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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闻人萧按住胸口，咳得撕心裂肺。整个人疼得快要失去意识，但隐约可见闻人语的身影，生生咽下喉中的鲜血，扯开染血的嘴角，朝闻人语微笑。
闻人语脸上挂满了泪水，整个人也比平时生动了许多，他拉着廿二不停摇头，艰难地开口乞求：“哥哥......不会死，求求你......救救他!”
“他本就只剩一年不到的时间了，而且他对你那么坏，死了也好。你就早点学会放下，为自己而活吧！”廿二根本不想多看闻人萧一眼，毕竟这个变态差点就害死了三千和滚滚，他才不要对闻人萧施以援手。
“哥哥...坏，但是......哥哥对语语，很重要！”闻人语急得两眼通红，见廿二不为所动，赶紧跑到闻人萧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抱起，动作僵硬地擦去闻人萧嘴角的血迹。
闻人萧诧异，没想到语儿平日虽然排斥害怕自己，自己一受伤生病，还是会对自己关心担忧。
这是不是说明，语儿从未放下自己？
可是......自己如今的身体，却越发虚弱。之前受到天元丹的反噬，又被大猛一打伤内脏，如今一淋雨生病，竟发烧不断，咳血不止。就算吃下了天山雪莲，怕也只剩不到半年的时间。
“哥哥......不许抛下语语！”
闻人语身体抖得厉害，他虽是傀儡，却因为饲养厄虫身体产生变化，被做成傀儡后比娇娇零要灵活得多，除了有些笨，记性很差，不会流血外，与平常人没有太大区别。
“我不是你哥哥！咳咳咳，闻人语，你是宫女和太监生下来的小杂种，就凭你，也配叫我哥哥？我是你的主人，你只配被我踩在脚下！”闻人萧用尽力气嘶吼，一把推开哭泣的闻人语。
闻人语愣住，被推得摔在地上，额头被一块石头撞破皮，但因为是傀儡，并没有流血。
“疼疼......”闻人语委屈地嘟着嘴，从地上撑起身体再次走向闻人萧。
“别过来！咳咳咳，你再过来我就把你的身体大卸八块，反正你早就死了，咳咳咳，无论多疼都不会死！”闻人萧脸色惨白，一说话就一个劲地吐血，嘴角却带着骇人的微笑，用嘶哑而可怕的声音威胁闻人语。
“呜呜呜！”闻人语吓得大哭，立刻躲到廿二身后，整个人抖得厉害。
廿二拍了拍闻人语冰凉的双手：“我就和你说吧，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你不要对他好，让他死了算了！”
闻人语茫然地眨着泪眼婆娑的大眼睛，乖巧地点头：“不......不要哥哥了！”
“对，别叫他哥哥！他都骂你是小杂种了！你也骂他！”廿二听得鬼火冒，不懂闻人萧发什么疯，闻人语都这么担心他了，他竟然一个劲伤害闻人语。
“骂哥哥？”闻人语傻眼，耸了耸流出的鼻涕，盯着神色痛苦的闻人萧，立刻摇头：“语语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他都快死了，还在伤害你，你不赶紧骂两句，等他死了他就听不到了！”廿二激动不已，闻人语都成傀儡了，怎么还活得和以前一样窝囊？
“呵”闻人萧冷笑，五脏六腑剧痛难忍，高烧的折磨之下，整个人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但一想到语儿会骂自己，突然变得很是期待。
其实，闻人萧很后悔，很无助，他宁肯语儿骂自己打自己，也不要不理自己，甚至一见到自己就害怕到痛哭。
“闻人语，你就是个贱种，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人喜欢你！咳咳咳，你的母亲利用你得到荣华富贵就将你弃之不顾，你名义上的父皇每晚绑着你折磨虐待！你全身上下都脏死了，却还想勾引我？闻人语，我闻人萧，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如今你还是个死人，你连狗都不如！”
闻人萧脸上青筋暴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如趁此机会伤透语儿的心，也好一个人上路，还语儿自由。
闻人语两眼猩红，本躲在廿二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听完闻人萧的话，却挺直腰板走了出去，一步步走到闻人萧的面前。
闻人萧眼底闪过苦涩，嘴角却高高上扬：“不高兴了？来啊，亲手杀了我！”
瘦弱的身体抖得厉害，闻人语的胸口不断起伏，他拔出腰间的武器，用力朝闻人萧挥去。
“对，闻人语，杀了他！反正闻人萧也快死了，是他害死了你，你只要能杀了他，就一定能重新开始！”廿二眼神闪烁，见闻人语的手在颤抖，不禁急得大喊。
感受到语儿的愤怒，闻人萧却松了口气，他实在没有力气再说那些违心的话，那些话不仅伤害了语儿，更将他的心戳得千疮百孔。
如今，能死在语儿的手上，也算是一种解脱和赎罪吧？
疲惫地闭上双眼，等待此生最爱也是此生最为亏欠之人，亲手送自己上路。可身体并没有感受到巨大的疼痛，反而被抱入冰凉的怀抱中，耳畔还响起了断断续续的笛声。
“哥哥坏，哥哥是大坏蛋！语语不许哥哥再骂语语！语语不会伤害哥哥，语语会照顾哥哥......一辈子！”闻人语一边吹着不成曲调的笛音，一边开口痛呼，晶莹的泪水带着满腔的爱意不断滴落在闻人萧的脸上。
闻人萧瞪大了双眼，身体的剧痛被滚烫的热泪一点点抚平，他听着那诡异的笛音，盯着闻人语悲痛欲绝的神色，心脏仿佛被捏碎了一般。
我早已跌落尘埃，卑贱如泥，可你不但从未离去，忍受我所有的责骂和虐待，甚至死在我的手上，依旧没有一丝仇恨，甚至愿意永远照顾我？
我怎么配？怎么配这么好的你？
我哪里值得你为我付出，为我落泪？
闻人语哭得不成样子，他根本不会吹笛，但还是学着闻人萧经常吹给自己的那首曲子吹奏。因为他每次听见那首笛曲都会充满力量，却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是傀儡，闻人萧吹的正是控制傀儡的《驭魂曲》。
他只是傻傻地希望，希望哥哥能好起来，能继续陪着他玩，逗他笑，安慰哭泣的他。他只希望，能永远守在哥哥身边。
如此，便已经足够。
“哥哥，不许......再骗语语了！”闻人语苦痛流涕，生怕闻人萧会离开自己，突然俯下身，吻住闻人萧染血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