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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的阵痛发展的很快, 没多久就进入了5分钟一次,但是这样的情况却让莫渊蹙起了眉头。阵痛达到5分钟一次, □□打开的速度却完全跟不上。莫渊知道除了阵痛的发展应该还有宝宝进入产道挤压孕囊导致的旧伤疼痛开始混淆了康德的感觉。
伊安一手握着康德,一手捏着毛巾给他拭汗, 看着他闭着眼睛无声的忍耐着一波一波的疼痛,偶尔似乎耐不住了才会真开眼,小口小口的喘着气。那时候伊安就会停下动作,目光一瞬不瞬的定在康德脸上,有几次康德的视线无意识的偏了过来正好和他相对,那人竟然还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很虚弱,让伊安心头一痛。
原本平放的产床已经随着康德阵痛的发展逐渐延伸成真正产床的样子, 康德踩着床位的脚被架高, 分开,而此刻,康德的□□不过开了4公分。
“唔!”一波打破规律的激痛袭来,康德终于没有忍住, 轻轻哼了一声。边上的伊安甚至觉得自己清晰的看见那个只罩着单薄罩衫的肚子激烈的蠕动了几下。
那种蠕动, 即使是身边的人看了,也觉得肚腹之间会隐隐作痛。而一直关注着康德的伊安更是觉得自己的额头甚至微微一热,一阵潮意袭上来,竟然是惊出了一身汗。本想着这人能忍,却希望他不要压抑才好,直到眼下真出了声,才直到隐忍的人放开压制那是要痛到什么程度……
“还不开始吗?”看着莫渊似乎仍旧没有开始的打算, 伊安耐不住侧头轻声问了一句。
莫渊没有回头,把各种仪器接上桑亚斯的身体后,他的目光就一直关注着那些数据的变化,听到自家老大的问题,也只是轻声回道,“还不行,下身的打开程度不够。”
“啊!”本来间隔的规律的疼痛突然绵密起来,让一下没有准备的康德突然惊出声,一直紧绷的上身接着伊安握着的手从床铺上弹起。
同样被惊了一下的伊安赶紧起身,伸手接过绷在半空的身体,“康德?”再坐不会原来的位置,伊安索性坐上产床,让康德能够有些依靠——当然坐下前,他目光扫了一眼莫渊,对方没有什么反对,想来应该没什么影响。
“唔,大少,疼……”一句话,四个字,两处停顿,最后的结尾却轻了声音。
伊安揽着人,轻手轻脚地抚了抚眼下似乎唯一比较不影响莫渊那些仪器的红发,轻声说道,“我在,别担心。”
这人会对自己叫疼,是真疼的失了自制吧。
心疼,疼的有些揪,伊安却也只能轻轻的抚着那头红发。
莫渊凝神看着右侧的仪器,那上面显示的是桑亚斯此刻承受的疼痛值——那上面的数字已经濒临临界点了。诧异兼着担忧的的目光转向床上几乎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桑亚斯,莫渊动了动嘴唇。
他的目光马上就被伊安捕捉到了,微微眯起眼,伊安看着莫渊。
莫渊的目光转到自家老大身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老大,因着桑亚斯身上淋漓的汗水,半抱着他的老大也没有干爽到哪里去,梳理整齐的头发早已经凌乱,因为汗水的粘腻胡乱的贴在额上。
莫渊知道老大在问他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刚刚惊异的眼神大约惊动到他了,吐了一口气,摇摇头,示意没有大碍,再度检查了一下,下身终于打开到8公分了。
再不开,连他也要一头大汗了!莫渊示意充作他助手的凯撒准备,“桑亚斯,现在听我说,按我之前和你说的,在一波疼痛刚过去的时候,深呼吸然后向下用力。”
几乎陷在伊安怀里的康德半天没有反应,伊安低头揉了揉他汗湿的脸,才终于看见他微微的一下点头。
本来因为桑亚斯安静的样子有些蹙眉的莫渊总算松口气,回头示意凯撒给他注射催产和补营养的药剂。
而此刻半躺在产床上的康德其实却是已经迟钝了知觉,连绵不绝的疼痛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除了交手相握的左手,还勉强记得那是大少。所有的心里和思绪都被他用来抵抗痛的仿佛有几把尖锐的利器由内而外挣扎的肚腹,刚刚莫渊的那句话他半晌之后才能从耳朵接收进脑子里……
除了疼痛,唯一记在心上的就是要把孩子生下来!
又一波疼痛袭来,还未缓下,紧随其后的钝痛也一路从下腹爆开,哪里有什么过去的时候,康德迟钝的思维只能勉强在第一波疼痛刚至,第二波还未及时深呼吸,然后用力。
其实所谓向下还是向上,他已经没有概念了,只能用力,耳边尽是嗡嗡的各种杂音,仿佛和真实隔着厚厚的纱布,像是曾经做梦时即将醒来的感觉。
怀孕,结婚,生子……难道都是一个长长的美梦?还有大少……
一阵恍惚,却被肚腹间再度爆发的疼痛打散,然后就清晰的感觉到脸上濡湿的感觉以及——一直没有离开过的那只温暖的手掌。
睁开被汗水迷蒙了的眼睛,康德的视线撞进上方一直专注看着他的大少眼里,才发现,这人竟然也是一脸大汗,汗水滴在自己的脸上,又被他的手擦去混进自己的汗水里,尽是一片濡湿。
“大少……”唔,疼……吸气,用力……
“乖,我在。”大少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镇定,只是康德知道自己能听出的那丝的不确定和胆怯。
原来……你也会怕的……
“啊——”
“再用力!”小莫的声音撞进康德的耳朵,沙哑,疲惫,大概刚刚他也是这样一直在鼓励指挥,可惜他听不到……
没有力气了……
伊安看着怀里的人睁开眼,叫了他一声,然后目光恍然涣散着似乎又要闭上,怀中绷紧的身体软了一些,心头蓦然闪过一丝惊惧。
“小莫!”
莫渊听见老大失了镇定的声音,抬头,同样一头汗水的他来不及让凯撒擦汗,他自然看见里老大怀里逐渐闭上眼的桑亚斯。
“推针!准备麻醉!老大,疼痛消耗了桑亚斯太多体力,孩子出不来,我要剖腹。”最糟糕的状况,但是作为眼下的主心骨,小莫还是镇定的选择了备用方案。
各种情况的推测和演练,莫渊和凯撒以及伊安都做过解释和示范,因此凯撒一听就有条不紊的准备了开来,而伊安则是紧了紧自己的怀抱,一个安抚的吻落在没了知觉的康德额头,安抚康德,也是安抚自己。
那之后,伊安第一次体验了那种大起大伏的惊惧和安心,康德剖腹的时候不出所料并发了内出血,大出血,早有准备的莫渊挂上了血袋,但是那一床的猩红却让伊安恍然想起了年幼时父亲眼中的疯狂,一样的血红,眼下是自己产子的妻子,彼时却是遗下了两个未成形孩子的桑姆……
最后,莫渊从康德腹中取出了他和康德的宝宝,是个雌性,但那时他已经不知道了,施了麻醉的康德仿佛知道孩子离体,瘫软的身体蓦然僵硬了一下,片刻后才放软了开来,莫渊也只来得及对他点头表示康德身体无碍,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幼子,伊安眼前一黑,和康德一同歪倒在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