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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梦死过后,映照出来的便是现实的闪耀,收拾好过往的遗憾,哪怕苟延残喘,都不得不舔着带血的伤口,怀揣一丝期待,继续生活。
赵超透出嫌弃的模样,微微翘起含笑的嘴角,而后捏着变了形的啤酒罐子,一饮而尽。
我很清楚,我那显而易见的狼狈确实是不尽人意,赢得赵超的一脸鄙视也无可厚非,只得羞愧的低下头去,抓挠着杂乱的像狗尾巴草一样的头发,犹如一个柔弱少年,哪怕现实明明摆在眼前,也要逞强的伪装,心虚的掩饰着内心的尴尬,而后化作一股稍纵即逝的勇气,吓唬人的透出一丝笑意,“嗯,刚醒来有一会了,就是头还有点蒙圈,都怪那该死的胆囊炎,这平常滴酒未沾,猛的来这么一下子,还真有点不适应了。”我不好意思的侧过脸去,自己都感觉到演技是如此做作,机灵地捏起啤酒罐子,吻了上去,好让它帮我遮挡着一脸心虚的表情。
此时的赵超,早已丢掉了方才聚精会神的神态,被这眼前的王小蛋逗得捧腹大笑,这笑声来的突然,喷的猛烈,畅快的声波飞快的撞击着墙壁,配合着回声一唱一和,立体环绕经久不息,直到赵超享受完过瘾的快感,待他的嘴巴缝合之后,这共振的能量才慢慢退去。
赵超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荡漾,眉飞眼笑地看着王小蛋,说:“喂,我说王小蛋,这都几年过去了,还保留你那死猪不怕开水烫,死不要脸的至高无上呢?我还一直弄不明白,这以前的王小蛋哪去了,被生活蹂躏的体无完肤,变成现在一本正经的好好先生了?看,屁大会的功夫,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他好像要把压抑已久的疑问统统击碎的样子,有点揭开谜案的爽快,更多了是一份安心的喜出望外。
此时此刻,我只能不断的抚摸着头上的狗尾巴草,无可奈何地追随着赵超,狼狈为奸的笑话自己,说:“呵呵,哥,是不是根本停不下来,爽的不行吧!”我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一如继往的沉迷,仿佛得到了心爱的玩偶,不停地把玩,沉醉在自己的梦幻世界,这样的引诱,让我惭愧的不愿置身事外,竟道貌岸然地配合起来,说:“哥哥,什么死不要脸,还至高无上?你的了吧你,就算是有,那也是残留,绝对是残留,也就是在你面前才这样,你自己想想看,你长期呆在部队,那是什么地方,就算是演戏,他也得看照条令条例来吧,哪跟这地方一样啊,这社会多现实呐!”
赵超听到王小蛋说到这里,顿时嘎然而止,好像这前一秒还在纯净的云彩上悠然自得,后一秒瞬间坠入了万丈深渊,他摸了一下晴转多云的脸,双手合十着撑起自己的下巴,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认真的聆听,仿佛坐在教堂忏悔那样的虔诚。
我晃动着手上的啤酒罐子,一饮而尽,随后抹去嘴角的泡沫,接着说话了,“哥,说实在的,你看看兄弟现在活的什么样子,现在的社会能和过去同日而语吗?不能了啊,哥,我每天伴随着现实的变化,去扮演着各式各样的角色,你知道我有多累吗?过了一段时间就要摘下面具,去换上另一个面具,感觉这样才能活下去,我早就受够了现在的虚幻,过着半人半鬼的生活,可是就算这样颓废,你也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继续的生活,哥,我有孩子,我是父亲啊,不管多少次失败,都让我不得不这样的提醒自己啊,总不能让我儿子的未来和我一样,像我这样无能不是吗?”
我哽咽了一下,继续沉沦在这密不透风的气氛里,说:“哥,不一样了,当下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我们没有选择,因为我们就活活生的活在这样的世界,你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谁敢说,哥,你说,谁TMD敢说,自己是一成不变的活着!”
赵超看着眼前的王小蛋,他的神情是那样的坚定,眼神充满着愤怒与无奈,让赵超也渐渐沉思许久。
时间安静的停留了一会,赵超起身,坐到王小蛋身旁,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说:“蛋儿,虽然哥没能完全体会你的心情,可是我不可否认你所说的一切,就算我身在部队,没有你感同身受的那样强烈,可确实想你说的那样,都变化,而这些变化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更是心态上的,兄弟,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起码在我看来,蛋儿就算变了,却还保留着曾经的纯真,不是吗?这多不容易啊,哥真的很佩服你,真的!”赵超的口吻是那样的虔诚,虔诚的足以吞没王小蛋的怨愤。
我渐渐地平静下来,贴好未能痊愈的伤口,转眼间,习惯性的将自己变成狼心狗肺的模样,说:“哥,你倒不如说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翔,是吧。”我透出一脸委屈的笑意,或许是一种欣慰的感激。
“你个臭小子,得了吧你!你看你还有事吗?要不然,咱就撤了!”赵超掏出一支香烟,堵上了王小蛋的嘴巴。
我点着香烟,深深的吸上一口,说:“能有什么事,那就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