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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庄严而肃穆的地方,可能看她是女人,那几个侍卫没对她太粗鲁,只是到了大理寺门外,侍卫向门口的衙役说明来意,门一打开,胡蔓先走进去,后面的夜芷却被拦住:“要审的是她,你在外面等着!”
夜芷不放心:“我就是陪着小姐!”
“这里是什么地方?能是你想陪就陪的?”侍卫跟衙役嘀咕了几句,直接把门关上了。
夜芷急的直跺脚,想起来老爷可不认识胡蔓啊,咬了咬唇:“不行!得赶紧找少爷去!”说罢转身往苏府走去。
可她不知道,她刚离开,后一步出了酒楼的卫庆鹏就带着人来了,衙役一看是尚书大人,二话不说就开了门。
这边胡蔓刚被带上堂,苏则刚上来,还没来得及问堂下何人所犯何事,卫庆鹏就进来了:“苏大人!”
卫庆鹏比苏则还要高一阶,苏则自然走下来恭迎:“尚书大人?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卫庆鹏绷着脸:“这个女人涉嫌买凶害我儿子,我特意亲自来审问!”
“哦?”苏则诧异的看了眼娇小的胡蔓:“这姑娘是什么人?和令公子有何冤仇?”
“审了才能知道啊!”卫庆鹏看了眼胡蔓,这姑娘从酒楼开始就不慌不忙,看来似乎不是个好吓唬的,一瞪眼:“来呀!先打二十板子!”
胡蔓一惊,她以为来到大理寺,自己最起码不会被用刑,没想到卫庆鹏居然亲自跟来!忙张嘴道:“苏大人……呜!”本想先表明一下身份,苏则虽没见过她,但一定不会不知道武战和蔓香居,可话刚出口,就被身后一个侍卫塞进一块儿布,胡蔓心里一沉,感觉要遭!
话音刚落,板凳就搬上来了,苏则看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皱着眉:“大人,这问都没问就行刑,不太好吧?”
卫庆鹏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坐:“有什么不好的?刚才都问过了,她死不承认!这审问犯人哪个肯老实招供的?不受点皮肉之苦,她就不知道这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这话说的,苏则有些不悦,好似这大理寺是他的地方一般,不过毕竟是同僚,他又是儿子受了伤,激动点也是难免,想了想,没再阻止。
胡蔓就被又拖又拽的按到长椅上,再呜呜也说不出一个字,心里哀嚎着太失算了!这姓卫的果然跟她都八字不合,这根本就是想屈打成招啊!
胡蔓闭着眼,咬着牙,两个侍卫压着她动弹不得。
“啪!”宽厚的板子毫不留情的落下来,胡蔓闷吭一声,感觉屁股火辣辣的疼,二十板子……胡蔓感觉自己会被打死!
这些人虽然平常什么酷刑都给犯人上过,不过胡蔓毕竟只是个小姑娘,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坏人,身板这么娇小,要真用全力,二十板子可就真废了,是以还是留了些情的。
五六板子下去,胡蔓已经额头冒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她的脸颊贴着板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疼…已经不能用疼形容了,她真的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
“住手!住手!”
就在胡蔓意识都恍惚之际,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胡蔓模糊的辨认来人是谁,终于支撑不住,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夜芷扑通跪倒在地,看着昏过去的胡蔓,眼睛忍不住泛泪:“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苏离九看着胡蔓的衣服上一大片血迹,狠狠握了握拳头:“快!抬下去,请大夫!”
“谁敢?!”卫庆鹏一拍桌子:“苏离九,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干涉本官审案?!”
苏则也皱起眉:“离九!别胡闹!”
苏离九深呼口气:“爹!您可知道她是谁?她可是救过元将军命的姑娘!蔓香居老板娘!”
“什么?!”苏则一脸诧异:“这,这就是你平常提的那个姑娘?”
苏离九点了点头,颇有些不满的看向卫庆鹏,苏则拧眉:“卫大人怎么事先不说清她的身份呢?”
卫庆鹏一脸不悦:“她身份怎么了?不过是个开酒楼的,就算与元将军有些交情,难道有嫌疑本官就审不得了?!”
“这板子要是打完了,只怕命都不知保住保不住!卫大人是有证据还是有证人?不能确定她就是雇凶杀人的人,怎么就能动刑打人?”
“哼!不着急,本官回去审一审那几个刺客,自然就知道了!“说罢起身,一脸不屑的离开大理寺。
“大人?就这么算了?”后面的侍卫问道。
卫庆鹏一脸愁容:“那还能怎么办?那位爷又不是让我整死她!是要让她受些苦头,让武战妥协!”
“可那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让一个六品小官娶小姐,还让这个女人做妾,这不是既委屈了咱家小姐,还得罪了元将军吗?”
卫庆鹏也是一肚子怒气:“不照办,不照办整个府都倒霉!得罪元将军还好说,毕竟他性子温和,要是得罪了那位阴晴不定的,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手下忙点头不敢说话了,卫庆鹏觉得自己也是倒了霉,真不知什么时候被那位主拿住了把柄,让自己女儿赔进去不说,还让儿子吃苦头!
胡蔓此时正躺在大理寺的客房中,因为伤在不太方便的地方,大夫只管拿出药教了夜芷怎么做,由夜芷帮她消毒上药。
看着已经血淋淋的皮肤,夜芷就气的咬牙切齿,真是欺人太甚!若是知道她去找了个人的功夫,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宁愿硬闯进来!
等上好药包扎好,用被子盖好,夜芷才起身开门:“大夫,伤口处理好了。”
大夫点点头,进来把脉诊治,苏则和苏离九也跟进来,看着趴着一点生气都没有的胡蔓,忙问:“怎么样了大夫?”
大夫摸了摸胡须:“这伤虽然看着严重,不过还好没伤到骨头,只要照顾好不要感染,只怕还会发烧,老朽先开个方子。”
苏则看着脸色不好的苏离九:“这就是武战那个住在一起的女人?”
苏离九点了点头:“夜芷陪着她,爹,咱们出去说。”
两人在外面凉亭中坐下:“我听夜芷说了今天蔓香居的事,很是蹊跷!”
“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庆鹏什么都没说,上来就打人。
“今天是卫晁生辰,在蔓香居摆宴,宴席还没开,卫晁就被舞狮队的刺伤了!”
“难怪他怀疑与那丫头有关系。”
苏离九摇头:“爹不觉得他太急切了吗?首先胡蔓与他们素无来往,怎么那么肯定就跟她有关系?甚至不惜要屈打成招?再者,有抓到的刺客,怎么不先去审讯刺客,逼问幕后主使,反倒这么着急的来审胡蔓?”
这么一说,苏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他问的时候,卫庆鹏遮遮掩掩,就是不说她的身份,他对胡蔓没什么了解:“那你觉得有何内情?”
苏离九扇柄敲了敲额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没道理啊!”他再怎么吃聪明,也不会想到是卫家一家子人自导自演设的套。
“看卫大人这个架势,恐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而且说起来,这舞狮队是蔓香居请的,人是在蔓香居出的事,她有嫌疑也是没错的。”
苏离九轻叹口气:“爹派人去卫府要人,看看他们肯不肯交出那几个受伤的刺客!我去一趟蔓香居。”
今天蔓香居彻底没办法营业了,苏离九去的时候,只有几个伙计在:“武战呢?”
伙计忙道:“武公子去军营了。”
大约是去找元安了,那省的他去找,让伙计上了壶茶,边喝茶边叫来一个伙计问情况,当时夜芷和胡蔓一样在二楼,并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
伙计说了说他当时看见的,酒楼那会儿人特别多,卫晁作为今天的东道主和寿星,是在门口迎客的,差不多人到齐了,要开席的时候,武战让舞狮队可以停了,一切就发生在一刹那,几个舞狮队的忽然扔下了头套,离得卫晁最近的那人拿着匕首就捅了过来。
苏离九喝了口茶:“那卫晁就没躲?”
伙计摇摇头:“卫公子动都没动一下,大概是没反应过来。”
人没躲,那刺客都刺不中要害,也是够菜的!苏离九挥挥手:“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酒楼门被推开,果然是武战和元安回来了,看见苏离九,武战忙道:“苏公子?”
苏离九起身:“你也是糊涂!为什么不先去找我?跑那么远去找元安呢?”
武战有些疑惑:“夜芷跟着蔓蔓,我想她会去找的。”
“她是去找我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武战僵了一下:“什么意思?”
苏离九叹口气:“那卫大人根本就要整治胡蔓,后脚就跟去了大理寺,还把夜芷拦在了外头,我爹不认得胡蔓,卫大人又不让胡蔓说话,我去的时候,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了!”
武战脸色猛地沉了下去:“他打了她?!”
“你别激动!”苏离九知道武战有多在意胡蔓:“皮开肉绽也只是皮外伤,还算去的及时,只打了几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