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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贱,活该。”苏谨言笑笑,他是对着南宫依依笑的。
苏谨言和南宫依依不想太过显眼,公子儒雅,少女如玉,这一时他们是站在祥林雅舍里面的,他们两人隐于门边。
南宫依依用小圆石击落老鼠眼的牙齿,对她来说那是太过简单,南宫依依都不用眼睛的,连手都用不着。五境的修士用小圆石击落老鼠眼的牙齿,还用得着用眼睛来看,用手来扔吗?那岂不是笑掉其他修士的牙?
南宫依依都不用苏谨言的小圆石,她可用神识控物来攻击他人,大街上自是有可用之物用来打落老鼠眼的牙齿。
苏谨言提议用他的小圆石作为暗器,南宫依依怎会推脱,她还高兴着呢。
苏谨言是开脉境武者,他不仅修炼出了神识,他的神识相当于养气境的修士。
苏谨言其实也可做到的,当然前提他要学会用神识来控物,才能用神识控物攻击他人。
南宫依依只教了苏谨言用神识来疗伤,还没有教他神识控物,苏谨言自是不会想到这个。
苏谨言虽是二境武夫,可他从没有用二境武夫的手段迎敌,身在凡尘,一时之间还是想起凡人的攻击手段。
南宫依依使用小圆石打落老鼠眼的牙齿,陈源怎会发现小石子从何而来,自是不知晓的。
白敬亭和黄泉怪站在通宝钱庄门口不远处,老鼠眼的牙齿被小石子打落,他们两人见到了小石子后一段的行动轨迹,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有惊讶之色。
方外之士的手段,咋不令他们吃惊?他们两人感到庆幸的是这小石子攻击的对象是小老鼠,这要是攻击雪剑,这事并非只是棘手的问题,而是雪剑今天真的有难了。
南宫依依并未用多大的劲力,只是对老鼠眼小施惩戒,若不然老鼠眼还能蹲在地上嗷嗷的叫。
“药呢?哎呀,痛,痛,痛。”老鼠眼痛的直呼。
不知高手在何处,陈源有一些恐慌,张力同样如此,那些人皆是这样,个个手持兵器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
老鼠眼扯开嗓门喊话,张力才略略稳住心神,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他快走几步上得老鼠眼的跟前,言道:“魏总管,快张嘴。”
老鼠眼强忍疼痛张开嘴,张力准备把药扔进老鼠眼的嘴里,顿感手背收痛,药丸脱手,张力大叫一声,甩着手直呼痛。
“走,走,快走,你们抬着魏总管走,赶紧离开这里。”
陈源连狠话都不敢说,看也没看雪剑和少年,带着人就住来时路跑。
还说个屁的狠话,隐在暗中之人连完颜王府的人都敢打,他们连怎么被打的都不知道,还敢放狠话,没见到魏总管只是说了一句那背着剑姑娘的脏话,这牙齿都被打掉了吗?
这要是放狠话,这牙齿肯定会被打掉,傻子才放狠话,这个时候跑路准没错,还留在这里,惹毛了人家,搞不好是要当个糊涂鬼,这小命怎么没的也不晓得。
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老鼠眼也是吓破了胆,他没有要人抬他,忍着嘴痛,他跑的比谁都快。
当然,陈源和张力等人不敢跑在他前面。
来时有多威风,走时就有多狼狈。
雪剑并未多惹事,少年睁开了眼睛,入目一张如火菊的脸,少年惶恐的眼神看着雪剑发呆,眼睛里仍是惶恐之色。
“没事了。”声音温和清甜。
温和清甜之声入耳,少年有一时恍惚,他未曾想如今这世道,还真会有人出手救他,少年只是一时恍惚,随即少年便爬了起来,可少年又跪了下去。
雪剑并未想到少年会跪下去,伸手想扶起少年,少年却拜了下去。
“谢谢女侠救命之恩。”少年此时并未有恐惧之意,声音波动不大,只是略显颤巍。
“快快请起。”雪剑上前一步,手扶少年。
少年好似想起事来,他并未站起来,仍跪在地上,背身挺直,眼神闪烁,眸光有忧色,言道:“女侠,可否告知张宇女侠之大名?若张宇还有命在,救命之恩日后定当以报。”
雪剑察觉到少年心中有事,她扶起少年,言道:“此处非话语之地,速离此地再言。”
开封城曾是宋国九朝皇都,金人捉了宋国皇帝占领了开封城,宋国兵退江南,开封城已成金国的统治领域,曾几时,开封皇城已成为金国皇族的皇城。
金国皇帝在燕京称帝,可金国不少皇权贵族已入住曾为宋国的开封皇宫。这一时,那些完颜王府的人受辱离去,这事肯定不算完,完颜王府定会封城捉拿少年和雪剑。
雪剑出手从完颜王府的人手中救下了少年,少年暂时无事,可少年能否活下来还真是未定。
完颜王府的人离去,未见到大街上又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起来。
雪剑出脚把追赶少年的壮汉踢飞,壮汉生死未卜,完颜王府的人如丧家之犬灰溜溜的离去,确实是令那些宋人大快人心,可有善心者不免替少年和雪剑担忧起来。
可也只是一时的善心,这善心也只能发自内心,不敢言出。平时被欺辱惯了,敢怒不敢言,只能逆来顺受。
“告辞。”
张宇要离去,他知晓个中事大,少年并不想连累雪剑,话未多说,他转身就走。
雪剑知少年之意,并未多想,见少年要走,言道:“我已身陷其局,你若这样离去,岂不是白白送死,枉费我出手之情,这并非我意。”
雪剑把少年救下,少年若无求生意志,白白丢掉性命,确实枉费了雪剑出手之情,可少年知道若是他留下来的话,只会连累雪剑。
少年并不知雪剑是谁,如何从完颜王府的人手中把他解救下来,可少年知道,身后背着剑的少女非是一般人。
少年知道,他若跟少女走的话,尚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少年离去,他是想把这一线活命的机会留给救下他的少女。
未曾有人相帮,却急于好心人相助。这只是少年对这世道的一丝奢求,他不敢妄想。少女出手相助于他,少年心中有了一丝光亮,少年宁可赴死,他不想让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光亮熄灭,他的死对这世道来说微不足道,可他带着这一丝光亮离去,少年相信这光将永远不熄。
张宇是个十七八的少年,怎不贪生?他会害怕,他怕死,他更怕心中刚刚燃起的光亮被人扑灭。
少年脚步未停,雪剑一个箭步朝少年而去,手指点向少年后颈处的风池穴,少年两眼一黑,少年身子朝后倒去,雪剑扶住了少年。
“祥林雅舍你就别过去了,黄泉老怪会请他们去沁园春院。”
白敬亭抱起了少年,他朝西街而行。
雪剑知白敬亭密音传话她是何意,小姐想见苏先生和南宫姐姐,还有她惹的事有点大,可别连累其他人。
雪剑并未四处张望,她跟了过去。
这事还真有点大,半盏茶时,只是半盏时,曹门大街上走动的行人越来越少,反而曹门大街上随处可见到一队队一列列手持长矛,或是腰佩大刀的官兵。
手持长枪,银甲披胄,身背弓箭,柳无咎坐于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铁骑铁甲,半盏茶时,这些黑甲军就行过祥林雅舍的门前。
而此时的祥林雅舍大门紧闭。
白敬亭抱着少年离去,雪剑跟上,祥林雅舍迎来了一位双鬓带白的老者。
苏谨言看着老者未语,他见过老者,就在不之前,这位老者和抱着少年离开的白发中年人,他们两人站在通宝开元钱庄不远处。这两人于人群中不显,落在苏谨言和南宫依依的眼中,这两人非是一般人。
此时,老者来到祥林雅舍,苏谨言大抵上猜到老者的来意。
拿雪剑的话来说,老者是对门的,不知是对门店铺的东家还是掌柜的,总之,老者是因那三十万两银票才上门的。
黄泉怪朝苏谨言和南宫依依各行一礼,言道:“苏先生冒昧前来打扰,还请见谅。”
老者未请教苏谨言的名姓,出口道出苏谨言为苏先生,很显然,老者早已知晓祥林雅舍的东家是谁。
“不敢。”苏谨言心中有猜测,仍是明知故问,唇角勾起,言道:“敢问前辈何事来寻晚辈。”
非是苏先生,苏谨言以江湖人士自称晚辈,对黄泉怪行的江湖礼节,黄泉怪眸光微敛,心中一惊,忖道:观这两人气息中和平稳,非是练家子,难道……黄泉怪面不改色,心中吃惊不已,心湖波涛汹涌。
少年少女俊美非凡,内息平稳,中气不显,观其不是练家子,面对黄泉怪神色平和,云淡风轻,他们怎会是普通人?
黄泉怪心中有了定夺,少年少女显然是方外之人。
刚刚出手相助雪剑之人定是他们。
黄泉怪想于此,他的心湖再起涟漪,这次是激动是欣喜。
若他们两人是方外之人,雪剑之事他们若肯助之,便算不得大事,小事都算不上,应是无事,如若小纸屑落入湖面,不起波澜,风平浪静。
黄泉怪强按心火,激动欣喜之火,好一时,黄泉怪弯下腰毕躬毕敬的回道:“不敢,不敢,苏先生言重了,小老儿受之不起。”
黄泉怪话语微顿,言语谨慎,小心翼翼道:“小老儿乃是对门钱庄的掌柜的,东家想请苏先生和这位姑娘去沁园春院一叙,不知苏先生和姑娘可否赏脸。”
“好。”苏谨言微笑道:“待晚辈关上门,随前辈一道前去。”
黄泉怪见苏谨言如此平易近人,心中可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