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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的当心了,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声音响起,初尘和苗巧转身,一脸笑意,刀却好以藏好。
“怎么会了?”初尘淡雅一笑,放下手中的活,“不知道今儿是刮什么了风了?居然把冥王给吹来了?”
“我本来以为是胜利之风,可不想你竟然失败了,太叫我失望了。”慕容冥咧嘴一笑,为初尘递上一份礼物,“表弟给你的。”
表弟?!初尘一怔,接过他递过来的礼物,打开一看,一只白玉的素簪子,纯净,没有一丝白絮,不雕刻,不镶嵌,就是纯净的白玉,好似在寓意什么。
见初尘薄唇露出一丝笑意,慕容冥笑道:“就算表弟对不起你,你见到他的物件都如此欢喜,可见你爱我表弟有多深。”
“你的表弟?”初尘挑眉,随即低眉看着手中白玉,“原来娘是姓慕容,不是叫穆容,可怜我爹爹当了一辈子的皇族女婿,竟然不知道;娘更是可怜,堂堂皇亲国戚,还被一个荡妇逼死了,更可悲的是,死了都不能护佑自己的子女,真是一个悲惨,可怜的女子,真叫人讨厌。”
慕容冥很是惊讶,笑了笑,“你真是太聪明了,可我就不解了,你既然这么痛恨这样的女子,怎么就肯认输了?”
“你确定我就认输了?”初尘莞尔一笑,收起玉簪子,“青慕既然是你的表弟,可不知道你这位表哥,何时可以把我家相公放了?”
慕容冥一脸不解,怔了怔,“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初尘不答反问,“我觉得你还是先告诉我,青慕带了什么话,或者信件,这样我好知无不言。”
慕容冥知道跟这个女人玩心计还是算了,免得被套进去。笑了笑,把青慕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末了问道:“就这么一首诗,还非得记牢了,你真是把表弟管的死死地。”
“哦呵呵……”初尘抬手掩面,假笑了一下,心中却无比高兴,这一月多了,她都在确定与否定中度过一天又一天。
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足,字字苦参商,故要槟榔渎。分明记得约当归,远志樱桃熟,何事菊花地,犹来回乡曲。
这本是北宋诗人陈亚所作之诗,她背下,是因为药材的缘故,当时也是在弄药时念着玩,他居然背了下来,而且他改了药名?
“苦莲子,苦参商、当归,竹开花,菊花地,故。”初尘念着,眉头微微皱起,竹开花?!竹子开花就会死,回乡变故乡,就是他回不来,那就是他不但被困,还被威胁,苦莲子,苦参商,他人如今是苦上加苦,无能无力啊。
“怎么了?有暗语?”慕容冥很是好奇,这首诗里是不是真的有暗语,毕竟他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磕碜的诗句。
“有,就是告诉我,你是坏人。”初尘莞尔一笑,“你是要留在我身边保护我了?还是要监视我,随便威胁你表弟?”
“你怎么知道我是坏人,或者我的意图?”慕容冥是真的有点惊讶了,因为就凭这句诗暴露他是不可能的。
“第一,我曾确认了高敏所说的夫妻之实;第二,确定你们的关系;第三……”初尘说着,顿住,回头看着慕容冥,“我还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青慕,如果知道了,也许就是你们被牵制了。”
“好狂!”慕容冥一声感慨,带着一丝好奇道:“我若告诉你了,你要如何牵制我?”
“那等你告诉我缘由了,我再跟你说说。”初尘转过身躯,低头做事,也不看他。
她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凭着那点对青慕的信任,不然她也不会在最后那一刻试探高敏,那一句青慕的膫子不小,她便知道高敏和青慕没有夫妻之实。
真是可笑,一个番邦女子怎么知道男子那玩意的隐晦之词,可见请了不少中原人教师,而且她自己不说自己怀孕了,她也不会试探,一个明明没有喜脉的人,竟敢在她这个中医世家的传人面前藏狂,太小看她了。
“慕容一族,乃是九疑族分支白苗夸卯氏,当年大迁徙,一部分不愿走的人留下了,隐姓埋名,我们就是当中一只,我们自古就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每个人都不同,但最为值钱的能力就是预知未来……”
“青慕继承了?”初尘猛的抬头,怔怔的看着慕容冥,见他点头,初尘觉得自己来自未来,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这种能力和稀奇,不是谁都可以继承,需要一定契机才可激发。”慕容冥笑了笑,“你知道青慕的能力是怎么激发的吗?”
初尘无视他,这一刻她想的都是怎么就青慕,而不是他的废话。
“因为我来找过你,带着你的衣物,告诉他,要是他假装没有能力,我便抢走你,他一怒之下,便激发了那股力量。”
慕容冥刚说完,苗巧怒骂一声,“卑鄙的家伙,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罢,抬手就攻了过去。
慕容冥抬手一挥,便把苗巧扇出,重重落在地上,“丫头,十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当初觉得你可爱,才处处让着你,现在说正事了,不行。”说完,看着初尘一脸淡定,冷笑道:“不好奇我有什么能力?”
“关我屁事。”初尘说完,转身就走过去,扶起苗巧,抬手为她擦了嘴角的血,“别鸡蛋碰石头,他爱怎么样就让他去,等我对付了林氏,慢慢收拾他。”
“你耍诈。”慕容冥指着初尘,气不可耐,“你刚刚明明说了,只要我告诉你缘由,你就告诉我怎么牵制我,可你现在分明就是不想说了。”
“白痴,谁听见?有认证?”初尘白了他一眼,心下腹诽一句,“这简单的套话你都相信,还敢跟姐玩心计,玩不死你丫的。”
“噗嗤,哈哈……”苗巧大笑不止,可惜笑得太用力,扯着了,“嘶”的一声呓出疼处。
“乐极生悲,没告诉你不要太大喜大悲吗?”初尘剜了苗巧一眼,没好气的吼道:“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算你本事,你不说这个可以,那你总该告诉我,高敏的事吧。”慕容冥不死心,上前拦着初尘,“你知道我的本事,要是你不给点甜头,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哎哟喂,玩阴的?”初尘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走到蚕种哪里,继续干活。
慕容冥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是你先玩的。”
“哼,跟人学,白痴。”初尘骂了一句,知道不给点甜头是不行,便笑道:“告诉你可以,我要你帮我办事,不然休想。”
“没问题,反正我暂时不回去。”慕容冥笑嘻嘻的坐在初尘一旁,“青慕不会离开的,也不会跟着高敏,但这是暂时的。”
“我知道,我给高敏和离书,也是因为知道她与青慕没什么,而且也知道她是真心喜欢青慕,能保住青慕性命,故而不愿意激怒她,遂了她的心意,我用血书写,也是想告诉青慕,我死也不会放手,当然这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外人不得而知。”
“那你怎么知道高敏和青慕没什么的?”慕容冥很是好奇,“她可是请了二十几个中原女子来教她怎么和你斗了。”
“白痴,我可是和青慕睡了,她睡了吗?”初尘说完,忽然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邪笑道:“你是童子之身?”
“你们……你们不知羞耻。”慕容冥结巴的说着一句话后,便低头不语。
初尘好似能听到红晕“刷的一声”升起,漫过他颈脖,蔓延到他整个俊脸上。
“哈哈……”刚走到洞口的苗巧止步,大笑的连腰都直不起。
“混蛋,有什么好笑的,要不是因为破身就会把功夫传给女人,你以为我不愿意尝尝那蟠桃园的禁果吗?”慕容冥话刚落,连忙捂着嘴,该死的,他怎么会被这两个女人给激怒了。
苗巧猛的转身,疾步走到慕容冥面前,一脸色迷迷的道:“今日之仇,姑奶奶跟你没完。”
“巧儿,主子支持你。”初尘一脸邪魅,挑眉道:“这半年,主子不需要你伺候,你只管报仇去,回头让二丫来伺候我就是。”
“你们两个无良的主仆,真是……”慕容冥气得瞪大了眼,完全找不知道任何词语来形容这等事。
“哈哈……”初尘爽朗一笑,今年是好年头。
*
临边县的织锦馆里,江源县刘氏,林青和林良,面对着他们关照过的商家,应接不暇。
“林氏,这都大半年了,落氏不但没有受一点影响,去年还修葺了大宅院,我们可是被你们害苦了,如今圣旨下,全城皆桑,我们这些靠什么活着。”
“就是,如今落氏情愿买高价柴米油盐酱醋茶,也不在光谷我们,难道你要我们这些人饿死?”
“我可是派人打探了,她的春蚕已经出虫了,你不是说只要到了春季,她就会低头吗?人了?”
林青一直在点头赔不是,一听这话,脖子一僵,点了一半的头,愣是拧了过来,“你说什么?”
“说什么,你连人话都听不明白了吗?”
“妈的,我们看我们还是去找落氏和解,免得到时候被落氏吃了,悔不当初。”
“是啊,赶紧走吧,在这里只会让落氏恨我们。”
“是啊,走吧。”
林良一见苗头不对,连忙上前赔笑道:“我们都是老关系了,我妹妹说了,等过了哀期,定会让落氏永不翻身。”
“你们查过人家的底细了吗?”
“你知道人家有多少家底吗?”
“你知道人家二奶奶的能耐吗?”
最后一个人说话时,林青反应过来,指着那人道:“你是落氏府上的?”
“是的,我叫李晨,二奶奶带话,如果你交不出孝布,只管给银子,二奶奶多得是。”李晨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看林良,“你的米快要霉了吧?不过你放心,我家二奶奶说了,要是你扛不住了,只管说一声,她会不计前嫌,继续跟你合作,毕竟大家都是老主户,不能跟其他人比了去。”
“好一个林氏,你们竟敢狂我们。”其中一个女人,肥头大耳,满身金银玉器,双手叉腰,瞪着林青,“合着你们拿着我们的不是,跟落氏较真,如今人家反倒不计前嫌,和好你们,可我们了?”
“冯宝妈妈,这话说得,我怎么会讨好落氏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林青连忙赔不是,转回头就瞪着李晨,“你带到了,可以走了。”
“对了,落氏吃食铺,寒食节后,全部开启,到时候大伙记得来品尝啊。”李晨抱起一礼,大笑的离去,好不张狂。
“哼,林青,我告诉你,这关系各自联络,从此啊,你别找冯宝。”冯宝一声冷哼,挪动自己那肥硕的身躯,咚咚的离去。
这冯家也是邛州拿的上台面的家族,她一走,这余下的商人,也吐着唾沫,愤恨的离去。
林良叹气一声,看着林青,“妹妹,人算不如天算啊。”
林青叹气一声,“她有本事,连老天爷都帮她。”
“其实她很有远见,就说这收购棉麻白沙和白布,七十二行,她就选了这个,就好似她知道今年会发生什么一样,难道她能预知未来?”
林良话落,林青叹气,“她不是知道,而是想做制衣这以后,想抢妹妹的生意,故而从棉麻入手,一点一点侵蚀妹妹的生意,所以她运气好,也算是她有远见吧。”
“妹妹要认输?”林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因为他也不想再斗下去,想想他从落氏哪里赚到的银子,他心就痛了半年,而且这半年多里,家里的那一位,可没少骂妹妹,要不是碍于惠贵妃,估计早就去找落氏了。
“不。”林青一脸肯定,转身看着林良,“但你必须和我断了关系,我要让她明白,我就算是挂个屁帘,也绝不妥协在她大旗下。”
“哥哥倒是没啥意见,但是惠贵妃哪里?”林良一脸迟疑,毕竟这丫头乃是个绝户,无亲无故,要是翻脸不认他,他这两头不讨好,岂不是……
“哥哥,安心,我输了这一场,惠贵妃根本不会再重用我,所以你安心便是了。”林青一脸失落,这就是亲情,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说的太对了。
林良叹气一声,最后走出了织锦馆。
*
李家大院,落赐福、李熙和李浩,狼狈而归,带去的人也只领回了一半,这一趟连一颗米都没买回。
“大妹,是舅舅的儿子王全,好似找了远方偏支,誓要你回去登门认错。”落赐福说着,低头长叹一声,“都是我们,可害苦了那十几位兄弟。”
“侄儿媳妇,都是浩叔无能,让你损失惨重,浩叔……”
初尘打断他们的话,笑道:“只要你们没事就好,折了的人,我会好好安抚,以后也不用跑了,至于我这表哥,我会去见他,跟他要个说法。”
“可是家里的粮食……”李熙一脸难色,去年连他都被迫回到了村里,如今坐吃山空,银钱无用,她能翻天了不成?
“大哥,昨天林良就送了粮食来了,只是你们不知而已。”李晨一脸得意,放下手中的茶,“我这趟差事办的可漂亮了。”
“得了,回头嫂子给你记一功,年底给多拿红。”初尘抿嘴一笑,招呼准开和准方给众人包扎。
李涵拿着书本正好经过正堂大院,一看这架势,连忙上前问道:“这咋回事啊?”
李熙简单的说了一下,便行礼回了宅院。
如今初尘连九房的人全都接过来了,那边的宅院索性拿了养蚕,去年她的蚕种培育很好,今年估计一茬春蚕就够了。
李涵安慰了李浩,正欲离去,初尘上前拦着,叹气道:“函叔,这院子里,你最有学识,能说会道,一会你去我大嫂那里领五百两银子,拿去安抚死者家属,虽然都是我的人,可到底是死了当家的。”
李涵点点头,“嗯,这事必须得好好安抚,不然他们闹起来,可就乱了你的阵脚。”
初尘也点点头,“二壮一会去送粮,函叔就一起去吧。”
“嗯,你这么一说,估计今儿也没有孩子来学习。”李涵点头,说了两句,便转身先回去院子。
初尘让余下的人去账房领点抚恤金,休息三日在上工,便对准开和准方道:“明日你们就开始开启药铺,给我施药。”
“嫂子啊,这可是不小的数字,宫中可是没有那么银子了。”李准方皱起眉头,“大嫂昨儿个还在抱怨,说不该马上给林良银钱,以前都是月结,如今干嘛要给他现银了。”
“他拿到现银才会和林青断了关系,我只是要让林青孤立无援,也让她尝尝我的苦。”初尘说完,笑看李准方,“这半年多,村里一百多号,你以为她们都是吃素的?”
李准方摇摇头,“嫂子,我知道她们采了不少草药,可到底不够做我们十个铺子施药的。”
“你安心吧,巧儿也是医药世家的人,这半年多没少收集药材。”初尘说着,却见慕容冥落荒而逃,苗巧在后面追着喊,“小甜心,你就从了我吧。”
李准方顿时乌云密布,黑着脸,背过身去,“嫂子,你管管这丫头吧,太不知廉耻了。”
李准开一脸欣赏的看着院子里,“挺好的,这个院子里就该多一个像巧儿这样的,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烦恼之事从不记挂在心。”
“大哥!”李准方怒气转身,瞪了李准开一眼,气呼呼的离开。
初尘知道准方是情窦初开,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初尘太了解苗巧了,这丫头钟情于慕容冥。想到这里,初尘便想起今天还没有去王氏哪里请安,便对落赐福道:“大哥我送你回去吧。”
“嗯,正好我也想单独跟你说点事。”
兄妹二人说着,便走向春福苑,刚进去,便听得嘤嘤啼哭声音。落赐福叹气道:“还是这样子,整日都哭哭啼啼?”
“嗯,最近还特别平常。”初尘眉头皱起,吓人来说,她还不信,这会自己个听到,还真是气死她了。
“大姐,你来了。”
“大哥你回来了。”
大小双从小厨房出来,正好看到二人。听到大小双的声音,哭声便停止了,随即,刘佩便从王氏的房里出来。
“相公,大妹,快屋里坐。”刘佩一脸不好意思,“我去倒茶。”
“为了她一个人,你们把院里的粗使婆子都支走了,可真正是心疼啊。”初尘一脸不悦,冷冷说完,就进屋子,瞪着初慧,“如今我可是解除了和刘氏的误会,他不来,难道我还要去请不成?”
“我也没说要你怎么样,你这对我凶什么啊?”初慧一肚子委屈,要不是因为她生意之事,她和左晋怎会如此结局。
“凶你?!”初尘气急,“没我你能认识她左晋是那尊菩萨?你能认识他是那个庙里的?”
“是啊,我知道你本事,我也知道都是因为你我们才有今日的好日子,所以我只是悄悄的落泪,今儿要不是香菱嫂子来说他去年就定亲了,开春就……”初慧说着,顿时趴在王氏的怀里,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
“大妹,你过了啊。”王氏吼了一句,没好气道:“你妹妹正伤心了,你当姐姐的不知道劝两句,还来吼她,像什么样子。”
“娘啊,我这也是为他好,当初我就不看好左晋,如今……?”
“二奶奶,左家来人了。”张妈急冲冲的来到春福苑,喘着粗气道:“左家少爷被送的门口了,就剩一口气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