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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听说萧大人还未立正夫。现在好多媒公去萧府,不仅有递画像求选的,还有递生辰八字求娶的,你可要努力点啊!莫要让他人有了可乘之机!”
“是啊是啊,早日怀上一个小小姐,萧大人定会立你为正君……
——那些人,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完全比不上你半点好。
——初辰,做我的正夫吧。
胸口的玉佩暖洋洋地散发着热量,谢初辰的脸红红的,羞羞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个季舒墨自喻什么京城第一才子,我看那季家不是什么好货,不仅言而无信,欺诈顾客,还贪污救灾的赈粮!萧大人可别立那位为正君啊!
“那只是季家,季公子不是这样的人……”某些灾民小声抗议着。
“什么叫那只是季家,季舒墨不就是季家的么!这几个月,萧大人和谢公子努力赈灾,劳心劳力,谁知那季家竟然以权谋私、贪污舞弊,简直辜负了大人的一片苦心……若是害得大人受到牵连,他难辞其咎!”
“季公子同样不知情,他是无辜的……”
站在走廊尽头,季舒墨脸色阴沉地望着谢初辰给灾民们布粥的场景。站于人群之间的谢初辰,明明穿着一袭非常普通的天青色长衫,却莫名得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他唇角带着笑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意,一双熠熠生辉的星眸澄澈明净,渲染着阳光的颜色,又似闪着点点细碎的星光。
明明样样不如他的谢初辰,却让所有百姓们热情地围转在他的身边,畅快地谈天说地,还对他评头论足了起来。
好你个谢初辰,不仅假惺惺地作秀博取好名声,竟还到处败坏他的名声!
清冷的眼眸不爽地微眯了起来,被孤立在外的季舒墨,整张脸黑得好似能滴出墨来。
这时,一名青衣女子急匆匆地赶来,惊慌失措道:“谢公子,萧大人在赶去京区时,马车突然失灵冲出了官道!”
一想到萧晚浑身是血的样子,谢初辰一惊,腾地站了起来。雾气在眼眶里水汪汪地转着,他紧张地问:“妻主现在在哪?云姑娘可在妻主的身边?”
女子微微一怔,但很快答道:“萧大人撞伤了脑袋,昏迷不醒,云姑娘会些医术,已经为大人包扎止血了。现在,萧大人就在郊区的一所民宅休养着,不停地喊着您的名字……谢公子,您快去看看吧!”
谢初辰毫不迟疑,急急道:“劳烦小姐带路,我想尽快到妻主身边!”
见谢初辰上了一辆马车焦急离去,季舒墨站在阴影里,嘴角微微一扬。墨眸寒烟笼罩,透着一阵冰寒的杀气。
“之前说得那么道貌岸然,没想到为了除掉谢初辰,你倒是挺狠得下心的。”
见楚慕青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的身旁,季舒墨阴沉下脸:“我已经将萧晚引开,又布了局引谢初辰上钩,你的计划真能成功?确定今日之后,谢初辰会彻底消失?!”
楚慕青冷冷勾唇:“萧轻如对萧晚有着刻骨的仇恨,我不过是派人添油加醋地说了几句,她就对萧晚起了杀心,暗中找起了山贼欲要刺杀谢初辰和萧晚。”
“萧晚会不会怀疑什么?”季舒墨谨慎地问。
“哪怕被发现,主谋也是萧轻如。萧晚如何都查不到我们的头上。”
既然萧晚这么宠爱谢初辰,她就让萧晚眼睁睁地瞧见自己心上人被人凌-辱的惨状……与萧轻如正式决裂,最好能一怒之下杀死萧轻如!这样萧晚就背上了弑妹的骂名!让萧玉容痛不欲生!
楚慕青眯着眼,阴森森地笑道:“这一路上,为了以防萧轻如失败,我另埋伏了十余人见机行事。谢初辰身边不过只有两名护卫和一名小厮保护,如何抵挡得住我布下的天罗地网。这一次,他死定了。你就在府上等着好消息吧……”
虽然知晓楚慕青心怀不轨,最终目的是想铲除萧家,但在除掉谢初辰上,季舒墨难奈不住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和楚慕青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只要这碍眼的谢初辰一死,萧晚定会像从前一样,继续宠爱着他!
被贬去别院闭门思过的萧轻如,眼看着三个月就要过了,自己可以回萧府重掌大权。谁知,萧晚忽然将一群又脏又臭的流民们安排进了谢家别院。不仅和他们同吃同住,还让她干起了杂货?!
她堂堂萧家的二小姐,竟给这些难民们布粥?!
好不容易忍过了别院又脏又臭的日子,萧轻如再度回到萧府大院,发现自己手下的铺子竟被萧晚收得一干二净,那些曾经拥护自己成为家主的长老亲戚们,如今都墙头草地倒向了萧晚,对她赞不绝口。
以至于萧轻如满怀信心地想要重掌大权,却发现自己手中一点权力都没有不说,一回府还被下人们指指点点、目光鄙视,而萧晚竟因赈灾名扬京城,人人称道,她气得肺都炸了!
遭受各种冷落的她,心中狠狠发誓,定要让萧晚和谢初辰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以泄心头之恨!
而萧晚一死,她既是萧玉容唯一的女儿!萧家的继承人!
怀着这样仇恨的心理,萧轻如暗中筹谋起了刺杀萧晚和谢初辰的计划。经过几日认真的观察,她发现,这几个月京城流亡着成千上万的难民,而郊区更有大批山贼劫匪,趁着大灾动乱时打劫勒索、谋财害命。
这简直是刺杀萧晚和谢初辰的大好机会!
当即,萧轻如买通了一批山贼埋伏在了谢初辰回府的路上,准备先杀了谢初辰再刺杀萧晚。让谢初辰这个小贱人好好尝受一番被人□□的痛苦!再趁着萧晚痛不欲生、毫无防备时,将其刺杀成功!
在萧轻如兴冲冲地浮想着萧晚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场景时,一辆马车急急驶来,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在寂静无声的林中各为响亮。
天色有些暗沉,开始蒙上一层湿湿的雾气。萧轻如隐匿在暗中,一边暗叹着天公作美,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驶来的马车是否挂起了她们约定的暗号。
见马车顶部插着一面红色小旗,萧轻如面色一喜,吩咐道:“别让他们跑了,全部给我上!”
一声令下,一根细长的绳子忽然从草泥地间飞升而起,在霎那间绊住了马匹的前蹄。突如其来的绳索一下子打乱了马车前进的步伐,白马惊嘶着向前栽去。
护卫反应敏捷,迅速紧拉起缰绳。
与此同时,埋伏在四周的数名山贼一涌而上。四名山贼手握弯刀,面目凶恶狰狞,直砍马驹四肢。另两人左右夹攻,挥刀刺向紧拉缰绳的护卫。下手之快准狠,似要将她毙命当场!
这些年来,作为山贼,她们打劫数辆马车,获取金银财宝无数,强抢民男数百。原本是京城郊区的山大王,谁知半年前,山上的老窝被朝廷派兵踏平得一干二净。
大部分山贼被当场生擒,唯有少数逃亡了出去。
前段时间,瞧见灾情四起,国家动荡不安,她们再度重拾山贼的勾当,趁着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亡时,在京城郊区趁乱打劫,弄得民不聊生。
此刻,她们更是行动迅速,配合密切,在眨眼间,就砍翻了马车,切断了缰绳。
“轰”的一声,马车侧翻在地,掀起了一阵滚滚的浓烟。
见大局已定,萧轻如嘴角一弯,和四名神情凶煞的山贼从林中走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马车前。
居高临下地望着在浓烟里阵阵咳嗽的两名少年,她神情阴阴地笑着,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一抬头,见萧轻如一脸猥琐的笑意,昭儿一把护在主子的身前,龇牙咧嘴地吼道:“萧轻如,竟然是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粗鲁地将昭儿推到一边,萧轻如对着身后的四名山贼,吩咐道,“解决掉那两名护卫,这个小胖子就赏给你们玩了。我去玩玩萧晚的夫郎,不知道滋味如何呢!”
说着,萧轻如瞅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谢初辰,见他惊慌愤怒却难掩清丽之色,不禁色-迷-迷地舔了舔唇瓣,扬起一抹残酷的笑容,一脸淫-笑地逼近着。
谢初辰后退数步,面色冷寒地问道:“萧轻如,是你买通了山贼诱我入局?”
见谢初辰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慌张、大哭大闹地乱逃,萧轻如心中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她认定谢初辰是故作镇定,嘴角不由上扬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就是我!谢初辰,当初你和萧晚在我身上扎了四个血窟窿。事到如今,每逢阴雨之日,我双肩就疼痛难忍,恨不得将你们挫骨扬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萧轻如,你若动我一分一毫,妻主绝不会饶过你。你若杀了我,母亲也绝不会原谅你。我劝你趁早收手,否则妻主赶到时……”
“妻主赶到?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萧轻如脸色狰狞,狂笑不止:“谢初辰,这可不是你回萧府的官道,萧晚根本不可能路过这里!”
黑眸中闪烁着嘲讽与阴毒,萧轻如抓起谢初辰的长发,强迫他抬起脑袋与自己对视。见他神情吃痛,眸中却毫无惧意,她胸口怒意燃起,神情张狂地吼道:“这以前是个贼窝,虽然半年前被朝廷剿灭,却仍有不少山贼在这里逗留。所以日后,萧晚和母亲得知你在这里遇害,也绝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而是认为你被山贼凌-辱了!”
“自己的夫郎被山贼糟-蹋凌-辱,这对萧晚来说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啊!我现在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她痛不欲生的狼狈模样了!而你,谢初辰,今日就被我们几人玩弄至死吧!”
“玩弄至死?”飘渺的雾气中,一道熟悉的女声轻悠悠地响起。远在天边,却又仿佛近在咫尺,萧轻如一惊,连忙恐慌地回头,却被一把匕首抵在了背部。
嚣张的话语顿时哑在了喉咙里,在看清来人时,萧轻如瞪大双眸,大气不敢出一下。
冰冷的匕首轻划着萧轻如的背部,萧晚暗沉的眸光陡然一凝,迸发出一股凛然冰寒的怒意。
“现在,松开你拽着谢初辰的贼手,否则我就一刀杀了你!”
温暖的热气吹拂在颈间,让萧轻如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背部冰冷的匕首,更让她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直窜上了心尖。
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拽着谢初辰的手,萧轻如眼瞳一缩,不敢置信地问:“萧晚?!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大理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