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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海棠心中一慌,顺手把江楚生推了老远。
江楚生也借势退了几步,正好错过飞来的飞刀。
“哦,是吗?江某倒是不曾记得了!”
言海棠细细回忆,脑中渐渐浮现出春悦阁的一幕。
是二楼那位饱经风霜,却依然难挡清贵之气的“半面”公子!
言海棠双眼瞪大:幸好!幸好没有说出来,否则自己苦心经营的侠女形象就要崩塌了!
又幸得还能再次相见。
“哦,如此,也可能是我认错人了!”言海棠借机起身。
与此同时,屋门口又来了一波飞箭。
言海棠江楚生互看一眼,心领神会似的璇身躲进木屋。
木屋虽破,但总是能抵挡一些飞箭的,两人藏于木床后面,紧贴床沿,听着箭矢飞来的角度,准备随时更换位置。
没一会儿,漫天的飞箭就把木屋打成了筛子,不过,箭矢总是有射完的一刻,终于它停下来了。
言海棠从墙壁上拔下一支箭矢,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眉头皱起:“黑金箭?”
是楚行衍的人?
锦衣卫在京养了许多密探,专门窥探朝内高级官员府宅的秘事。
据密探回报,内阁首辅楚行衍家私下养了一批暗士,这批暗士最擅长的武器就是这些黑金箭,黑金箭的箭矢要比普通的箭矢坚硬许多,但制作材料却是不易得到,能制造黑金箭矢的人,非富即贵。
大明朝的官员大多都有私下养武士的习惯,一来是为了保护家眷安危,二来也是为了防止锦衣卫哪天突然找上门,他们好有抵抗的筹码。
毕竟鱼死网破也好过死在锦衣卫的诏狱。
作为大明朝的首辅,私下养暗士也不足为奇,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宣景帝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但是皇帝归皇帝,皇帝的狗毕竟也只是一条狗。楚行衍不会对皇帝怎么样,但是对于言海棠就不会那么和善了。
说实话,言海棠早就料到他不会放过自己这次的云川之行,但是,没想到楚行衍的首支黑金箭居然用在了她身上,这是下死手啊!
言海棠眼眸渐渐变得锐利:“他终于出手了!”
江楚生望着言海棠手中的黑金箭头,疑惑的问道:“他是谁?”
言海棠恢复正常面色:“在京都时得罪了一个人,他是来报复我的,与你无关!”
江楚生与他背对背站着,眸子环顾着四周:“此话怎讲?言姑娘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言海棠心里狂喜,除了锦衣卫的那些男人,这世间便没有任何男子对她如此关心了!
她没有反驳,而是观察了一下黑衣暗士的部署,然后迅即拉着江楚生的手从后窗跳出,边跳边喊:“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先逃出去再说!”
瞬间,两个身影没入屋后一人多高的草丛中。
草丛太深,很适合藏人,但是言海棠并未打算一直躲避,这帮黑衣,还不足以让她心生忌惮。
她在寻找机会。
草丛被一条快速移动的黑线割出一条路,言海棠收刀入鞘,面色谨慎。
“走这边!”
江楚生没有反抗任由言海棠拉着他。
只是黑衣暗士没多久就发现了屋内的人跑了,一声哨响后,十多名黑衣迅速向屋后小山集合。
言海棠还没跑几步,就被黑衣暗士给围住了。
言海棠暗骂:这他妈都怎么训练的,这么快就找到我了?回头儿要是逮住一个,非得要他给锦衣卫传授传授经验。
“就我跟你们大人这点仇,用得着下死手吗?”
言海棠眼如猎鹰般的环视着四周。
只是黑衣暗士根本没有要跟她搭讪的想法,直接提刀上来就砍。
言海棠见形势不妙,一掌把江楚生推到了一边,喊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你没必要留下!快走!”
说罢拇指轻弹,褐色刀鞘无声落地,言海棠举起大刀开始还击。
顿时,一人多高的草丛被割倒了一大片,碎叶和灰尘在空中齐舞,言海棠一人招架十几人竟然不落下风。
十几架长刀,叮当作响,却打不过一个女子,刀风呼啸而过,地面染上了一层血霜。
江楚生站在一旁,没有离开,也没有帮忙,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张俊脸被腥血玷污,也不去擦拭。
接着一个个暗士倒在他身边,他仍是无动于衷。
言海棠耍着威风凌凌的刀法,劈开一个个鲜活的身躯,也早已麻木不已。
她顾不得其他,只知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时间虫鸣鸟飞,哀嚎四起。
领头的黑衣暗士领教了言海棠的厉害,看了看满地的残躯,知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便撤回进攻,向仅剩的几名暗士招了招手,准备撤离。
转眼间,言海棠身边空无一人。
打了这么久,她也是筋疲力尽,眼见他们要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拄着长刀单膝跪在地上,前额几缕凌乱的青丝在风中飘扬,一张俊俏的小脸也变得花容尽失。
林间一切又戛然而止。
黑衣暗士退出去几丈开外,正准备离开,突然空中飘过一片红晕。
几位身穿红衣的女子从天而降,红衣女子们头戴红色轻薄面纱,手执黑色长鞭,一个个戾气颇重的盯着言海棠。
言海棠扫视一圈,长叹一口气,脸色阴鸷黑沉:“有完没完!走一波来一波?真没劲儿,想要杀我的都一起上吧!”
她不知道这些人的背后都是哪方势力,不过她仇家众多,现下也顾不得细想,干脆一次性杀个痛快得了!
她站直腰身,把带血的长刀抗在肩头,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话音刚落,树林的草丛中又窜出两拨人马。
一拨江湖术士打扮,十人左右,并未遮面,显然他们并不忌讳自己的身份被言海棠知晓。
另外一波,异族打扮,男女都有,总共五人,穿着跟逡州得少数名族有些类似,但仍旧以黑纱遮面。
言海棠心头一震,眨了眨细密的睫毛:“还真来?”
要了老命了!
本来要走的黑衣暗士,见势回转,又也折了回来,几家势力齐齐上阵,言海棠心里真有些发憷,难道今天她堂堂的“花阎王”就要到地狱里做小鬼了?
正在思忖怎么以少胜多,她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给扔到了一棵高树的枝杈上。
“这帮人,我替你了结!”江楚生面色不容置疑。
夕阳西下,林间的光线越来越少,仅剩的余晖打在江楚生俊朗的脸庞,他整个人仿佛都染上了一层帝黄色的光环。
他的形象又高大了!言海棠坐在树枝上,单手托腮静静的思考自己要怎样做才能配得上他的光环。
山间晚风肆虐,江楚生衣袂飘飘。
“唰”一声,一把长剑脱壳而出,江楚生璇身而起,执着长剑以迅雷之势扫过周围刺客。
霎那间,几十位刺客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脖颈就被长剑刺穿,一时间江楚生周边犹如血泉喷涌。
刺客们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脖颈,然后应声倒地。
“他竟这么厉害?”言海棠不自觉地坐直身子,心里默默的惊叹。
江楚生挽个剑花收回宝剑,转身朝树上的言海棠叫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言海棠跳下树,没有反驳,乖乖的跟着他走。
一个时辰后,两人在黑漆漆的林间迷路了!
没一会儿,林间起了一声惨叫:“啊,我们掉陷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