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捡了一个失忆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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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殿元脱口而出:“蔻蔻!”

    女孩狐疑道:“你认识我?”

    任何人长得再相似,气质也不会完全相同,女孩一开口赵殿元就明白她不是杨蔻蔻,但为何长得像,名字也一样,他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这么玄奥的问题,只能问另一件事:“这是哪儿?”

    “这儿是延安西路啊,别打岔,你还没说怎么认识我的,你也是交大的?哪个学院的?”女孩连珠炮的发问更让赵殿元确信这只是巧合,蔻蔻不会如此欢脱快乐。

    延安西路这个名字,从来没听说过,赵殿元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你长得很像……”

    “很像你奶奶说的仙女么?”女孩笑道。

    “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叫杨蔻蔻。”赵殿元说。

    “哦,那确实认错了,我叫COCO。”女孩说,又盯着他打量了一番:“我觉得你也挺眼熟的,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忘带口罩了么,我这里有多的。”

    赵殿元接过口罩,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在街上走路必须戴口罩么。

    “还想请问,静安寺路在哪边?”赵殿元又问道。

    “静安寺路……”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小镜子上点了一阵子,说道:“没有静安寺路,只有南京西路,在那边。”

    她遥指一个方向,奇道:“你要去哪儿,直接说地址,我帮你找。”

    “长乐里。”赵殿元说,“在大西路和愚园路之间。”

    女孩又在小方镜子一样的东西上比划了一阵,抬头说:“长乐里啊,距离这里不远,不用打车,你导个航走过去就行。”

    赵殿元能听懂她说的每一个字,但是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什么叫打车,什么叫导航,前者他大致还能理解,大约是叫个黄包车的意思,导航是什么就真的想不通了。

    “叫差头么?”赵殿元试着问,他记得以前叫出租汽车要打电话预约,或者直接去出租车公司办手续,现在都可以随便叫了么,想想很有可能,满街都是车,应该是普及了吧,汽油更是不缺。

    “你不想走路,叫滴滴也行啊。”

    赵殿元简直要崩溃,什么是滴滴,还叭叭呜呢。

    一辆银色的荣威轿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女孩招手跑了过去,赵殿元明知道她不是自己的爱人,但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长成蔻蔻的模样本身就是一种缘分,他想叫住她,却有没有理由,情急之下牵动胸口的伤,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口罩。

    女孩猛回头,惊叫一声:“你受伤了!”

    赵殿元摘下口罩,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女孩却不放心,跑回来关切道:“你怎么了?”

    “不碍事。”赵殿元不愿意耽误别人的时间,女孩却热心的很,非要送他去医院,他拗不过只好上了汽车。

    “师傅,先去医院。”女孩说。

    “哪家医院?”

    女孩迅速在小镜子上查了一下说:“华山医院。”

    司机开动汽车,赵殿元看着驾驶座前的仪表盘发呆,这和他印象中的汽车截然不同,简直眼花缭乱。

    “你得了什么病?”女孩问。

    “我没病,中了一枪。”赵殿元说。

    女孩看看他,不像是中枪的样子,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但赵殿元紧接着掏出一块怀表来,表壳上竟然嵌着一枚弹头。

    “打到怀表上了,差点要了我的命。”赵殿元解释道,一本正经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女孩张口结舌,很想让司机师傅调头去派出所,但终于还是忍住了,华山医院距离此处很近,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女孩先下车,对赵殿元指指医院大门,说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说完上车一溜烟跑了。

    赵殿元站在熙熙攘攘的华山医院门口不知所措,他自然不会去看伤,他只想回去,可是天下之大,又能向何处去呢。

    最终赵殿元靠着依稀的记忆和一路打听,硬是找到了长乐里,他站在总弄大门口,眼前的过街楼已经变得沧桑无比,长乐里三个字和下面的1921是如此的熟悉,但楼上已经没了门房老张,从大门望进去,弄堂依旧,墙漆斑驳,他在路上驻足许久,初步了解了这个世界,现在是2021年,沧海桑田,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十年。

    赵殿元站在二十九号后门外,漆黑的门洞里,早没了孙家阿奶的柏木大棺材,灶披间里倒是依然摆着五六个锅灶,但却不是煤球炉,而是用液化气瓶的新型炉灶,水龙头也有五个,每个龙头上都上着锁。

    一个穿着印花睡衣睡裤,趿拉着塑料拖鞋的妇人从里面出来,警惕地看着赵殿元:“侬找谁?”

    “孙叔宝在这住么?”赵殿元问。

    “没这个人。”妇人换了北平官话和他对话。

    “有姓吴的么,或者姓章的,立早章。”赵殿元又问。

    “没有。”妇人守在门口,已经开始不耐烦。

    赵殿元扭头去了,失魂落魄,邻居们早已星散,他在世界上怕是找不到认识的人了,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潘家花园大门前,这里倒是保持了原貌,连大铁门都和从前的别无二致,只是铁门紧闭,上方还有一个长条形的乳白色机器瞄着门口,如同一只诡异的独眼。

    从长乐里出来,赵殿元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雨又开始下,他站在公交站台下避雨,一辆车驶来,车上下来个女生,撑开伞向路边小区大门走去,赵殿元喊了一声:“蔻蔻。”

    “咦,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女孩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啊?”

    “我迷路了,我……我从很远的地方来。”赵殿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女孩退了一步,觉得这人不像是骗子啊,怎么出口都是些老套的骗术。

    “那就给你家人朋友打电话啊,让他们给你微信上转点钱,总不至于流落街头吧。”

    “什么是微信?”

    “真的假的,你不会连手机都没有吧?”

    “什么是手机?”

    一番对话后,女孩基本确定这个怪人大约脑子有点问题,搞不好是从六百号跑出来的,但是看起来神志还挺清楚,报警似乎不合适,丢下他不管吧,心里总觉得过不去。

    赵殿元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你多久没吃饭了?”

    “有八十年吧……”

    女孩撇撇嘴,心说还真是个怪人,不管怎么样,先请他一顿再说,看看附近,这个时间也没啥饭店,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罗森,于是邀请赵殿元进去坐着,买了两杯关东煮,两盒牛奶,烤鸡腿和三明治,摆在窗口前的长条台子上,两人坐着用餐。

    “你是说,你上次吃饭还是1941年?”女孩看着赵殿元狼吞虎咽,调侃地问道。

    “是1942年,八月初八,台风天,下雨,我和蔻蔻一起吃的早晚餐,吐司面包配果酱,还有煎蛋培根。”赵殿元回忆起来,就像是昨天,对他来说,也确实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乖乖,你穿越了啊,您是历史上哪位人物?”女孩咋舌道。

    “我叫赵殿元,是个电工,也许历史上真会留下名字吧。”赵殿元想到自己屠戮了潘家花园的壮举,也许申报上会有报道的,只是八十年过去了,谁还会记得当年的凶案。

    “幸会,我叫潘家宁,论辈分,我得喊您一声太爷爷了,对了,您的出生年月是?”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

    “民国六年,我是孤儿,不知道具体的生辰八字,我爹叫赵罗锅,在屯子里的烧锅上扛活,他给我取名赵殿元,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高中状元,可我只当了个电工,我爹是被日本人杀的,从那以后,我就四处流浪,直到来到上海。”

    这些话,赵殿元曾经对杨蔻蔻讲过,现在又对这个叫潘家宁的女孩讲了一遍,听故事的人表现一致,都只顾着吃。

    潘家宁竖着一只耳朵听赵殿元说话,心中已经断定这个人确实是从六百号跑出来的精神病,而且是重度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还是得报警处理才行,她一边吃一边刷着手机,悄悄用微信通知室友,让她报警。

    五分钟后,一辆警车来到罗森便利店门口,红蓝警灯闪烁,两个警察推门进来,淡蓝色的制服,腰挂八大件,带队警官问道:“谁报的警?”

    “我我我!”潘家宁跳起来,指着赵殿元,“这个人是个病友,你们帮帮他。”

    警察走到赵殿元面前,请他戴上口罩,出示身份证。

    赵殿元的目光落在警察腰间的左轮枪柄上,一番犹豫还是打消了动手的念头,他表示自己没有身份证。

    “报出号码也行。”警察很客气。

    赵殿元还是摇头。

    警察拿出一部仪器,照了一下赵殿元,点了几下,警务通里也查不出这个人的户籍资料。

    “你是境外人士?”警察问。

    赵殿元摇头。

    警察没奈何,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总有些失踪者是不在户籍体系中的,但人家没犯罪就不能抓,他想了一个解决方案,对潘家宁说:“这样,要么把这人送到收容所去,要么你帮他想办法找家人。”

    潘家宁愁哭了:“关我什么事啊。”

    但警察还是走了,潘家宁傻坐了一会,实在没招,只好带这个捡来的怪人回自己的出租屋。

    她就住在附近,一栋普通的居民楼,没电梯,两室一厅七十几个平米,上到五楼,拿钥匙开门,室友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看到潘家宁带着男人回来,顿时从沙发上蹦起来:“就是这个人么,还挺帅的。”

    潘家宁说:“你闭嘴,给你带了个泡面,吃去吧。”又回头对赵殿元说:“把鞋脱了,没你这么大码的拖鞋,你赤脚吧,把湿衣服也脱了,塞洗衣机里。”

    赵殿元把皮鞋脱了,白西装脱下,交到潘家宁手里,潘家宁随手抖了一下,看到西装内的标签,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件衣服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仔细端详,针脚极其细密精致,标签是手工刺绣的,全是英文,Norton &Sons 这大概是品牌名称,16 Savile Row, London, W1S 3PL.这大概是厂家的地址吧,还有一行字应该是衣服主人的名字:Joe Pan 。

    “伦敦萨维尔街……手工定制!”潘家宁倒吸一口凉气。

    赵殿元傻乎乎站着,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你身上脏死了,去洗个澡。”潘家宁把赵殿元推进了洗手间,对室友窃喜。

    “捡个男人把你开心的。”室友撇嘴道,“瞧你那点出息。”

    潘家宁走到门口,拿起赵殿元的白皮鞋,看看鞋底,果不其然是纯皮底,鞋底上还有商标,John Lobb。

    “快帮我百度!”潘家宁报出商标。

    室友手忙脚乱,查出词条念道:“John Lobb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中的奢侈品”。早在1863年,品牌创办人就被威尔斯亲王爱德华钦点为御用制鞋匠……只提供定制服务,七到九个月才能拿到货,一双普通皮鞋的价格大约是两千七百英镑。”

    “COCO,你捡了个富豪!”室友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