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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本来带着侄儿和男仆等在下边的,没想到会从树林里冲出几个人来,急忙也带了人过来挡在众女眷前面,只有史湘云和薛宝钗离的远些,来不及过来,只是她们的丫鬟婆子也很有眼色的把姑娘们护在了身后。
好在那几个人里也有知礼的人,见这里有女眷在,急忙住了脚,整理了一下衣服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清廋少年对着贾琏抱拳一礼,道:“在下忠顺王府世子徒睿,前日有人送了父王一只鹦鹉,可这鹦鹉很是调皮,自己开了笼子逃了,我们派人寻找听说有人在这附近看到过它,于是找到了这里来。”
贾琏急忙向徒睿行礼问安,“世子安。”又解释道:“我们正在这里闲逛,那只鸟儿突然就飞了过来停住,我们并不知道它是王爷家的,还请不要误会。”
“我知道,”徒睿很是和气,平易近人的样子,他点头道:“这东西很有灵性,要不是父亲很喜欢,我也不想追着它跑到这里来。”
贾琏可以理解这位世子徒睿的苦心,忠顺王是先皇的胞弟,很是任性妄为的一个人,家里姬妾无数还好男风,这位世子是先继王妃所出,虽然被忠顺王请封为世子,可是无亲母扶持,如今在忠顺王府的地位很是尴尬,若不然,他一个世子,犯不着亲自跑出来追一只鸟儿。
荣国府虽然有个爵位,可那里与正经的王爷府邸较劲,贾琏连忙道:“我们这就抓了它过来给世子。”不料他话音才落那盘旋在小狐狸头上不肯离开的鹦鹉就拍扇着翅膀在空中盘旋,同时也杀鸡抹脖子一样叫着,“坏人,坏人,救命,救命。”叫声凄厉尖锐很有穿透性,一点也想不到这是从一只小小的鸟儿嘴里发出的声音。
三春、黛玉姐妹和王熙凤都躲在男仆、婆子、丫鬟身后听得这鸟儿与先前叫美人时候的婉转大不相同,都有些于心不忍,可也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是她们能说情的。
不料那边薛宝钗却抬步上前,款款与那世子行礼道:“小女子薛氏宝钗,请世子安。”徒睿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让了几步,连忙侧身回礼道:“薛姑娘多礼了。”
薛宝钗半侧着身子露出姣好的半边侧脸盈盈一笑,对徒睿道:“方才世子也看见、听见了,这只鹦鹉似乎并不喜欢与世子爷回去,不知道世子爷能不能大人|大量的放了它呢,您也看到了,它似乎与我家这位表妹很是有缘呢。”
徒睿有些为难,这只鸟儿在他们家里关都关不住,可是到了这里,停在人家姑娘肩膀上赶都赶不走,然这又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他可以做主,而且他几个兄弟也在寻找这只鸟儿,他们可没有他好说话,今天不把它捉回去,回头让他的兄弟们遇到,还是一样会抓回去,另外,说不得还会给荣国府这几个人惹上一些事情,然,这些事情他又不方便说出来,只犹豫间,就听得那边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本来就是人家的鸟儿,别说已经有人找了来,就是没人找,咱们也要想方设法的给送回去的,又有什么理由留下它来呢?”
“可是,它那么可怜?”又一个声音辩驳道。
“嫂子,你说呢?”
“还是问胡姐儿吧,它恐怕不会那么老实下来。”抓不到说什么都是白费。
于是众人都把目光定在了小狐狸身上,小狐狸抬头看着鹦鹉,它一双鹦鹉眼也滴溜溜的看着小狐狸,众人甚至能从它脸上看出恳求、哀伤来,小狐狸叹了口气,“你因果未了,到了那里都是牵攀,去把因果了了再来。”
鹦鹉似乎听得懂一般,在空中哀伤的叫了一声:“坏人,”却恹恹的飞去了世子徒睿那边,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最后不甘心的落在他的发髻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头上停着一只彩色的鸟儿,看上去十分搞笑。
女眷们看了想笑不好出声,辛苦的忍着,男人们也憋的辛苦,都在嗓子里噎着咳嗽连连,徒睿也觉得尴尬,伸手去抓鹦鹉,它却又飞了起来,让徒睿够不着,徒睿放下手,它又重新落回到徒睿的头发上,徒睿又伸手去抓,它又回来,两个来回折腾了几次,徒睿失去了抓它的心,鹦鹉却来了兴致般,自己一会儿飞起来,一会儿又落下来,来来回回的折腾,把羽毛都扑扇了几根下来,落到徒睿肩头。
既然这只鸟儿已经“认主”,荣国府女眷也多,徒睿也不好在此逗留,便拱手对贾琏道谢:“还多谢贾兄赐还这只鹦鹉,等回去备礼厚谢,小弟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贾琏也道:“告辞,慢走。”
等徒睿走的远了,大概听不到声音,男仆也回到先前的地方,女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嗤一声,那笑如同开了闸门一般从大家的肚子里倾泻而出。
回到荣国府,屏退下人,几个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就给老太太和邢夫人她们说起这件事情,因为季节的原因,出去几天,也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唯一值得念叨的就是这件事情了,可惜对方又是忠顺王府的世子,不是随便可以嘲弄说笑的,可事关荣国府众人,说出来不仅是与长辈分享,也实在是让他们心中有个数,以后别为此得罪或者冒犯了人。
“我说琏儿为何让人送信回来说忠顺王府说不得会派人送谢礼来,还让收下,果然没有多久忠顺王府就有人来了,”老太太也笑道:“我问他贾琏为何让收下忠顺王府的礼,那小子只笑不敢说,原来是这个缘故。”
贾赦也坐在一旁听,笑着与老太太道:“听说这位世子是忠顺王第三任王妃的儿子,上面四位庶出的哥哥,他五岁丧母,七岁被请封为世子,今年十四,还未婚配。”
说到世子徒睿的各人情况,几个姑娘红了脸,都侧过身子避开些,只有薛宝钗支起耳朵,仔细的把贾赦说的话都听了个仔细清楚。
虽然在山上她对徒睿说的一番话都算白费了,可徒睿当时对她的态度很是客气守礼,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对她点头告别,也算是对她特殊对待了。
薛家来京城有三个缘故,一来送薛宝钗待选,二来探望亲戚,三来入部销算旧账,再计新支。薛蟠与宝钗的父亲死后,薛家几房争产要不是王氏的娘家兄姐得力,说不得已经把他们的家产瓜分的干净。
薛家这母子三个怒极也想要反抗,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也不能一辈子靠着舅舅,姨妈帮助扶持,薛蟠从小不成器,薛姨妈那里放心把家业都交给他,思来想去,唯一能走的捷径靠山就是让薛宝钗参加小选,家里但凡出一个皇妃、皇家媳妇,即便薛蟠不成器,也无人敢欺负到家门口。
大选都是四品以上官宦女儿,还不定时,可小选年年有,对备选的人家条件也宽松许多,薛家乃皇商,不够资格参加大选,却是可以让女儿参加小选的。
其实这种所谓的资格并无一定规矩可言,历史上有过那爱美的天子,下令从普通百姓家选秀女充入宫廷,最终导致许多普通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当然,本朝还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本朝皇帝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嫔妃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
虽然也是伺候人,然这比小选入宫伺候妃嫔做奴才好听多了,另外过去曾经有过好几个皇子正妃、侧妃就曾经是公主、郡主们的伴读,也因为有了这样的先例,如今给公主、郡主做伴读侍女就成了一件非常荣光的事情。
毕竟有的皇帝十分勤勉爱惜声明,一生或许只在盛年时候大选那么三五次,但那些想要让女儿飞上枝头的臣子女儿们却是常有,她们又不甘心如元春那样自降身份入宫,所以这给公主、郡主做伴读,竟然成了大选以外最为风光的事了。
薛家吸取了元春入宫的教训,托人打听的明白,知道这几年皇帝的公主与王爷的郡主们都已经长大,或许要挑选伴读侍女,便觉得走这一条路可比元春那样小选入宫强的多,虽然薛家出身差点,但好歹有几门得力的亲戚,又不差钱,薛家觉得可以进京一试,加上还有另外两件事情需要入京办理,所以就安排了老家的事情,来到了京城。
谁知道荣国府当时内斗,薛姨妈怕受到王氏的牵连没有去投靠荣国府,好在后来薛蟠交了几个狗肉朋友,也打听了这些消息,果然陛下有两个适龄的公主这几年要选伴读入宫,薛蟠听说先花大价钱请了一位嬷嬷隔三、五天来给薛宝钗教一些规矩礼仪,为的就是提高她的素质,提高竞争力,然谁知道祸从天降,薛蟠惹祸,薛姨妈被罚在观音庵,薛家名声臭了,薛宝钗入宫的事本就只有一线希望,如今便成了泡影。
入住荣国府之后,虽然长辈们待她还算是客气周全,三春有的东西,她也同样有一份,可让她记恨的是,她一直融不进三春和黛玉姐妹的圈子里去,幸亏来了个史湘云带她玩儿,若不然,在荣国府她便成了一个笑柄,可史湘云自己都是没有着落的人,而且,她只是暂住荣国府,随时都有可能离去,那时候的她又能如何呢?
薛宝钗也知道怪不上三春和黛玉姐妹,哥哥当时冲撞了她们,她们排斥她也是情理之中,然她怎么能甘心呢?
能改变这些的便是她能嫁入高门,是人都有一双势利眼,她就不信,等她嫁入王府,荣国府的这些人还会视她如无物?
可惜,她如今住进了荣国府,比以往更难接触到外边的人,当然,过去哥哥带回来的朋友她一个也看不上眼,他们中虽然也有一些小有能耐的人,可充其量也只是某位小官的庶子,难入她的眼睛。
至今为止,最让薛宝钗满意的自然就是忠顺王世子了。
这也是她能“接触”到的唯一高门适龄男子。
所以在山上,薛宝钗才会迈出那么坚定的一步,然后又说出那么一番话来,如今看不出结果,可总算是开了个头,给世子留下了个还算是不错的印象来。
薛宝钗自认为是如此,惜春却在背后笑话她道:“平时总是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架子,好像咱们说说笑笑的就辱没了荣国府的身份,谁不想她居然敢上去与陌生男子说话,还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迎春劝道:“说人家做什么呢,管她如何想,你知道这样做不对,以后不要效仿就是了。”
探春却在心里叹气,不知道是为了薛宝钗还是为了自己,在山上那一刻,要不是前面围了一圈人和王熙凤与姐妹们都在,她说不得也会踏出那一步去,当时她心里便十分埋怨那只鹦鹉,为何不落到自己肩上去。
身为想要挣托嫡母辖制的庶女,探春比旁人更能理解薛宝钗那种婚姻让她提高身份的觉悟。
她与迎春、惜春行动在一起,嫡母王氏不好把她怎样,可她却并非瞎子聋子,不知道生母赵姨娘与同胞兄弟贾环如今的遭遇。
探春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讨好嫡母疏远生母幼弟,所以王氏才会对她稍微好一些,然每每这时生母赵姨娘这时候就会跳出来弄点事情,让她又被打回原地,甚至比以往更加不堪几分。
这样的周而复始让探春愈发痛恨她这个庶女的身份,她不能选择父母,不是男孩不能建功立业改换门庭,可身为女孩子却可以嫁入高门。
然她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哪怕是老太太能替她们做主寻访佳婿,她甚至还得排在惜春和迎春之后,轮到她之后也不知道是好是歹。
惜春宁国府唯一嫡出女,从来不愁嫁,惜春虽然是个庶女,可她也是荣国府承爵人独女,与嫡出也不差什么,只有她,非唯一,非嫡出,父亲官职还卑微。
可以她的身份,按说比小狐狸这父母皆无的总是强些,然,谁知道福运这东西,让人又爱又恨呢。
小狐狸不过是孤女,有幸被林家收为义女,身份就提了上去,运气又爆棚的让人羡慕嫉妒,上柱香观音垂顾,爬个山别人连风景都没得瞧,她却白捡个鹦鹉······。
同样嫉妒的还有史湘云,她从山上回来就病了,老太太去探望她的时候,拐弯抹角的与老太太道:“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先挑起老太太的好奇心,又道:“林姐姐居然是个不怕冷热的。”十月中旬,说不上很冷,可山上比山下寒多了,王熙凤叮嘱过姑娘们注意保暖,让为了爬山方便,大家都不肯披着披风,出汗之后又受凉,史湘云生病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一向看着单薄的林黛玉没有病,生龙活虎的史湘云却倒下了。
“你却不要嫉妒,你不知道,你林姐姐从小身体不好,后来与蔡嬷嬷学过武艺,如今身子强健多了。”老太太并未太在意,一句话让史湘云把话压在了肚子里,让她并没有死心,等到病好之后便时常留意林黛玉与小狐狸。
“林姐姐,我发现,你这里四季如春啊,什么花儿朵儿的都有,”小狐狸给她们自己住的院子里设了结界,不仅可以保证一些污秽的东西进不来,也可以让小环境的气候温暖宜人四季如春,她们院子里的人天天经历不大感觉,难免让这个故意挑刺的史湘云发现端倪来。
“是吗?”史湘云不提林黛玉也没有在意,她见惯了,便觉得是常事,“都是托外祖母和舅舅、舅母、表哥、表嫂的福,下人们也伺候的周到尽心。”
“不是,我没有发现你这里比别处多那么几个炭盆啊,”史湘云继续深挖,总觉得这里太与众了些:“林姐姐,我搬过来与你一起住吧,你这里一点都不能,也没有炭火的呛人气味,总是熏的我咳嗽个不停。”
林黛玉蹙眉,她与小狐狸住惯了,并不喜欢进来一个生人,若是三春或许还好,可是史湘云——她总是带些莫名的敌意,林黛玉怎么愿意让她过来膈应自己?
小狐狸确实有许多秘密,自己和伺候的人都心知肚明,史湘云这段时间一反常态的接近打听,不是傻子都能看出端倪。
“是吗,雪莹,挑两盆开的正好的水仙咱们去看看外祖母。”史湘云住在老太太的碧纱橱里,她都被炭火熏着了,老太太焉能避开?林黛玉自然要去慰问一番的。
史湘云说的没错,林黛玉这里虽然不是四季花朵皆有,可只应季的水仙花儿刚抽头的,含苞待放的,已经怒放肆意绽放它的芳香的各个生长时期的都有。
捧了水仙去看望老太太,老人家还诧异:“大冷的天不呆在屋里,突然跑来我这里做什么?”今年气候反常,到了时节不下雪,可是却干冷异常,老人家体谅孩子们,连早饭都让她们在屋里吃,只等到有太阳的时候才过来请安活动活动身体。
王熙凤牵头的铺子定在十月二十八开张,几个女孩子们也把手头的事情都规整,整理看还有什么缺失没有想到的,正忙活的很,怎么突然有闲工夫来到她这里?
“云妹妹说她被炭火熏的直咳嗽了,我想着老太太怕也难免被炭火熏着,就急忙让人挑了几盆开的正好的水仙送过来。”林黛玉让人把水仙放下,自己不放心的过去查看老太太屋里炭火盆的数量,摆放位置,边走边嗅鼻子,企图闻闻屋里炭火烟味重不重。
“怎么会?我并不觉得有烟味,鸳鸯,你觉得呢?”老太太诧异,她看着史湘云,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最近那薛宝钗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有别的事情不怎么粘着她了,史湘云闲着无事就整天往林黛玉那里跑,老太太不以为意,她接史湘云过来就是想要让她们表姐妹一起多相处加深姐妹感情的,如此正合她的意思。
鸳鸯连忙过来回道:“奴婢也没有觉得有烟火气。”邢氏连姨娘庶子都不克扣,自然更不会俭省到老太太屋里,老太太这里用的是荣国府最好的银霜炭,无烟无味,即便多点几盆,也不会出现熏人呛人的情况来。
何况最近老太太身体养的好,并不感觉到冷,比起往年来,少点了两盆炭火,怎么可能有烟火味熏人?
大家的目光都挪到了史湘云身上,看她怎么解释,无缘无故的,乱说什么?连老太太脸上都挂着霜,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性格开朗的侄孙女最近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总是在她面前打听林黛玉和她义姐胡姐儿的事情,原来以为她终于知道她们姐妹的好处有心亲近,现在看来,却是有些不对劲。
“我就是稀罕林姐姐那里的花儿多。另外,老太太您难道没有发现,我林姐姐她不惧冷热的吗?”林黛玉因为着急,进门连大毛披风都没有来得及褪下来,就在屋里来回寻找炭火盆,如今转了一圈,比照旁人,早该一头一脸的汗了,可林黛玉无事人一样,并不见热。
光如此也就罢了,谁让林黛玉身段窈窕看着风一刮就走的样子,不出汗似乎也正常,然史湘云心里有病,便处处留心制造机会让林黛玉露出破绽来,她曾经故意惹怒了林黛玉让她穿着单衣在院子里追着她跑了一圈,也不见她怕冷,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老太太听史湘云如此一说,便眯起了眼睛来,她记起来了,史湘云曾经说过这事,当时自己说什么来着给混了过去,原来她还没有放下?
老太太早知道胡丽有异常,林黛玉、甚至她和王熙凤等人也受益颇多。
比如那长成宝的人参,长久不怀孕的秦可卿只在胡丽房里呆了三天,突然有了身孕。
人总是免不了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尤其换季的时候,荣国府往常这个时候总是要病倒三五个,吃上几天药养几天才会干休的,今年倒好,气候反常,荣国府大小却平安无事,也就史湘云病了几天。
老太太不想太往深处想,世人虽然崇尚神仙,可也惧怕邪魔歪道,仙魔一字之差而已,万一被人传出胡丽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名声来,不仅牵连黛玉,荣国府也跑不掉。
“鸳鸯,替云丫头收拾行李,快过年了,她也该回去了。”老太太沉了脸,史湘云不是小孩子听不懂大人话的人了,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探听黛玉和胡丽的隐秘呢?她难道不知道,要是那胡丽真的有问题,她这么追究下去,还会有命在?
送走了一脸受到伤害般的史湘云,老太太叫来了王熙凤,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年咱们家里不同往年了?”
王熙凤诧异:“老太太具体指什么?还请明示,如今孙媳妇忙的脑袋不够用了,老太太不说明白,孙媳妇不知道往那里去想”今年能比以往吗,不同的地方多了去了,王熙凤自然不敢胡乱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