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夜半赏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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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俊自从知道常逸是镇国将军儿子后,就知道自己追张家哥儿的路走不顺了,回去多番思量,只想着先不要和常逸与张家哥儿交恶,一切从长计议,没想到皇帝赐婚给常逸与张家哥儿的圣旨就下了。

    一副洞悉一切的白俊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我所料。

    张家哥儿路走不顺了,但白俊怎么可能放弃飞黄腾达的梦?他想着明年的科举他是一定要参加的,那么就需要大量的银子和关系,银子需要打点门路,关系让他官场之路更通畅。

    压下心头对常逸的嫉妒,白俊冷嘲了声,即便是一等公又如何?还不是个入赘的货,生了孩子都要姓张!

    张家哥儿与常逸结婚还有半年多,白俊一思量,这半年,自己先追着张哥儿,但不能明示,只要让张哥儿对他有意思给他介绍关系就好,另一边也要跟常逸交好,若是张家哥儿能被自己倾倒,那是最好不过了。

    想来想去,白俊终于定了计划,但追人要钱,拉拢关系也要钱,那钱从哪儿来?

    这日,白俊对着竹林发愁,隐约听见里面有动静,于是好奇就进去了。里面两个书生再看小黄书,看到情动时,自然要聊一聊说一说,说着说着就嫉妒羡慕的谈到了镇上土财主王员外了。

    “......那姓王的都六十岁了,还整天的风流要娶小哥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另一个下流猥1琐的声音,“前一个月不是才娶了一个壮哥儿么?那老货就爱壮哥儿,也不知道是哥儿上他,还是他上哥儿.......”

    白俊一下子心里就有了主意,翌日一早就去拜访了王员外,王员外一听白俊有个弟弟是哥儿特别壮,就起了心思,当天中午留着白俊吃了一顿饭,下午派车让媒婆去瞧瞧先,看是不是个壮哥儿。

    王员外的马车就和张家的马车差了半个时辰,等张家安顿好了,白俊领着媒婆也到了自家。白秀儿正因为弄丢了钱难受着,白爹抄着东西就打,打了两下子也下不去手了,坐在一边抽旱烟,白阿姆在旁边抹泪,“这是要逼死我呀!”

    媒婆跟白俊一进来,白俊尴尬的叫了声爹,“这位是王老爷请来的媒婆,专门来看咱家秀儿的。”

    白阿姆一听,也顾不得擦泪了,心想自己错怪了儿子,儿子上学着还操心弟弟的婚事,赶紧给媒婆倒茶。

    媒婆一见白秀儿就满意的不成,不住的点头,“好身子骨、好身子骨。”

    白爹也期待着,就问是哪家的。媒婆单提了镇上王员外,纳秀儿为第六个妾,就被白爹给扫了出去,他家秀儿怎么说也是清清白白的哥儿,怎么能当人小妾呢?传出去了,他还怎么在白家村待着?

    白俊一脸歉意的送媒婆出门,并表示会劝服家人的。

    媒婆骂骂咧咧的走了。白阿姆哭着抹泪,“俊啊!你怎么会给秀儿找了这么个人呢?王员外我听过的,方圆几个村都没人把自家哥儿嫁过去的,那人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你这是要推你弟弟入火坑啊!”

    白老爹抽着烟恨恨的看着儿子,“你还是个当哥的吗?这些年,秀儿为了你的学费生活费推了多少好相,你不惦记你弟弟就是了,怎么还做出这种事?”

    白俊木着一张脸,心想要不是你们这么没出息没本事,我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员外原意给一百两娶秀儿。”白俊淡淡道。

    正在哭着的白阿姆停了,脸上还挂着泪,“什、什么?一、一百两?”

    白老爹烟也不抽了,神色犹豫,但还是摇头,“不成,不能害了秀儿。”

    屋里沉默了下,白秀儿站在屋里角落处,天黑了,他站在那儿跟没人一样,关于他的事,他从来插不上口,双眼发红,在听到姆妈犹豫着说一百两时,白秀儿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在听到父亲拒绝的时候松了口气,他不要当别人的妾。一双眼含着泪看着堂屋中间沉默的三人,白秀儿心里期待着......

    白俊突然撩着袍子跪下,看着父母,“明年就是乡试,家里没钱,我拿什么出人头地?秀儿已经是这样了,为什么不帮我一把?为什么还要托我后腿?爹、姆妈,我求你们了!”

    白秀儿一双期待的眼立刻灭了,滚滚泪水而下,他知道,只要哥哥一开口,什么都结束了......

    许久,白老爹放下旱烟杆,敲了敲,“明个儿叫媒婆过来-------”

    “我不同意。”白秀儿心如死灰,每次都是这样,这个家到底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思。

    白阿姆诧异看了眼秀儿,“秀儿你怎么了?姆妈知道你委屈,但是你哥哥也不容易,他要是中了举,当了大官也会接你回来的,你在委屈一次就这么一次,姆妈也舍不得你------”

    “够了!”白秀儿鼓了这辈子的勇气喊了出来,声音里因为紧张带着颤音,“白俊,你要出人头地是你的事,我不沾你的光,你也别打我的主意,我就当没你这个哥哥,以前我做的还不够吗?还不够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是不是!”

    啪!

    白秀儿被打的侧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也比不过心疼。

    白阿姆看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心里淌着血,“秀儿怎么跟你哥哥说话的,王员外家里有钱,你过去总比在这儿过苦日子好......”

    白老爹闭着眼流泪,“俊儿,明个你去镇上跟媒婆说说。”

    即便提起了这辈子的勇气,白秀儿还是做不得主,根本没人把他当一回事。

    白俊站起来,冷漠的看了眼这个他从来瞧不上眼的弟弟,能卖一百两,这已经很值了。

    白家父母压着心里的不安,不敢朝白秀儿这儿看一眼,努力告诉自己王员外家里有钱,秀儿过去了是享福。谁也没管站在角落的白秀儿。

    “我宁愿死了,也不会嫁的。”白秀儿喊了声,冲出门口。

    白阿姆急了,“俊儿快去追!”

    白俊犹豫了下,追出了门口,人早都不见了,外头天都黑了,挨着的邻居也听见动静了,这会指着白俊小声骂着,没良心,枉费读这么多书之类的。见了白阿姆出来,也是呸了口,秀儿摊上这么个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白秀儿一口气跑了出来,他这辈子勤勤恳恳从来不会反抗,六岁那年,他想学字,求哥哥教他,被他哥不耐烦的扇了一巴掌,他姆妈还骂他打扰到他哥读书了。十四那年,他喜欢村里的阿牛,阿牛也喜欢他,来他们家求亲,他姆妈拒绝了,那时候他哥乡试落榜没考中,要接着读书买书买纸考试,家里他嫁人了,谁来干活赚钱?

    阿牛说等他,但白秀儿自己知道他耽搁不起阿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

    从小全家都要为他哥服务,因为他哥是神童,十二岁中了秀才,所以他哥一定会当大官,光耀门楣,让家里一家老小享受,从此过富贵生活。这样的话,白秀儿从小听到大,那个时候他也信,直到大姐嫁人,礼金给他哥交了束脩,二姐嫁人的礼金给他哥买了衣衫和玉佩,因为学院里的学子们都有,三姐嫁人,礼金是乡试的报名费和盘缠......

    一年又一年,白秀儿看着家里的日子一日日的落败,在他哥还不是神童的时候,家里每天都有笑声,他姐姐带着他去玩,阿爹带着他去镇上买吃的,姆妈会给他做衣服梳头发......

    他也不知道日子为什么会过成这个样子,很早,他就不奢求他哥带着他们富贵生活,他只求他哥早点考中,他赶紧脱离这个家,这么抗啊抗,没想到换来的是今天。

    白秀儿想了许多,小时候美好的回忆全都涌上脑中,脚下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冰冷的地面还有被磕破的手,像是提醒他,家早都不是他记忆里的家了......

    四周黑漆漆的,在村里长到大的白秀儿一眼就知道自己上山了,山里有条大河,一直流到村里,全村洗衣用水都靠这儿,白秀儿爬起,一脸麻木的往山上去了。

    张榕提着灯,阿福已经睡死了,没办法,只好叫了阿贵帮忙。

    “少爷咱们这儿是去哪?”阿贵老实,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镰刀砍着两边杂草,以防止杂草刮到他们家少爷。

    张榕听着系统指示,“快了,马上就到。”

    【你怎么这么慢!!!还要不要积分了!!!】系统已经开始咆哮了。

    张榕就知道白秀儿可能已经到了河边了。一把拉着阿贵,“别砍了,赶紧跑。”

    阿贵是个愣子,也没问就带头往山上跑,灯笼晃得跟鬼火一样,张榕这会心急救人,也不害怕矫情了,这要是旁边站着常逸,恨不得贴上去求安慰了。

    远远就见河边站了个粗壮的影子,张榕就知道是白秀儿,还没喊别跳,人就咕咚跳进去了,河水湍急,阿贵也明白过来了,一个飞扑就扎进了河里,在河里摸人。

    黑灯瞎火的,张榕根本看不清楚,只见影子往下游冲,提着两个灯赶紧追,一边追一边喊,结果除了惊着树上的鸟,什么也没回应。

    张榕这会后悔自己没多叫人一起,这水流这么凶,万一阿贵也搭进去怎么办?

    【系统快租我个锣!】

    这晚白家村村民刚歇下,就听见一阵敲锣声,远远地,但特别清晰,没睡的披着衣服拖着鞋就开门看看怎么回事......

    张榕敲着锣不停,两条腿轮的欢,口里大喊救命救命,他已经看不到阿贵和白秀儿的影子了。

    张父听见是儿子的求救声,上衣都没穿光着脚出了门,边喊,“榕榕!榕榕!”张阿姆紧跟其后,一脸着急,怎么回事,他家榕榕怎么了?

    “爹,我没事,是白秀儿,他想跳河寻短见,我看见了,阿贵一脑袋扎进去救人,现在河流湍急,人看不见了。”三言两语张榕话交代了。

    张父安抚了句,“别急。”又吩咐张阿姆,“你去叫人,榕榕你负责点火把,爹先去看看。”

    阿福这时候也出来了,衣服都没穿整齐,听了那么一句,急忙扣着衣扣跟张阿姆一起下山叫人了。

    此刻整个村子靠山近的都醒了,毕竟声音是从山上传来的,凭着月色就往山上跑,正好撞见了面色着急的张阿姆跟阿福,“白家的哥儿要寻短见,阿贵跳河救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麻烦大伙帮忙找找。”

    众人一听,七嘴八舌的,张榕这点了火把插了一排在地上,底下的人一看亮光,也不知谁说了句,先上去救人再说,众人这才往上跑。

    白秀儿跳河,自然有人跟白家通消息去了,旁晚才发生的事,隔壁邻里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一个个都可怜白秀儿,再看白俊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

    分了两队,一队从上游找,一队从山脚河流处往上走。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榕听见一男声大喊了句找到了,众人都累的不成,但大喜过望,找到了就成。

    此刻火把照的山腰明亮,众人抬着阿贵和白秀儿往张家院子去。

    白阿姆流着泪趴在白秀儿身上哭的伤心,可他们家那点事早都被传遍了,这会谁见了也不可怜白阿姆,儿子是人,哥儿就不是人了。

    “别哭了,这人还没死呢!你再这么哭下去人就没命了!”张榕不耐烦道,他问系统用积分换了两颗急救丸,一颗已经喂给阿贵了,这会阿贵已经醒来了,阿福拿着薄被子披在他哥身上,麻溜的又去煮姜茶,大家伙刚下河救人都沾了水,山里晚上河水渗,喝一碗去去寒。

    张榕装模作样的给白秀儿压了肚子,趁机喂了颗急救丸,白秀儿可能泡的久,过了一会才醒来。

    张阿姆见状,扑着上去抱着人就哭,“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怎么能寻短见!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白秀儿一脸麻木,低喃,“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救我......”

    白俊站在人群中铁青着脸,这些低贱的人凭什么指责他?王员外家有钱有势,他弟弟那副样子,嫁过去有什么不好?

    姜汤也煮好了,阿福给一人一碗,张父也道了谢,“今天多谢大家伙帮忙了,改明安顿下,请大家伙吃流水席。”张阿姆这会也出来了,手里揣着荷包,里面全是铜板,在场的一人三十个。

    众人推辞不要。

    “就是点心意,给大家压个惊,不多,别推辞了。”张父道。

    众人这才接下,一一告辞。院子里只有白家三口在这儿。白爹要背白秀儿回去,白秀儿不愿意。白爹张了张口,什么音都没发出来,他知道秀儿不想嫁王员外,可没了卖猪钱,他就是在地里刨死也挣不来儿子的乡试费用,更别提还有下半年全家的吃穿用度。

    张阿姆见状,“今个儿秀儿受了惊,怕是晚上可能发热,就搁我这儿了,等秀儿好了再送回去。”

    现在张阿姆可对白俊一点好感都没了,恨不得呸到这人脸上,人模狗样的!

    白家三人这才回去。

    白秀儿晚上果然发了热,阿福伺候了一晚上,张榕知道死不了,有系统的急救丸,也就没管,呼呼大睡。第二天白秀儿就醒了,张榕见阿福困的不成,就让阿福吃过饭睡一天。

    “你发什么呆?”张榕挥挥手,“可别做什么傻事了,为了白俊那种人死划得来?好好活着。”

    “我不死就要嫁给王员外。”白秀儿木愣愣的来了句,盯着溪水接着发呆。

    张榕看的瘆得慌,“你家把你卖给王员外要多钱?”

    “卖呵呵卖啊!”白秀儿低低笑了声,“一百两,我值一百两。”

    张榕以前对古代银钱没有概念,看小说随随便便买个什么都是上千两,后来到了这儿,才知道普通一家三口一个月嚼用也就三两银子,这还是吃喝中等水平。由此可见一百两,着实不少,能在镇上买一座普通小院子还余不少。

    难怪白俊打这主意。

    “你要是不愿意嫁人,我可以买了你,也一百两,但你以后就是下人身份了。”张榕才不会白帮忙,升米恩斗米仇张榕可记着。

    白秀儿两眼瞬间冒着亮光,连连道:“张少爷真的吗?你真的原意买了我?我会努力干活的----”

    “先打住,你知道我买了你,你的户籍就不是良民了,以后生死嫁娶都捏在我手里,想清楚了。”张榕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还有我讨厌你那个哥哥白俊,真要卖到我家,你就不许再贴钱帮他了,更别想通消息,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做什么背叛我的事,我就把你卖到青楼去!”

    即便张榕这么吓唬白秀儿,白秀儿也一心卖到张家好,那个家没有他一点留恋的地方,他除了死真不知道去哪儿,要是卖到张家,他就有地儿去了。

    “张少爷,我愿意卖身张家。”白秀儿果断道。

    张榕挑了眉,算是应承下来了。

    当天就领着人到了白家,话刚开了头,白家父母就反对,张榕就想不明白了,把儿子卖给王员外就成了,卖个他就不成?王员外他后来听阿福说了,是个变态,自己不成,还爱用道具,小妾都弄残了多少个,后来细皮嫩肉的经不住折腾,这才买粗壮的......

    “一百两,白秀儿从此就是我们张家的下人了,要么我把人给你送回来,改明儿他要死在轿子里,你们还要赔王员外一百两再折一个哥儿,你们想吧!”张榕懒得废话。

    白俊心里想了会,白秀儿到张家当下人,对他以后也有所助益,当下就点头,“可以,姆妈,秀儿既然心不在家,就不用留了。”

    张榕心里冷笑,瞧这话说的多场面,还以为对自己弟弟有多好。

    签字画押,张榕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白秀儿,出了白家门,白秀儿就噗通跪下,朝张榕磕了三个响头,“白秀儿这辈子就是少爷的人了。”

    张榕有些尴尬,动了动裤腿,“你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别动不动的就跪--------”话还没说完,脑袋一抬,就看见他日思夜想的常逸了,顿时惊喜道:“阿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