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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整天,蒋逸琳再也承受不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慢慢回到房间,昏睡过去了。
蒋玉全守在妻子身边,唉声叹气,全然没了主意,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神佛身上,破天荒地开始祭拜和祷告了。“求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家恩人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弟子蒋玉全愿意折寿三年换取他一世的幸福安康和荣华富贵!”
就这样,一家人沉浸在悲痛哀怨的氛围中度过了一天一夜。这一天蒋家三人不吃不喝,完全没了心情,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考验下,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第二天,蒋玉全缓了过来,不像昨日昏昏沉沉不吃不喝,虽然没有彻底放心和放松下来,但由于基本死了心,也就不想再苦苦折磨自己了。在妻子和女儿双双卧床不起的时候,还能帮着做些家务活计。生火、烧水、做饭、喂牛羊,等等,好像忙碌可以使他忘却伤痛一样,一刻也没有闲着,不停奔走在家里家外。
许舒萍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再加上昨天的打击,彻底病倒了,茶饭不思,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什么心思都没有,唯一值得她庆幸的就是女儿被人保全下来,没留下后遗症,这是她很欣慰和感激的地方。
蒋逸琳见父亲忙里忙外,心里不落忍,悄悄下了床,开始收拾屋子。
屋子里,到处是衣物和杂物,这是前晚手忙脚乱翻找她父亲衣物时弄乱的。床单上还有几滴血迹,已经扩散凝固。
突然,她发现前晚准备好给那人穿的父亲衣物不见了,连同被她亲手脱下来沾染血迹的旧衣物也一起不见了。现在彻底明白过来,他确实是逃走躲起来了。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最起码等养好了伤再走也不迟啊?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这样私自逃走了呢?难道他认识我们?他是谁?为什么要舍身救了我而又突然出逃呢?难道他真的不怕死了么?他究竟是谁?难道是凌风回来了?不可能,他没有这样好的身体,也和他的身高和体重不相符,虽然消失过一段时间,但再怎么变也差不了这么多,肯定不是他,那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舍身救我?难道真不怕被人打死吗?他认识我?我怎么一点影响也没有呢?难道他认识我父母?不可能,看样子,他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岁,怎么可能认识他们呢?如果猜得不错,他真的认识我,只是我不认识他而已,不然不会这样拼死相救的!既然他认识我,为什么还要躲着我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一走了之我们一家人不会为他担惊受怕吗?看来,我们的确不认识,否则不会就这样撒手而去,也不会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但他到底为什么要出手相救呢?是出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对我另有所图有所希冀?我真是搞不明白,现在社会还真有如此不怕死的人,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而冒险施救,街道有老人过马路都没人愿意搀扶或者让路等候,就算有人在路边跌倒摔伤也不见得愿意打电话报警,现在却有人愿意不顾性命而以肉身相搏到如今生死未卜,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热心乐于助人的好人?还是我命大福大老天派他专门来拯救我?唉……他究竟是谁啊?他为什么要救我啊?救了我为什么还要躲起来自生自灭啊?
蒋逸琳坐在床头胡思乱想,纠结在上面问题上不可自拔,越想越乱,越乱越想,不停重复着猜测着,就是猜不到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救她,救后为什么突然消失。
就在蒋逸琳左思右想不得消停的时候,一个暗红色信封让她起了疑心,急忙弯腰捡起。
这个信封正是那人口袋露出被蒋逸琳取下丢在一边的。昨晚摸黑上床反倒把它踢下床跌落到板床底下了,现在只露出很少的一部分,但还是被低头沉思的蒋逸琳发现了。
信封是牛皮纸做的,本来是淡黄色,但被鲜血浸透染成了暗红色,估计里面的东西也被浸泡过了,不知还能不能看得清楚。
这个信封是那人遗落下来的,应该和他有很大关系,或者能看出他的来历和身份,这是唯一能知道他了解他的证据,除此以外,再也不可能找得到别的东西来了解和猜测他的身份和来路。这个信封非常珍贵,是老天故意留个我来了解他的,只要能弄清楚他的身份就不难弄清楚一些问题,至少能得知他是谁的问题,这一点很重要,找到他救助他感谢他,这是我家最大最急的大事难事,它应该能帮到我们。
但作为老师,她当然知道私自偷看别人信件是犯法的行为,也知道这是不道德和不尊重他人的行为,但好奇心促使她义无反顾打定了要拆开看看的主意。
信封是僵硬卷曲的,随着她一点点展开撕破,里面露出一张类似便函性质的介绍信,虽然被鲜血浸泡过,但醒目的“介绍信”三个大字赫然在目,不由得心头一愣,难道他是公务员或者老板之类的生意人?带着疑问,她快速抽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很工整有力,内容不长,简明扼要,是用黑色中性粗笔写就的,是便函,左边有骑缝章,右下角是落款单位和时间,还有一枚和血迹混在一起的红色印章,单从印章是看不出来单位名称的,但从落款可以清楚看到。
上面是这样写得:
介绍信
化龙县高平镇司法所:
兹有我所安置帮教人员董得龙,男,汉族,现年22岁,因唆使他人多次参与打架斗殴活动,严重扰乱教学秩序、危害师生安全,于****年**月**日被县法院判处两年有期徒刑。服刑期间,表现良好,提前半年释放出狱。后在县司法局、我所和社会志愿者的共同帮教下,反应积极,知错悔改,服从管理,遵章守纪,经所领导同意,报请县局和相关单位批准,现介绍贵所实行属地管理,协同办理落户手续,如有可能,烦请推荐安置工作,共同做好教育转化后续工作。
请予以接洽为盼。
云山县马坡镇司法所
****年**月**日
蒋逸琳看完介绍信,很难相信他就是云山一中被传得神乎其神、人见人怕的“鬼见愁”大龙,还是自己以前亲手教过英语的学生。不由得怀疑起来。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云山县那边的学生吗?为什么还会到这边来?属地还是高平镇?他的父母到底是谁?为什么从来没听班主任说过他的家庭情况?他会知错悔改,还提前出狱,这怎么可能?难道真是他救了自己?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是巧合还是和别人串通起来搞鬼?为什么不走大路偏偏要从沟底走来,难道真是刻意串通谋划好的?他为什么不辞而别,难道是怕我认出他来,所以才害羞逃跑了?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这是阴谋,是别有用心的阴谋!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他不会这么好心,不会转变得这样突然,狗改不了吃屎,他的所作所为连狗都比不上!!!
蒋玉全听闻动静不对,急忙跑进来问:“琳琳,怎么了?想不通什么了?为什么叫这样大声?”
“爸,你看,这是他落下来的东西,仔细看看!”蒋逸琳不想隐瞒事实,迅速把那张已被她揉成一团的介绍信塞给蒋玉全,低头回想着董得龙在校期间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模样。
“呵呵,原来是他啊!哎呦!他怎么进班房了?怎么还被人家打回原籍了?哈哈……这混小子还能救我家闺女一条命哩,不错,看来真是改过自新了!哈哈……难得,难得啊!”蒋玉全十分震惊地感叹。
蒋逸琳的思绪被他的笑声打断,见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有些气愤地说:“他曾经是我的学生,在校期间就是一个破罐子破摔的浪荡货。班里就他年纪大,整天游手好闲,身后始终跟着一群小混混,还不以为然、乐在其中,总爱欺负同学老师,几次差点被校长开除,唆使参与过不少打架斗殴活动,弄伤过不少学生,还和外面社会上的地痞流氓勾肩搭背、称兄道弟,闹得学校乌烟瘴气、惶惶不可终日,所幸的是,两年前,被派出所识破,当场抓了个现行,关了一年多。我看关他的日子太短了,就算永远关死在里面也不足为过。像他这样不思悔改、不学无术的人,突然放出来对社会也是一种隐性的危害和祸患,还不如永远关在监狱里别出来,那样对大家都好!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依我看,他连狗都不如呢!”
“住口!亏你还是为人师表的人民教师!居然能说出这样丧心病狂、昧着良心的话!你想没想过,如果不是遇到他,你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对他恶语相向、评头论足吗?他是好是坏我不管,我也没权利管,但我看见了,他是救你而受了重伤,现在还生死未卜。我也看到了,云山县检察院、法院、公安局、司法局,还有马坡镇派出所和司法所都说他已经改头换面了,难道这也是假的?他们都是有眼无珠被他欺骗过去了?孩子,做人要有良心和良知,他以前做过坏事,这并不假,但这不代表他永远就是这个样,永远都会做坏事。人是会变的,好人也会变坏,坏人也会变好,没有一成不变的好人,也没有与生俱来改变不了的坏人,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人心怎么不会改变呢?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比我要想得长远看得清楚,你说有绝对的好人和永远的坏人吗?不是,都是相对的,在特定环境和特殊背景下,人是会随着环境和背景同时改变的。就拿他来说,老家就在咱高平镇常福村,是在后山那边,离我们只有一山之隔,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心地善良,在村里有很好的口碑和威望。只是后来听说他家发生了变故,好像是遭了贼,家里财物被洗劫一空,后来又被那伙歹人付之一炬,把家都烧没了。再后来,听说他们举家投亲到了云山县马坡镇,投靠在了他姨娘家。后来还曾听人说起,他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离婚后,母亲又回到咱镇她的娘家,好像是在余丰村。再后来就不得而知了。这就是他的家庭情况。所以,你应该明白,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和家庭变故是有很大原因的,没有无缘无故的变化,当然,他在学校里的种种恶行也有自个儿不学好的原因,总之,我们不能一棒子把人给打死否定,别的我们就不说了,单凭他救过你,就不应该在人背后乱说乱骂,这样和那些忘恩负义的小人有什么分别呢?我们都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不能仅凭一点个人看法和习惯思维,而对他指手画脚,这样做,我们有愧于良心,有愧于他的舍命救护。丫头,你还小,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这样胡说八道逞一时口快了!想想吧!我这就去找他,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会就在他母亲那里,哈哈……”
“爸,我知错,再不乱说话了!等一等,我也要跟你去找他!”蒋逸琳脸红不已,急忙跳下床,有所悔悟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