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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异族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只见他身穿暗红和黑褐色相间的竖条纹长袍,头上带着装点了宝石和一根艳丽羽毛的帽子,腰上挂着闪闪发光的黄金宝石弯刀,一副富贵逼人的景象。
这人走了进来,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抚胸行礼,道:“见过云大人。”
“不必多礼。”云惟珎待这位使者很客气,笑着对魏尚介绍道:“魏将军,这位是姑墨王子加木。”
“加木王子有礼。”魏尚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站起来欢迎。这姑墨和龟兹是有仇的,现在和他们开战的柔然就是凭借了龟兹的帮助,这么说来,他就是敌人的敌人,很有可能和他们成为朋友。
“加木王子请坐。”云惟珎摆手,在文官那一列的第一位就加了一张矮桌,加木王子坐了过去。云惟珎朗声道:“柔然兴兵来犯,有违天和,龟兹助纣为虐,更是可恶,如今姑墨慷慨相助,定能与王师将士合击来犯之徒,解云中之困,甚至消灭柔然。”
“云大人说的很对,这就是我们姑墨的的想法。”加木王子会说汉话,只是口音有些奇怪。
“好,今日真是双喜临门,云帅千里而来,从此我云中郡算是有了主心骨,此为一喜;又有姑墨王子前来助阵,云中更是如虎添翼,来,大家满饮此杯,咱们提前庆祝大胜而归!”魏尚端起酒杯豪气干云的说起了祝酒词。
云惟珎端起酒杯,下面人也纷纷响应,轰然叫好。魏尚见气氛已经全部热起来了,击掌叫出了一队舞女助兴,这些人都是军/妓,个个成熟妖娆,最能装点宴会了。
毕竟是宴会,不是谈正事的地方,知道双方都有这个意向就是了,重点还是在联系感情上,大家吃吃喝喝,劝酒的劝酒,看舞的看舞,有了好感,日后才更好说话。
闹了半响,夜都深了云惟珎才醉醺醺的被郭萍扶了回去。
加木王子早就醉了,被搬上了马车,今晚他留在云惟珎的府邸休息。
云惟珎回府喝了醒酒茶,问道:“加木安顿好了?”
“嗯,换了衣服,送到床上躺着,没灌醒酒汤,怕他以为是□□不肯喝,放在屋里桌子上呢,给他留了字条。全程都是按醉酒人士的待遇来的,你放心就是。”郭萍回答道。加木是一族王子,参加过的宴会数不胜数,不会那么容易醉的,现在一副醉死过去的样子,也不只是为什么。云惟珎干脆吩咐大家都装傻,他说自己醉了就当他醉了吧。
“玉罗刹那边还有什么最新消息。”
“可利率领西方魔教麾下大军,约有三万,都是骑兵,驻扎在西北方向柔然和我朝边境上;姑墨的军队只有几千人,也整军待发,其他国家还没有动静。”郭萍道。
“这些地方国家林立,连横合纵、远攻近交、借力打力十二个字就够了,柔然境内也是好多个部落联盟而成,照着办就是了。阿里侃现在的权威现在没有完全建立起来,事有可为。”云惟珎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道,他现在脑子还有些轻飘飘的,总觉得灵感不住得往外冒。
“你到了的消息柔然肯定也知道了,明天会有交锋,去近处观战才知双方军队都是什么样儿的。”郭萍建议道,他嘴上说着不让云惟珎靠近战场,心里却明白想要收服军中的人,躲在帅府中是不成的。
“嗯,我只希望魏尚能配合,云中郡的人真是拧成一股绳,不要自己内耗,让柔然人拣了便宜。”云惟珎叹息。
云惟珎的希望也是魏尚的希望。
“只盼着咱们这位贵人是真来帮忙的,只要他不瞎指挥,到时候胜了功劳全是他的我也认了,云中是经不起再遭一次兵祸了。”魏尚镇守云中多年,家就在这里。我朝也没有扣押武将家眷在京的规矩,很多人不把家人带到边关来,不是为了让君王安心,而是边关条件太差了,留在繁华的都城才能让家人享福,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后来不知怎么演变的,就成了留京为质了。
“将军多虑了,从以往云帅做事的风格来看,不是那种自己吃肉,不给下面喝汤的人。”武定笑着道,他刚得了一把好剑,对云惟珎的好感是蹭蹭蹭往上涨,但他的话可是不惨水分的。
“你不知,这次郭萍跟着来了,郭萍是武学宗师,往日都是高高在上的高人风范,在朝中虽然挂了职,可也多在剑一堂处理江湖事务,这次怎么一副将领模样跟着来了。我是怕云帅有意把功劳安在郭萍身上,好给他铺一条晋身路。”魏尚难为道。
“昭谒亲王是何等金贵人,将军不是说了陛下有发密旨,让您务必保证他的安全吗?郭萍多半是来贴身护卫的吧,毕竟听说柔然有许多擅长弓箭的高手,到时候远攻咱们也没办法,还有西域诸国,他们那边江湖势力比关内还大,几乎操控朝政,来几个江湖高手,咱们也没法儿应对,有郭萍在也好,咱们不用背黑锅了。”一位偏将安慰道。
“是啊,将军不是说只要他不捣乱,功劳拱手相让也是愿意的吗?”武定打趣道:“云帅在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粮饷不会缺了。”
“你们呀,都放尊重些,不过弱冠就做到了一品高官、超品爵位,难不成是简单人物。就算他身世有些问题,才华和政绩总不是假的,今晚赴宴,一举一动都在宣示他当家做主的地位,到了明日升帐,恐怕指挥权就不在我手里了。”魏尚有些担心,云惟珎毕竟没有经历过战争,万一他瞎指挥,自己就是填进命去也不甘心啊。
“我今晚和高擎定差点儿伤了他,他不也装傻揭过了吗?看样子不像是斤斤计较的人。”武定笑道。
“你小子还真是故意的啊!”魏尚眼睛一瞪,作势要仍茶盏过来打他。
武定退后两步,笑着道:“赶巧了,赶巧了,都怪高擎定力气太大。”
“不过郭萍武功是真好,不显山不漏水的就破了这场试探。”另一个武将接话赞叹道。
“谁在说我高某人的坏话!”屋里人正在讨论呢,高擎定就在外面叫嚷起来,屋里人面面相觑,突然都笑了起来。
魏尚摆摆手道:“都别担心了,像高偏将一样不好吗?”
“谁跟他一样,傻子心最宽,得了把好刀,恨不得今天不睡了。”武定撇撇嘴,佯装嫌弃道。
气氛陡然一松,魏尚也顺势让大家都回去休息,若无意外,明日定有大战等着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柔然留发动了攻势,沉重的战鼓声响起来,云惟珎赶紧套上衣服,带着郭萍和十八卫中人快马赶到城头上。云惟珎着急忙慌的还不忘叮嘱护卫“派四个人跟着加木,别让他到处乱跑,允许他观战。”
云惟珎到的时候,魏尚等武将已经在城头上了。云惟珎从城墙的缺口看出去,大量柔然士兵陈军城门外。第一波是举着盾牌的士兵,他们身后是弓箭手,然后有攻城木和云梯之类的设备,大量骑兵站在后方远远观战,骑兵是站在城楼上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外的。看样子这次的进攻也只是试探性的,游牧民族不擅攻城,那些前面的盾牌手和弓箭手,也不知是哪一部的人,还有那些扛工具的,好些看打扮和面相,好像是汉人。
就算是小规模的试探性冲突,城楼下的尸体也堆了一层。如今的城墙并不是直溜溜的,在每个五米到十米的地方,有一座突出的墙体,叫马面,是用来对抗攀援的绳索的。城外本来还有两道防战马的壕沟和陷马阵的,现在已经被柔然人拔除了。原先放置的铁蒺藜也被清理干净了,看来双方来往对打了一个月,还是有成果的,至少都把对方的大致套路摸清楚了。
云惟珎看着这样惨烈的景象,闻着血腥气和烧焦尸体的腐肉味儿,心里作呕想吐,面上却装着淡然。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这一次试探才算结束,魏尚下令受伤的士兵下去裹伤,让军需处的人来统计死亡人数,尸体在城内的,葬了,在城外的登记个名字,若是到出城攻打的时候有机会就捡回来,没机会就只能跑尸荒野了。自从战争开始,每天从傍晚开始,会有很多秃鹫和野狗、豺狼来这里觅食,野兽沉闷的嘶吼声,猛禽尖利的鸣叫声,常常让在城墙上守卫的士兵不寒而栗。
让士兵的尸身沦落野兽之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要一开城门,柔然就会大举进攻,这样的战术屡试不爽,常有小股柔然兵能冲进城来,云中已经吃过几次亏了,还是魏尚看这次柔然来势汹汹,下定决心不开城门、不主动迎敌才好了一点。
柔然退兵了,云惟珎和魏尚等人寒暄几句,顺势回府了。
加木十分识趣的在小客院里,一步都没有出来过。他虽是王子之尊,但姑墨的地盘和人口在云惟珎看来,也就是一个省的样子,现在用得到他们,可以客气一些,但对加木并没有对待皇室中人该有的敬畏,这大约就是所谓“□□上国”的自信和底气。
“加木王子可好些了,中原的酒也是很烈的。”云惟珎邀请加木来吃中午饭,吃的是中原的菜式,云惟珎刚刚见识了一场大型绞肉和烤肉,闻到肉味儿就没食欲,现在桌上几乎是全素宴,只有一道烤肉摆在加木面前。
“好多了,多谢云大人关心。”加木微笑道。
“大战在即,我就不说客套话了,不知玉教主是怎么打算的,可利将军准备什么时候出兵?”云惟珎对加木这个使者还算客气。
“玉教主英明神武,他的想法不是小王可以窥视的。至于可利将军,他应该会派人来和云大人商议出兵的时间。”加木神奇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大概”“应该”,自己也拿不准的样子。
“那王子此次来除了表达友好之外,还想来中原游山玩水吗?”什么实际好处都没有,你来干什么,到此一游吗?云惟珎在心里吐槽
“姑墨的五千骑兵已经准备好,只要柔然经过姑墨境内,必定遭到伏兵突袭。”加木的意思是他们不会参与正面进攻,最多在柔然退后的时候来捡便宜。
云惟珎险些让他们给气笑了,那拿这些人来干什么?
云惟珎心里不舒服,面上还是装作没听出来的样子,谢过了西方魔教和姑墨的慷慨帮助。
等加木走了,云惟珎才泄气一般滩在椅子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孩子气的动作了。
郭萍走上前,给他换了热茶道:“也不用灰心,西方魔教和姑墨不是没用,至少能壮声势,让普通士兵听了,也觉得我们盟友重多,胜券在握。再说穷寇莫追,若是陛下令我等追敌,到时候草原宽广无边,有个传递消息的人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害怕他们几方联手,反而打我们一个伏击。”
郭萍的安慰并没有让云惟珎放宽心,云惟珎咬牙道:“都是些墙头草,说再多也没用,我们需要一场胜仗来坚定己方的信心,也真正促成和玉罗刹方面的联盟。”云惟珎的野心可不是打退了柔然的围城就够了,他想和玉罗刹合作,直接把柔然瓜分掉。
“好。”郭萍无条件支持云惟珎的决议。
“请范阳等所有七品以上民政官员半个时辰后过府,请魏尚、武定、高擎定等五品以上武将两个时辰后过府,在雁门的援军没有到之前,我们要先来一场胜仗。”云惟珎吩咐道。
当天,云中郡的武将都是在云惟珎的府邸用的晚膳。第二天天不亮,云中郡几个月没开的城门就悄悄打开了。
出战的全部都是骑兵,马蹄上裹步,马口含衔,静悄悄的出了城,后面是负责后勤的士兵,脸上蒙着白布,手上带着手套,四人一组,两人抬筐,两人搬动尸体,把那些属于我放的将士尸身抬到一起,准备带回安葬,至于柔然人的尸体,头被砍下来堆成京观,震慑敌人,身体直接一把火烧掉。整个过程持续两个时辰,在冲锋偷袭的骑兵还没回来之前,他们就完成了这项工作。
出战的骑兵由郭萍和武定率队,郭萍武功高,武定经验丰富,两人都是马术高手,带着人一路疾驰,等到柔然人发现他们的时候,骑兵队离柔然军帐只有一里路了。不要小瞧一里路的距离,在骑兵的猛冲下,须臾的功夫就到了。既然被发现了,他们也就不掩藏行迹,放开手脚冲了过去。
早上正是最忙乱的时候,许多柔然士兵刚刚睡醒,有些甚至还在睡梦之中就听到了马蹄声和喊杀声,李爱不及穿上铠甲骑上战马就别砍翻在地。郭萍和武定也不是想要立个什么绝世大功,像箭头一样,勇猛冲进营帐,一路杀敌,等听到角声响起,看柔然人已经快组织好防御了,他们立马分兵,从左右两边冲出去,分两对跑了回来。
等柔然人组织好攻势的时候,郭萍和武定已经带人撤退了,他们的目的是打消柔然人的嚣张气焰,杀人和劫财都不是目的。
这场仗打得就是攻其不备,柔然人和云中郡的人打了几个月,思维形成定式,以为他们不会主动出击;消息灵通的人想必还以为云惟珎会等到雁门的人来了再集合兵力一起攻打。
郭萍和武定满身鲜血的回来,好在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等两人梳洗过后还汇报战况,战报也统计出来了。这次杀敌近千,伤亡不过百,有许多轻伤的,养养还能上战场,算起来已经是一场大胜了。就是没有强到财物也没关系,毕竟是冲锋队,想要有财产收入,还是等大军压阵,堂堂正正把柔然全线击溃才有可能。
“好,好,两位将军辛苦了,柔然人势头正旺,两位将军这也一仗,正是浇在他们头上的冷水,也该让他们常常败仗的滋味儿了。”先前云中城表面上说是没有败,但被围城没有办法解围,城墙下堆积再多若然人的尸体,也不能证明云中能胜。
这场突袭是云惟珎策划指挥的,一天的时间里见识了云惟珎民政、军事上的能力,魏尚对于把指挥权让出来就没有那么心塞了,放心的把指挥权交了出去。
“此次胜利已是大胜,我已经记录在案,会为郭将军、武将军和范阳大人、魏尚将军请功。”云惟珎开始发糖。
“两位将军出战杀敌计功,范大人准备后勤、安抚民众劳苦功高,末将有什么功劳,不敢当,不敢当。”魏尚谦虚道,既然决定要让出指挥权,就不如做的漂亮一点儿,这样云惟珎也会念他的情。
“好了,魏将军不必谦虚,就这么定了。只是骑兵冲锋却有奇效,但也不能过分依赖,要是达标他们的主力部队,那才是大胜呢,我们继续攻打就是。柔然人只养牲畜,不种粮食,长久的拖下去后勤粮草肯定有问题。咱们不用等雁门的人,直接照着这个节奏打下去就是。”云惟珎对已放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连说了两边要打下去。
云中郡按照自己的方式不断把战场往北方推进,柔然也好像表现得没有了以往的水准,不停的往后退。云惟珎指挥的军队,很少遇到像样的抵抗,完全不符合柔然人能征善战的水平。战争进展得十分顺利,但云惟珎还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来来回回的检查推演,不知道什么地方有漏洞,总觉得对方在憋大招。
雁门的援军很快就来了,领兵的是列英,郭安之对列英十分看好,说他战场直觉灵敏,除了有些小骄傲之外,其他方方面面都是完美。云中郡身份高的有云惟珎真、武功好的有郭萍、战功多资历老的有魏尚,在方方面面都压制着列英,因此把他放在这里既能发挥作用,又不担心他的小脾气。
果然,在列英加入了之后,战线向北方推进得更快了,云中郡之围已经完全解了,想云惟珎刚刚道边关时的豪言壮语一样,现在是真变成征伐了。
在打退了柔然的围城之后,云惟珎就像皇帝禀报了是否继续追敌,他没有忘记把自己不详的预感告诉皇帝。云惟珎担心得夜不能寐,把坚固的长城和边塞堡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旁边的险峰上也派人去巡逻查探,怕柔然人出奇兵突袭,在军中也是一次次的告诫不停大胜仗的将军们不要骄傲,在城里耐心的安抚民众,什么都做了,但心里还是紧张着。
皇帝看了奏报,主张追敌,但看了云惟珎的劝说,还是说以现战场情况为准。
云惟珎和诸位将军一商量,大家都觉得这个机会难得,主张追敌,云惟珎也认为就算两万骑兵走了,剩下的人数众多的大军,也足够守城了。只要城不失,就不算败。
至于深入西北的骑兵,他们自己带着粮食和兵器,饿了可以就地取材,身上也带了厚毛毯,现在是夏季,晚上也不会冻着他们。就是事不可为,也可以退回来。云惟珎反反复复衡量的多次,才同意了列英请求追敌的计划。
列英刚走,皇帝派来的慰问天使就到了。来自京城的内宦带来皇帝嘉奖的旨意、美酒、丝帛、钱财,犒赏诸位将军和士兵。
能来派来充做宣旨官的都是品级高的宦官,这些宦官对云惟珎的态度更是客气得近乎谦卑,在云惟珎面前完全就是家奴的做派。云惟珎把自己今年在云中收到的稀奇玩意儿打包了一份,连带着西北特产和他的长信送给皇帝。
皇帝的使者走后,云惟珎的心思又回到了战场上。列英带着去追敌的两万骑兵已经走了一个月了,还是没丝毫音讯,没有碰上敌人,要不是有雄鹰在天上给他们指路,云惟珎都怕他们走错了方向,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