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此人是谁

六道神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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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夜宁静。

    结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之后,整个农祇福地仿佛陷入沉寂。不仅毫无欢庆,甚至比从前的警戒更谨慎着重。

    此刻,圣王内宫范围里,一座独处偏居的小殿堂内。

    宽敞的暖阁布置得锦绣华丽,低调却不失奢华。镶宝灯盏点缀亮色,桌椅案榻上皆是柔和明媚。

    哮天犬蹲在座椅上,不住抓耳挠腮,显得焦躁不安。

    晁馗则是捧着一大盆新鲜水果,吃得汁水横流。

    河童仿佛幽影飘荡在窗前,也不知是在眺望夜色,还是在琢磨什么心事。

    瑶芝芝和姜泥,则是相对而座,沉默不语。

    “这个老祖是谁?”哮天犬忍不住问。

    姜泥瞧了瞧瑶芝芝,瑶芝芝低语道:

    “老祖乃是农祇福地大长老,陆地神仙之境。圣王圣主之下,福地第一人。”

    “照你这说,这个老祖真可能知道大机缘在哪?”晁馗抬头问道。

    瑶芝芝眼色略微黯然,但仍是点头道:

    “扶风长老邀请时,确实是这么说的,要咱们安心等待陈白师兄。我想,老祖肯定是知道陈白师兄的下落......”

    哮天犬不禁烦躁道:“都差不多一天,主人还未归来!你家老祖到底灵不灵??”

    晁馗抹了抹嘴,瞪向河童,说道:

    “大机缘叫咱们搁那等他回,你却偏偏同意什么老祖,非要咱们进来等。要是大机缘回了,去那个地方,却见不到咱们,咋办?”

    哮天犬顿时也急了,跳起来嚷道:

    “咱们还是回那座山脚,若是主人归来,见不着我们,又要出乱子!”

    瑶芝芝和姜泥都有些彷徨无策,双双看向河童。

    河童飘过来,安抚众人说道:

    “稍安勿躁。首先,此地乃是农祇福地的内宫深处,而且还是姜瑶二位姑娘的本家所在。你们此前也见了,那个扶风长老恭恭敬敬的模样,定然不是哄骗咱们来。”

    “况且,那个扶风长老说出老祖,自然是有老祖令旨做背书。他也没那个胆子,敢欺骗咱们。”

    河童顿了顿,继续安抚道:

    “再者说,大长老是陆地神仙,那必定掌控福地全境。此前的战局混乱,我们看不明白,扑朔迷离......”

    “但这位大长老肯定是明白的!”

    “所以么,咱们只能是在此等待,我觉得可以相信,大长老应是知道浮生的下落。”

    在座众人听了这番解释,也是觉得有道理。

    姜泥接着安抚道:

    “浮生师兄遇强则强,从未失手!我们尽皆见到战局已经结束,浮生师兄虽未现身,但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耽误了......”

    “嗯,应该不用多久,浮生师兄便会回来!”

    河童却有些幽幽的嘟囔道:

    “重要事......也不知到底是什么重要事......”

    瑶芝芝想了想,说道:

    “会不会跟那个‘十王旒殊’有关??我听父亲匆忙告诉我一句,说那个‘十王旒殊’并无踪迹,不知是死是活......”

    “历史上也从未有纪录,谁也不知与‘十凶’交战,领域破除之后,是个什么情景......”

    哮天犬顿时又再急躁起来,愤声道:

    “照这么说,难道主人是去追杀‘十王旒殊’?!”

    晁馗咂了咂嘴,点头道:

    “大机缘的手重,咱们都是知道的。搁这看,还真可能是去追杀什么旒什么殊......”

    但他又随即摇头,摸着下巴道:

    “既然已经得胜了,还追杀干什么?有什么值得追杀的?又没啥好处......”

    河童低声喝斥道:“都闭嘴!”

    哮天犬和晁馗一阵愕然,又不知道河童为何发脾气,只得讪讪不语。

    河童突然传音,对哮天犬和晁馗说道:

    “你们两个憨货!十凶是什么?全都是是妖灵王者!浮生家的狲儿子,也是妖灵!”

    “此话再不可议论,以防给浮生惹祸!懂了么?”

    哮天犬和晁馗双双一惊,顿时垂头不敢多说一字。

    暖阁内又再陷入安静,各自默默坐着。

    不过片刻,又有婢女前来张罗晚宴。按照上宾对待,各色美味佳肴应接不暇,殷勤服侍更是周到无比。

    哮天犬等人再才没了多余心思,美滋滋的大吃大喝。

    晚宴之后,又休息片刻,突然一个八九岁的小童子,嘻嘻笑的进来。

    童子躬身致礼:“诸位贵宾,老祖即将到来,特遣小童前来布置一番,诸位安心即可。”

    他说着,手执一柄玉如意,在各个角落里挥舞一番,看似在布置什么法阵或掩蔽之法。

    在座众人都是略微疑惑,但既然童子大大方方而来,当面布置,应该也算是一种示好的礼意。

    童子布置完之后,躬身退去。

    未过片刻,又再领进一个身穿繁花羽氅,容貌清矍的老者,留着稀松的胡须,姿态显得颇为慈祥随意。

    “啊......”

    瑶芝芝和姜泥赶紧起身,大礼参拜:

    “恭迎大长老!”

    哮天犬和晁馗没想到,这么个普通老头,居然是农祇福地的第一掌权大长老,赶紧起身施礼,强作镇定。

    “无须多礼,无须多礼,坐坐坐......”

    大长老笑眯眯,掀了掀袍摆,随意靠坐在椅上。

    瑶芝芝和姜泥忐忑坐下,哮天犬和晁馗皆是眼睛滴溜溜地,关注每个角落。大有一言不和,就要撒腿的模样。

    河童已经无影无踪,之前有过沟通,遁进了姜泥的耳内。

    一来是姜泥有天赋神通,完美掩饰河童。二来是不便于藏身哮天犬和晁馗,毕竟两个都不是人族,避免意外。

    果然,大长老的眼光看似随意,但掠过每一个在座的,皆是如同雷行电芒,令人心颤。

    “老朽前来,是想见识见识,那位陈浮生小友的同伴。些许礼数不周,还望多多包涵......”

    瑶芝芝和姜泥同为农祇福地族人,对于大长老视若无上权威,万万想不到,此次面见,居然听到的是这般随和礼下的话语。

    大长老笑眯眯地继续说道:

    “另外么,也想了解一些,关于陈浮生小友的往事。你等不须多虑,只当是闲聊。想说便说,也不须当我是什么大长老,呵呵呵......”

    ......

    ......

    另一间远离内宫的别院厅堂内。

    苇驮盘膝坐在蒲团上,身边是苦行僧手执降魔杵侍立。

    对面则是坐着三个光头的僧人,年龄颇大,显得老成。

    “禀太子,佛国援兵已经安顿。”其中一个僧人恭敬禀报。

    苇驮仍是闭着双目,淡然说道:

    “几个菩萨老祖,是什么令旨?”

    另一个僧人恭敬回禀:

    “诸位祖宗密议,今次我佛国遭受‘十王旒殊’、‘九王无光’联手肆虐,损失惨重......令旨传达,近期内要关闭山门,万众潜修不出。”

    “对于太子,另有令旨。祖宗有言,如若佛国关闭,太子只须留在农祇福地,安心修行。毕竟此地乃医家传承,于太子有益......”

    “另外,太子也知,此地乃炎帝后裔族地,虽说明面上战力不如我伽澜佛国,但仍有未知的神秘底蕴。”

    “太子在此安居,即便是那‘十凶’之二再次联手而来,太子也无须担忧,可坐视农祇福地应对。”

    苇驮听完禀报,也是微微颔首。

    这个决策,是他离开伽澜佛国之前,已经定好的。

    只要和亲达成,有了婚约,那就更有理由留下修行。

    但是苇驮万万没想到,仅仅只是婚约一事,便遇到尴尬的阻碍,令他颜面大失。

    婚约之事影响了苇驮的心态,随即又想到在佛国时,被十王旒殊和九王无光,追杀得上天窜地,惶惶如丧家之犬,更是脸色阴沉,心中着实悲愤。

    其实也怪不得他怨忿难平,甘愿缩在农祇福地丢面子也要留下,实在是被“十凶”打出了心理阴影......

    普天三界,没有任何陆地神仙之下的天骄,敢面对两位十凶王者!

    即便是一位陆地神仙,也要在双王联手下含恨败北。

    而此次苇驮落荒而逃,面对的仅仅还只是十凶双王。要是十凶十王齐至,简直想都不敢想......

    恐怕一二位圣王圣主,也不敢面对“十凶”齐全。

    厅堂内一片沉默。

    此次伽澜佛国损伤惨重,在座每一个都是心里难受。

    苦行僧沉声道:

    “太子,今次农祇福地能够大胜,击退十王旒殊,皆是太子出手的功劳!”

    “有此功劳在手,太子对农祇福地便是有恩在先!无论留不留下,农祇福地皆要以礼相待,以报太子恩德!”

    苇驮的脸色更是阴沉,沉默不语。

    他自己深知,这个所谓出手的“功劳”,其实是偷机钻营的一场欺骗......

    当时他突然感应十王旒殊的领域有重大隐患,仿佛是被某种神秘之力击碎了领域。

    所以苇驮当机决定行险一搏,陡然现身,正好赶上了旒殊花桥的崩溃,以及所有领域漩涡的崩溃。

    虽说当时所有在场者,尽皆不知苇驮的举动,甚至感激奉承,坐实了苇驮的援手大恩。

    但苇驮清楚,此事难以遮掩,迟早会被看破。

    “究竟是谁打破了十凶领域??”

    “难道有一位陆地神仙,以秘密法门参战??”

    “不可能,若有如此手段,又何须闹得腥风血雨,差点自家根基地都被十凶掘了......”

    “那么,究竟是谁?是谁出手拿下此战大胜?”

    苇驮默默沉思,越想越是心乱。

    他深吸一口气,隐去心中烦躁,沉声问道:

    “今日战场上,所有参战者名单,是否得到?”

    苦行僧立刻点头道:“已经到手!”

    苇驮皱眉道:

    “除了农祇福地之人,可有外人参与?或者说,有无特别的人物参战?”

    苦行僧思索着名单内容,忽然想到,沉声答道:

    “确实有一人很特别,只不过......”

    “不过什么?”苇驮有些不悦的问。

    “此人已经殒命,并未脱困出来,在名单里是阵亡......”苦行僧低头道。

    “哦?是谁,叫什么名字?”苇驮皱眉问。

    “陈浮生。”

    “什么???”

    苇驮陡然睁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苦行僧,“你说这人叫什么?”

    “陈浮生......”苦行僧带着苦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