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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臭丫头,总算舍得过来了,为了等你一个,就耗费了老子们的多大时间?”
这个声音太过震耳,让众人不禁颤了颤,简玥倒是因为听惯了,脸一直都是淡然的表情,蹙眉不悦道:“老头子,没事儿别吵来吵去的,我这不是死过来了吗?”
死过来?任汝嫣忍俊不禁,挽着袖子,差点笑了出来。
里面吼的老头,声音立马戛然而止,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个老头儿胡须微白,一直长到脖子那里,眉头一皱,深深的角纹显示的淋漓尽致,可眼睛却跟鹰一般犀利,带着几分豪爽的感觉,这便瞬间简家的老太祖,简家最中心骨子的人。
他瞪着简玥,恨不得在他身上刮下一块肉:“你瞧瞧你这是什么德行?有点礼仪行不行,每天都爆粗口,你以为我这个糟老头还不知道你这一天天,全跟你父亲混的,没个正型。”
“啧啧。”简玥戏谑的打量着老太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有话快说,本小姐还要招待客人。”
“你!”老太祖一噎,差点把旁边的侍卫给推开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简玥,这才注意到了旁边的任汝嫣她们,不禁眯着眼睛,锐利道:“简家什么时候有家规说让外人进来了?”
简玥挡在了老太祖面前,本来就是自己把任汝嫣她们带过来的。
事情是这样的,任汝嫣刚想到了让任常纱跟二狗见一面,简玥就来了信,说要一起去做什么,任汝嫣恰巧把握了时机,一想这是好机会,就拖着任常纱过来了。至于简家的历史人物,只要记住老太祖以及夙薄他们就够了,在此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按照简家家规,请诸位回去吧。”老太祖下了逐客令,样子是毋容置疑的口气。
简玥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人是自己请过来的,还需要这个糟老头说话?简玥掏出剑佩,冷哼一声:“糟老头,让我们用事实证明,她们到底能不能进!”
话毕,说着说着,简玥菡萏如月芽的袍子一闪,瞬间冲到了老太祖面前,速度行水流云,快的让人目不暇接,气势磅礴,佩鸣发出悦耳的响声。
老太祖眯着眼睛:“臭丫头,别以为在战场上呆过就可以猖狂了!”老太祖看似驼背衰老的身材,爆发着无穷的力量,先是不偏不倚的接住剑端,又往外一偏,简玥本来控制好的方向,也跟着歪斜了…
瞬间,剑正中树的眉心,树经不起这个阻力,直接倒了下去,劈成了俩半。
简玥擦了擦嘴角,不屑地偏了一把嘴:“切。”
“剑艺确实进步了。”老太祖点头,捋着胡须,沉声:“气息不稳,果真还是个年轻的臭丫头。”
简玥冷哼,眼底里一片淡然:“倚老卖老,别以为自己上过几年战场就可以猖狂了。”
简玥重复了一遍老太祖的话,随后,不等老太祖先气背过去,淡声:“而且我明明刺到了你的胡子,早就看你的胡子不爽了,是时候该剃一剃了。”
众人一愣,果真见到老太祖的胡子边上,缺了什么东西,低头发现,那就是从老太祖胡子上掉落的白胡须,一片一片的,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老太祖气炸了,怒气冲冲地瞪着简玥,用拐杖指着她:“妈的,你这个臭丫头是不是无法无天了?”
简玥掏了一下耳朵,淡淡:“好,糟老头这么说就当是同意,让我们进去了,走吧——”
须臾,简玥大步流星地擦过老太祖的袖边,拉扯着任汝嫣她们走了,身后传来了老太祖的狮子吼。
任常纱激灵,畏缩地躲在了任汝嫣身后,这样的老太祖和这样的孙女,任常纱还真没见过,只觉得实在是太恐怖了,不由得吓破了胆。
“呵。”又是一声轻笑,沙哑地觑着简玥他们的方向,语气平和:“又闯祸了?”
任汝嫣心里一滞,抬起眼帘,发现夙薄正抿着嘴角,修长的手指,深邃的眸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身旁衬着的是许久未见的二狗,他正一脸戏谑地看着简玥:“玥儿可真的是厉害啊,再次把老太祖逼得跟你爆粗口。”
简玥淡然,平静的一张脸看着二狗:“用不用把你的那里切下来,给发情的狗吃。”
二狗嘴角一咧,刚想说些什么,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任常纱。
任常纱也鬼使神差的把目光望了上去,似乎见到了心慕之人,傻傻的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皓齿,嫣如丹果。
二狗心中一动,脸上则是无所谓的模样,只是跳了下去,拦横把任常纱抱了起来:“我媳妇儿在这儿呢,你们的言辞要小心些。”
“啥?”简玥听了这话,挑了挑眉,一脸迟疑地看着早已羞红着脸,想拽着二狗,让他把自己放下来的一幕,简玥不禁砸嘴:“传说中的二狗,敢问您何时有媳妇儿了?”
二狗理直气壮:“爷可跟你们这群人不一样,爷可是要娶任常纱的。”
“…”任汝嫣似笑非笑,心下不禁怀疑起了自己,二狗这么决心追任常纱,还需要自己插手,让任常纱见二狗一面吗?好像她这么做有些碍事了。
任汝嫣抿嘴不语,很自然地坐在一边儿,支起下巴思考了起来。
“哗啦!”
酒杯的声音响了起来,这让任汝嫣不禁回头一看,发觉夙薄正喝着酒,右手上的银嬛环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是给夙薄这张妖孽的脸,更加衬的嫡仙了。
任汝嫣倒是想起了这不是任家,不能这么拘束,可夙薄倒是一脸平静,淡笑:“任大小姐怎么来了?”
任汝嫣对答如流,微微一笑:“来看看简家大小姐罢了,现在看她没有什么事儿,嫣儿也放心了。”
夙薄谷波的眼睛不起一点儿波澜,似乎在就看穿了任汝嫣的把戏,放下酒杯:“是来撮合二狗、任常纱的吧?”
明明是该猜忌的语气,在夙薄口中却变成了理所当然的这个味道,这让任汝嫣又是一噎,怎么每次在夙薄这里都讨不到好呢?
任汝嫣脸不红心不跳,从容地答道:“对。”竟然都这样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又不能在夙薄那儿掉一块肉,十分诚实的说了。
夙薄则是面不改色,淡笑:“任家里要嫁人?”
他是神算吗?任汝嫣不禁瞪着夙薄一眼,天知道为什么上帝给了他一个这样的皮囊,聪明似妖。
看着任汝嫣的表情,夙薄心下浅淡的一丝怀疑,也了悟了,只是沉声笑了笑,直到任汝嫣着小妮子的个性,是不会让人扒了她那层皮的。
家丑不可外扬,即使是百姓也懂得这点,更何况是夙薄呢?
果真,夙薄没有再问了,而任汝嫣则是轻呼出一口气,跟夙薄对话简直就是提心吊胆,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如果,任汝嫣真说了自己家的遭遇,夙薄反倒不会对任汝嫣另眼相待了,只是认为是个没事儿抱怨的小女孩而已,那么任汝嫣想让任常纱见二狗的计划,又付之东流了。
果不其然,二狗那边早就已经和简玥对峙着呢,任常纱的脸红成了,熟透的虾,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有些甜,二狗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自己了…
任常纱仰着下巴,老夫人严厉的话萦绕在任常纱耳畔,让任常纱的目光黯淡下来,父母之命、媒约之言。
任常纱的手微微一颤,这让二狗注意到了,也不跟简玥吵了,直接低下头,看着任常纱整齐干净的刘海儿,遮住了轻灵的眼眸,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二狗皱了皱眉,心下一疼,突然发现了任常纱眸子里的一丝氤氲,即使很细微,但眼尖的二狗还是注意到了任常纱的不正常。
“任家要有个女儿嫁出去。”二狗刚想动着唇蠕,任汝嫣便几分复杂地开了口,之后,没有再说的了。
二狗瞳仁一缩,任常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推搡,声音软软的:“大姐姐…我出去一下…”
随后,任常纱不争气的跑了,身后的樱桃一脸焦急,也想追过去。
谁道旁边的二狗,突然拦住了樱桃:“让爷去摆平,你们不用跟去。”
二狗没有跟夙薄请示,也就跑了。
任汝嫣垂下眼睛,夙薄这时轻声:“这样好吗?”
“嗯。”任汝嫣点头,让二狗迟早知道事实,也能充分证明他的决心,任常纱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如若不这样,任常纱是无法开开心心的走出任家的,任汝嫣希望,任常纱能一直笑着。
“很贪心。”夙薄淡声,节骨有力的手指摸着任汝嫣俏白的手,任汝嫣一愣,却见夙薄缓声:“一直这样当姐姐吗?”
“不…”任汝嫣摇摇头,她不是这么会当好姐姐的样子,除了任常纱让人操心之外,还真没看见过自己尽过好姐姐的职责,所以当下否认。
夙薄不可置否,只是浅浅的笑:“简家有一处私放的宅子,如果任家四小姐想搬去那里,是可以考虑一下。”
任汝嫣愕然,转头看着夙薄嫡仙般不食烟火的脸,眼眸带着一点儿星光,依旧那般深邃。任汝嫣的心不禁颤动了一下,如果二狗和任常纱这次成了,那么任汝嫣会拼尽全力给这个妹妹想要的幸福,就当是姐姐的一次犯傻吧。
“多谢夙公子。”任汝嫣真诚如水的目光,映照着夙薄的脸,笑容慢慢绽开,隐约要晃瞎人。
夙薄摸着任汝嫣的发髻,淡声:“二狗依旧在简家服侍我,所以你不必道谢。”
随后,夙薄自动松开了手,熟不知耳朵悄悄绽开一抹红潮,面色不减,本来喝不醉的酒,竟然带着一丝醇香的味道。
任汝嫣哑然失笑,貌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仔细地盯着夙薄的耳朵,让他继续嫡仙!
简玥这时候是彻底懵了,左右环视,随即皱了皱眉:“今天是什么日子?二狗也开始正经了?”
“已刻。”夙薄很自然的回答,反倒抿着嘴角,微微翘起:“一旁等着就好。”
“切。”简玥知道夙薄又在耍帅,偏开了头,天知道二狗最近一直都不正常,整天魂不舍设的,好像谁欠了他钱,一直未还一样,不由得摇摇头:“真是怪异得紧,你不会也魔怔了吧?”
夙薄淡笑,不可置否:“五皇子要来的话…”
得得得!简玥不能跟夙薄好好聊了,没事儿总把颜觥提出来,关键是简玥莫名其妙的认怂,简玥翻了个白眼,威胁道:“小心我把你家的凯特卖了。”
“凯特是谁?”任汝嫣几分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时,简玥好似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神经兮兮地凑到任汝嫣跟前,悄声很严肃道:“凯特就是一只母老虎,夙扒皮亲自栽养,简直就跟自己女儿一般。”
“噗。”任汝嫣轻笑,一时间想到了岳嬷嬷养的毛球,说到底,她也挺久没有见到毛球了,不知道她现在可否安好?
“其实夙扒皮莫名的是个爱虎的,每天散步都带着,生怕凯特忘记他。”简玥厚脸皮地揭夙薄的短,道。
夙薄:……
“那凯特是不是很亲近?”任汝嫣几分试探地觑着夙薄,笑道。
“亲近。”夙薄一顿,一时间想到了上次出游不小心把凯特掉到了池子里,可怜的水老虎不会游泳,多亏了几个识水的侍卫,把凯特救出来,从此,凯特似乎认清了夙薄的真面目,唯恐避之不及,让简玥那些天,天天把他当做话柄、趣事儿说。
眼看简玥又要絮絮叨叨地说了出来,夙薄微微一笑,把纸条上的东西从袖子上拿了出来,让简玥不禁面色一变。
颜觥有个规矩,喜欢用密报邀人对弈,恰巧夙薄荷颜觥关系亲近,而且夙薄又是简玥的兄长,自然是打好关系之,所以只要夙薄放出这个密报,颜觥不管怎么忙,都会马不停蹄地来到简家,看简玥。
所以简玥忌惮无比,生怕夙薄放出来,立马闭了口,用眼神瞪着夙薄:“我祝你永远别和凯特和好。”
夙薄浅淡地接了简玥的“好意”,默默地收回信条,简玥一眨不眨地盯着夙薄,夙薄好似故意似的,一直搁在手中不动地儿了,让简玥气急败坏,在心底里诅咒了无数遍的夙扒皮…
“为什么这个老虎叫凯特?”任汝嫣瞻前顾后,知道若是再没个人把话题接过来,简玥和夙薄就一直僵直不下了,所以任汝嫣灵光一闪,不由得开了口。
简玥和夙薄真的停战了,虽然是简玥单方面的在宣战,但简玥还是支起下巴,暗暗沉思:“好像夙扒皮小的时候,这个凯特就在身边了。”
“朝北的宠物?”任汝嫣一时间想到了夙薄质子的身份,故脑海中抓到了些什么,立马脱口而出。
“对!就是朝北的宠物。”简玥盯着任汝嫣,立马拍了下手:“凯特的眼睛是异色的,据说是朝北稀有品种的老虎,身为朝北的质子,凯特就等于一直陪伴夙扒皮的伙伴,所以第一次见到他时,据说名字还不是凯特,可后来我说,想到了以前的巴黎,夙扒皮那时候起名字就莫名其妙的用了凯特俩个字。”
“巴黎?”任汝嫣微愣,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似笑非笑:“是一种梨子吗?”
“…”简玥砸着嘴,比较抽搐,想跟任汝嫣解释一番,可也知道她们是听不懂的,不禁敷衍:“对,就是梨子,一个爽口的梨子。”
“是吗?”任汝嫣勾着下巴,想到夙薄妖孽般的脸蹲踞下身,看到以前的简玥说梨子的事儿,让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凯特”,心中不禁失笑了起来。
夙薄倒是没那么不自然,只是淡笑:“老太祖还在外面。”
“糟老头啊——”简玥一时间真想到了老太祖还在外面吼,因为简玥嫌太吵,就直接把门掩了起来,又让侍女在一旁看着,本来一个好好的请安,因为简玥和任汝嫣她们一掺和,直接把老太祖拒之门外了…
“他估计走了吧…”简玥也不敢确定,迟疑了片刻,觉得这次的请安应该不会有那么多重要的事儿,也便觉得老太祖,肯定是走了。
“军家有变动,内将不合,现在老太祖心急如焚地招你过来,应该就是这事儿,父亲在外疆守着,只能把你招过来,好让你明白一点儿。”夙薄轻描淡写,一下子让简玥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怪不得糟老头竟然气得炸了胡子,原来真的是有要事啊…
简玥立马让侍女支开门,果真见到老太祖忿然地看着自己,刚见面就吼了一声:“你这个臭丫头,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无法无天了?”
“好好好。”简玥蹙着眉,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不对,也只好叹息了一口气:“糟老头,大不了我下次不打你了。”
老太祖差点吐血,这语气,赶着自己要被简玥揍似的,老太祖希求这个丫头自大了吗?反了、真是反了!
“放心,下次优雅点儿,直接换暗器。”简玥意味深长,看到老太祖红透的脸,以为他很满意,不禁怅然:“现在的老头啊,都是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和身体却很诚实。”
------题外话------
百鬼:嘴上说不要,心里却很诚实嘛~哈哈哈
萃香:巴黎,这俩个字,让我知道了,简玥肯定是穿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