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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阳时隔四年死而复生归来,这件事一经传出去立马在平京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自从秦家的男子接二连三战死沙场后,平京城的达官贵族们渐渐地与秦家走近,关系越来越疏离。而这些天,得知秦北阳归来且恢复了官职,并且还被皇上委以重任,派往周国边境当驻守大将时,秦家的门庭这几日又热闹了起来。
即便身处皇宫,秦悠然也时常会听到初夏念叨,说外面的人又在说他家五哥如何如何的风光。
外人也许不知道,但秦悠然却隐隐有些不安,她知道现在五哥表面上的风光,其实是用他们兄妹二人即将的再次分离换来的,而且他现在越风光,就越会惹来皇上的忌惮,就如当初她父亲的下场一样,哪怕身披赫赫战功,却还是会被人质疑忠心。
回宫三日,萧骆最近也一直公务缠身,时常到很晚才会回东宫,二人已经有三日不见对方身影了。
直到第四日,听说萧骆早早回来了,秦悠然连忙让初夏去吩咐了小厨房,准备了他准备了些他平常喜欢的吃食。果不其然,傍晚不到,萧骆的身影出现在明月阁门口。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萧骆进门的时候,顺势扶起秦悠然:“往后若没外人在场便不要同本王行礼了。”
“谢太子殿下。”秦悠然莞尔,“殿下还未用膳吧,我让人准备了些吃食。”
“是,本王肚子饿了才来你这里的。”
说着,二人各自坐到膳桌前。
秦悠然拿起空碗开始给他盛粥,萧骆则是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离宫一个多月,本王还真挺怀念你这里的膳食的,说起来,还是你从家里带来的厨子做的饭符合本王的口味。”
秦悠然嫁入皇宫时从家里带了两名厨子进来,这两名厨子当年还在秦府时就时常给秦悠然做饭。
那会儿,她因为喜欢萧骆,很多时候都会刻意地去迎合他的喜好,而这两名厨子更是因为她的多年培养及要求,做出来的饭菜自然是符合萧骆的口味的。
只是宫中御厨何其多,做的饭菜又何其可口,秦悠然还不至于因为他夸了几句便去炫耀。
“太子说笑了,我家里带来的厨子做得再好,总归还是比不过宫里的。”
“噢?”萧骆联想到了什么,问:“是否吃久了腻了口味,若是如此,本王去叫内务府的人安排一下,给你再派两个御厨过来也行。”
秦悠然顿时有些受宠若惊:“那倒不必了,我对吃食不怎么挑,现在小厨房的这两个厨子足以够用。”
“行,都听你的,只是往后若有需要,再跟本王提也行。”萧骆挽唇。
其实她身为太子妃,也是这东宫的一宫之主,她若有什么需要的完全可以自己去跟内务府的人提。只不过他还是想亲自去交待,如此也能多了解一些她的需求。
“对了,本王今日来,还有件事要同你说。”
萧骆刚一开口,秦悠然便率先猜到了,问:“是关于我五哥的事吗?”
“是,本王今日在朝上已经和父皇说了,你五哥秦北阳刚刚回来,且先前经历过四年失忆,也不知道身体情况恢复得如何了,现在就让他去驻守边境并不合适。”
秦悠然盛完了粥,缓慢地摆到他面前:“那父皇怎么说?”
萧骆轻叹了口气:“父皇倒是没说什么,只是……”
他欲言又止,秦悠然心里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怎样?父皇不同意吗?”
萧骆摇了摇头:“不是父皇,是柳相国。”
柳相国是柳之南的父亲,因为柳之南的原因,他原本支持太子这一方的,但自从柳之南阴差阳错地嫁给晋王后,朝中便有人传言,柳相国有意扶持晋王上位。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从前秦悠然即便听到这们的消息也便左耳进,右耳出了。如今从萧骆的口中听到柳相国三个字,且见他面色有异,她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为强烈了。
“柳相国说了什么,他希望我五哥去驻守边境吗?”
“并非如此。”想起柳相国今日在朝堂上所说的话,萧骆吸了一口:“柳家向来嫉妒你们秦家,从前如此,现在你五哥回来了,他们自然是会忌惮秦氏一族的势力会恢复往年。”
这些并不难以理解。
少了秦氏的抗衡,柳家在朝中几乎一家独大。
萧骆说着,眯了眯眼:“本王原以为柳相国忌惮你五哥,应该会支持父皇让你五哥去驻守的提议的,却万万没有料到,他当场表示态度,坚决反对你五哥去驻地?”
“为何?”秦悠然不懂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
萧骆解释:“大宣与周国刚刚恢复太平,此时派谁去边境驻守可以说是至关重要,柳相国为了挑拨父皇对你秦家的嫌隙,自是有他的说法。”
这回,秦悠然好像听懂了:“你的意思是,柳相国担心我五哥去了驻地后会心生不轨?”
毕竟秦家人能打胜仗,派秦北阳去边关重地,无异于放虎归山。
“是。”萧骆下巴轻点,脸上浮起无奈的表情:“所以现在父皇也拿不定主意了。”
一来,派秦北阳去驻地怕放虎归山。二来,留他在平京城又怕他重新扩张秦氏一族的势力。
想到这,秦悠然莫名有些心寒。
秦家忠心耿耿,没想到到头来换来的却只有重臣们的嫉妒与宣帝的猜疑。
她甚至在想,从前父亲母亲以及兄长们那么卖力地为国效劳到底值不值得?
“萧骆,你曾答应过我的,会力所能及护我秦氏一族的安宁。”秦悠然不知道该如何相信他之前所说的,要信他之类的话了:“五哥流落在外四年,好不容易才返回家中,不管要不要被派去驻地,但一回来就要遭受旁人的质疑,这对他来讲太不公平了。”
“本王知道。”
萧骆轻吸了一口,一只手抬起轻轻贴着她的手背:“所以,今日在朝堂之上,本王已经驳了柳相国的观点。秦氏一族满门忠烈,秦北阳死而复生归来是万幸之事,自然不应被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