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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视频是由在线直播转为录像视频后, 保留在网站空间内的,而这几人留言的时间,正是在线直播的当天, 也就是说, 这几人, 是边观看视频边即时留言的。
视频的内容,是一个男人哄诱一幼女,并进初次侵犯的过程。
男人叫她“小柔柔”。
幼女一始懵懂又害怕, 男人不断地用各玩具哄诱她, 而下面留言的人也在不停地为他支招,甚至提出各不同的要求,男人则在尽量满足这些提要求的人, 不断地在视频中尝试各毫无人性的花样。
他们喜欢看她哭,他便用各令人发指的手段对她施以凌虐。
视频的末尾, 幼女带着半身的污渍, 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她甚至在不停地抽搐。
而围观并留言的人,集体隔空达到了高潮,他们在下面愉悦且兴奋地刷着“好爽”、“来劲”、“哭得甜, 老子都被哭x了”、“再来一次”等诸如此类的留言。
“这个小女孩儿的身份查到没有?”卓越面无表情地问技术人员。
技术叹了一声:“大海捞针啊,虽然视频里有字, 可不见得是真的,孩子的相貌又不宜公开,没法发动群众的力量来辨认,只是我们自己这些人手的话, 筛选和排查都要花很长的时间。”
“比对失踪儿童信息库里的信息,”卓越却道,“视频直播时间是三个月前某日, 小女孩一始没哭没闹,且是初次受侵犯,可见失踪时间就在当天,顶多是第天。
“小女孩虽然有些畏怯,但没有哭闹,多半事情发生在她家附近,或是她熟悉的地方,而把她带到视频中所在地的,也多半是熟人,亲戚邻居是首要嫌疑者。
“视频中的椅子,款式很常见,让人找到同款,量一下高度,小女孩与椅背同高,椅背顶端则位于视频中男人的胸腹位置,男人的身高大致能推算出来。看其皮肤,年龄推测在二至三五岁之间。
“另外,男人的颈部以下,有一圈圆形的印子,以此印为界限,上面的皮肤黑一些,下面的白一些,两臂则从肱二头肌以下黑一些,说明此人在刚过去的夏季大多时间穿的是t恤,并时常曝露在室外,所以应该不是大型公司的业务人员或办公室人员,两条小臂侧上方的皮肤更黑更糙一些,极有可能时常骑。
“最后,这个人小腿肚上的那几块红肿带着黑的东西,不是伤也不是脏,而是曾经的纹身,被激光洗过,看洗过的地方的红肿程度,应该是已洗过不下三次,并且这一次也是刚洗过后的两三天之内,重点排查当地纹身店面的客户信息和监控。”
卓越转回身来时,发现青岫正看着他。
“唔,我有个刑警朋友。”卓越很轻易就猜到了青岫在想什么,不由笑了。
满足了些微好奇心的青岫收回目光,并未察觉自己的注意力从几时开始竟分出去一部分给了这个人,正对他说道:“视频里的男人用来哄诱女孩儿的玩具,注意到了么——洋娃娃,魔方,皮球,猫,跳棋,玩具熊。”
“嗯。”卓越应着,掏出手机划亮了屏幕,“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我们就能得到一具被做成玩具熊的尸体。”
说着把手机递给青岫,青岫接过来,热搜上又是一条新的死亡消息。
一男子惨死家中,全身的皮肤不知被什么东西像刨木头花儿一样刨得一丝丝卷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
视频里的女孩儿是他们的玩具。
现在,他们是女孩儿的玩具。
很公平,不是么。
可惜,这公平只能出现在这个虚幻世界里。
找到女孩儿和侵犯她的那个男人,是现阶段警方的主要任务,已经交给了侦查人员去做,青岫和卓越暂时可以松口气,几近两天两夜没怎么合过眼的两人终究不是铁打的,回去了纺织厂宿舍租住的地方休息。
下午三点二分,警方传来消息,视频里侵犯女孩儿的男人找到了。
他是女孩儿的邻居,五岁,独居。数日前已死于家中,由于独自居住,死后一直无人发现,又碰巧小区内清理化粪池,臭味掩盖了尸臭。
从死亡时间上来看,这个人应是这一系列案件中的第一个死者。
死前遭受过长达12小时的虐待和侵犯。
然而从其体内找不到任何体.液或其他人留下的痕迹,警方推测侵犯所使用的是某异物。
拿到了尸检报告,卓越唇角勾起一抹冷嘲,这个人身上所受的伤和被侵犯的模式,和那个受他侵害过的女孩儿一模一样。
晚上九点四六分,女孩儿也终于被找到。
被施害者埋在了城郊的野地里,小小的尸体上遍布着被凌虐过的伤痕和罪恶的污迹。
站在冰冷的解剖台边,卓越小心翼翼地从小女孩儿干净的手心儿里,取出了被她紧紧抓着的,小天使玩具。来自天堂般圣洁的白光闪过,玩具化为了两枚古币。
一座罪恶的地狱也许将就此被连根拔起,可一粒沙里有三千世界,又还有多少座地狱正潜伏在每个世界最阴暗腥臭的角落里,向着人间伸出无穷鬼众那肮脏的尖爪。
“这是个恶心的世界。”
站在警局门口,卓越望着远处那座与现实世界相似的高大建筑。
转过脸看向青岫,眼底又带上了有些特别的意:“又要就此别过了。希望下一次你我还能再续前缘,别忘了接头暗号。”
“……”青岫微微颔首,忽然一只大爪子伸过来在头顶上揉搓了一把,没待死亡射线刺过去,这人已是笑着丢下一句:“下次见,搭档。”人就凭空消失了踪影。
“……”
……下次见。
……
从幻境中出来,人还是坐在农户家的土炕上,五月下旬的熏风透过新绿的纱窗拂进来,带着乡间特有的泥土和草木的味道。
这阵风,是进入幻境世界前吹过来的,如今从幻境中出来,它仍自一无所觉地从脸庞两侧轻掠过去,现实的时间没有丝毫空缺过的迹象,肉.体也依然坐得端正挺直,只是谁也无从知晓,这肉身里包裹着的精神,实已疲惫不堪。
青岫闭了闭眼睛,安和市没有星的夜空似乎仍残留在脑海里,而那人带着的话尾音儿也在耳畔留着秋风般的余韵。
过于真实的虚幻世界,导致从中抽离的过程像是一次精神分裂的过程,有些恍惚,有些割裂,还有些撕痛。
青岫长长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好让自己尽快“出戏”,有时候甚至觉得,长期这样在幻境与现实之间反复游走与深入,会不会越来越难分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会不会越来越……精神分裂?
尽量让自己立刻、彻底地忘掉刚刚离开的那个世界,青岫向着窗外的绿树青山望过去,然后绿树青山里就走来了展翼。
他干什么去了来着?
哦,去厕所了。
青岫迅速找回进入幻境前的记忆和感觉,微微放松了肩颈线条。
展翼迈进屋来,手里托着个柳条编的巴掌大的小篮儿,放到土炕边的高桌上,人往桌边一坐,和青岫道:“现摘的草莓,洗过了,尝尝。”
绿油油的柳篮里,盛着几枚鲜红水润的草莓,仿佛一下子就提亮了整个房间的明艳度,又像是瞬间把乡间五月的所有颜色都带进了屋中,幻境世界残留在脑海深处的阴郁与压抑,立时被击成了粉末,随着展翼走到面前时带起来的微风,散得无影无踪。
青岫拈起一个尝了尝,味道酸甜,并不完美,但更能让人感受到现世的实。
展翼的目光从青岫被草莓映红的唇上移开,落在跟着他钻进屋中的家养土狗身上,大黄莫名特别喜欢展翼,人走到哪儿它就摇着尾巴跟到哪儿,一人一狗亲如兄弟。
展翼伸着手撸他兄弟的狗头,搓搓后脑勺,揉揉头顶,嘴里说道:“这么大海捞针地找下去不是办法,和我毕竟只有两个人,力量实在有限。我看,不如专业的事儿找专业的人来做,和我腾出时间来,去找更多的线索。”
是的,刚才的幻境世界里,最后也要借助警方的人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青岫点头:“所说的专业的人,指的是?”
“我有几个朋友,专业混社会。”展翼冲他挤了下眼睛,“他手底下有些人手,平时专门受雇于人,干些跑腿儿、追债、找人的活儿,我可以托他帮个忙,让他多叫些人来,帮咱们在这山村里寻找青峤的下落。”
……这个人果然不像在他眼前表现出来的这么温和正派。好像……已经开始像是青峤口中的那个jacky了。
不过青岫并不排斥来自任何圈子的助力,他只要找到青峤。
“好,”青岫道,“麻烦你了。”
展翼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低头撸狗,半晌,两手ruá着大黄憨厚的狗头,道了一句:“这孩子可真不可爱。”
青岫:“……”怀疑他借狗说人。
展翼很快联系了他那位社会朋友,并托对方在以观照市和五牛村为中心点的三千里范围内,查找古村落,尤其是带有壁画的古村落。
工作量不小,展翼当然也不能让人无偿帮忙,手机转了一大笔费用过去,在青岫面前只字未提。
结果一上车就收到了信息提示,见是青岫v信转过来的一笔钱,下头还细心地标注着“劳烦你的朋友了”的字样。
展翼捏着鼻梁了半天,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钱他要是不收,那位格外认真又格外客气的小朋友肯定还得追着他给,搞不好一个生气还要跟他中止“合作”……怎么办?能怎么办,顺着哄着呗。
展翼痛快把钱收了,两人车回转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