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胆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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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景存道,“萨尔罕的身上的遗物也都收敛过,没有发现类似钥匙的东西。”

    秦昭月拿起那只小巧的瓶子,上手很沉,表面粗糙,瓶身沾着一层灰,明显看得出手拿过的痕迹。

    怪了。如果是瓷瓶套铁瓶,那为何会摸到内部的铁瓶?难不成二者是分开来的?

    外面的瓷瓶已经摔了个粉碎。

    “谁打碎的?”秦昭月问。

    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本不用太过在意,但秦昭月有些上心。

    “殿下,是末将。”一个士兵站出来拱手躬身。

    “原本的瓷瓶有多大?”秦昭月问。

    “大概这么大。”士兵答道,比划了个半米高,“是放在那边的架子上,末将拿旁边的笔架时,不小心带倒了。”

    “什么样式的瓶子?”

    “和殿下手上拿着的是一样的,上面有蓝青色的花纹。”士兵道。

    一边的另一个士兵忽然说:“殿下,有件怪事。”

    “什么怪事?”秦昭月看向他。

    “那瓶子碎了的时候,我先听见一声碰的响声,然后才听见瓷瓶碎开的声音,哗啦一下。”这士兵非常心细。

    秦昭月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碎片。

    他很快看出了端倪,这是个没有底的瓷瓶。想来萨尔罕是拿起外层瓶子,再取出内部的铁瓶。大概因为这铁瓶实在不太好看,放在书架上太违和了。

    士兵们翻遍了屋子,也没找到钥匙。

    秦昭月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也不好贸然将它打开。而且这东西死沉,貌似是精铁铸成,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开,强行破坏容易伤到内容的物品。

    景存带着这只瓶子前去关押萨尔罕府小厮的院子,挨个儿询问有无这只胆瓶的线索。

    小厮们都说没见过。

    不过问及萨尔罕后院的美妾时,其中一个奴籍的提供了线索。

    景存就在院子里问话,这美人娇娇怯怯的,脸蛋细腻,神情忧愁,双目含着水波,用袖子遮着半脸:“我见过这瓶子……”

    “何时?”景存问道。

    “有一次,我去大人的书房找他,见他拿着个灰扑扑的瓶子。我说这东西好丑,他还训斥了我。”她柔声说着。

    “你有没有见过他打开这东西?”景存接着问。

    “没有……我进书房的次数也不多。”美妾答道。

    “……他那次拿着瓶子的前后,都做了什么?”景存问。

    “大人这问题可难为我了……”美妾一愣,脸色苦恼。

    景存拿着瓶子轻轻晃了晃,里面有一点撞击和摩擦的响声,沙沙的。

    “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的才对。”美妾小心翼翼地说。

    “为何?”景存问她。

    “那次我与大人说这瓶子,他便用拿着瓶子的手指着门口,叫我出去。”美妾说道:“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在里面,应该会小心拿着,就像大人您刚刚那样。”

    景存沉吟。

    他看了那美妾一眼。

    女人垂着睫毛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看着自己的指尖,不说话了。

    “……”景存叫人把她们带回,却喊住一直管理这些女人的老嬷嬷和一个女管事。

    “她们最近一直待在我们安排好的地方?”景存问。

    “是的,大人,她们很听话,从不出门。”老嬷嬷说。

    “有没有发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景存问道。

    “没有。”老嬷嬷和管事都摇头。

    景存皱了一下眉,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

    秦昭月听闻此事,笑了笑。

    “殿下觉得?”景存问。他把对那女人的怀疑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美妾身在奴籍,按说难以接触什么学问,可她的反应却过于聪明了一些。景存不会放过丝毫的违和感,但究竟怎么定夺,还是要秦昭月来决定。

    “把那个女人好好审一审。”秦昭月道。

    然而还没等景存让人去提,外面一个士兵就慌张地跑来:“殿下!西院关着的女人们少了一个!”

    “我问过话的那个?”景存问。

    “对对……管事她让我赶紧过来告诉一声。”士兵跑的满头大汗。

    秦昭月气极反笑。

    “严密监控剩下的人,每个人分开关押,分开询问,从现在开始,不要给这府上的人任何串通的机会。”他下令。

    景存要去办,被秦昭月喊住:“再找几个通晓机关锁的匠人来,我一定要打开这个瓶子。”

    “是。”景存领命而去。

    秦昭月看着桌上的胆瓶沉思。

    那个女人的一番话究竟有什么目的?说是不要紧的东西,那么自然是想要他们把注意从这个瓶子上挪开。而后来提到的那些话,话中的意思却是劝告他们不需要那么小心对待这个胆瓶。

    秦昭月偏要小心对待。

    想来这瓶子上很可能有什么机关,一旦暴力拆解,就会将瓶中物损毁。

    瓶子只有臂长,当然不可能装着账本。会是什么呢?

    ……

    顾越和顾栩扫了顾家人的墓,又在当年立的顾栩父母的小衣冠冢前烧纸告慰过后,就返回家中。

    这一趟过来不止扫墓的事要办,还有家里那几亩地也要找人盘好。先前租出去的一部分可以不管,但还有他们自己种的两亩,顾越上次回来只是简单托了人帮着打理,也没个正式文书。

    不过扫墓上坟的流程一套下来,天也晚了,今天大概要在老屋住上一晚。

    厨房的米面当时都叫顾越运走了,怕放坏,这会儿真可以说得上是一干二净。正打算去邻居家临时买点食材,外出了有快一个时辰的兀风石三从院门进来了。

    顾越差点把眼珠子瞪掉地上。

    石三手提两只肥野兔,肩扛一只半大小野猪;兀风背上背着一个筐,手里还提着一个沾满泥巴的坛子。

    “你们……”顾越震惊,震撼。

    “打猎去了啊,主……小栩没告诉你?”兀风又差点说漏嘴。他放下坛子,再卸了背筐,筐里是一些蔬菜小蘑菇,都带着新鲜的露水。

    顾越嘴巴张开。

    什么世道,什么世道,开挂了吧?

    怎么还有野猪啊!

    蔬菜又是哪儿来的?

    这才不到俩小时,你们打猎还是打劫去了?

    想到自己第一次打猎打到的小貂子,还有那几根兔毛……

    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