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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浩渊的愤怒从来不是针对宁卿,他和宁卿相交多年,对宁卿了解很深,知道宁卿心思细,一旦细节没做好让宁卿瞧出端倪,宁卿一定会多想。
《秘典》本身实在太过危险,而人心又向来难以琢磨,如果不是自结成金丹以来,宗主一脉一直耳题面命,一再强调《秘典》传承者的重要性,或许他已经先心动了也说不定。
连他都尚且如此,换作旁人又会怎么样呢?
所以宁卿会多想是题中应有之义,若是他没多想,叶浩渊才要担心他是不是傻了呢。
至于《秘典》威力大太特殊很受关注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在宗门这么不遗余力地保护传承者?叶浩渊不知道,秦泽不知道,执法堂堂主不知道,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一切就好像从不知道多少千年前起,宗门在某一天的某一刻,突然开始搜索、观察和保护《秘典》的传承者,并把这作为宗主一脉的惯例,由那位活了近万年的太师叔坐镇,一直传承到今天。
很重要,《秘典》很重要,《秘典》的传承者也很重要,这个想法已深入骨髓,再难改变。
可以说,虽然叶浩渊秦泽等人并不知道太师叔为何如此重视《秘典》传承者,可是几十年上百年的耳濡目染,让他们也不知不觉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一旦遇到相关的事情就非常谨慎,务求考虑周全。
而宁卿,就是实权金丹真人被植入这种潜意识的第一个受益人。
叶浩渊会为了不让宁卿心中惶然而装作大发脾气,也会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不让自己在发怒的时候伤到宁卿。
宁卿不知其中道理,只是看到叶浩渊几乎将洞府损毁殆尽却一点也没伤到他,心中微微升起一股暖意,难得没说什么促狭话,上去低声安慰了几句。
叶浩渊碰到宁卿难得的体贴,诧异了一瞬后心中也十分慰贴,停下了砸东西的动作,坐到一边说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今天不是布告奖赏的日子么。”
“今天还有多少个人有心思就看奖赏?”宁卿冷笑了下,道,“我入门也有十年了,按道理来说,该见识的早该见识过了。我说今年从门里也真是邪门儿了,这要搁往年,哪来的这种传的整个宗门都沸沸扬扬的新闻?”
叶浩渊也冷笑一声:“有些人等不及了,一点小家子气的手段还想离间高层,真是可笑。”
宁卿点点头,十分赞同叶浩渊的话,活了成百上千年的人什么没见识过,哪可能被一点儿小手段迷惑,因而继续问道:“跟劫雷符有关的那条传闻是真的吗?”
“倒是真的不假。”叶浩渊眸中一片暗色,“执法堂把这件事放出来,也是想杀鸡儆猴,可没想到有人会在这时候放出……倒把水给搅浑了。”
宁卿知道叶浩渊没有说出来的那个词是“绯闻”,脑中把几个消息转了一圈儿,觉得这说不定也是个揪出孟元思身后人的机会,就扭头去看叶浩渊。
叶浩渊大约也猜出宁卿在想什么,只是孟元思这件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复杂,他不想宁卿掺合进去,便一点头,然后警告道:“这件事情中能高层自有考量,你可不要插手。”
宁卿爽快应了,又问起孟元思对他下手那般狠辣的原因。
说到这个叶浩渊也不生气了,哈哈大笑着对宁卿挤眉弄眼:“他觉得你长得特别令人难以接受。”
“什么鬼!”宁卿简直惊呆了,“我这么帅的人,他竟然说难以接受?!我看他是嫉妒我长得帅吧!”
叶浩渊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道:“变态的心理谁能理解?反正我不是变态,我理解不了。”
宁卿一想也是,就不再纠结,又和叶浩渊说了一会儿没营养的话题,看着也打探不出什么,非常遗憾地摇着头下山看榜去了。
御虚宗对门下弟子一贯大方宁卿是知道的,但他真没想到御虚宗能大方到这个地步。
站在布告栏前,宁卿仰着头看到每个名字后面一连串的赏赐,啧啧两声,又把注意力移回前三名,那里有一行红色的小字写着:另奖金丹真人面授一次,可自择一真人请教,布告结束后三日内至外事堂登记。
这行小字比起任何实物奖赏来说对外门弟子都更具有吸引力。这明摆着是给了今年前三名一条拜入金丹真人门下的捷径,只要抓住这个机会,修真所需的财侣法地可就一点也不缺了。
来看热闹的人忌妒的简直眼睛都发红了,可是这也是别人靠实力取得的,他们再嫉妒也轮不到他们。
羡慕得不行,很多人使劲儿盯着这些奖赏看了半天,最后只能抱着复杂的心思,和自己的同伴一边讨论一边暗自幻想未来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宁卿倒没有太多羡慕的感觉,只是感叹宗门高层一举数得,既少花钱又转移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可能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他作为一个小喽啰是不知道的。
不过得到第八名他是求仁得仁,对这些也不是太过在意,扫了两眼就又把注意力移回自己的名字,看着后面中规中矩的奖赏——几瓶丹药、一件可以用到养魂器的法器和进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便笑了起来。
这样的奖赏,在前三名、甚至前五名那一大串儿奖励的衬托下,显得不显眼极了,实在是非常适合他现在韬光养晦的做法。
眼看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宁卿放下了心,回到洞府叫出宁狗剩,打算和他一起整理一下小比时的心得体会。
主人有命,宁狗剩怎会不从?向来实诚的他一般在这种时候都是有啥说啥,凝出元灵以后就待在宁卿身侧,一句一句分析起了宁卿比斗时的不足。
讲道理,像宁卿这种斗法经验少的人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可宁狗剩眼光高啊,还是觉得很多地方破绽很多。
宁狗剩境界高、见识广,就好像那个解牛的庖丁,在他的眼中,一个法术并不像其他人所看见的那样完整,而是被分成一段一段的。
庖丁一见牛,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整头牛,而是牛内部的肌理筋骨。宁狗剩也差不多如此,他所见到的法术,在他眼中可以说最接近法术本身的结构。
“主人对法术领悟不足。对战他人之时,‘细雨’手诀自可拆分入其他动作之中,然主人并无此概念。”
宁狗剩手上做了几个动作:“一如面对善守的符修,主人可将第一阶段的手诀融入试探性攻击中,完成前置。然赛场之上,主人纹丝未动施展法术,若非符修未曾采取手段……”
话说到这里,不用继续讲,宁卿也明白他要说的是一旦对方采取手段打断了他的施法,那么他要完成法术的时间就要延长许多。
宁狗剩一点也不客气,直接道:“此事在主人对战火属法修时便可看出。‘云雾’前置更胜一筹,是故主人遇到以速度取胜者狼狈非常。”
这些话都非常有道理,即使不是那么好听,宁卿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宁狗剩看宁卿没有生气,说出口的话更加直白,但同时也细致入微,鞭辟入里地为宁卿肢解了他学会的两个法术,佐以宁卿遇到过的比斗为例,当真是讲得深入浅出,令人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所谓一法精万法通,被宁狗剩这么一教导,宁卿心有所悟。宁狗剩分解法术的方法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其他法术也要切合的规律,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法则。
既然法术能够生效是因为应和了法则,那法则在法术之中是怎么体现的?《秘典》是不是因为遵循了类似的规律,才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如果他一点点摸清了其中的规律,会对修行《秘典》造成怎样的影响??
脑中却乱糟糟的,宁卿当机立断对宁狗剩道:“我现在有很多想法,但是理不出头绪来,估计是需要闭关。一会儿我把闭关的牌子挂上,你为我护法。”
看宁卿如此焦急,宁狗剩连忙郑重地答应了,等宁卿激发了洞府的禁制、放好那个形似聚灵阵的阵盘,便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脸警惕地替宁卿守着门户。
很放心宁狗剩的办事风格,宁卿闭上眼,一面运功平复着自己因为纷乱的思绪而有些澎湃的内气,一面不断整理自己纷繁的思路,整个人渐渐沉浸到一种不知如何说的玄妙境界中。
宁狗剩给他讲过的法诀在识海之中演化成一个个朦胧的人形,模拟着他曾遇到过的比斗,完美地还原了宁狗剩所预想的每一个情景。
法诀的每一个部分渐渐深刻入宁卿脑海,宁卿望着一组组有关联有间隙的手诀,刹那恍然大悟。更多的场景被他自己模拟出来用以验证他的想法,有的虽然有些过于理想,却依然不缺乏指导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很短,宁卿脑中那个朦胧的人影施法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宁卿本人也不再运功,双手在身前时快时慢的掐着一组组似是而非的手诀,看得宁狗剩眸中满是喜悦。
光从宁卿的动作他就能看出来宁卿这是有所领悟,而洞府之中突如其来的绵绵细雨和薄薄的云雾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紧接着宁卿身上毫无预兆传来的内气波动,却一下让宁狗剩的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