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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岳父病了,所以希望你尽快嫁给我,而你那时候只有二十岁。”左问简短地就概括了当时复杂的情形。
俞又暖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年头的确没有女孩儿会愿意在二十岁就嫁人。至于她父亲的意思,俞又暖多少也能猜到,因为大部分小说里都是那么写的,临终托孤嘛。
不过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俞又暖又将结婚证上的照片递到左问面前,“我不情愿是有原因的,那你呢?你看看你这张脸。”俞又暖气呼呼地戳了戳照片上的左问。
“我不是挺高兴的吗?”左问看了一眼照片,不以为意地道。
“哪里看出高兴来了啊?”俞又暖不服气。
左问苦笑道:“大小姐你是记不得当天的情形了,六月六日,排队登记的人人山人海,我当时能有这个表情,已经是很高兴了。”
俞又暖没说话。
左问补充道:“那天半夜就有人开始排队,你自己不去排队,又不许我让人帮我们排队,我在民政局外面挨了一晚上的蚊子咬,你看我脖子上还有被蚊子叮的包。”左问指了指结婚证上的照片。
那个包是左问让慧姐拿了放大镜来给俞又暖,俞又暖才算勉强找到。只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倒是确信左问那天算是心情真不错了。
俞又暖侧身支着头看向左问,手指在他胸口来回画着圈儿,“你当时就没想过这婚干脆不结了?”六月已经是夏季,有时候比八月还热,俞又暖有些不能想象,左问还有去民政局外面彻夜排队的青葱经历,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不结婚倒是真的没想过。其实排队的时光并不难熬,前后几对小夫妻都是年轻人,旁边还有精明的小摊贩卖烧烤和啤酒的,除了蚊子多一点儿,并不算太受罪,何况排队是为了结婚,每个人打心里都觉得开心。要不是真开心,谁会选六月六那种热门的日子去登记啊,不就图个好彩头吗?
左问虽然没说话,但是俞又暖从他的眼睛里读得出他的意思,抬起身在左问的颊边亲了亲。
又不是男女朋友,老夫老妻的了扮什么纯情?左问翻身压住俞又暖,时隔十年之后,放肆地攫取当年的利息。想当初,别人都是夫妻双双把队排,即使男友心疼女友,劝她回去了,女友夜半也会悄悄来“探班”,唯独俞又暖,那可真是衣角都没看到一眼。
俞又暖趴在床上,半眯着眼享受左问的吻落在她肌肤上的感觉,无关情、欲,只是纯粹的喜欢这种被需要和被爱怜的感觉,只希望不要停。
可惜想象太过美好。俞又暖尖叫一声,猫起腰捂住屁股,“左问,你属狗的啊?”
左问扫了一眼俞又暖屁股上的压印,“瘦得屁股都没肉了。”怎么亲都不够,似乎只有用咬的,才能表达自己的喜欢。
俞又暖伸出腿去踢左问,左问轻轻一让,起身进了浴室。
俞又暖拉过被子盖住,捂着头睡了,迷迷糊糊里只觉得左问许久都没出来,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睡着了。
早晨,俞又暖起床的时候,左问已经跑完步回来了,俞又暖走到厨房的料理台边对慧姐道:“慧姐,给左问打一杯香蕉蜂蜜汁,家里有火龙果吗,做个沙拉吧。”
都是治便秘的食物,以至于慧姐和刚走到厨房边的何凝姝都忍不住看了左问一眼。被人关心这种*,即使沉稳如左问也忍不住回避了众人的眼光。
可是便秘与自^-^渎孰优孰劣呢?
左问出门的时候,俞又暖亲自将装着火龙果沙拉的保鲜盒塞到左问的手里,并嘱咐他不要久坐,隔一段时间就得起身走动。
十男九痔啊。
左问垂眸看着俞又暖,算了,不跟脑子进过水的女人计较。若非看在她脑子不能受刺激的份上,他又何苦已婚享受未婚待遇。
左问走后,俞宅就来了一位访客,范丽君女士。慧姐犹豫再三还是给她开了门儿,这位范女士对她家小姐一直很好,不过她也是林晋梁的乾妈。
慧姐迎了范丽君进门,低声道:“范女士,以前的事情小姐都忘记了,医生说她脑子再也受不了刺激,主张静养,先生也不许旁人打扰她。”
“又暖又失忆了?”范丽君略显惊讶,但其实心里早有预料。她刚环游了世界一圈,才回来就听说了俞又暖和林晋梁出车祸的事情。她刚下机,林晋梁就来接机,拜托她一定帮他去看看俞又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一直避而不见,即使想悔婚,他也想等她一句话。
俞又暖在楼上略微打扮了一下才下楼,此时头上已经戴了价值不菲的假发,一袭长裙飘逸柔美,丝毫看不出出过车祸的样子了。
“又暖,你的气色极好。”范丽君迎了过去。
俞又暖往后微微退了半步,并不习惯陌生人的亲近,看向范丽君的眼神充满了茫然。
“又暖,我是你的丽君阿姨,你父亲去世的时候,还拜托我照顾你。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我昨日刚旅行回来,才听到你的消息。”范丽君解释道。
“丽君阿姨。”俞又暖轻轻一笑,唤了一声范丽君。这位范女士很容易让她亲近,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很真诚,而慧姐也绝不会放不亲近的人进入俞宅的。
范丽君拉着俞又暖坐下,问了些她近日的情况,多说几句就看得出来俞又暖的确是受了不轻的伤,说话和动作都比往日缓慢,看来还需要时间来恢复。
“又暖,等你伤好了,还是来帮阿姨管理基金会好吗?没有你,我可忙不过来。”范丽君道。
俞又暖很怀疑自身的状况可以适应什么基金会的工作,又不好明着拒绝,想了想道:“我得问问左问。”
范丽君点点头,拿出一张请帖给俞又暖,“后天是基金会办的新年慈善晚宴,你一定来哦。多出去走动走动对你的恢复会有帮助的。”
俞又暖有些为难,左问的意思好似是不希望她出门的,她自己顶着毛擦子一样的短发其实也不愿出门。“好,我问问左问。”
事事都要询问左问,范丽君已经大致猜到了俞又暖的处境。明明是已经离婚的夫妻,不过差了最后一道手续,如今左问却卷土重来,范丽君不知这对俞又暖是好是坏。说实话,范丽君冷眼旁观这么些年,这对夫妻从来就没好过,这一次范丽君也依然不看好他们。
范丽君拉了俞又暖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轻声道:“又暖,有时候有些事情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范丽君走后,俞又暖一直在琢磨她说的话,明显是意有所指,而俞又暖心底本身也有怀疑,至此不过是加深了怀疑而已。
左问提前下了班,回来的时候问俞又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丽君阿姨今天来过了?”
俞又暖点了点头。
“哦,都聊什么了?”左问随意松了松领口,状似自然地问道。
“她说什么我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俞又暖看向左问的后脑勺道:“你说丽君阿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背对着俞又暖的左问轻呼了一口气,其实范丽君对俞又暖说的每句话他都知道。至于范丽君今日上门拜访的事情也在他意料之中,有些事情一味的遮掩未必就好。
而俞又暖跟他说话没有任何隐瞒,这无疑让左问放了一大半的心,看来他的决策并没有错,他并不能一辈子将俞又暖关在家里,她总要出门的,而他也不是一个遇事躲避的人,当然遇事也绝不能莽撞而缺乏耐心。
左问转过身,搂了俞又暖的腰,低头抵住俞又暖的额头,“有时候旁观者未必清。”
“嗯。”俞又暖低声回应,推了推左问,“去换衣服下来吃饭吧。”
周五的时候,俞又暖来回把玩着手里的烫金请帖,还是下不了决心,叹息一声将请帖扔进抽屉,正要起身却见左问背着手倚在门边看她。
“你今天回来得怎么这么早?”俞又暖道。
其实左问现在每天都回来得挺早的,不到五点就离开办公室了,俞又暖这话纯属没话找话说,典型的心虚。
“既然想去,怎么不提前做准备?”左问道。
看来什么都没逃过左大神的法眼,俞又暖撅撅嘴,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没有客人的时候俞又暖都不戴假发,不是她自己的东西,她都有些嫌弃。衣服则是没有新款,衣帽间里虽然有许多还没有剪掉标签的衣服,可都过了季。
左问变魔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礼盒递给俞又暖。
俞又暖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件裸色斜肩晚礼服,手工刺绣钉珠,是俞小姐喜欢的样子。
俞又暖当即就试了试,十分合身,衬得她高挑而窈窕,凭空多了一种疏淡的迷离气质,只是自己的胸部似乎略显不足,俞又暖在衣帽间里捣鼓了一番,找出两个海绵垫来塞入衣服里,瞬间就提高了不少自信。
唯有身后的左问轻笑出声,叫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