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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给蒋素桓的嫁妆不算多,蒋夫人私下里补贴了一笔还算可观的银子给蒋素桓。蒋素桓对古代银钱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银子不敏感。来到夏家后,夏俊轻把私房一五一十告诉他,都在秀萍手上管着。
秀萍闻言,将账本拿出来供蒋素桓翻看。
蒋素桓翻看了几页,上头支出基本是笔墨之类的开销,入账是每个月定时定量,二十两银子。
夏俊轻解释道:“二十两是公中给的月银,母亲每个月再给我十两。”一个月三十两,在他这种少有花哨的情况下,这些年来存下不少私房。
但对比起夏家的家业富贵,那几千两的银子实在不算什么。
蒋素桓自己的嫁妆也有几千两,他说道:“不少了,这些私房钱好好收着,将来给你考科举。”
夏俊轻说道:“这些钱给你管着,你想花就花,不必用自己的银子。”蒋素桓那些都是嫁妆银,他怎好让媳妇用自己的嫁妆过日子。
“那不行,我要用的钱多了去了。”买药什么之类的,这边买药很贵是另一回事,蒋素桓不习惯依赖别人是一回事,反而他还想赚钱抱养夏俊轻。
“无妨,你那些钱收着,用我的。”夏俊轻坚持。
蒋素桓默默想了想,对他点头:“那好。”两个大男人为钱拉拉扯扯,不是个事,反正不会坐山吃空,将来有了入账,用谁的还不是一样。
“合该这样。”夏俊轻笑道,又去拉他的手。
“不磨蹭了,秀萍你去拿二百两银子出来,我们要出门。”蒋素桓说道。
“是,桓少爷。”秀萍应声去了,顺便把账本收回。
给银子的时候,恭敬询问道:“桓少爷要带刘旺出门吗?奴婢去知会他。”
蒋素桓沉吟片刻,先问问夏俊轻:“夏府距离集市远吗?”见夏俊轻摇头,便向秀萍摇手道:“不用了,我们两个即可。”既然不远,走路去足矣。
“是。”
夏俊轻微微一笑,亲自去拿来一条薄披风,为蒋素桓系上:“外面有风。”廉州又有个外号叫风城,一年四季都风大。
“谢谢。”蒋素桓瞧他也披上,伸手替他系上带子。
夏俊轻望着他,眼波柔和。
“走吧。”
六月初的天气,阳光温暖,柔风细细,偶尔强劲,吹乱两鬓的发丝。闹市中人流适中,不算多也不算少,大家走午后走动,显得悠闲恬淡。
蒋素桓拉着夏俊轻,去往书局,这也是夏俊轻平时去得最多的地方。
“桓儿想买什么书?”蒋素桓要来书局,夏俊轻还是很意外的,他说道:“家里有不少书籍。”想来蒋素桓还未曾入过书房。
“本朝律法有吗?风土人情,历史传记,等等,都想买。”
“律法有的,历史传记也有,还有些许游记。”夏俊轻一一答道。
看来是什么书都有,蒋素桓想想,还是回去看过再做打算,眼睛瞥见书局门口的铺货,他开口打趣道:“才子佳人的话本有吗?”
夏俊轻愕了愕,小声窘然道:“那个没有。”闺阁小姐看的东西,他怎么会有,只是:“你想看吗?”他愕地记起来,蒋素桓跟他不一样,或许爱看也情有可原。
“不,问问而已,走了。”蒋素桓说道:“去药铺。”
两人又去药铺,这是蒋素桓第一次踏足药铺,看到琳琅满目的药材,仔细端详个够。
药铺里的抓药师傅和蔼问道:“两位客人要些什么,看病还是抓药?”
蒋素桓抬头说:“抓药。”
抓药师傅笑道:“请给个方子,我来替客人抓,不知要抓几贴?”
蒋素桓并无方子,他是随口念的:“熟地黄、山药、白术、芍药、桂枝、当归、杜仲、山茱萸……”一口气念了许多,说道:“各要半斤。”
抓药师傅张大嘴,惊讶得很:“要这么多,客人是用来自己配药?”他下意识地,去看看蒋素桓的腰间,但是并无铭牌。
“是的。”蒋素桓点点头。
抓药师傅不好多问,便帮他抓药。
一位中年药师走出来,见抓药师傅不看药方,随口问道:“抓什么方子?”
抓药师傅见是药铺中的坐堂药师,马上恭敬道:“李药师,是这位公子要的散药,没有方子。”
李药师闻言,跟抓药师傅的反应一样,去看蒋素桓和夏俊轻的腰间,但是并无铭牌,便不屑一顾,但还是问道:“两位是哪个世家的子弟?”
蒋素桓嫌他不礼貌,并没有回答。
夏俊轻本想开口,但见蒋素桓脸色不虞,因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并不作答。
那位李药师十分错愕,他腰间挂的是绿牌,一般人见了他少有怠慢。更何况这两人还是医家子弟,他算是两人的前辈,以后在同一个圈子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竟敢如此嚣张?
看来是哪个世家的纨绔子弟吧,李药师如是想。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是千万莫要骄傲过头,小心折了前程。”他沉声说了一句道。
夏俊轻闻言,再次看看蒋素桓,发现他还是老样子,并无受到影响。
抓药师傅连忙把药抓好,这种情况他夹在中间也是两头不讨好:“客人,您的药抓好了,一共一百三十三两银子。”都是中等价位的药材,这已经不算贵了。
“好,谢谢。”蒋素桓给了银子,拎起大包小包的药材,就与夏俊轻离开。
“桓儿,我来拿。”夏俊轻说道,将东西抢过来。
蒋素桓不跟他争,顺手给了他,俩人还未走出门口,听见一声惊呼:“老爷,老爷!医馆就快到了,您坚持住!”
一名壮年男子,扶着一位哎哟哎哟的中年男人地走来,大概是痛狠了,那老爷还没到门口就不走了。蹲下捂住胃部嗷嗷叫痛,不愿意动弹,家丁一他他就摆手:“不成,太痛了。”
家丁走进药铺喊道:“药师,有药师在吗?请出来看看我家老爷!”
李药师道:“扶进屋里来。”
家丁愣了愣,调头出来,又去扶那位老爷,被老爷骂道:“让你去请药师,药师呢?”
蒋素桓和夏俊轻停下脚步,在旁边观看片刻,蒋素桓道:“小哥,你身上有烟丝吗?”
本来就急得不得了,家丁无奈说道:“都这时候了,你还问我借烟,快来帮把手才是实在。”他身上确实有烟丝,平时若是蒋素桓问他借,他肯定就借了,可是情况危急,哪有闲工夫抽烟。
“你家老爷是急性胃痛,有烟丝就能治好他的病。”蒋素桓跟他说道。
“啊?什么什么急性……”从来未听说过,家丁将信将疑道:“你是药师?会看病?”
“你家老爷是不是突然发作,之前并未有征兆?”
“对对对,就是这样。”家丁听了这话,有了几成信任,连忙将身上的烟丝掏出来:“烟丝给您,您说要怎么治?”他这就以为蒋素桓是药师。
蒋素桓接过烟丝,用小片的纸张将烟丝卷成一筒,类似现代的香烟,用火点着。
“将你家老爷的帽子摘掉。”
家丁照做,将那位老爷的帽子摘到了,眼巴巴地等着看蒋素桓怎么治,真的一筒烟丝就能治好?
蒋素桓走到跟前,俯身找准那老爷的头顶百会穴,用点燃的香烟凑近,上下小幅度移动灸穴位,直到头皮感到微痛和发热才作罢。
“摊开他的手心。”又灸两只手心的劳宫穴,灸完三个穴位可见到效果:“脱了他的鞋子。”足底涌泉穴,这五个穴位,俗称五心穴,也就是头顶心,双手心,双足心。
家丁看愣了,忙问道:“老爷,感觉如何?”
那老爷道:“我觉得不那么疼了,但还是不舒服。”比刚才当然要好很多。
蒋素桓点头:“我再帮你灸灸足三里和中脘穴。”这两个穴道为加持穴道,也有一定的效果。
“小伙子,你是药师吗?”那老爷渐渐安乐,感觉好多了,心情一阵舒畅,刚才真是痛不欲生。
“不,现在还不是。”蒋素桓扔掉烧完的香烟头,收工站好:“我还没有考取铭牌。”
“呵呵,你有这手功夫,不用担心,肯定会考上的。”那老爷摸摸胃部笑道,让家丁扶起来。
“承你吉言。”蒋素桓微笑道,向夏俊轻示意,他们该走了。
“哎,小伙子,这个给你。”老爷从手指上,连忙卸下一枚玉扳指:“送给你的,谢谢你。”
蒋素桓回头,没说什么,他接了过去。
李药师追出来,问他道:“你师承何处,这个疗法又出自哪里?”他从医数十载,从未见过这样的疗法。
蒋素桓慢慢道:“凭什么告诉你。”李药师瞪大眼,他则是拉着夏俊轻的手:“走,我们去买吃的。”他听夏俊轻提过一嘴,要买点心给兰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