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回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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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羡一语惊醒了许逸济,他心里想,对呀,今天这事情太稀奇,把我叫到这远离人际的地方,用什么四阿哥、六阿哥的唬了我一通,加上一块玉佩,就想换走我二万五千引的盐,这事也太蹊跷了。

    他正思索着,郭羡在一旁叫道:“老爷,快看,有人来了,看样子像是蒙阴绿营的来了。”

    许逸济忙抬头看,只见夜色中,一排火把正鱼贯的在官道上向着这边移动着,看黑影前面是几个骑马的,后面有百多人跟着跑,依稀看去,后面的人都穿着绿营的号褂。

    郭羡大喜,忙催马迎上前去,不一会带着三骑返了回来,跑近了,许逸济才看清楚后面的三骑,两个是田氏兄弟,一个是蒙阴绿营的鲁把总。郭羡兴奋地叫道:“老爷,是田氏兄弟回去带着鲁把总来救我们了,这下好了,咱们去杀他们个回马枪,把这些招摇撞骗的小贼全部抓起来,送到县衙全枷起来,看他们还牛气哄哄得不。”

    郭羡虽只是许府的管家,但在蒙阴也是一号人物,他今天先是在燕林手中吃了一回瘪,刚才又被冷在外面站了半宿,心中早就不忿了。怂恿许逸济道:“老爷,我老郭跟着您见识的人不少,这些人一看就不地道,十有**是歹人装扮的,我们还是先把他们抓起来再说,去晚了就跑了。”

    许逸济这会儿缓过劲来,沉吟了一会儿,低声对郭羡道:“好。就让田氏兄弟带着鲁把总去。我们只在后面跟着。不要露面。”郭羡一愣,随即醒悟过来,答应一声就过去布置了。

    庆春寺内,许逸济走了后。燕林先跑了进来,拍手笑道:“走了,走了,他们两个灰溜溜地走了,连头也不敢回。洪兄定的好计策。许逸济这老家伙终于认栽了,盐帮这下得救了,也不枉我们来蒙阴一趟。”她高兴之中已忘了自己还穿着男装,不觉露出了一点女儿般的神态,除了苏敏之外,看得众人都是一呆。燕林似乎也察觉了什么,脸上一红,美眸往下一垂,掩饰道:“这里离山近,我再出去看看。别有什么小蟊贼偷了我们什么东西。”说完又跑了出去。

    雁书、箫语两姐妹听到这里热闹,也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苏敏看见了,叫道:“两位妹妹进来,进来说话。”雁书和箫语虽平时见人少,但此时已与苏敏等人熟悉了一点,两人也是知书达理,不扭捏就直接进来了。她们人虽是关云书接来的,但关云书为人憨直,见到了女孩子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反而苏敏却因为要教她们表演,与她们谈了几次话,反而更亲近一些。她们虽与苏敏刚刚认识,

    但不知怎么的,对这个说话慢声细语的公子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谁说不是呢,哪一个刚满及笄之年的女子,会相信一个长得如此标致的公子会是坏人,她们总是会相信漂亮的东西都是好的,再说帮助穷苦的盐户,惩罚一下恶霸财主,也是传说中侠客的事迹,幸亏这次遇到的是苏敏,让她们的少女梦做了个甜蜜的美梦。

    苏敏温言细语的谢道:“两位妹妹辛苦了,难得齐妈妈把你们教导出来,琴歌双绝,把济南府的琴师都比下去了,就算到京城找也难找你们这样的琴箫了。这次让你们跑了这么远的路,又当了一回端茶倒水的下人,实在是过意不去。”

    雁书年龄大些,也机灵些,听到夸奖,忙蹲身一福道:“公子夸奖了,没有误了公子们的大事就好。我们姐妹学习琴箫不久,技艺生疏,刚才只是公子的诗词写得好,我们不敢掠美。”

    苏敏忙解释道:“这不是我写的,我也是看书看来的,那是曹雪芹写的,难道你们没有读过《石头记》?”说完他就后悔了,当时《石头记》还是**,某些道德君子称为“诲淫”之书,这些关在房中一心学艺的小丫头怎么会知道呢?于是就含糊的说道:“没什么都是些杂书,平时看的玩的,看有好的诗词便记下来了,你们要是喜欢,我回头再抄录几首,给你们唱曲玩。”

    雁书又福了一礼道:“公子客气,您是大学问的人,即便是自己写,也不会逊色于那位曹公子的。”小丫头嘴太甜了,苏敏听了血糖立刻升高,忙客气道:“妹妹过奖了,今日晚了,就麻烦二位妹妹在偏房住一晚,明日我们再送你们回沂州。”

    雁书和箫语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回到她们的小房间。一关上门,箫语就装作刚才雁书的声音道:“公子您是大学问的人!”,雁书一听立刻羞红了脸,箫语又笑道:“听听刚才洪公子夸什么,琴歌双绝,这琴也是你,这歌也是你,看来公子是看上你了,你们两个……嘻嘻……。”

    雁书也不甘示弱笑骂道:“还说别人,是谁昨天说,公子不但长的像年画上的人,连说话都好听的不得了,现在又酸溜溜的说我了。”

    “没有,没有,你编排我……”

    “说了,说了,我全听见了……”

    偏房里一片春波荡漾。

    正堂里,胡润之看着苏敏一笑道:“雁书姑娘和箫语姑娘刚才走的时候可是偷偷看了洪兄一眼,正所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我看洪兄也不用着急到徐州去相什么亲,少年风流,娶了正妻就被管着了,不如先把这两个妙人收了再说吧。”

    苏敏摆摆手笑道:“胡兄取笑了,绿珠飞燕凡男子谁不爱,但我与我那未过门的妻子儿时定亲,虽未谋面,但已认定是我终身伴侣,不得她的首肯,我是不会四处留情的。”他说这些话,心里想的却是秋怡心和陈盼盼,想起秋怡心已有了身孕,想起陈盼儿的娇俏腻人,恨不得立刻回到她们的身边,说几句贴心的话。

    胡润之摇摇头微笑不应,沉吟了片刻又问道:“这趟出来的目的既已达到,不知洪兄为何今夜不走?”

    “为何要走?”

    “你不怕那许逸济看出了什么,带人返回,围了这里,把这里所有的人全部抓起来送官?”

    “呵呵,我们要是走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洪兄不怕见官?不怕连累家里?”

    “怕,也不怕。”

    “这是何意?”

    “呵呵,许逸济走的时候信了我们是京城来的权贵,也许就不敢带人来,也许带人来了,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着。我们干嘛着急走,胡兄稍安勿躁,我们这些老头子的、小姑娘的出去走夜路,说不定还真给土匪给劫了呢!”对于胡润之咄咄逼人的逼问,苏敏心有定数,但就是不说,干脆给他和稀泥糊弄了过去。

    胡润之被他几句话说的恼了,借口屋里憋闷,一个人去院子里赏月去了。

    两个小姑娘和胡润之都走了,在正堂里只剩下三个人,没了闲杂人也好说话了。关云书先给罗甫洛跪倒行了个大礼,满脸欣喜地说道:“我代家父和盐帮上上下下的父老叩谢罗师伯和洪兄,沂州盐帮这下就有救了。”他给罗甫洛磕完头,又转身冲着苏敏跪了下来。

    苏敏赶紧下炕,往起搀关云书道:“我师傅当的起你的大礼,我就不同了,你我年岁相仿,我可当不起这个头,还是以兄弟之礼为好。”

    岂料关云书是个犟牛,抵死不起,非给苏敏磕了个头才起来,说道:“当日在总会,母亲大人亲口说了,如果洪兄能解我盐帮之困,我们盐帮上下四万口子全都供洪兄驱使,我代盐帮给洪兄磕个头也是表明心迹。”

    苏敏从小丧父全靠母亲照顾全家,他目睹了母亲的困苦和艰辛,对母亲是十分敬爱的,平时不但自己孝敬有加,也教育弟妹孝敬母亲。他为官以后,看人选人除了才干之外,也特别看重一个人的孝行。关云书虽有些书呆子气,但他心地淳朴,在仙乐酒楼一心救父的孝心还是触动了苏敏,也愿意与他结交,打定主意,以后有机会可以用一用他。

    苏敏握着关云书的手,笑道:“令堂是病急乱投医,如果我要别人兑现在绝境时许下的诺言,就有些趁人之危了,什么供人驱使,言过了。”他看了一眼罗甫洛,继续说道:“我也不求你们报答,谁让我师傅是你师伯,我做这些只求我师傅满意就行,求师傅他日到了外头爱惜些徒弟,别起手就是要打要杀的。”他这是给罗甫洛递话哪。

    关云书也是爽快的人,也不说那么多感激的话了,只说道:“师伯就不说了,洪兄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以后要是真有急难之事,只要找人递个话,我们盐帮火里水里都能去得。”

    正说到这里,忽然燕林跑进来,还在院子里就着急地叫道:“外面来人了,都打着火把,已经把庆春寺包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