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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年顺着城堡找到这里,他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愣了一下。
铁链子碰撞着铁牢笼,发出哐当的响声,男人神情阴鸷隐忍,猩红的双眸藏着无尽的危险,额间汗珠密布,尤其是看到他的时候,眸子里的怒气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黑色的长袍松松垮垮,献血顺着下巴滴落到结实白皙的胸口,一个圆形的轮廓在他胸口若隐若现,微泛金芒,镌刻着繁琐的花纹,而花纹围绕的中间,是一个年字。
是他上个位面送给沈暮的金币!
阮年心脏一紧,下意识冲过去紧紧地抱着了他,怀里的男人浑身颤抖地要命,他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推了出去,差点摔到地上。
阮年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湿软的眸子迅速看了过去。
“维迩……”
“乖,回去。”回应他的是男人低哑的声音。
沉沉的,仿佛隐忍到了极致。
“你怎么了。”阮年上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想去替他解开铁链子,却被维迩一把拂开。
他的力道很大,猩红的双眸被嗜血充斥,天空一声沉闷的雷鸣,无数的闪电落下。
劈到阮年脚边。
迸发出碎裂星火。
阮年被这声惊雷吓得心脏一抖,脚步不自觉往旁边走了两步,他努力保持平静,对着男人道:“...维迩,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不会——”
“滚!”
“……”
“我让你滚。”维迩字正腔圆,尾音颤抖。
他用力的抓着铁链子,手背上青筋暴起,看着少年微红的眼眸,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嗜血。
叫嚣着。
扑到他。
狠狠地伤害他。
让他臣服在自己脚下。
任他索取。
耳畔的雷声似乎都匿入角落,此刻所有声音落在他心底,都仿佛沉入无尽深渊,
小可怜叫他滚。
一股委屈感在心底扩散开来,阮年鼻尖略酸红着眼眶没有掉泪。
他捏着拳头,凶巴巴的吼:“你让我滚我就滚,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我就不滚!不仅不滚我还要一直缠着你。”
说着,阮年三两步跑了过去,整个人跟个树懒似的挂在男人身上,双手抓得紧紧地,以防他将自己甩下去。
乖软的小脸埋在男人怀里,几乎是一种全身心依靠的姿态。
维迩猩红热眼眸翻涌着剧烈的情绪,嗜血的本性开始不断扩散,侵蚀着他的思想。
那轮圆月已经到了正上方。
尚存的理智疯狂的叫嚣着让他不要伤害眼前的人。
维迩眼底的情绪变换的极快,仿佛有什么要冲破桎梏,而他整个人的思绪已经濒临崩溃的阶段。
体内的圣器与他极致的融合在一起,是灼热的滚烫,是灵魂在喧嚣,两种力量交融,几乎是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
刹那间,男人猩红的眸子清明一瞬。
张了张口。
“年年……乖,回去。”
这几个字拼凑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柔意,仿佛跨过千山万水,仿佛近在咫尺。
低哑虔诚的嗓音。
似乎他是在说:我爱你。
“……”
阮年浑身都僵住了。
血液凝固。
他感觉自己脑子乱嗡嗡的,只是凭着本能去问:“……你叫我什么?”
他的嗓音十分颤抖。
整个人都不知置身于何地,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二人。
阮年慌乱的站好,白净修长的手指去男人嘴角的鲜血,接着捧起他的脸,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他,执拗的问:“你叫我什么?”
铁链不知何时被斩断。
男人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红芒圆月逐渐避入云端,稀薄的月光撒在二人身上。
他说:“宴宴乖,回去。”
不是的。
他刚才喊的不是这个。
阮年不住的摇头,他红着眼眶,捧着男人脸的手泛白。
“你是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猛地扑到地上,男人撑在他的上方,猩红着双眸,动作粗鲁的掐着他的脖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极致的危险。
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容染上鲜血,额前发丝搭在耳侧,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有种凌乱美。
阮年被掐的说不出来话,只是红着眼尾,伸手毫不留情的拍到男人背上。
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迸发开来,照亮四周,维迩的动作有片刻停顿,接着强大的眩晕感席卷而来,他无力的垂了下去。
阮年紧紧地抱住了他
右手轻轻贴着男人的侧脸,少年睁着眸子看向匿入云端的圆月,无意识的喘着气。
安静地周围全是他的喘息声。
花雕:“卧槽,你用神力攻击他了?!”
阮年圆润的眸子微动,张了张嘴:“我不这样,死的就是我。”
他的小可怜不会攻击他。
刚才那个,不过是走火入魔后的陌生东西罢了。
花雕:“……”
感觉崽崽有点长歪了。
咋办?
竟然对小可怜说下手就下手,都不带一点犹豫的。
花雕:“你还记得你是个神吗?小可怜被你这么一攻击,是会死的。”
虽然只是这个位面死。
这个位面只是三千世界中的一个小世界,世界本源的力量并不大,更何况里面的人。
若是崽崽再用一点神力,这个世界说不定都要被毁了。
“不会。”
阮年软绵绵的嗓音十分坚决,带着某种笃定:“他绝对不会死。”
月色渐深。
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从草堆里冒了出来,对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扑腾着翅膀。
一团一团的,聚在一起额外耀眼,像是为落幕的黑色染上幽深的寂寥。
*
清晨。
一缕阳光从窗户外照了进来。
维迩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眉头微皱,悄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猩红的眸子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仿佛藏着无尽深渊,俊美的脸庞染上肆意的黑暗。
昨晚的记忆纷纷接憧而至,维迩眼底却是一片平静,超脱世外的漠然,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唯独……那个少年。
维迩扭头看了眼趴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少年,一向冰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温柔。
他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少年柔软的脸颊。
低喃:“年年…”
两个字,饱含着无限缱绻爱意,仿佛石子丢入波澜不惊的湖泊,泛起圈圈涟漪。
少年长睫微颤,竟是要醒的模样。
维迩难得的有点慌乱,然而很快镇定下来,以一副自然的姿态迎接少年的苏醒。
阮年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眸,看见醒来的维迩一下子就精神了,蓦然站了起来:“你没事吧?”
少年嗓音乖乖软软,里面充斥着对他的关心。
这是以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维迩忽然就有些拘束,然而面上维持的滴水不漏:“没事。”
阮年微顿。
看着眼前的人,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些许挣扎。
良久,他问:“你记得昨晚的事吗?”
维迩点头。
阮年爬到床上,双腿跨坐在他腰间,修长的双腿甚至故意夹了一下,圆眸盯着他:“昨晚你叫我什么?”
维迩被他的行为弄得一懵。
旋即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
年年这是要勾引他说实话吗?
维迩唇角一弯,刹那间风华绝代,面容绝美。
他抱着少年软瘦的腰肢,漆黑的眸底浮现起星星点点的宠溺。
“宴宴,你什么意思?”
阮年眨着眼睛看他。
双腿又夹了一下,还故意往后蹭了蹭,湿软的眸子浮起氤氲,抿着唇继续问:“你昨晚叫我什么?”
维迩嘶了一声。
少年用一副极其单纯的模样做着这种事,他要是没一点反应就不是个男人了。
刹那间天旋地转,阮年被维迩压在身下。
昨晚他有用神力清理掉两人身上的鲜血,所以身上十分干净。
维迩也不敢弄太过,只是轻轻吻了他一下,仿若蜻蜓点水。
阮年又问了一遍。
男人叹了口气,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了。
他紧紧地抱着少年,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嗓音沉闷:“昨晚我叫你什么了?不是宴宴吗?”
年年。
宴宴。
二者读音确实像。
阮年几乎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他偏了偏头,唇瓣擦过男人的耳朵,他听见男人明显加重的呼吸声。
阮年垂眸。
轻软着嗓音,喊:“燕锦神君。”
男人不曾有任何反应。
只是微微撑起身子,幽深的眸子盯着他看:“燕锦神君是谁?”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独占欲,十分疯狂,仿佛能吞噬一切。
阮年湿软的眸子微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才软绵绵开口:“是一个坏蛋。”
接着又颇为控诉的补充:“特别坏的坏蛋,你可不要跟他学。”
不然,小金币可是会生气的。
维迩不曾言语,只是将满心的戾气藏匿起来,低头吻住了少年鲜红的唇瓣,二人呼吸交融。
就在他即将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少年的嗓音响起。
“我想在上面。”
男人似乎顿了一下,良久,含着笑意的嗓音响起:“你会吗?”
阮年:“……”
会、会吧?
只是技术可能不是很好。
怕他疼。
阮年抿着唇,白净的小脸染上几分绯红,他小声说:“算了,还是你在上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