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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第二天早上醒来,天才蒙蒙亮。
大峡谷里的浓雾就像煮沸的开水一样,不断的翻滚,冲上天空。
峡谷里面不时的传来"呜呜呜呜呜"的哀鸣,不知是哪一只巨型蛮兽在昨晚的战斗中身负重伤,正在死亡的边沿挣扎。
感受着自己内力的澎湃,虚竹知道自己晋级到了红莲荣师的境界。
他站在悬崖上,对大峡谷深处合掌说:
"阿弥陀佛,多谢了!"
这个时候,虚竹深深的感谢蜥蜴怪带给自己的好处。
如果不是自己误打误撞下去大峡谷闯入蜥蜴怪的地盘,他不会经历那样的生死追杀,也不会机缘巧合得到一颗化形果的元气。
如果不是这颗化形果,虚竹的修为还在白莲阶段徘徊,要想突破一个大的境界,似乎很难。
如果说虚竹改变了蜥蜴怪的命运,让它们之中诞生出一个魔族,那么他自己的命运,何尝没有被蜥蜴怪影响?
所谓命运,不过是世界万物彼此之间的关系而已。
关系处理得好,命运就好。
处理得不好,将会是灭顶之灾!
虚竹离开大峡谷,继续北上。
沿途看见不少军队在急速的行军,也有不少老百姓在队伍后面,赶在牛车,骡子,托运着粮草等军事物质。
"打仗了!天下大乱,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紧张的气氛。"
虚竹的斗笠,被化形果砸碎了,他用一块灰布包住光头,免得让这些人认出来自己是一个僧人。
不过他看到普通的老百姓,头上都包着一块头巾,自己倒也算是入乡随俗了。
"男的头上戴头巾,女的戴银饰帽子,这里一定是少数民族聚集的县城。"
虚竹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反而安心一点。
他们应该不会要自己出示路引吧?
少数民族独立自治,不归于行政部门的直接管辖,这是历来各个王国的传统。
虽然是县城,但是也没有看到豪华的建筑。
虚竹找了一家面馆,要了一碗素面,填饱肚子再说。
来到这里吃面的食客,事实上能够吃得起荤面的人不多,只不过放了几片羊肉,价格就是素面的两倍多。
这些吃面的客人,大多是本地人,不过他们的之间的谈话,虚竹还是听得懂。
作为一个佛子,不了解各地的语言文字,如何弘扬佛法?
语言天赋,那是佛子与生俱来佛祖所赐。
"你们知道吗?九嶷山的熊文军山主被人杀了!他的老子气疯了,正在到处征兵,我家的孩子才十五岁,就被强行征兵去了九嶷山!"
"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人去打仗!我家的小孩早就当兵去了,家里没有壮丁,就要拿钱粮来抵数,我吃了这碗面,以后就不敢来了!"
"你们小声一点,莫谈国事!"
店小二端面过来给虚竹,连忙提醒食客们不要多嘴。
有一个满脸胡须的大叔耻笑店小二说: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不要说官府现在没有时间管我们这些说闲话的老百姓,就是中山国的军队打过来了,你老板这间破店迟早还是要关门!"
店小二苦笑说:
"各位大佬都是熟客,还请体谅一下我们做生意的难处!县官老爷贴了告示出来,不准老百姓妄议国事,凡是扰乱军心者,杀无赦啊!
你们就不怕掉脑袋吗?"
"怕个球!中山国在开战,荣师们现在又准备开战,我们老百姓的脑袋,迟早要被他们砍了去!
死都要死了,还不让人说话了?"
胡须大叔说了这些,一拍桌子对店小二说:
"来一壶老酒!"
"大叔,战争期间,小店不准卖酒,你想喝还是回家喝去吧!"
店小二连忙把大叔推了出去,免得他继续在这里胡言乱语,惹祸上身。
"老子婆娘死了,家里两个娃儿都当兵去了,敌军打过来,横竖都是死,还不让老子喝点酒死个痛快?"
胡须大叔在门口抱着门柱,嘴里吵吵嚷嚷,死活不肯走。
"谁在这里喧哗!"
街上走过一队六人巡逻小分队的军士,看到这一幕,为首的白甲伍长挥手让队伍停下,走了过来。
那位大叔别看不停的骂骂咧咧一看到巡逻的士兵过来,吓得连忙闭上嘴。
这个时候他得感谢店小二没有给他拿酒喝,不然喝了二两马尿就不知道东西南北的自己,被士兵一刀砍了脑袋,死了也是白死。
"战争期间,不准喝酒闹事不准胡言乱语扰乱军心,你们这里没有什么奸细吧?"
伍长一把抓起大叔的衣领,拉过来看了一眼,便一把推开,对店小二说。
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的说:
"小店规规矩矩的做生意,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人!一旦发现异常情况,小的会马上报告军爷,嘿嘿!"
伍长背着手走进面馆,眼睛到处乱瞄。
要说他也不是什么认真负责的人,不过自己好不容易当上了伍长,好歹要在群众面前显摆一下不是?
看着老百姓一个个对自己点头哈腰,眼睛里都是敬畏的神色,伍长好不得意,心里乐呵呵的想:
当官就是好啊!
嗯?
居然有人光顾着埋头吃面不对自己行注目礼?
"你!站起来!"
伍长伸出长满黑毛的粗壮右手,指着一个人大声说。
大家心里一惊,心想有热闹看了,目光都看着那个人。
虚竹正在埋头吃面。
寝不语,食不言。
专心致志的吃饭,是寺庙里面的规矩。
也是一个禅修者,必须养成的生活习惯。
别小看吃饭喝水如此简单的日常生活小事,却包含着高深的佛理禅机。
禅就是生活。
生活就是禅。
虚竹感到面馆顿时安静下来,不由抬起头来。
"说你呢!站起来!"
伍长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一下,眼睛里有一丝光亮闪烁,就像走路看到地上躺着一块银子一样。
虚竹心里一惊!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安安静静的吃面,不招谁惹谁的,咋就被***给盯上了呢?
他没有路引,始终有点心虚。
"你是哪个村里的人?叫什么?"
伍长问。
虚竹的僧袍已经破破烂烂,布满灰尘,根本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
完了!
虚竹虽然听得懂当地方言,要他说一口标准的当地土话,佛祖给他的天赋,还没有逆天到这个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