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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贵妃娘娘那里会穿皇袍,王爷,她分明就是狡辩。”落大双不死心,又道:“现在去她院里的偏房东厢,一定能看到金汤染丝。”
“有规定金汤染丝不能给贵妃娘娘穿吗?”初尘白了落大双一眼,“要打击我,至少该让你二姐教教你,宫中服饰的规矩,什么都不懂,你就跑回来打压我,真是太天真了。”
“我……”落大双无语,看着李青慕一脸凶神恶煞,吓得拉着左晋,“二姐夫,我们可都是听你的安排,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们还小啊。”
“松开手,我被你们两个蠢货害惨了。”左晋甩开落大双,冷冷一笑,“你空口白话,怎么能证明惠贵妃娘娘让你制衣,你有本事就拿出凭证来。”
凭证?!这玩意当初她倒是忘记跟惠贵妃要了,不过她就不信他们敢真的闯进去。
“你要看还没有那个资格。”初尘睖了他一眼,对着孟玄珏一礼,“王爷,这事真假大可入宫问问惠贵妃,何须在此浪费唇舌。”
李青慕也上前一礼,“二哥,要是她们觉得不妥,大可去看看,我们做事向来不愿意仗势欺人。”
“以退为进,你们做的可是滴水不漏。”左晋呲鼻一哼,一脸不以为然,又道:“看看就看,难道我要一个说话,还犯法了?”
他说的没错,他就是看了,也什么了不起的,作为皇商,他有这个权利。不过左晋,这皇商的资格,她还真是应该早点夺了,免得有今日这等屈辱。
初尘莞尔一笑,“看,可以,不过这看完后,别咬着这事不放,到时候可别怪我告你仗势欺人,勾结王爷,行贿。”
行贿?!孟玄珏眉头紧皱,“落氏,做人要厚道。”
“这话,王爷说给左家听便可以了。”初尘一脸不买账,愤愤转身,“你们来得突然,密室乱七八糟,希望到时候别污了你们高贵的眼。”
“怎么会?”左晋一脸笑意,“怎么说都是给惠贵妃娘娘制衣,能差到哪去。”
孟玄珏叹气一声,看着李青慕,“四弟,前面带路。”
李青慕倒也算的上脾气好,抬手做了一个请子,便前面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初尘的落雪苑,白虹猛的窜出,吓得落小双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孟玄珏身边的铺头拔刀,怒吼道:“哪里来的畜生,爷今儿收拾了你。”
“冬青,别跟个疯子一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孟玄珏也是恼了,一声怒吼,瞪着李青慕,“四弟,你们不成心啊?”
“白虹,过来。”初尘一声招呼,白虹跑到过来,蹭着初尘,很是委屈。
初尘抬手摸摸白虹,笑道:“二哥,体谅,我这小院能进来的人屈指可数,白虹卫护我,可表忠心,比人都好啊。”
初尘话里有话,大小双和左晋自然明白,三人也不言,只等看个结果。
李青慕上前,拽了拽初尘的手,低声道:“你真的要他们看。”
“嗯。”初尘点点头,“一缸金色的燃料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密室门开启,李青山一声大骂,“跟你们说了多次了,别没事打扰,别没事打扰,怎么说都不听,这还能不能让人安心做事了。”
“青山,是二哥带王爷前来看……”
没等李青慕说完,李青山走了出来,咂嘴道:“二哥,这次贵妃娘娘要一件配得上皇袍的衣裙,着实不易,光上色就不行,有啥好看的。”
“知道三弟在烦恼,可二哥也是无奈。”李青慕故作一脸难色,叹气道:“皇商认为你在私造皇袍,故而要察验,所以……”
“皇……皇袍?!”李青山瞪大了眼,“就咱们这个条件做皇袍?!
”
苗巧和慕容冥也出来了,苗巧一脸不爽道:“大姐,我看着惠贵妃娘娘就是给咱们找麻烦了,为了她的衣服,我们要藏着掖着,累得半死,还赚不到一两银子,没事还得被人打压一下,真是晦气。”
慕容冥一脸宠溺,笑眯眯的看着苗巧,“娘子今日口才甚好。”
苗巧立刻撒娇,“相公,人家说实话嘛,你就不要夸了,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众人心下腹诽一句,“两个白痴。”
“这是怎么回事?”无视那二人,孟玄珏出言问了一句,也是一头雾水。
一行人,齐齐看了看密室里,黄金色的染料,织机上的锦缎也只有祥云,毫无龙纹,点样上也就是祥云图腾,并无其它多的花样。
左晋傻眼,这明显不是啊,可是蔡氏余孽的消息不回错啊?赵氏确实找了她们做龙袍,而且另一家就是林氏,他们是名正言顺,可他们不是,本想打压,可这也打压不了啊。
“王爷,我落氏遵纪守法,从不乱用权势,只是帮惠贵妃娘娘做件衣服,如果这也得罪了她们皇商,我落氏只好去一趟成都,亲自回了这差事。”
初尘说完,便落泪转身,招呼道:“叫二壮备马车,我立刻启程去成都。”
“弟妹,有话好好说。”孟玄珏连忙上前,抬手拦着,“你是知道二哥的难处,你这要是回成都了,二哥这官帽就要丢了,你可不能这么做啊。”
“娘子,你先别激动,怎么说都是自己兄弟,我也不想二哥有什么。”李青慕也说着上前,将初尘揽入怀里,抬手为她擦掉泪水,“你先别哭了,你放心,二哥会为咱们做主的。”
“相公,我太委屈了,这些年我被他们欺负的够惨了,我一直都忍着,可都这样了,他们还要气压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初尘抽泣一说,靠着李青慕的胸口,就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
“岂有此理,没这么欺负的人。”刘玉最先一声吼,瞪着左晋,“想当初你被左家扔出来,我们好心收留你,救了你一命,你不知道感恩戴德,为了几个臭钱,居然伙同这两个白眼狼诬陷自己的救命恩人,你还是人吗?”
“就是,太没天理了。”
“这他妈的就是仗势欺人。”
“人家是皇商,我们能怎么办。”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只有李惠一言戳中要点,拉着牛嫂,一脸委屈,“娘啊,我们这些人就算织锦,都比不上皇商织锦的有前途啊,想想去县城被同期的姐妹嘲笑,我和珍儿就难过的不行了。”
“哎!怪只怪咱们不该跟人家皇商抢饭吃。”牛嫂故作一声叹息,低头抹泪子,“以后还是安分守己,免得吃了大亏都不知道。”
“是呀,皇商林氏和刘氏欺负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姑姑就是这样。”李晨新媳妇冯菲嘟着嘴,一脸愤愤不平,“去年前年和去年打压我们,我们连着半年都不敢和相公家做生意,可是害苦我们了。”
“这事我们都知道。”李宇的新媳妇姜氏也附和,她娘家开了一个盐行,在临边县里虽然不入流,可到底卖的是人不可或缺的东西,所以才被人知道。
孟玄珏点点头,“这事本王也有耳闻,看来这皇商的资格太大了,居然可以伸手到三十六行里去了。”
左晋一听,心下一惊,这下可是不好,得赶紧想对策,看看大小双,计上心头。
左晋故作一声叹息,对着初尘和李青慕颔首一礼,“大姐,大姐夫,我真是被这大小舅子给期满了,不然怎么会如此糊涂,听信谣言了,我这也是一片好心,怕大姐惟利是图,所以……”
“混账东西,你才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落赐福知道家里出事,冲山上的地里,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一进落雪苑,就大骂开了。
“相公,你先别激动啊。”刘佩也是跑得气喘吁吁,可是怎么都劝不住。
初尘掐了李青慕一下,李青慕连忙招呼道:“快把大舅子给拦着。”
几个家仆齐齐上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拦着落赐福。
“大妹,你不要再对这两个混账东西手软了,他们就不是东西。”落赐福说完,双目怒视大小双,“你们两个畜生,你们对得起你们大姐吗?我们落家怎么就出了你们两个混账东西。”
初尘抬手抹了泪,心下很心疼大哥,他这些年为了报恩,李家大院最苦最累的活计都是一手包揽,从不让她担忧,可……
“大弟和小弟确实太过了,不过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左晋一脸好人嘴脸,看着大小双,“你们以后跟着大姐可不能无情无意,不然谁敢收留你们啊。”
都到这个份上了,左家是回不去了,大小双此刻才醒悟,谁才是对他们好的人,可是为止晚矣。
落小双一脸哭泣,“左晋,你不是人,这可是你叫我们做的,说什么不这样做,你就要欺负二姐。”
“少胡言乱语,我跟你二姐不要太恩爱。”左晋冷哼一声,“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每天吃喝玩乐,哪一样不是我为你们打点,你们竟敢忘恩负义,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你胡说。”落小双愤恨不已,跪着道初尘面前,“大姐,二姐真的很惨,不是被左晋当成泄欲的工具,便是把二姐当作出气的对象,拳脚相加,二姐白天要装出跟他很恩爱,晚上还要……”
落小双说着,哽咽了,吞了一口口水,又道:“我们吃喝玩乐的钱都是二姐给的,二姐说了,小的时候我们吃苦太多,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会让我们受委屈。”
左晋冷哼一声,“哼,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二姐帮补娘家人,我还没和她算账了,你们自己说出来,我休妻之时,你们可怨不得我。”
“好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初尘抬手扶起落小双,瞪着左晋,“既然这是我的家事,这个时候就不合适,你要休妻那也是你的家事,要怎么样回你家去,要走我也相送了。”
“那是,这都是家事。”左晋立刻变脸,笑嘻嘻的对着初尘以礼,“大姐,我这不是一生气嘛,我怎么舍得初慧了,既然大姐和大姐夫没有做什么,我回去定会告知娘亲和林姑姑,让他们安心,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自然,不送。”初尘多一个字都愿意再说。
初尘话落,众人让开路来。左晋带着他的家仆离去。李青慕正要打算送孟玄珏,哪知初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我要竞选皇商资格。”
初尘话落,左晋顿了顿脚步,但也没回头,心下有了打算,疾步离去。
这边孟玄珏很是惊讶,看看李青慕,“弟妹这是气急了?”
李青慕也是眉头紧蹙,娘子这是闹什么,连忙扶着初尘,“娘子,你先起来再说。”
初尘一甩肩,气呼呼道:“不起来,这也太委屈了。”
“哈哈……弟妹还打算耍无赖吗?”孟玄珏觉得可笑,这女人此刻完全是气昏头脑了。
“我哪有他们左氏,刘氏,林氏无赖啊。”初尘咬着唇,愤恨不已。
“好了,二哥知道了。”孟玄珏叹气一声,“皇商这事我说了不算,但我可以为你们举荐,怎么争取就是你们的事了。”
初尘立刻露出笑脸,颔首一礼,“多谢二哥。”
“哈哈……我以为你不打算喊我二哥了。”孟玄珏大笑一声,拉着李青慕,“走去邛州府的宛西苑陪陪二哥。”
“相公去吧。”初尘一脸把你卖了也没关系的表情,气得李青慕牙痒痒,可无奈在众人面前,他且把这账先记上。
送走了这群人,初尘让各院自己忙活,也宣誓制衣这事,以后不用藏在密室了,免得火把熏死人了。
苗巧,青山和慕容冥三人开心不易,这场戏没白演,李惠拉着冯珍帮着整理密室。初尘让刘玉帮着一起收拾,自己领着大小双和落赐福夫妻回到春福苑。
“大妹,我想带着大小双回英县,这李家村我们是真的待不下去了。”落赐福说着,泪水落下,“大哥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啊。”
初尘气的咬牙,瞪着大小双,“你们现在满意了?”
“大姐,我们错了。”大小双扑通跪在地上。
落小双抬手拽着初尘的手,“大姐,左晋跟我们说,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们,只关心李家和钱财,只有二姐才是真心想着我们,这些年确是只有二姐疼我们。”
落大双也拉着初尘车手,“大姐,你以前就只知道顾着自己,不管吃什么,你从来不留给我们,你出嫁前一个月,对我们,我都怀疑你不是我们大姐,后来你来接我们,我们以为可以和你在一起,感受你对我们的好,哪知道还是住在外面,你还带走了二姐,不要我们两个,大姐,你去年不要我们的时候,我还丢了手,我真是怨恨你的很,呜呜……”
初尘心下难过,这两个孩子说的话不假,他们从小就饿肚子,她这前身又是好吃之人,自然不会管他们,其实这落家也就落赐福人品好,其他真是不敢恭维,但他们都很善良,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想想她对着两兄弟确实很差,连初慧……
“你们俩闭嘴。”落赐福说着,抬手就要打。
“大哥,你别这样。”初尘抬手拦着,叹气道:“他们还小,犯了错也是我们大的没管好,你要回英县我不反对,可英县哪里不是人住的,你可要想好了。”
初尘说着,把大小双扶起来,“大姐是没做好,以后大姐改正,好好对你们,可大哥要带你们回去,你们可愿意?”就当是最后的试探吧。
“我们愿意。”大小双齐齐点头,抱着初尘,“大姐,我们其实在英县才是最开心的,以前有二姐……大姐,你可要救救二姐,不能让左晋那个混蛋把二姐个折磨的没了。”
这时,落赐福也叹气一声,“落叶归根,我跟你大嫂已经商量很久了,你大嫂也是同意的,至于初慧,你别管。”
“大妹啊,我们在李家总是招人白眼,你在还好点,你不在,我都不敢去大厨房。”刘佩说着,泪如雨下。
“大嫂,你怎么不告诉我。”初尘也是惊讶,这事倒是她疏忽了。不过大小双的释然,她很欣慰。
刘佩抬手摸了一把泪,“你大哥不让告诉你,说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们只好忍着。可我们忍着了他们便得寸进尺,最近连粗使婆子都给我脸色看,我是真待不下去了。”
“岂有此理。”初尘一脸怒气,“那个院子里的?”
“还能有那个院里。”落大双抽泣道:“李家大房旗伯父院里的,你把家交给大房打理后,院里好多人都是许氏家族的,你自己不管理就算了,找个人都不知道找自己家……”
“大双,不许胡说。”落赐福吼了一声,看着初尘,“你家大业大,有时候自己多一个心眼,不能大手大脚,免得以后吃亏,我们这几天就想离开。”
“大哥,真的不能再住下去吗?”初尘一脸为难,她很是了解落赐福,这人说一不二,决定的事事不会改变的。
“宁喝笑口粥,不吃愁眉饭,大妹,你就别为难你大哥了。”刘佩上前,拍着初尘的手,“我们和五舅商议好了,会去就住大舅的屋子,哪里二进的小院子,我们稍稍修葺一下,不比这里差。”
初尘也觉得强扭的瓜不甜,点点头,“那我和青慕送你们回去,回头看看县里有什么合适的铺子,大哥和五舅也可以做生意。”
“嗯,那就这么说好了,回头我让你五舅把城里的账目交代一下。”刘佩心下一畅快,便笑道:“以后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姐姐,她是个没心眼的人,玩不过刘香菱,我怕她吃亏。”
“佩儿,不许多嘴。”落赐福立刻出言制止,初尘抿嘴一笑,“我知道她们两个面和心不和,只要不太离谱,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就是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什么都看。”落小双气呼呼一言,“你知道嘛,李宇把绿萼婶子家的大闺女睡了,绿萼婶子都不敢说,这个院里谁不知道你护着李家。”
“这事没人跟我说啊。”初尘一脸茫然,这李宇向来沉默寡言,想不到竟是这样的人,可这张艾才入门子,而且有了身孕……
“你知道什么?”落大双剜了初尘一眼,“我喜欢二丫姐姐,可是李杏经常欺负二丫,我故意跟她好,就是帮着二丫,每每想起你们这个院子里的破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初尘深吸一口气,看来她需要好好整顿一下了。李青慕这个混蛋,光做表面功夫,细致活一件也没做好。
“你们就别给大姐添堵了。”刘佩吼了大小双一句,笑着对初尘道:“大妹,地里的活你可以交给全叔打理,或者张欢,这两个人绝对忠厚老实。”
“大哥也是意思。”落赐福也附和,想想这院子,落赐福叹气一声,“其实棉花婶一家对你真是毫无二心,当然你浩叔他们那一房也是好人。不过你函叔那一房就有点不厚道了,胡颖是个有手腕的女子,刘香菱也不会差,她们拿着你这里的钱斗得死去活来,你可得多一个心眼。”
刘佩笑了笑,“牛嫂和黑牛哥也不错,李惠更是向着你,当然大房的李鹤也是不错的,三房更加不说了,特别是准开,那对你可是死心塌地。”
“其实外院的八斤哥也很好。”落小双抽泣了一下,“上次我们离家出走时,八斤哥在路上遇上我们,还特地为二哥包扎了手。”
初尘拿起落大双的手,“大弟,都是大姐那时候脾气不好,害苦你了。”
“大姐,这是我活该,我不怨大姐。”落大双冲着初尘柔柔一笑,“以后你要多保重自己,想回来了,娘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初尘抿嘴一笑,感叹道:“吃一亏长一智,你们经历这事后,算是长大了,大姐和你姐夫商议一下,便启程送你们里去。”
“嗯。”大小双点点头。
落赐福便找借口说是送初尘,拉着初尘出院子,便道:“你那孟婶子最坏,可不能因为沈祖母的好,而忽略了九房其他人。”
“大哥,这话从何说起?”初尘一脸不解,心下也是犯怵,她最恨嚼舌根,所以院子里有什么她是绝对听不到的。
落赐福摇摇头,“人人都知道你不喜欢嚼舌根,可我是你大哥,这是给你提个醒,宫中粮食都交给她管理,这买卖上出入很大,也是五舅不小心听到的,每一个月她在这上面就可以吞你一百两银子,你自己想想,一年下来她吞多少?”
“这么多银子,她确实过了。”初尘心里有数,淡淡一笑,“大哥安心,如今青慕回来了,等交给他的生意上手后,我便安心打理这院子,绝对不允许这些破事多发生。”
落赐福点点头,叹气道:“大哥只是不想你多年心血付之东流,你自己多保重,至于初慧哪里,你少操心她,她自己选择的苦果,就该自己吞下去。回头要是死了,我自然会找左晋要人。”
见落赐福一脸难色,估计也是心疼初慧,都是一奶同胞,他也心疼,初尘叹气道:“大哥,大妹知道怎么做,你别操心了。”
落赐福点点头,“嗯,你回去吧。”
初尘拜别了落赐福,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落雪苑,想起刚才这些事,她反思这些年,她因为青慕的事,寄情与生意,无心打理这个家,什么事情都是凭心情做事,而且很多时候脾气上来了,什么都不顾,甚至连好坏对错也不分,只认自己认为对的……
“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得改!”初尘叹气一声,躺在软榻上,本想休息一下,可是满脑子都是这些个事,怒气起身,扬声道:“二丫,把绿萼和她大女儿给我叫过来。”
“是。”二丫头应声,随即出了院子。
初尘院子里的粗使婆子林娘,跟着二丫头的脚步,就出了落雪苑,直奔大房的偏厢。
江氏一听,心下着急,林娘便笑道:“去找主院啊,怎么说她也会念在大房同气连枝,不会让一个丫鬟欺负了去。”
“也是。”江氏点点头,从衣袖里拿出银子递给林娘,“以后你还的多留个心眼,要是被你们二奶奶发现了,你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林娘拿着银子,喜笑颜开,“放心,二奶奶心思都在生意上,我们院子其实比那个院子都轻松。”
“那你赶紧回去吧。”江氏不想浪费时间,“我得赶紧去找大嫂,不然我家宇儿会好惨的。”
“那是,我先走了。”林娘一脸嬉笑,转身便出了院子门。
林娘刚走出大房的院子不远,便遇上了孟氏,林娘连忙颔首一礼,“奴婢见过大夫人。”
“林娘,今儿喜上眉梢,是讨着好了。”孟氏一脸笑意,拍拍林娘,“起来吧,回头也告诉我一下,李家大院的主院有什么好事,我也好赏你。”
“奴婢知道了。”林娘连忙点头哈腰,心下美得一塌糊涂。
“下去吧,回头别叫你家二奶奶看见,剥了你皮。”孟氏故作一脸打趣,说完便径直走了。
这边,大房正房堂上,李旗一拍案几,怒吼道:“畜生,你缺女人,难道还缺钱,邛州府妓院多的去了,那可是十三岁的丫头,你怎么就下得了手的?”
许氏也故作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这些年来,我们大房不曾做个这么缺德的事,如今初尘要问了,你才来说,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
“大伯母,我那次是喝多了。”李宇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李开也叹气一声,“混账东西,劳资是白教你这么多年了。”
“老爷,宇儿也不想的,就那么一次,就一次啊。”江氏眼含泪花,跪在李开面前,连连说好话。
“一次也是罪。”李旗一声吼,“来人,把李宇给吊起来。”
江氏一听,都傻了,这李旗做事风格最像李霸,这要是吊起来了,定是一顿鞭子……
“大哥,大哥,宇儿身子骨一向就弱,你不能啊……”
江氏跪着求李旗,李旗不理睬,江氏又求着李开,可李开也无视。
院中家丁上来,拽着李宇就走,江氏歇斯底里的喊也无用,这时候张艾出去,直奔初尘的落雪苑。
初尘听完绿萼的哭诉,再问她女儿,“二爷给你起名叫什么?”
“竹心。”丫头第一次被初尘叫来问话,还是这等事,自然是吓着了。颤颤巍巍的回答后,便道:“不怪宇少爷,那夜宇少爷喝多了,而且也是竹心自己没能保护自己。”
初尘瞧出她的畏惧,柔声道:“竹心,你不用害怕,只管之言便是,如果是李宇欺负你,二奶奶给你做主,好好收拾他一番。”
竹心连忙磕头,“二奶奶,奴婢说的是真话,真的不怪宇少爷。”
“二嫂,救命啊。”
门外传来张艾的哭喊声,初尘眉头紧蹙,难道大房已经问话了?这可是过了一个月了,他们都没问话,她这才开始,那边都问话了,还真是稀奇了。
“小二奶奶,我家二奶奶房里有客,现在不方便见你。”二丫拦着张艾,死活不让进去。
张艾一着急,便在门口哭道:“二嫂,我知道竹心和绿萼在里面,我求你们,先去救了我相公,大伯父把我相公吊起来打了,要是你们再不去,我相公……”
“你们什么意思?”初尘看看绿萼和竹心,“要是……”
竹心一听李宇被打,连忙磕头道:“二奶奶,你救救宇少爷吧,奴婢不想他有事。”
初尘大概猜出个一二三了,可这丫头才十三,这心机?!
初尘摇摇头,便起身走出房门,看着张艾跪在地上,顿时吼道:“自己个身子沉,还这么不爱惜,回头有个什么闪失,你怎么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
二丫头连忙扶起张艾,张艾哭诉道:“二嫂,只怪我相公自己不好,喝多了撕了她的衣服,本来清醒过来了,可竹心……”
张艾正要说话,却见竹心靠着绿萼泪流满面,眼神流露出的还有威胁;张艾无奈,眼下最主要的是救人,也只好咽下这口气。
“竹心怎么了?”初尘挑眉,有意想打压一下竹心。
张艾咬牙,隐忍后道:“竹心都原谅我相公了,她们这是闹什么啊,只要二嫂说情,我便让竹心入了门,做一个姨奶奶。”
绿萼和竹心一听,心下美得不行,这次床爬的好,比起李杏聪明多了。
“那好,就着说了,你带着竹心去就好了。”初尘点点头,招呼二丫头道:“你去请我大伯父和大伯母到花园子里,泡上御赐的银豪,说我找他们商议院子里姑娘们的婚事。”
“多谢二嫂,多谢二嫂。”张艾连连点头谢过,上前拽着竹心就走,虽然心下一百个不愿意,可也无奈啊。
初尘望着张艾,有些于心不忍,喊住二丫头,附耳又嘱咐了一句,才让二丫去。
二丫刚走,张妈的儿子二狗子,如今叫竹笙,便来到落雪苑,“二奶奶,准方少爷叫奴才来问你,是不是忘记他了?”
初尘回神,瞧她这记性,一出事,就不上心,忘记今天这些功劳都是准方的。要不是他事先按着她的意思,叫青山他们掩盖了龙纹,她们今日还真是不好过关。
初尘抿嘴一笑,“竹笙,你去把二爷书房里,那方苴却砚给准方少爷,他惦记的太久了。”
竹笙皱眉,“可是那苴却砚也是二爷留给母先生的,要是拿给准方少爷,二爷回来准饶不了小的。”
初尘剜了他一眼,一脸你是白痴道:“蠢,你不会说是准方少爷自己拿的。”
“嘿嘿…。也是啊。”竹笙挠了挠头,傻傻一笑,便直奔书房。
初尘阔了阔肩,心里有了打算,她要好好整顿一下这李家大院了,直接去了花园子。
*
短短十天,初尘不但收了孟氏掌管粮食的权利,还收了许氏管家之权。院子里的大笑实物,全都由她一手打理。
这七月初,离女儿节还有七天,初尘已然早早分配下去,让张妈和福婶开始张罗女儿节的用品与吃食。
孟氏找了许氏,唐氏,张氏,夏氏,一起在花园子里喝茶。
孟氏嗑着瓜子,咂嘴道:“你说这是发什么疯了?自己个都四个月身孕了,还把所有事物揽上身,真是不怕累着了肚子里孩子。”
“估计是听到了什么吧?”夏氏喝了一口茶,轻蔑一笑,“有些人吃多了,一天不吃,心里就难受,有时间在这问我们,还不如自己个去问问侄儿媳妇,也许还有答案。”
孟氏一听,顿时就火了,瞪着夏氏,“四嫂,知道你嘴里吐不出象牙,可这是李家大院,你别胡乱口屎盆子。”
“我说你了吗?”夏氏冷冷一笑,“真是不打自招。”
“四嫂……”
许氏瞪了孟氏一眼,怒吼道:“凶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啊?”
唐氏叹气一声,“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如见的好,都是侄儿媳妇给的,我们三房虽然不靠侄儿媳妇,可到底当初也是她救了我们全家,如见爷爷辈的,这院子还有三个,你们做人做事,自己个凭着良心,不要太过了就好。”
“思药嫂子说的可真好,可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七房冯氏呲鼻一哼,“你们三房有自己个的生意,可我们李木如今连地里的活计都没有了,真可谓是闲人一个啊。”
“有吃有喝不是挺好的吗,瞎折腾什么。”夏氏噎死人不填命,一句话呛得所有人不知道说啥。
这时候,沈莲花牵着刘香菱的孩子,与七房奶奶辈张氏在花园子里散步,正好过来。
“聊什么了,这么热闹。”沈莲花一声招呼,孟氏便笑道:“娘,没说啥了,都是我们这一辈在闲聊家常了。”
夏氏冷哼一声,便笑道:“九婶子,我们在讨论,初尘是不是该把李家大院分了。”
沈莲花一声怒吼,瞪着夏氏,连名带姓的喊道:“夏莹,你没口德我是知道,可这种话只可一次,不然别管我老婆子翻了不认人。”
“哎哟喂,这事又不是我说的。”夏氏连忙颔首一礼,抬头看了看孟氏,便对沈莲花笑道:“九婶子,宫中粮食人人都知道是你们九房再管,如今初尘收了回去,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都不说而已,如今初尘才拿回去,某些人就约了大家齐声讨论,真心不知道你们九房是几个意思。”
许氏也连忙上前,颔首一礼,“九婶子,今天弟妹约我们也就是喝茶聊天,这不也是不想初尘太累,所以说了两句,你是知道我们家老四最毒,你老家别心里去。”
孟氏气的咬牙,这婆娘,明明就是她约她,让她喊人,这会她到做起好人来了。
沈莲花回头瞪着孟氏,“做人要厚道,初尘单枪匹马闯的天下,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你要是闲得慌,大可去地里,我们家还有闲置的山林,够你忙得了。”
孟氏心下一紧,这要是让李涵知道了,还不得修了她,连忙拉着沈莲花,祈求道:“娘,我没有,我这不是在担心初尘嘛。”
初尘一听竹笙来说花园子的事,便知道迟早吵起来,所以便来了,没想到沈祖母先到了,这回她可不想大房做大,让她不知道如何去平衡镖局。
“多谢孟婶子。”初尘故作散步的样子,笑呵呵道:“啥事要这么脸红脖子粗的?你们婶子不会是因为初尘想做事心疼的吵起来吧?”
“你还好意思说。”沈莲花瞪了初尘一眼,“你自己个身子沉,还揽事做,你不要忘记了,龙凤胎的教训,真是一点都不听话,想气死你祖母啊?”
“祖母,青慕回来后,啥都不让我做,我这不是闲的慌嘛。”初尘故作撒娇,嘟着嘴,“等我月头在上去一点,我就交换给婶子她们。”
沈莲花一声冷哼,瞪了众人一眼,“别,这些个白眼狼,不值得你对他们好。”
“祖母你是多心了。”初尘故作一脸生气,“几个婶子都做得好,宫中粮食,孟婶子精打细算,用最少的银子,买了最好的米,家里红白喜事,各向出账,许伯母做得可是滴水不漏,家中丫鬟婆子长工,冯婶子可是操心不少,虽然夏婶子没做什么,可这院里的大小事物那可都在她眼里,只要她瞧见,那都是直言相告,绝不姑息,唐婶子照顾三爷爷,让我们省心,这些都是功劳,你怎么能一概而论了。”
沈莲花听得出,初尘把每个人做得错事提了一下,可就是不说破,聪明的人自然明白初尘瞧出了端倪,她说要还回来,估计是给他们一次机会,大家心里明白,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多说。 夏氏不一样,心直口快,叹气一声,“果然是爹爹会看人啊,这院子里,就属你这丫头通透,什么都看明白了,可就是不说破,是个当家的料,你夏婶子服你。”
“夏婶子给我下圈套了,我可不吃这一套。”初尘故作气呼呼的模样,“如今绸缎庄都是小辈在打理,有时候很是力不从心,所以大明儿起,我想让夏婶子去管理所有绸缎在的生意,可夏婶子好似知道了,这给我戴高帽子,想推脱是不是?”
夏氏瞪了初尘一眼,怒吼道:“臭丫头,我可告诉你,要我做事可以,入不得我眼的,我可没好果子给她吃,而且你要是不信任我,一次我就不干了。”
初尘立刻抬手捂着嘴,呵呵一笑,“我知道,只要夏婶子不怕辛苦,这点信任初尘还是干给的。”
这时候,众人心下都腹诽了一句,“这女人太巧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