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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的内心一定是崩溃了，一大早坐车几十公里跨越的距离，来到这个会展中心。
听一个看起来像精神病的艺术家唠叨了半天，然后才捧着这翔一样的艺术品，小心翼翼地往上搬。
偏偏在这个时候，九千穗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出现了。
我除了想揍人之外，实在想不到有别的表达情绪的方式。
眼前的黑暗很浓重，不过一开始的失重感已经在减退，我已经慢慢能够感受到双脚踩在实地上。
很显然，我对超能力的抵抗力正在生效，估计很快就能够从这片黑暗之中走出来。
不过在此之前，我只能乖乖地保持不动，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但身体不动，嘴巴却是可是动的，我对着黑暗的虚空说：“我说九千穗你究竟有什么毛病？好端端的非要来捣乱，你这是青春期渴望被关注综合症。我跟你说，这是病，得治！而且要趁早治，不然就真成中二和脑残了。”
“你才有病！你这个该死的凡人！”九千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完全听不出她所在的位置。
“那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非要来捣乱是什么意思，我对小萝莉没兴趣，请你死心吧。”我继续挑衅她说。
“只有我那傻乎乎的妹妹才会喜欢你，你在我眼里跟蛆虫没什么区别。”九千穗不屑地说。
“那你真有兴致，竟然跟一条蛆虫说话，还整天跟在蛆虫的身边。估计你连蛆虫的生活环境都不介意，那要不要我请你吃个饭。”说垃圾话什么滴，我还真没怕过谁。
“闭嘴！你这个凡人好恶心！”九千穗抓狂地说。
“讲道理，是谁先提蛆虫的？”我也一脸嫌弃地说。
“啊啊啊啊，要不是看在我妹妹份上，我一定要杀了你！”九千穗大声咆哮说。
“好吧，我们都冷静一下行不？你说你整天给我捣乱不也浪费时间么，你究竟想咋样，你倒是开心见诚地说啊。”我试探着问。
“我要说了你能答应？”九千穗问。
“那得看你要什么，先说好，开水和我的贞操都是不会妥协的。不过泰山那家伙你可以带走，他不走我帮你撵他走。”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说。
“滚，我就要我妹妹跟我回家。”九千穗再次抓狂。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非要干涉开水的生活呢。哪怕你是她妈，现在社会也不流行包办婚姻了，我们都讲自由恋爱。”我实在无法理解九千穗的想法。
按照开水的推理，九千穗应该是她和泰山离开故乡之后，星球意志生出来的另一个独立人格。
在那个特殊的星球上，九千穗就是无所不能的神。好好的创世神不干，跑来地球找离家出走的姐姐，这算是什么情况？
要是两人感情深厚也就算了，最起码有个姐控情节作为理由。
但这两位连见都没见过，非要弄得像是片刻不能分离的样子，这是要去演琼瑶剧么？
“你什么也不懂，你以为开水真的能够在这里生活下去么？她毕竟是神灵，即使换了一个普通人的身体，也不可能真正成为一个普通人。你以为你能够跟她一辈子在一起？”九千穗半遮半掩地说了一句，让我完全无法理解。
“好吧，我不懂，那你得跟我解释啊。开水怎么就不能跟我一起生活了？”我虚心求教地说。
“开水和我，还有泰山，都是星球意志衍生出来的独立人格。我们的意识，本来就是许多生命的意志集合体。可以说，神灵就是集体智慧的真正结晶。信徒失去了神灵，可以通过祈祷，凝聚意念再造一个。但神灵失去了信徒，就会不断变得衰弱，最终消亡。难道你没发现开水的能力根本不像一个创世神灵的威能么？”
九千穗用沉重的语气解释说。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她将能力传给了我……”
听了九千穗的话，我的内心就像是压了一块心头大石，沉甸甸的。
谁不希望能够跟爱人长相厮守，但如果将她留在身边，其实是在害她的话，我也做不出这么自私的事情来。
“开水离开故乡已经很久了，她失去了星球意志的加持，也失去了信徒提供的信仰力量。因此，她的能力会不断消散，最终完全死亡。她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你要讲开水带回去，其实是想救她？”我疑惑地问。
“没错，她毕竟是我的妹妹啊，我怎么能够看着她选择一条死路。”九千穗伤感地说。
“那……她还可以在地球呆多长的时间？”
这句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甚至有点哽咽。
“如果她保持现在这个生活状态的话，大概只剩下一万年的寿命了。”九千穗叹息着说。
“一年？不对，你刚刚说一万年？”
我突然觉得事情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对，只剩下一万年了，就算现在启程，我们回去都要花上一千年的时间。”九千穗继续伤感。
“这么说，就算开水在这里生活上三五千年的，还是能够来得及赶回去的吧？你知道你现在所处的，这个号称文明古国的国家有多长的历史吗？满打满算也只是五千年而已！你特么跟我说开水快死了，是指她只剩下一万年的寿命？”
我近乎咆哮着喊出这段话，这是我听过的对“快死了”这三个字最离谱的解释。
什么叫三观不合，这特么就是真正的三观不合。一万年对九千穗来说可能太短，但已经等于我一百多次不断轮回的人生了好吧？
“一万年算什么，对于神灵来说不过是短暂的时光而已。我必须带我妹妹回家，她跟你这种人待久了，脑袋都会被腐蚀成愚蠢的状态。”九千穗非常不满地说。
“是姐姐，你这人怎么就拎不清？辈分这种东西，是能乱来的么？再说了，你怎么不将泰山带回去，我肯定他十分乐意。”我强调了一句说。
至此，我已经完全明白事情的本质，就是九千穗这家伙脑子抽了，非要拆散我和开水而已。
“那个伪神就是个拖油瓶，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九千穗傲娇地说。
“伪神……这么说你不承认他是你哥？”我好奇地问。
“什么哥哥？恶心死了，他就是个捡回来的。”九千穗不屑地说。
“捡回来的……”
让我冷静下来先捋一捋。
开水和泰山都默认了自己姐弟的关系，而这个新来的九千穗自认为是开水的姐姐，但开水觉得这个应该是妹妹。九千穗觉得自己跟开水是亲姐妹，而认为泰山是捡来的。
所以泰山跟开水是亲姐弟，而跟九千穗没血缘关系，而开水偏偏又跟九千穗是亲姐妹……
对以上这种复杂的家庭关系，我只想说一句：真不懂你们这些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