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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去取一本书。”安娜站起来,将洒在身边的书一本一本放回书架上。
随着安娜起身,转身,安迪纳斯终于看到了她的背影,还有一缕一缕藏在黑发中的樱花色发丝。
他们每一个人,都源自于不同的物种,而樱花色发丝,应该就意味着安娜还是“种子”时候的生命形态,不过他想象不出来,这些发丝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也不感兴趣,她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连自己是什么都并不关心。
无论他是什么,又如何?
“你要找什么书?”安迪纳斯问。
“这里的书一部分代表着米特的趣味。”安娜轻轻踮起脚尖,身体像一片羽毛飘起来,让她能够把书放到最高层书架上,“米特的趣味我并不喜欢,但有一部分书,与他的趣味无关,记录着这片森林的只言片语。但我通读了这些书,却发现存在着缺失,那便是这片森林为何存在?米特和交欢海为何存在?还有我们的父亲……他是谁,他在哪儿?这些东西可能都写在一本书中,但也可能没有。但如果我们想找到父亲在哪儿,就需要祈祷这本书存在。现在,我们去找这本书吧。别被米特和交欢海发现了。”
安娜将最后一本书放入书架,身体轻轻飘落下来,走向到安迪纳斯面前,轻轻伸手。
安迪纳斯愣了愣。
“握手是结盟的标志,意味着不许背离,至死方休。”安娜说。
“至死方休……”安迪纳斯沉默一会儿,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想做,只要死了就行。真是轻浮的事情。他也伸出了手。
两双手终于握上了。
这一刻天地刚刚开启,他们还未明白,席卷世界的英雄悲歌,将从此开启。
握手之后。安娜走向门口,与安迪纳斯擦肩而过时,两人同时觉得,彼此仿佛没有重量。一个没有重量是因为空虚,一个没有重量是因为纯粹。
……
在这个巨大的神殿中寻找一本不知道封面、不清楚内容的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更加困难得则是不能让米特和交欢海发现。
他们虽然纵容孩子们做任何事,却也在观察着他们。
这两个男人第一次体会到养孩子的乐趣,矛盾的心重重堆垒。
害怕孩子们不够活泼,又害怕太活泼。不希望自己的引导禁锢他们的发展,又担心他们走上歪路,遇到危险。
这种矛盾的心,反而有一种不可言说的乐趣。
米特跟交欢海趴在阳台的瑜伽垫上,一边做拉伸,一边交流养孩子的感受。
“安娜走出书房了,关于这一点你怎么看?”米特把自己卷成了一个团,悠闲地叼过一块肉排。
“她又不是你,是个天天窝在房间里的死宅。女孩子当然要东奔西走。”交欢海对安娜走出房间很看好。
“可是她跟安迪纳斯有所接触,这两个孩子之间会不会发生奇怪的感情?他们可是兄妹。”米特想到这儿,却又摇摇头,“可是如果他们不对彼此产生爱意,又会对谁产生爱意呢?外面世界的人吗?那些人于他们而言都跟金鱼差不多。世界广阔,然而他们除了彼此,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们是13个人,两两配对的话,还多了一个。”
米特打断交欢海:“是少了一个。”
“都一样。”
“也许可以三个人一起相爱。”米特说,“在很多时代,都出现过这种事。”
“安娜走进了你的房间,他们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让他们找吧。”米特说,“我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只要他们喜欢,都可以给他们。”
“我的房间也是,我的……”交欢海说着,忽然愣了愣,脸色骤变,“糟了!”
安迪纳斯走进交欢海的房间。
他的房间与米特不同,书并不多,并且有一台电视机。
安迪纳斯对电视机不感兴趣,但电视上插着一个U盘。他从电视中打开了U盘,发现里面藏着一个T的电影,全都是关于男女、男男或者不同物种之间交欢的的电影。
床头摆着各种描绘交换的杂志书籍。
柜子中并没有太多衣服,藏着四个不同风格的女孩和四个不同风格的男孩,最初安迪纳斯以为他们是真人,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们虽然和真实的人类一模一样,但没有灵魂。当然也不是尸体。
更像是一种——道具。
拉开柜子抽屉,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玩具。
安迪纳斯:“……”
米特不知不觉间提起一只高背椅,雷霆万钧地砸在交欢海头上,杂碎了一只,又拿一只,与此同时,他放弃了体面,大声咆哮:“让你给孩子看这些!让你给孩子看这些!安迪纳斯要是以后长歪了,就全都是你的责任!”
“明明是我的隐私被偷窥了,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
安迪纳斯面无表情地搜遍了交欢海房间的角角落落,一无所获,又开始搜寻其他房间。
安娜和安迪纳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过去,但每一次都一无所获,直到最后两个房间。
这两个房间都在地下,需要米特特殊的开门“技巧”才能打开,当然,也可以硬挖。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硬挖。
米特跟交欢海的脸色同时变了,也知道他们在找什么。
“这两个混小子……”米特叹了一口气,“交欢,一人一个,带他们回来。”
安迪纳斯和安娜刚刚把门挖开,米特和交欢海就分别站在他们面前。
“冒险到此结束,探险家们,该吃饭了。”
最后两个房间的搜索刚刚开始,就提前结束了。
两人被交欢海和米特拉到了一起,强制按到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听两个人唠叨。
所有的家长,都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教育孩子。
安娜和安迪纳斯没有反抗,吃完饭后,两人一起出门散步,然后在飘满花瓣的河边,遇到了宙斯和可儿。
宙斯把一本书交给了安迪纳斯。
“是这本吗?”
安迪纳斯把书交给安娜,让她检验。
安娜只翻了两页,立刻说:“就是这本,亲爱的哥哥姐姐们,计划,非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