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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12年,万历四十年,晴天。
跟在邓文明身后的朱明一上到楼上,便看着徐文爵等人在最外面的一个窗户前朝着自己招手。
“怎么才来,大军马上就要过来了。”徐文爵小声的说着,然后便让出一点位置将朱明和邓文明两人塞进窗户里面。
索性的是,这家酒楼的窗户开的都是极大的,不然这一个窗户哪里能够塞进五个人。
此时的的外面,便见着满是人山人海,皇城的城墙上面也早有大批的禁军和锦衣卫全副武装的把持着。
整座城市里的人都是沸腾的,甚至更多的人都悄悄的留下两行泪水。以武建国的大明朝,是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盛况了,当太祖太宗武功达到最巅峰的时候帝国却是刀枪入库马归南山。
即使后期的仁宣两宗也有过少许以武立国的举动,但是在帝国长久的安稳之下,在帝国文官集团的限制之下,帝国终究是走上了儒家士大夫们所希望看见的仁政道路。
站在窗户的边上,视野里还没有帝国将士归来的身影,但是朱明依然是能够感受到两边人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属于勋贵们的荣耀,属于将门的荣耀,这一场的盛会不属于帝国文官系统,只是完完全全的归属于将门。
朱明想象不到现在此时那些高局朝堂之上的文官们是怎样的一个心情,但显然那些文官是懊恼不甘的,甚至于是愤怒的。上百年来,无数的儒家士大夫在付出无数的努力和生命之后,帝国开始按照他们的思路前进,然而现在却似乎是出现了一点点的差错,可能帝国的格局会再一次的发生变化。
“昨夜里,父亲特意从京营里赶回来,拉着我喝了一夜的酒。”徐文爵在朱明的身边轻轻的说着,只是言语间却是传递着一丝丝的哀愁。
一时间现场几人皆是安静下来,而街道上的景象却是变得更加的热闹起来。
朱明双眼隐约的看到战旗林立,歪着头轻轻的说道:“我想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做好准备了。”
徐文爵等人没有说话,邓文明从后面的桌子上拿起一壶酒便往自己的嘴里面灌。
此时,街道上响起了沸腾的欢呼声,皇城的城墙上面也已经是战鼓磊磊,人们开始自发的从街道上退向两边,用以留出足够军队通行的道路。这一刻,帝国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的本质再一次的在这些人心底里升腾起来。
或许,这就是这个民族最根本的特征之一吧,但也只有现今的这个帝国是能够真正做到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便是这个伟大的东方帝国深入到骨髓里面的精神,也是这个帝国能够雄踞这一片大地上的凭证。
军队排列成整齐的队伍开始从安定门大街过来,然后依旧整齐的转向东安门大街上。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上升到了最高的巅峰,万民呼唤,旌旗招展,帝国最伟大的军队迈着坚定的步伐停下来东安门下。
帝国权利的掌握着,也是这片土地最终的主人,万历皇帝轻轻的现身在东安门城楼上面。
这是皇帝数十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他的人民的视线里,身上穿的是万历登基的时候穿的那一套服饰。帝国的将军们整齐的站立在皇帝的两侧,这时候将门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却也留下了滴滴泪水。
内阁大学士带领着六部大臣以及众多帝国的管理着们小心的躲在前面那群七老八十还身着戎装的将军后面。这个时候,帝国的将军们得到了最伟大最高尚的荣誉。
城门上,司礼监太监王承恩从皇帝的身后站出来,用一种雄伟的声音宣读着皇帝嘉奖的旨意。
酒楼上,朱明只听着各家的妇人们已经是垂泪啼哭,望着窗户外从自己出去的子弟们却是哭的更加的厉害。
徐文爵沉默的在东安门下的军队里搜寻着。
“搁那呢,在我父亲身后。”汤文琼这时候指着街道的最前面轻笑一声说着。
登时的,几人顺着汤文琼的指示看过去,便见着军队得最前面以为中年男子,应该便是现今的灵璧侯汤国祥。而这时候朱明却是噗的笑了起来,只见着在灵璧侯的身边一匹战马上,似是正坐着一只巨大的猩猩,而且还是很黑很黑的大猩猩。那匹马这时候似乎是驼不动背上的人一般,四只马腿巍颤颤的竟像是就要瘫软下去。
见着朱明笑了,几人便也就知道这是朱明猜出来了灵璧侯身边的人究竟是谁了。
汤文琼有些尴尬的笑笑:“前些日子父亲来信,说是那小子得战马在前线被射杀了,现在这匹马是随便凑出来的。”
这话一说,几人更是立马齐齐的大笑起来。
那马背上的‘黑猩猩’似乎是有所感应一般缓缓的回过头,转瞬间的双眼便已经是盯上了这座酒楼。一时间的便立马是看清了这边的情况,脸上立马堆出满满的笑容来。
只是,这个时候酒楼上的几人便笑的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只见着那人因为一笑,远远的看过去一张漆黑的脸上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黑猩猩似乎是并没有发觉出什么,竟然是乘着城头上王承恩这个宣读着圣旨的时间,向着这边招招手。
皇帝的旨意究竟是说了些什么,没有多少人会在乎的,百姓们看得是个热闹和皇帝的真身,将士们等的是最后的赏赐,将门要的便是这一刻的荣耀,真正在乎皇帝的旨意的便只有那些在今天是最暗淡的文官集团。
圣旨宣读完,皇帝也在城墙上做出了一些列的政治秀后,军中的高级将领便从缓缓打开的东安门进入皇城之中,今天皇家会设宴款待这些凯旋归来的将军们。而普通的将士在中层将官的带领下,自然是进入京军大营之中,军营中也自然是早已准备好一顿丰盛的庆功宴。
东安门下的人缓缓的散去,而酒楼上各家的妇人们却已经是从外面拽着一众的军中小子上了楼。这些都是各家旁系的子弟,除了嫡系的子弟需要上到战场上,只要是这个家族的人便皆是有上阵杀敌的义务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