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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两天后, 将工作有条不紊地布置下去, 本丸内部又重新运转起来。如果刀剑男士是成员,审神者就是核心,我占了审神者的身份,当然要尽职尽责才是。偶尔也会感到非常疲惫, 倒不会被别人看出来就是了。
鹤又跑来本丸,虽然是久别重逢, 但我们用以联络感情的方式不是外出约会,而且选择在手合场拔出本体打上一架。
对于我毫无预兆地就失踪这种事情,表示不满也理所当然, 我没办法对他解释这是作者的锅, 故而只能接下他的挑战了。
然后偌大的手合场内多出了不少刀剑男士,美名其曰观摩学习。
太刀也就算了, 对于不同刀种来说,观看太刀的战斗方式还不如亲自下场手合来得实在, 但是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不难猜到这群家伙只是为了八卦。既然他们兴致颇浓, 我便与鹤丸给他们表演了什么叫做拆房子。
用\'对战\'的方式来联络感情, 一直都是我们的固定模式, 当周围并没有危险, 且兴致高涨时, 有时也会忘记所处的环境,变得肆意张扬起来,虽然不至饮血, 但既然是刀剑,总是有点……嗯,不太顾及周围的。
全力以赴,乃是对战时的基本礼仪,刀兵相接时的尖锐鸣叫,以及对战双方的眼神交汇都会让血管中流动的血液沸腾起来。
\"不要小看我啊!\"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鹤丸的本体与我的本体相撞,在这之前我们的动作太过激烈,摆放在左侧的刀架像是被拆过一般变成了一地残骸。
我倒是仍有余力在抵挡进攻的同时观察周围,和泉守兼定与堀川国广早就躲到了角落,带着粟田口的一期一振挡在他的弟弟们的身前,生怕遭受无妄之灾。
\"我说,不要小看我啊,三日月!\"
\"……如果是对战的话,下次吧。\"
我矮下身子,他的本体堪堪从我头顶掠过,差一点就划破发带了。鹤丸见状抿唇,眼中的战意如同怒火一样喷薄而出,他仍旧想说些什么,却也顺着我的眼神瞧了过去。
……
手合场一直没有扩建,本来就有些破旧,一场几乎算是毫无保留的战斗过后……
场面的确非常凄惨。
\"……不打了不打了。\"
鹤丸同样扔了本体在地上,蹲下身子神色恹恹:\"这种场面,居然没有早点告诉我吗?\"
\"因为鹤兴致太高,打搅到你会被怪罪的吧。\"我忍俊不禁,倒也点到即止,如果再嘲笑下去的话,会被鹤丸敲打头部的。
\"如果想看我的笑话,你已经得偿所愿了。\"他握住我递过去的手,顺着力道站起身来:\"真是吓到我了。\"
\"那么下一步——需要维修吗?\"
不止是手合训练场的维修工作,刀剑男士越来越多,本丸自然需要进一步扩建。本丸内占地面积的大小取决于审神者的灵力强度,除却现有的居住地点,空旷的面积很大,即使再增加一些建筑物也不会显得逼仄。房间和设施仍旧需要购买材料自行建造,或者干脆找万屋的专业人员前来帮忙。
岩融笑呵呵地拍着我的肩膀,道不必去寻找别人,有他和山伏在,即使是扩建本丸这种大工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他说这种话,倒让我想起一些事情,暂且不必现在就说出口,如果下午有时间,让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仔细分配一下最近的任务,明天晚上可以的话,再举行一次烟火大会之类的活动,短刀们也会很喜欢吧。
一期后的近侍是烛台切光忠,跟长谷部相同,他对俗务也得心应手。他也在手合场的围观行列中,在大家离开后,他直接跟了过来,拽着我要商量一下扩建本丸的具体事宜。
……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没打算付诸于实际呢烛台切先生你好着急啊。
最后我还是没实现跟鹤一起泡温泉的愿望,被烛台切拽着手臂带去了书房。
说好的对老人家要尊敬些呢?
鹤丸双臂枕在脑后,远远跟着,满脸写着不在意三个字,他的行事作风向来是这个样子,但我却知道他还在生气,然而……
打不过我,怪我咯?
对于薙刀和大太刀们来说,体力活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身为太刀和打刀的山伏国广和同田贯,对这种事情的热情度甚至比得上战斗,甚至想现在就撸起袖子大干一番,幸好岩融及时制止了他们,这倒是让我想起,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多加一间训练室,让他们随时可以燃烧无处宣泄的精力。
筋肉系真是太可怕了。
\"我觉得可以再建造两间茶室,厨房也要至少扩大二分之一,碗橱的空间也不够,还有卧室,大家住在一起虽然热闹,但是……\"
糟糕,好啰嗦啊烛台切。
“啊对了,用于种植的田地还够吗?本丸的刀剑增加了,日常饮食所需要的原材料也要更多才行,而且从明天开始,厨当番的成员要增加两名,不然会负担过重。”因为同样是劳心劳力的类型,压切长谷部也同样被叫来一起商议:“三日月殿下,小判是否足够?”
“资金问题不用担心。”鹤丸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盘膝坐着,说这话的时候正扳着自己的腿自娱自乐:“三日月这家伙很有钱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吗鹤丸国永。
本丸的鹤丸正在远征,明天才能归来,而我的鹤却也天生就是能够与别人熟络起来的性格,在这里倒是看起来比我受欢迎了。烛台切听到他发言的时候也苦笑出声,道:“虽然三日月殿下不介意,但我们也同样能够赚取小判,总不能让他一直付出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姑且算是借款如何?”我毫不介意地笑出声来:“不然大家真的没有地方住了。”
至于本丸重新被启用后赚取的小判……似乎只够扩充一个厨房吧。
商议好大家的职责后,烛台切准备将任务一一吩咐下去。短刀们仍旧附近今晚聚会的现场布置,以小乌丸为首的太刀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万屋购买扩建所需要的各种材料,另一部分负责按照图纸所绘的布局来划分本丸内的空闲区域。
鲶尾藤四郎因为自家兄弟不在,自告奋勇去钓鱼,还拽了贞宗家的胁差;左文字三兄弟去菜园寻找烹饪菜品需要的原材料,柿子刚刚成熟,小夜想必会非常开心。长谷部与烛台切负责统筹全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发现自己无事可做,自告奋勇收集大家的意见,制成了意见簿,便于以后新家的装修。
这些小事就可以让大家重新展露笑颜,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即使刀剑之心不小心钻入了死胡同,但只要有合适的契机,他们就可以焕发生机。果然比起人类,刀剑还是太过单纯了。
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大家也都非常疲惫,三三两两离开回部屋歇息,鹤丸当然是跟我一个房间,他仍旧在生气,当晚就在我的手臂上用牙齿留下了一个显眼的伤口。
“肌肉的练度也增加了吗?”这家伙咬完之后还觉得自己牙疼,脸上的表情着实有点欠揍,完全吃准了我不会对他做些什么——更何况,如果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事的话,未免正中他吓坏了。
鹤在这方面可从来不会羞涩矜持,这种在他眼中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总而言之,我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呢。
“话说啊,明天下午大家就都会回来吧。”
泄愤过后,鹤丸凑过来跟我咬耳朵:“那位鹤丸国永也好,还有骨喰也好……似乎是本丸内成员增加不少后的第一次齐聚呢。”
“没错,总算没有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从最开始接手这座本丸到现在,已经有很久了,他们最初的模样我仍旧记得,但是他们不该是那种样子。刀剑们被人类造就,跨越历史,纵使被折断,被埋没,被烧毁,他们也仍旧是刀剑,这些家伙都拥有别人无法理解的傲骨,那么傲骨被折断后,他们还能够保持自我吗?
我并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圣人,但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以己度人,如果我成了那种模样,想必也是不会甘心的吧。
“三日月啊。”
房间内一度非常安静,鹤丸突然叹了口气,转过身头枕着手臂,与我视线相对:“虽然觉得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总想跟你说:背负太多的话,会垮掉的。”
虽然房间内并未开灯,只有月光落下的清辉,但我却仍旧能够看到他的双目,那里面盛满了认真的情绪,让我感觉到了他的执拗。鹤就是这样的性格,敏锐得不像话,我承认自己有的时候总会给他添麻烦,老人家的任性总是让别人无法招架,可鹤丸永远都是包容的那方,即使生气,也绝对不会让我为难。
只是总让他为我担忧,还真是太抱歉了。
“鹤唷——”我坏心眼儿地凑近,弯眸轻声开口道:“别把我想得太脆弱,更何况,还有你在。”
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耳廓,让它染上了一片薄红,至于共同背负什么的,听起来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浪漫吗?
“嘁。”他面色怪异地撇了撇嘴:“你这家伙还真是犯规,不过我跟你一起什么的……不是理所当然吗?”
这是我们早就达成的共识,共同面对一切,这样一定会无所畏惧的。能够有一个能跟自己背负一切的人,还真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我与他相视而笑,然后沉沉睡去。
真的是很久没有做梦了。
我梦到了再次现世时跟鹤丸国永的初见。
“哦,是三日月!记得我吗?是我,鹤丸国永!”
“五条家的鹤丸国永,以前是见过的。”
跨越了千年……不,或许不止是单纯的千年,这中间隔了太多,被供奉在高处的华丽太刀,与在战场上杀敌的染血之刃,明明应该是毫无交集的两柄刀剑,但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想必三条宗近与五条国永也从来没有想到吧。
如此看来,身为可以长久地存于这世间的刀,也许是件好事才对呢,只是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当本体再也经不住岁月侵蚀,变成一堆破铜烂铁时,或者在某次战斗、经历了某次意外而刀刃折断时,我们还会存在吗?
姑且不去思考这些,暂且享受当下吧,即使存于此世一天,也应该开心才对。
啊……又是一夜好梦,值得庆贺,值得庆贺。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