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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今天真是谢谢了。”虽然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见到,但至少也排除了一个错误的选项,可以知道那几个人都和城北中央教堂的关系不大。高似道本意是大家就此别过,他跟崔海娜回去享受二人世界,但这女人一直用胳膊肘捅他,只好无奈地发出邀请,“你要是不忙,待会儿一起喝点东西怎么样?”
“好啊,正好我下午没事情做。”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李蒂芙尼今天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嫂子,确实像那几个人说的一样漂亮,她当然不想放过这个增进彼此了解的机会。现在多问点问题,晚上回去之后才有内容跟其他人说,但表面上还是要客气一下的,“不过这不会打扰到大哥你们吧?”
崔海娜温柔又和善地摇了摇手,“怎么会呢,我们也很闲的。”
“呵呵,是啊。”高似道心说闲的是你,我可是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但这种情况下实在没法张嘴,总不能让两个女人去喝咖啡,他自己跑去忙别的事情。
学校“来修”馆北面的星巴克刚建成没有多久,却已经成为了高丽大学外国留学生的根据地里,因为法学院后门到这边的一整片区域,基本都是留学生租住的房子。高似道和崔海娜也住在这的附近,有时候不想往山上走进入校园,就会来这里喝咖啡看书,“一杯超大杯拿铁,一杯中杯焦糖玛奇朵,小李你喝什么?”
“中杯拿铁吧。”在这种连锁的咖啡店里,不知道什么好喝时直接选拿铁就对了,虽然星巴克总标榜自己的豆子多么出色,但那也只是拿出来做盲测,就连金拱门的咖啡口感味道都吊打他们,而配了牛奶之后大家都差不多。
“要喝大杯就点大杯,不用在意别人的视线。”高似道一直都觉得不太理解,涵国女人进咖啡店违和基本都点中杯,很少会有选大杯或者超大杯。按照价目表很容易就能算出来,超大杯的单位容积咖啡价格比中杯便宜很多,但能吃的女人在这里总是会受到莫名其妙的偏见,所以女人们点餐都得看别人眼色,“能吃能喝是福气,你嫂子就特别能吃。”
“OPPA真是一点都不懂女孩子,你以为选中杯是因为量?”崔海娜摇了摇头,指着柜台上作为样品的杯子,还把自己的手掌考过去做为参照物,“大家都喜欢选中杯只是因为尺寸合适,拿在手上视觉效果刚刚好,要是拿个超大杯在手上就会显得很傻。”
走在首尔的大街小巷,无论什么季节都能看到有女性一手拎包一手拿咖啡,可能同时还夹着手机、钥匙、记事簿之类的东西。对于她们来说咖啡纸杯是时尚的一部分,就跟拿着小型手包是一个意思,不过高似道显然对此不太认同,“咱们是在店里喝,又不拿出去逛,你管是多大的杯子呢。”
“我就喝中杯吧,大杯的量我喝不下。”李蒂芙尼看了一眼崔海娜风衣下紧身针织裙勾勒出的蚂蚁腰,不禁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喝拿铁的负罪感,早知道她说喝美式就好了,拿铁的热量可不低。
崔海娜今天不仅花了两个小时化妆,身上每一件衣服也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最大限度地突出了自身的优点。她每周至少去健身房三次,闲在家里也会做做瑜伽和健身操,身材保持得非常完美。把风衣脱下来放在手边,然后侧着身子坐下,那叫一个苗条,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她不该苗条的地方也苗条了。
“蒂芙尼是华侨吧,从小大到都生活在多伦多,怎么中文说得那么好?”看这小丫头片子说不了几句话就会从嘴里冒出中文来,然后跟某人默契对视,一阵咯咯咯的乱笑,她就有些不能忍,明明是三个人的对话,她却没有太大参与感。
“我父亲一直在家里教我说中文,所以才会说一点。”李蒂芙尼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的地方,北米的人大多都很憨直,作风也很开放,朋友之间聊天互动多一点很正常。被问到这个问题后她也非常实诚地说出了原因,就算国籍是坎拿大,还留着一半嘤国的血,依然改变不了她是华人的事实。
“那你中文这么好,有什么学习的技巧吗,可不可以分享给我?”崔海娜其他方面的成绩都差强人意,唯独语言方面一直很拉胯,为了满足毕业的条件去考托业,结果连考了两次分数都没够,直到第三次才成功了,要知道托业考试只有选择题,一直是以容易著称的。
“嫂子要学中文应该找大哥啊,他是土生土长的宗国人,学习也比我强得多。”李蒂芙尼有些懵,这欧尼想学中文直接找身边的人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舍近求远来问她,“不过说到学习语言的方法,我还真有一些。”
“哦,你说说。”崔海娜单纯只是为了打岔,看不得她和某人聊得火热,此时只好装出很感兴趣的模样。
“多看看中文的电视剧,再多听听中文的歌,会有很大帮助的。”李蒂芙尼可不是随口乱说,她自己就成天看中文电视剧,还都是一些用词新潮的网剧,“嫂子回头让大哥给你下个爱奇异,再下个网抑云音乐。”
“拉到吧,就她那水平,给挂个英文字幕都看不懂,得有韩文字幕的才行。”网上的中文网剧就算有盗版的平台做翻译,也都是以英文字幕为主,很少会有韩文字幕出现,而宗华TV这种电视台版权买得不多,现在播放的还是《步步惊心》这种剧。
“呀,电视剧我看不懂,听听歌总可以吧,你教我的那三首歌我到现在都没忘呢。”崔海娜只是在语言方面欠缺一点天赋,并不想被人当成傻子,被他这么一说立马不满地反驳道。
“那你唱两句来听听。”高似道不屑地反将了她一军。
“OPPA起个头,我就会唱了。”崔海娜一点都不怂,不就是唱歌么。
宗国的国歌只有一首,但“第二国歌”却有不止一个版本,在海外有人觉得是《茉莉花》,也有人觉得是《月亮代表我的心》,如果再加上《甜蜜蜜》大概就是外国人学得最多的三首中文歌曲了。高似道教给崔海娜的就是这三首,他先唱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六寸。”崔海娜小声地回答,这首歌她听得太多了,知道歌词的意思。
“我爱你有几分……”高似道唱起了第二句。
“六分。”崔海娜再次嘀咕道。
“不唱了,你说谁六分呢?做人要实事求是,我哪次不是半小时起步,咬咬牙就能一个钟头的!”高似道猛地一拍桌子,就差没站起来了,男人可以接手被说软,但绝对不能接受被说短,无论是空间上的还是时间上的短都不行。
“哈,要是装哔也入刑的话,OPPA起码要吃二十年的牢饭,是谁昨天做到一半忽然说肚子饿了,跑去翻冰箱找东西吃的?”崔海娜本来不想揭他的老底,但是这家伙也特太能装了,半个小时起步还咬咬牙一个钟头,当女人都那么没有时间概念的吗?
“呀西,偶尔一次状态不好,非要拿到外面来说吗……”肚子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昨天晚上他都饿得头都发晕了,不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非栽倒在地板上不可,怎么能怪他叫暂停申请中场休息呢。
李蒂芙尼的韩语不太好,但也是上了两年的语学堂,并且拿到韩语Topik考试四级证书的人,这两人也就是语速快了一点,大致的内容她还是能听得懂的。又不是那些非要凹个小仙女人设的女偶像,二十岁的人什么不懂?她好歹也是成年人了,但听得还是脸发红,“大哥,嫂子……”
高似道也注意到了,这是在公共场合不是在家里,刚才他就是有点上头才没克制得住,幸好临近放假的咖啡店里人很多,嘈杂的环境让周边的人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不然这可能就是他社会性死亡的现场了,“不好意思,一时激动。”
崔海娜的脸比李蒂芙尼的更红,同居是一回事儿,在外人面前说起私密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她刚才也是那股劲忽然上来了没按下去,“不好意思,我也是一时激动,不该让你听这些的。”
接下来的谈话回归了正常,崔海娜一直在和李蒂芙尼聊化妆和穿搭上的问题,她表示没有难看的女人,只有懒惰的女人,“哪有什么天生丽质,我只是把别人喝奶茶的钱用在了自我管理上。”
此言一出,李蒂芙尼深以为然,“欧尼教教我,想要化画这种眉形要用什么手法?”
“哪有什么手法,我都是乱画的,在网上随便找个教学视频看看,不是有手就行?”崔海娜在这一刻忽然穿越进了漫画,成为了《凡尔赛玫瑰》中的玛丽·安东尼德。
高似道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好几次都张开了嘴,但是为了和谐的家庭生活又强行忍了下去,没有揭穿她早上花了两个多小时化妆的事实。低着头鼓捣了一会儿手机,然后一脸的抱歉,“我忽然有点事儿要先离开,你们在这里继续坐着聊一会儿吧,待会儿一起吃个晚饭也不错。”
“OPPA不是说学校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么?”崔海娜有点意外,因为他们说好晚上要一起去看电影的,不过他有事也不好拦着不让走。
“说是处理完了,遇上问题不还是得去么。”高似道也没详细解释,拿上手机就离开了星巴克。
曹大发的家上次已经去过一回,这次再找就很容易了,而且当时是晚上过去的,现在还只是下午,天色还很亮。高似道走过去只花了十分钟左右,好整以暇地站在外面观察了一下环境,才按响了门铃,“你好,我是……”
“之焕在学校的前辈对吧。”门铃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门直接就打开了。
“姨母您好,之前见过一面的。”高似道在落尘区换了鞋子,走近客厅发现曹之焕的母亲已经帮他泡好了一杯咖啡,可见这家的院子之大,他从院子外走进来花了不少时间,“我来是想看看之焕在不在的。”
“他说是在学校自习呢,你们没先联系吗?”曹之焕的母亲反问道。
“啊,我是准备去HomePlus买点东西,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的。”其实两人的关系一点都不熟悉,总共就见了一次面而已,但高似道一口一个之焕叫得很亲热,没办法,他不装熟实在没有理由进来,“既然之焕不在,我就不打扰了。”
“没事儿,坐一会儿喝杯咖啡再走,我们家之焕的性格有些孤僻,从来都没有学校里的朋友来过家里。”曹之焕的母亲这么亲热,更多的还是惊奇,她自己的儿子性格什么样她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你们学生会的,也是因为这个才关注他的吗?”
“我们关心每个学生。”高似道说着套话空话,眼睛却在客厅正面的柜子上扫视,上面放着很多曹家人的照片。上次来是晚上没注意,今天他却锁定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这是一张几个身穿工装制服的男性的合影,站在最中间的那个正是曹大发。
虽然和之后斯文的气质大相径庭,但脸是不会错的,照片里的曹大发在第一排保持半蹲的姿势,他的脚也被拍了进去,而他脚上穿着的鞋子高似道曾经见过一次!他愣了好几秒才回神,“姨母,看样子您是个基督徒吧,平时都去哪个教会?”
“高博士也是教徒吗?”曹之焕的母亲有些惊讶,她可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任何教徒的感觉。
“我一般都去城北中央教会。”高似道也是下午刚进的门,但这并不妨碍他拿出来说。
“我是天主教徒,教堂是不去的,平时都在安岩第一长老会圣堂祈祷。”曹之焕的母亲笑着摇了摇头。
“那地方有点远啊……”高似道原先对这些教堂的位置完全不了解,但他这两天已经把附近所有教堂的位置都给记在了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