一听大少爷说他是为了国公府的颜面才这样做时就什么气都没了。后来还赏了他好多东西呢!”
说话间,梦寒和梦琪已经捧着一大堆药回来。刚走到门口,听见里头齐遥清与朱耀紫的对话,梦琪就忍不住插了句。
“哦?还赏东西啊?”
朱耀紫一听眼睛瞪的老大,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我说小清清,你那个极品老爹肯定是脑子进水了,放着你这么好个儿子不要,居然去喜欢那种货色,啧啧,真是越老越糊涂。”
虽然朱耀紫的话已经说的很难听了,但齐遥清却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在他看来,朱耀紫说的没错,齐萧肃这个父亲确实当的不怎么样。
不过有些话彼此心里明白就好,面上却是提也不能提的。所以他还是叹了口气,正色道:“这种话在你那里说说也就算了,在国公府还是少说为妙。毕竟隔墙有耳,皇后和赵氏安插了多少人在我这儿我至今心里还没个数。”
说完他又看向梦寒和梦琪:“还有你们两,不要以为院门一关就安全了,这清水苑再怎么说也归在国公府的范围里,像刚刚那种话要是被大少爷或者夫人的人听去那还了得?祸从口出,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们说出议论主子的话来。”
齐遥清一直算是个好脾气的,此刻难得严厉起来也是为了梦寒和梦琪好。对于自家少爷的苦心两个丫头自然再清楚不过。
“奴婢记住了,日后定不再犯。”
两人半蹲行了个礼,见齐遥清神色稍缓,这才敢放松下来。而梦琪更是趁他不注意偷偷吐了吐舌头,然后迅速收起所有表情,规规矩矩的跟着梦寒去上药。
谁晓得她刚刚那个动作虽然逃过了齐遥清的眼睛,却一点不落的落在朱耀紫眼里。
见她走过身前,朱耀紫嬉皮笑脸的努了努嘴:“哟,梦琪姑娘的小香舌还真是好看嘛,红艳艳的,就跟那十月的……啊!!!”
梦琪见他口无遮拦,越说越离谱,索性绕了个大圈,在经过主座时恶狠狠的一脚踩在朱耀紫鞋上,成功堵住了朱耀紫接下来的话。
“哎哟小清清,你这儿都是些什么人哪!怎么连个小丫头的脾气都这么大,真是疼死本少爷了……”
朱耀紫捂着那只被踩的脚直叫痛,哪知齐遥清却头也不抬的回敬道:“谁叫你非要去招惹她,自作自受。”
朱耀紫:“……”
他今天出门前怎么没查查黄历呢,上头一定写着不宜出门,尤其是不宜走亲访友!
这边朱耀紫顾影自怜的心疼着他的脚,那边梦寒和梦琪已经利落的替齐遥清清理起伤口来。
那么大个血窟窿,旁边还有被沸水烫出的一大片红印子,虽然时间久了血不再淌,可梦寒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少爷当时得有多疼啊!
用温水洗去干涸的血迹,露出里头深深浅浅的血痕。梦寒小心翼翼的用纱布取出还遗留在伤口里的碎瓷片,又用碘液消了个毒,拿水过一遍,这才洒上伤药,还不忘在旁边被烫红的地方抹上烫伤药。
“小伤罢了,不必这么细致。”
见梦寒左一层纱布又一层药的往上招呼,齐遥清忍不住出声劝了句。
“少爷且忍着些,这伤口不同,用的药也不同,只怕日后留疤呢。”梦寒柔声解释。
“唉,两个这么贴心的丫头,真是羡煞我也。”朱耀紫撅着嘴,醋意十足的来了句。不过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齐遥清:“对了,嫁给雍王那事儿……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