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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耶律狗儿被宋兵所伏,耶律狗儿欲要急速进军,身边亲兵惶急道:“将军,中了埋伏,却又要如何往前冲,我等不如撤退就是。”
耶律狗儿冷笑道:“若是回军,定然有去无回,宋人埋伏好了,我等岂不是自投罗网?宋人必料定我要往回撤军,我偏不如它意。待我冲出这里,再回头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定然让这伙宋人死无葬身之地。”
那亲兵忙笑道:“将军所言甚是,真如兵法大家,岂能比不得韩德让?”一面说,那耶律狗儿一面指挥全军往前死命冲去。但见前头树木稀疏了些,只是山势并不平坦,心下暗道:这宋人到底还是差了算计,若是在这地势险要处,设一伏兵,我岂不是要将性命丢在此地?心下盘算着,只管打马往前边冲。却听得一声锣响,早间那山间冒出一面大旗,上面书着一个“宋”字,不由大叫一声“啊呀,却中这宋人之计也。”心下惶急,忙忙的掉头要走,却又听得身后锣响,早有旌旗遍地,鼓声震天,也不是个头。
那耶律狗儿叫苦不迭,没得奈何,只得死命往前冲去。但见那宋人檑木滚石纷纷落下,又有弓箭泼水般射了过来,真叫人躲无可躲之处。一阵冲杀,过了那山坳处,清点兵马,却发觉折了近半人马,不觉悲从心来。那亲兵战战兢兢道:“将军不如再往后走罢,早些儿退出此地才是,前头也不知那宋人还有埋伏没有。”
耶律狗儿冷笑道:“前面路途显得平坦,正适合我等马军冲杀,若是后退,便又回了那山坳里,真真便是我等葬身之地也。”一面说,一面命全军加速往那平坦开阔之地赶去,也好急速脱得这宋人的埋伏。匆忙间,行不过两里,路途渐渐开阔起来。耶律狗儿大喜道:“我等踏上这平坦之途,便是我等施展之时,各位兄弟,且望前赶。”一面说,一面狂奔而去。
急待赶到前面,却听得一声鼓响,便见那前面山坡之处,旌旗遍举,拦住出路。见那数量也有那三四千之中。然面前为首之人,却是一身青衫,并无盔甲兵刃,只听得他大叫一声道:“前面辽将,若肯放下兵刃,便饶了尔等性命,若是不肯是,定然叫尔等人头落地,死无全尸。”
耶律狗儿大笑道:“好大口气。且不说我如今还有七八千军马,便是我只剩得一两千人马也胜得过你,且叫你看我大辽马军厉害。”说罢,也不容分说,便挥动令旗,鼓噪往前。辽人前时正一身闷气,如今在这辽阔之地,正是逞威之时,如何肯示弱,纷纷扬鞭策马,往前面宋人冲杀而去。
那战马往前冲时,眼见得就要便要冲到宋人面前,却听得一声巨响,那前头战马纷纷跌倒在地,往地下深陷而去。原来这宋人前面乃是一个大陷马坑。前头辽人一起跌了进去。那陷坑里,又分布尖锐木桩铁器,人马陷落,便被刺个对穿,惨叫号呼之声不绝于耳。
耶律狗儿见机的快,勒住马头,终究在那陷马坑前一步止住了马蹄。却见那亲兵一个闪身,连人带马跌入那陷马坑中,惨叫一声,耶律狗儿仔细看时,原来,一根木桩将那亲兵胸膛刺了对穿,一时间又没死去,只在那木桩上号乎辗转。即便那耶律狗儿也是个腥风血雨里的将军,却也是头一遭儿见得此景,不由心胆俱裂,大喝一声道:“退军,退军。”后面大军终缓缓止住马蹄。
清点人马,却又损失了一千余人。不觉心中更是悲愤。对那宋人怒喝道:“兀那宋人,恁地奸诈,使得这些轨迹,却不真刀真枪与我大辽勇士较量。你若有胆,报上姓名,与我马上决战,你我较量武艺枪法,生死各安天命如何?”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这辽人,只知惩匹夫之勇,可叹还要牧马中原,你可抵得我大宋万千军民?如今若你要与我比试,我却不应承你。倒是姓名你可知晓,我乃大宋定国节度使、武卫大将军、京西路、淮南路、两浙路军马统制使苏文苏大帅帐下左路军统领姓王名安甫的,你得记好,免得阴曹地府却不知被何人所害。”
耶律狗儿大怒,整顿了军马。只是那陷马坑一时间难以填的平整,战马又难以越过,却不知如何是好?正思咐间,又有身旁一军士道:“大人,我等莫若弃了这马屁,便是充作步卒前去冲阵,也颇有胜算。那宋人如今只得三四千兵马,我军尚且还有六七千之数,如何比不过他?”
耶律狗儿听闻此言,不由心中大喜,便大笑道:“你姓甚名谁?日后便可在我帐下直接听用就是。”那军士赶忙谢道:“在下名唤阿莫扎,跟随大人已三年矣。”
耶律狗儿便点头笑道:“你还颇有些见识,升我帐下军尉,随我左右听用。”那阿莫扎拜谢了一回。便道:“如今且不知如何传令?”
耶律狗儿笑道:“你穿了将领,全军前军、中军弃了马屁,由后军分拨一千人马看惯牵引。其余诸军便随我一同冲击宋人本阵,无比要杀出重围。”众人听了,无不应允。如今军中诸兵将,皆只盼能够逃得性命,哪里岂有不同意之理呢?那耶律狗儿便名人吹了好叫,收拢人马,各自带刀,呐喊一声,径往宋军本阵重来。
那王安甫眼见用了个巨大陷马坑将辽人马军与自身步卒割开。正是要叫这耶律狗儿进步得、退不得,生生困死他在此地,又一面遣人往中军通报,只待苏文中军前来,便不愁这辽人不灭在此处。王安甫远远望见那辽人弃了马,做了步卒望这处冲杀过来。不由心中不安心道:这辽人尚有五六千之众,还有一千马军断后,若是待他冲过这陷马坑,我军怕要陷入苦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却是个不划算的买卖。若真个到那时,只怕少不得要放走这辽人了。
原来这王安甫算计,若是自身这三四千人马,倒也可有一战,只是若如此,宁海军两万人马便缺了一臂,将来如何能立足这即将而来只乱世?王安甫叹息一声,便道:“多备弓箭罢。但见辽人落入那陷马坑时,便各自抛射就是。”
正说话间,便见那辽人纷纷跃入那陷马坑中,又拼死往上爬出来。王安甫一声令下,弓箭手齐射,便见那辽人纷纷到底。只是那辽人亦知,若不拼死往前,横竖也是个死,便齐声呐喊着,往宋人军中冲杀过来。虽前人扑倒,后者相继,虽死而不惧。
眼见得辽人冲出了陷马坑,纷纷往宋军阵中杀来。王安甫便一声令喝,宋军徐徐后退。辽人冲杀一阵,送人便让开了主道,闪过一侧。耶律狗儿顾不得侧部受击,死命向前,终得冲出重围,杀出一条血路。那冲出来辽军俱各欢呼,后军听了前军欢呼声,深受鼓舞,俱各奋勇当前。
王安甫使一部两千余人一旁侧击,又使一部两千人将那一千余马军断住,待马军也下马进入那陷马坑时,便一齐动手,将以前马军尽皆斩杀于陷马坑中,倒也得了七八千马匹。另一部紧咬辽人尾部。辽人冲去重围,便没得了前头锐气,只顾奔逃,王安甫亲领人马,待那辽人落伍者,围了歼之,死死咬住不放。如影随形,一路追出十余里,直至辽人大营五里处,方才领军而返。那辽人此时逃出生还者,不过三千余人矣,且各个惊惶,人人胆裂,哪里还有一战之勇?
王安甫领军回转,清点军马,便知辽人此部,丧生于此地者六千余人。战马七八千尽皆落入我手,虽如此,心中微微有些遗憾。只得领军徐徐而返。正路途中,便遇苏文领大军来救。两军合并一处,一并往营地而去。
一路上,王安甫将此战一一告之苏文。苏文叹道:“先生用兵,实属高明。”原来这王安甫在前处无甚紧要处,埋伏五百军士,遍插旌旗。那辽人初时进来,便摇旗呐喊,战鼓阵阵,使得辽人以为中伏。那辽人往前进时,王安甫又使五百军士在途中摇旗呐喊,挥舞旌旗,惊走辽人,此时辽人以为中伏,必不敢久战,定要往前奔逃。待到了平坦地段,那辽人便以马军对三四千步卒,自以为脱得埋伏要与之决战,岂知宋人却在阵前挖了一个大大的陷马坑,使得辽人马军变步卒。那陷马坑便似辽人冤魂窟,多半战死辽人,便是死于那陷马坑内。虽有那穿插断后军,衔尾追击,一口一口将那辽人吃的鲜血淋漓,使得辽人终至损失大半兵力。
苏文听罢不由感叹,忽又想起一事道:“先生如何知晓那辽人要从此地而过?因此便是人掘了如此大一个陷马坑?”
王安甫笑道:“在下如此思想:辽人势大,若是将军不敌,那辽人必然三军同进,此地亦是辽人必过之地,因此我也只留的以前将士在前为前导,其余五千军马各自带铁器锄头,五千人同时开掘,也用不得两个时辰便掘好。并布置妥帖。若是将军神勇,赢得此阵,那辽人若是不肯就此吃亏罢休,便要报复我等,那中军是断然不肯再去。那右军又是大将吴大牛守着。只得这左军,那辽人甚是不知,又籍籍无名,因此,便可从此处入手,击我侧翼。如今我觉得这坑,也可阻击辽人,使辽人不得快速奔袭我军大营。”
苏文听罢,甚是感佩,待两军安置,便通往中军帐中去。方才坐定,便听得帐外一声大喝道:“哥哥恁地偏心,将如此大功劳送与了王先生,却叫我在那喝秋风受冷气,端的闷煞我也。”一面说着,中军帐中闯进一人,却不是吴大牛又是谁?
想来是那吴大牛领军自回,沿途听得那王安甫打破辽军之事,不觉便径往中军帐而来,一面大声叫嚷,屋子愤愤不平。
苏文一手指他笑骂道:“你这厮,只管叫喊,却不知此战乃是王先生神机妙算得来,若是你这般粗莽,只顾拼杀,那五千人马即便胜得过那辽人一万余马军,然此战之后,你意欲为我留几人回营?我宁海军两万军马,岂不便要折去一臂?却是胡说八道。”
吴大牛黑然之乐道:“哥哥也恁地说俺如此,俺也只是说笑话儿,哪里便肯于王先生较劲?只不过今日没得上阵,手痒难煞,便忍不住如此高声向先生说话。”一面说,一面冲王安甫拱手笑道:“先生莫怪俺,俺是个粗人,说话怕是要得罪人。”
王安甫笑道:“吴将军天真烂漫,乃是真性情汉子,莫说得罪的话儿,我倒是日夜思想着要与将军交好,如今,将军如此说,在下岂敢做大?”
吴大牛大笑道:“先生用兵,与我这哥哥一般,皆是神出鬼没,使得那辽人连连吃亏,俺便是不想服你,却也不能。也罢,日后先生若指挥大军,俺倒愿意在先生帐下做个小卒便是。一切但听先生的吩咐行事,也好多打几个辽人。”
一席话将三人俱各说的兴起。苏文便道:“如今我军与那辽人初次交兵,虽有些损伤,却所幸无虑,辽人亦后退五里。我军士气高涨,却不知现下该如何布置,且商议一番。”
王安甫点头道:“辽人吃了亏,又后退五里,只怕辽人自身便要内乱,我倒是有个主意。”
苏文忙道:“且说来听听。我等商议。”
那王安甫便道:“辽人元帅韩德让与那萧太后素来有隙。韩德让生性谨慎,不肯弄险,以大军徐徐而图我大宋,实乃上策。而萧太后欲固皇权,便要多立战功,因此两人意见向左,如今辽人败了一阵,又此间军马,多是韩德让亲军,只怕不肯再行围城之事。再者,如今楚王召集各路军马,虽号称救驾,然狼子野心,不只官家心中明了,便是辽人,又如何不知?故此,辽人便不欲攻下应天府,留下官家,好使得他与那楚王斗个两败俱伤,辽人好从中渔利。”
苏文点头道:“先生之言,透彻明了,对当今大势一目了然,本帅深感敬佩。”因又道:“如此说来,那辽人不日便退,如此,我军便可轻易解了这应天府之围?”
王安甫点头笑道:“正是。”又望了外头辽人营地方向叹道:“这亦怕是辽人故意为之,送与大人一个大大的功劳。”
听闻此言,苏文不觉警觉道:“若如此,这辽人其心可诛。若我解了应天府之围,只怕这各路军马统制便要昭告天下,只怕我宁海军便要前去接收各路军马并楚王处潘美所领二十万禁军矣。这岂不是要陷我于水火之中么?”
王安甫苦笑道:“定然如此。况那辽人也定然所虑,应天府兵微将寡,然楚王统二十万禁军并各路军马,如何与之旗鼓相当?便只得我宁海军矣。如此,辽人必定也不欲与我军决战,使得我宁海军元气大伤,因此我思虑,不过两日,那辽人便自退矣。”
那吴大牛见两人说话,自己却插不上,不由闷闷道:“哥哥与先生说得倒是快活,如今俺虽无征战,却也是有些饿了,哥哥摆些酒食吃了罢。”
苏文大笑道:“诸位兄弟都只怕疲乏了,也罢,今日便犒赏三军,也让军士吃些酒食,只记得,大敌当前,切不可大意,酒却不可多饮。”一言方毕,便听得吴大牛大笑着叫道:“哥哥果然是个体贴人。也罢先略吃一些打底,待王先生所说,两日后这辽人退了,俺在大吃。”一席话说的三人俱各笑了。
却说三人再次说话,那辽人败绩之事,却是应天府城头众将士亲眼目睹,眼见的辽人五千重骑,在苏文中军之中纷纷落马斩杀了。俱各欢呼起来。早有人报与高太尉。高太尉亦大喜,亲往城头观阵,。果然见那辽人正收拾残兵,大军正往后退五里之外。心中暗自欢喜道:这苏文果然名不虚传,有些本事,只怕这应天府之围也是能解得。只是日后这应天府之围解了,却叫他投我门下,不知他意下如何?正思虑间,便听得身旁有人笑道:“痛快哉,此苏文果然不负官家之望,打破辽人于城下。”
高太尉便笑道:“也亏得那岳大路将军请得他来,若不然,只怕这应天府之围,还要长久一些。”言下之意,这破辽人之功,却是自己属下请得苏文来所至。
寇准如何不知其意?只是黑然一笑,并不出声。只观望吗辽人收拾营帐军马往后退了五里。便笑道:“今日如此大胜,却恁地不予官家说道说道?”高太尉笑道:“正要如此。”
两人下得城头,便径往行宫而去。自有太监通传,又有太监引了往官家书房而去。还未及书房门口,便听得房内一声大笑道:“好好好,这辽人也吃了如此大亏,真亏的我那苏元帅矣。”
果然早有人报与了官家。待通传之后,正要进去面圣,又听得一声禀报,一太监匆匆过来,立在门口对那官家道:“大喜,大喜,那苏文左军,又大破辽人一部,听闻斩杀万余,缴获马匹无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