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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台。
月上中天,面对着刚刚出现的太阴幽荧,老三和小黑两个各自显得都有些局促不安。
老三:“……”
小黑:“……”
太阴幽荧:“……”
沉默良久,老三才转过头悄声和小黑说道,“他怎么都不说话的?是在等咱们先开口吗?那你觉得咱们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呢……,呃,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他是不想让咱们打扰到他了,咱们还是先找个远一点的地方生起篝火,好好的休息一下子吧。”
这边老三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苍老的女声适时的响了起来,“是谁在那里?”
小黑正色道,“我们是过路的旅者,白日里太阳烛照曾说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可是那时候时间已经太晚了,所以便让我们俩直接等在了这里。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原来是这样。”太阴幽荧语气平淡无波,实在让人辨别不出他的真是意图,“对了,你刚刚说你们是过路的旅者?”
“是的。”小黑回答道。
幽荧即刻反问道,“呵,谁没事是会在这里路过的呀?你们别是和那烛照定下了什么圈套,合起伙来在诓我的吧。”
“……”小黑和老三对视了一眼,随即又继续道,“并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只是路过而已……,我们的一个……朋友,他……”
“我对你们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太阴幽荧粗暴的打断了小黑的说话,“你们只要不打扰到我的清静,那么你们无论和那烛照说好了些什么事情,都是与我无关的。”
“……好,我们知道了。”小黑点了点头,随即示意老三赶紧收拾收拾搬到竹林外去过夜。
老三手脚麻利,动作迅速,很快就灭了水塘边上的那堆狐火,继而又将柴堆整拾干净,倒也用不上小黑再帮忙做些什么了。
临离开之前,小黑下定决心转过身,又向太阴幽荧提出了一个问题,“往圣,您二位的力量来自于天地之间,天理不灭,您二位的存在又怎么会逐渐消失呢?这一点,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吧。”
“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一回,太阴幽荧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比之前少了一丝清冷的感觉,“存在即是为了消亡,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可能永恒存在的,天道如此,你我亦是如此。”
又道,“我知道眼下你们这些人正在做着一件“逆天而行”的事情,我在这里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再试图逆天改命了,你们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因为在这个世界逐渐形成之时,日后所发生的这一切就已经是定局了,谁都无法改变,你们自以为与旁人有所不同,而实际上,你们也与那些旁人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存在即是为了消亡,这个世界消失了,千百年之后,在这废墟之上还继续会有另外一个新的世界出现,不要总以为只有渺小的生命才是一个循环,实际上,天道亦是一个循环,其中的差别,不过是我们这些存在于循环之中的小关节明白与否罢了。”
小黑不解道,“那按照您的意思,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神荼郁垒扰乱这个世界的规律,而最终导致这整个世界毁灭,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吗?”
由于实在跟不上太阴幽荧的思路,又对他看待失误的消极观点嗤之以鼻,小黑说话时的态度难免就有些不和善了。只不过,这一回,太阴幽荧却没有再回话了。
太阴幽荧还是静静的漂浮在莲花台之上,中空的白色圆环散发出极其柔和的光芒,安静而又美好。可是小黑心里清楚,他这样的做法正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表现,既然如此,那自己和老三也就没必要在留在这近旁惹人厌烦了。
于是,小黑便跟着老三一道出了竹林,随意捡了一处较为干爽的位置,重新安置了下来,生了火,又拾了些干草作为床铺的铺垫。
离了那处水塘,圣兽对自己所产生的压迫感终于不见,老三这才完全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吐槽道,“这个太阴幽荧还真是……”
“嘘。”老三这才刚刚说出了一个话头,小黑便赶忙上前捂住了老三的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又低头在地面上写了几个字给老三瞧,“他能听到的”
直到老三点了点头,小黑这才松开了捂着老三嘴巴的一只手,仰面躺到了自己的干草垫子上,看着天空中稀疏的星宿发呆。另外一边,老三也学着小黑的样子同样躺倒在了干草垫子的上面。
“你这个小狐狸,我从前倒是低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总之你比我想象当中要厉害的多。”老三由衷的称赞道,“不得不说,能让我老三说出一句‘佩服’来的人真的很少,如今,你这么一只狐妖倒是成了其中之一了,这可是我从前做梦都想不到的。”
小黑嘴角不自然的咧了咧,随即嗤笑一声道,“什么能让你‘佩服’的人真的很少,就连姜逸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都能跟他称兄道弟,怎么我还不如他了?依我看呐,能让你诚心‘佩服’的人,大概都能从抱犊山直接排队到酆都城了。”
“嘿嘿嘿,哪有你说的那样夸张啊。”老三憨笑着挠了挠头顶。
小黑笑道,“虽然我叫你一声三哥,那也不过就是顺着羽微一道叫的,而实际上我好歹也比你多活了几千年的时间,若是不比你多些见识,这么些年我岂不是白活了。”
“什……什么!”老三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只知道灵兽化形艰难,却从未想过能够达到这样的成就,需要花上几千年的时光,“这个……我……”
一时间,老三竟然惊讶的都语无伦次起来了。
“安啦,我哪有你想象的那样夸张啊。”小黑无奈的摆了摆手,“不过你以后要表现的对我多尊重些才是真的。”
“哦。”老三顺从的点了点头。
……
天色渐亮,晓雾氤氲,小黑和老三两个起身熄灭了篝火,又各自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重新返回到竹林的水塘旁边,等待太阳烛照的重新出现。虽然夜里太阴幽荧对待这整件事的态度让他们很是不赞同,但太阳烛照所提出的建议对与小黑和老三两个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