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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满尊家第一次这么热闹，阳光透过窗子洒在猪肝色的旧地板上，几个人汇聚一堂，或坐在沙发上，或盘腿坐在地板上。
在几个月前，何满尊肯定想象不到苏丰涯会盘着腿，窝在他的沙发里。头发随意地散着，仅仅穿着一件松垮的纯色毛衣，嘴里叼着橙汁的吸管。就好像这儿是她最信任的地方，不需要设防。
如果是几个月前，苏丰涯以这种状态呆在他家，他一定很高兴，高兴得像看到飘满天空的彩色玻璃糖纸。
但现在，看着依旧漂亮……应该说比之前更好看的苏丰涯，他却一点欣喜的情绪都没有。他不断提醒自己巫马真天逃婚是件很正常的事，他也没什么损失。但越提醒，脑袋里反而全是她。
而且还容易脑补各种细节。
细节是最磨人的。
唐上礼站在餐桌前泡速溶咖啡，嘴里不断念叨着：满尊，你的窗帘挺有意思。满尊，我喜欢你的沙发。满尊，我找个时间把你的地板翘了吧。满尊，让我在这里住几天吧……
约瑟芬面对着阳台，独自坐着吹风。
这个季节的风还没转暖，但对于约瑟芬这种冰块一样的人来说，这种温度正合适。
拿破仑坐在一张高背椅上，接过唐上礼送来的速溶咖啡。
“你们两个……凑在一起也打不过达·芬奇哦……”拿破仑抱着咖啡捂手，像个小老头。
唐上礼将咖啡送给每一个人后，表情也逐渐阴沉：“他确实比我强。不过如果下一次再遇见他，我会杀了他。”
“他能够掌握的异形是复数的，在小唇，你们对战时，他一共使用了几个异形？”拿破仑平静地数着，“不朽的远征，白卵，妖精王之门……三个，但这并不是他的全部。上礼哥哥，我并不觉得下次见面，你就能打赢他。”
“所以我来找你。”唐上礼微微眯起眼睛，“我的《全知之书》已经足够完整，但还是找不到那个人一丝一毫的记录，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的《全知之书》上没有，那我的当然也没有。”拿破仑摊了摊手。
“少扯淡，你是厄洛斯！这个世界的一切，怎么可能有你不知道的！”唐上礼说，“复兴其他成员的记录都能在《全知之书》上找到。只有达·芬奇，朱诺……只有他们是空白的。厄洛斯，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逃过完整的《全知之书》？”
“我也想知道。”拿破仑露出苦笑，“不过上礼哥哥，我觉得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我觉得没有。”唐上礼说。
“我们把他们抓过来，直接问就行了。”拿破仑笑起来，“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追查他们是谁，而是……直接发动战争。”
“战争？”唐上礼冷笑起来，“你们不是打过了吗？先不是能不能打赢他们，世界可承受不住你们的情感爆炸。”
“世界没这么脆弱，只有大陆板块会崩离，人死光，离世界毁灭还早着呢。”拿破仑轻巧地笑着，“况且，达·芬奇去引道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的军队已经遍布全球……那个达·芬奇应该已经做好和我们在引道决战的准备。而即便他死了，他的军团还在……”唐上礼说着耸了耸肩，虽然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但他想干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
“灾难。”苏丰涯喝了一口咖啡，说，“这支军团正在不断刺激这个世界，现在的情感浓度跟二战、西班牙流感、黑死病流行时期相比，哪个更浓烈？而且它的浓度还在不断上扬。达·芬奇想让情感洪流席卷世界，至于目的……谁知道呢。反正后果可想而知，如果不让他停下来，世界肯定会被动摇。”
“这样啊……”拿破仑点点头，似乎很赞同他们的说法，但同时，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也觉得会这样。但是上礼哥哥、丰涯姐姐，你们以前不是关心世界的人啊。只要穿过吻之门，那即便这里洪水滔天，也与你们无关。我觉得这种心态很好，不是吗？”
“是很好啊，但是复仇很爽不是吗？”唐上礼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还是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杀了他，但我一定会摘下他的脑袋。然后把他跟普里阿普斯的脑袋整整齐齐码在一块儿。”
拿破仑高兴地鼓掌：“明明两个都打不过，却说得跟真的一样，上礼哥哥真棒！满尊哥哥，你觉得怎样比较好？”
“我？”忽然被叫到名字，何满尊脑袋一片空白，“问我的话……不打当然最好，如果非要打的话……肯定除了达·芬奇，也要把整个附着在全世界的复兴的军团一起清除吧。”
“哦？”拿破仑微微低头，凝视着何满尊，“看来真的跟约瑟芬说得一样啊。”
“什么说得一样？”
“如果是以前的满尊哥哥，一定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会侥幸地认为，只要讨伐了达·芬奇，军团也会不攻自破。但现在却说要铲除军团……”拿破仑说，“在中庭出现的‘黑色小丑’慢慢在你的心底抬头了。”
“虽然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但感觉还挺帅的……”何满尊说。
“满尊哥哥说得没错，我们需要讨伐整支军团。”
何满尊点点头：“嗯嗯，那让我们看看神的军队吧！是不是像电影中那样，武神都骑着长翅膀的天马？不过现代化骑兵应该不骑马了吧。”
“不骑哦。”
“我也觉得是这样，那你们骑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根本就没有军队。”拿破仑笑了，“只有我们几个。”
“你说什么？”
“只有我们几个。”拿破仑说。
“学长，我们打他吧。往死里打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