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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房门外的时候,世民回过神来,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于是他说:“茵妹,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二郎,你……”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好,那你早点回来休息。”
无茵走后,世民不禁快步走向了元吉的院子,想好好教训元吉一顿。
他大声喊着,“元吉!元吉,你给我出来。”
是世民,他果然来了……元吉心中一惊:“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干的好事,你心知肚明。你最好收敛点,知道进退轻重,别把我的忍让当作软弱!”
元吉继续他一贯的无理取闹,被世民一顿呵斥,倒也拱起火来:“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世民带着责怪的口气:“你看看你,成家立业了,还整天胡闹。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就是要告诉你,什么是该做的,能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不能做的。你最好心里有点数。你听到没有,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就对你不客气了……”
“哈哈哈哈……”元吉竟然笑出声来:“二哥,我做了什么?什么又是我不该做的?哦,你说的是盈盈吧?她是你什么人,是你妻子嘛,是你小妾吗,是你女人吗?她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我才是看不下去了,想提醒提醒你……你要么做你该做的事,要么你就管不着!”
世民被他这么一说,仿佛戳到了痛楚,大声喝斥:“元吉,你!!你也太过分了!你知道什么,就在这胡说八道。”
元吉竟然毫不退让:“我知道什么?你还有脸问。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喜欢她,我还知道,你对不起她……”
“你……”世民抡起拳头,但没有打下去。
“你打呀,你打呀,别以为你在外面立了一点功劳,有点筹谋战事的本领,所有的人就都得让着你,你想要什么都得给你。有好东西,还得给你预备着,别人不能碰,等你想要的时候随时都是你的,你做梦吧!!”
世民气得脸色发白。元吉看着他,继续喊着:“你还想来教训我?我该教训你才是。”
话音刚落,元吉竟然出手一拳砸了过去。世民赶紧闪开,刚才的怒火合着被元吉直戳痛楚的难堪汇合在一起。他也出手,两人就在凉亭里打了起来。
世民越打越上劲,元吉刚才的话实在太令他生气,太失面子了。世民心中一直把元吉当不争气的小孩,认为他整日就是知道享乐胡闹,没个整形,根本就不用放在眼中。这次偶尔因为盈盈交手一番,他才惊讶的发现,元吉的武艺竟然进步了很多。虽然还是打不过他,但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元吉了。
他一边和元吉打架,一边想到这些年自己对元吉的了解其实远远不够。还有大哥建成,虽然平时一起处事,但也大多是公事公办,少有机会踏踏实实的在一起相处,更不要说什么发自内心的兄弟情深了。
他当然能感觉到三个人之间,挥之不去的那个“争”字。他是不争是争,大哥是争之不过,四弟则是管他什么,先争再说。这以后要如何是好?
想到这,他不想再打下去,大喊一声:“元吉,你想想母亲,想想三姐,想想父亲和大哥,我们在干什么,不是只会让他们伤心吗?!”
听到这里,元吉“哼”一声,也停了下来,大声嘟囔:“亏你还记得。”
世民说:“我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若是母亲看到我们这样相争,在九泉之下该有多么伤心啊。”
元吉愤愤地说:“你知道就好,不要总是那么骄傲,也多想想别人的感受。不要总想着别人让着你,你想有什么就要有什么。”
“元吉,我一直都是在让着你啊。”
“你?!你那是自己想象中的让着我吧。哼,我跟你没话说,你走吧。”
世民听到这话很是惊愕,他自己以为对元吉已经千般忍让,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他叹了口气:“也许我们兄弟之间确实应该经常坐下来好好谈谈。现在正是我们李家建立功业的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们兄弟同心才是。”
“你以为就你懂?”元吉撂下一句话,竟然甩手离去,留下世民一人。
“你记着,我喜欢盈盈,你要是不要她,就早点放开她。”元吉突然回身向他大声说道。世民望着他的背影,是真的怔住了原处……
世民刚才提到的三姐,是李渊的爱女,他和元吉的同胞姐姐李秀宁。秀宁只比世民大了一岁,年纪相仿,从小和世民关系要好,姐弟俩常在一起读书练武,斗嘴玩笑。秀宁眼中,大哥年龄悬殊太大,如长辈一般难以亲近。四弟是个年幼的混小子,说不上话。但元吉却很喜欢她这个姐姐,经常缠着她要着要那。所以刚才一听到世民提起三姐,元吉一下子就蔫了,内心生出一种柔软亲切的感觉。
秀宁两年前嫁给隋朝大护卫柴绍为妻,现下住在长安。他们夫妻和睦,情意相投。起义的决定已经派人秘密送往长安,通知秀宁夫妇前来汇合,以防起义之时遭遇不测。
盈盈的伤口在世民去探望过她之后便好得很快。大概是获得安慰,体内又有了积蓄起了某些力量的缘故。她不知道这些力量是不是虚无缥缈的,或者只是自己在头脑之中构陷出来的,但无论如何,总归让自己好了起来。
世民知道无茵知道了盈盈的事。那日元吉对他的喊叫,虽然有些过激,但也给了他不小的刺激,他想和无茵谈一谈关于盈盈的事。谁料无茵也是同样的想法,不等世民说话,她倒先开口了:“二郎,父亲大人那天和我说过盈盈的事,二郎,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世民看她如此坦诚,便也徐徐说道:“盈盈是和其它女子不一样。我承认,我很喜欢她。这些年她的付出,当然都在我眼里。她能让一切令我满意,满意得我甚至都忘记了只有她的付出我才有可能获得。”
他停了停,满是回忆,又满是温柔的说:“之前,我当然想要她。但我不想伤害我的妻子,不想让她在刚刚嫁给我的时候就受到这种烦扰。也是因为盈盈身世特殊的缘故,所以只让她一直在身边伺候。”
“那现在呢?我们成婚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你喜欢什么人,想要收在身边,我不会阻拦你的。”
“我想给你一段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时光。这是其一”
“二郎……”无茵听到此处,心中感动了起来。
世民接着说:“也许是我的私心吧,我越来越喜欢她在身边伺候。我知道这委屈她了。但又不知为什么,刚开始那种感觉,似乎越来越淡。如今只有她在身边服侍的时候,我才最感念她,最离不开她……才能看到自己心里对她的感情。这也许也是一种喜欢,一种深情吧。”
无茵听后,有些搞不懂这是种什么样子的感情,分明这就是自私嘛……但她愿意相信世民说的每一句话:“二郎,我很高兴你对我坦诚。盈盈是个好姑娘,之前我确实有些介意她,也对她有些严厉,但她都毫无怨言。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也是我看轻了她。”
“无茵,这不怪你,我完全能理解你。相反,我还应该感谢你,你看看大嫂、四弟妹……如果盈盈遇到她们,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能保全。”
无茵想想也的确如此:“二郎,其实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只要是为你好,只要是你愿意的事,我都会同意的,也都会支持你的。”
“茵妹,我真的很庆幸得到一位像你一样的妻子。所以,你也不要委屈自己,以后都要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凡事让我们一起来决定。好吗?”
“我也一样的感到庆幸,相比建成、元吉,还是天下任何一个男子,我拥有一个最值得爱的丈夫。”
“那盈盈的事……”
世民说道,“既然如此了,也不急在一时,不如等一段时间,让我想想。”
世民搂着无茵来到床上,他深情地望着无茵,他们九日未见,非常思念彼此,又是年少夫妻,少不了浓情蜜意,很快就到温柔之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