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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里,上官违心坐在办公桌前沉思,这些天云期天不亮就出门去学校,然后晚上到十一二点才回来,据她说最近要考试,因为文化基础差,所以在学校里复习功课。
任静推门进来,看见上官违心两眼愣直不禁笑道:“想什么都直了眼,下班了,还不回去陪你的小娇妻。”
“说的真难听,难道我很老吗?”上官违心也笑起来。
“人家小姑娘才20岁,你都30出头了,典型的老牛啃嫩草。”任静毫无顾忌地嘲笑他。
上官违心不在意,他也经常嘲讽任静是个女汉子,此时任静已经脱掉制服,换上一袭翡翠绿的连衣裙,抹着鲜艳的口红,双眉飞舞,上官违心只觉眼前一亮,笑道:“你今天穿的挺有女人味,打算下班去哪里。”
“要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我担心没时间换衣服,所以就先换上了。”
上官违心陡地从椅子上站起,关掉笔记本电脑的电源,再将桌面的文件收拾整理,提起公文包和任静一起走出办公室。他们在走道上谈笑风生,引起不少准备下班的员工侧目,公司里有不少关于上官违心和任静的传闻,说他们的关系不简单,但是谁也没有真凭实据。
两个人在地下停车场分手,任静驱车去酒店赴朋友生日宴会,上官违心则决定到深南教育学院找云期。他内心并不相信云期所说在学校复习的理由,总觉得是有其他的原因。那晚上官违心故意逗云期让她请吃大餐,而云期表示说要等上半个月的时间,那她是不是利用下课后的时间赚钱呢。
车窗外微风习习,霞光满天,上官违心俊美的面庞便笼罩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薄薄的嘴唇上生出了一些青色的胡茬,看起来都那么地动人。
深南教育学院大门前有个保安,上官违心进去时他只是些微地看一眼,并没有阻拦便放行了。这个深南教育学院是个民办学校,学校面积不算大,只有几幢六层高的教学楼,还有一个足球场。
上官违心站在教学楼下看,几乎所有的教室都关着门,看样子学生们已经离开学校。他走近最前面的一幢教学楼,从一楼找起,每个窗前都看上几眼,确定没有云期才到下一个教室。其实,也根本用不着确定,因为差不多所有的教室都空无一人,少数的教室里面有一两个人在做卫生。
很快他将几幢教学楼巡完,然后又去足球场,他心里希望能在那里遇见云期。
但他的希望总是像小人鱼的泡沫一样破灭了,足球场上有十多个男生在踢足球,上官违心站在外面,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许久那端才接起,上官违心倾听那端的声音,那边好像是在一个很安静的环境里。“云期,你回家了吗?”
“没有,我在学校里复习功课。”
“在教室吗?”
手机那端吱吱唔唔,好半天道:“是是的。”然后匆匆挂断了手机。
上官违心捏着手机,手背上的几条血管因为愤怒而贲张得像蜿蜒的蚯蚓,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如此地用心,煞费苦心为她安排,可她却一再欺骗。
他慢慢走出校园,在门口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女子清丽出尘的面容,飞扬的发丝,手中提着KFC的塑料袋,风尘仆仆的样子。上官违心的视线一接触到她,刚才心中的怒气似乎无形中消失了,他正要喊出她的名字,她却视若无睹地转身进入一个窄小的玻璃门里。
上官违心打量那扇玻璃门,门上面挂个一个纸灯箱招牌:人鱼网吧。
原来云期早出晚归,甚至欺骗自己,却是在这个地方。
顿时,上官违心不可阻止地心灰意冷了。
这个晚上云期比往常回来的早些,大约九点刚过,她提着大包小包,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满脸喜悦地走进屋里。今天她如约把制作好的网站交给雇主,雇主也很守信,将一半的佣金打进她的账户,承诺网站运行后没有其他问题或故障,便会将剩下一半全部打给她。
云期也不急,这一半佣金也足够丰厚,毕竟格雷丝·云的这个金字招牌还是值点钱的。她兴高采烈去商场给上官违心、小君和张姐各买了一件礼物,给张姐的是一套HR护肤品,小君的是一套杜嘉班纳的童装,给上官违心选的礼物却颇费心思,考虑过刮胡刀、领带、手表等等,最后被商场漂亮的营业员游说买了一块卡地亚男士腕表。
屋里上官违心和小君在茶几前折幸运星,张姐在擦桌椅,云期还没进屋就喜孜孜地叫着,但只有张姐和小君回应了。
“张姐,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云期将HR护肤品的手袋递给她。
张姐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两把,接过手袋一看,愣道:“这要好多钱吧。”这个牌子的护肤品她在商场里看见过,记得一套要好几千块。
“不是很多啦。”云期笑道。
这时小君怯生生道:“姐姐,有我的礼物吗?我一直都好乖的。”她扁的粉嫩的嘴,看到云期送给张姐好大一袋礼物心里也想要。
“姐姐怎么会忘记小君的礼物呢,你看这袋是你的。”云期将装着杜嘉班纳童装的手袋放到她手里。
小君迫不及待地打开手袋,里面是一件非常漂亮的裙子,精致唯美的印花,刺绣、飘逸半透的材质,华丽的图案,点缀着一些复古蕾丝,充满了梦幻和神奇意境。
“好好看,姐姐,我要穿裙子。”小君拉着云期的手。
“我们去房间里换上。”
云期在卧室里给小君换上了裙子,又将小君的头发梳理一遍,“我们出去给爸爸看。”
上官违心仍坐在茶几前,小君跑向前,嘴里道:“爸爸,姐姐说我像一个尊贵的小公主,你说像不像。”
“小君,很晚了,你该去睡了。”说着,上官违心便叫张姐将小君带去卧室。
此时云期仍没意识到上官违心对她不满,她满心满眼都沉浸在喜悦中,从包中取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盒子。“这个是我送给你的。”
她满以为上官违心会欣喜的接受,可是上官违心只是冷然看了一眼便撇过头去,云期心里一急,道:“你不喜欢吗?”
“你哪来的钱?”上官违心的眼神变得冰冷,尽管只看了一眼,但盒子上用英文印着的品牌早落入眼中。
“是我赚的钱,上回我说等我半个月,现在我赚到钱了,打算明天请你、小君还有张姐吃饭呢。”云期着急地解释。
“你是做什么赚到的钱?能说说吗?”上官违心的声音冷得可怕。
云期不禁后退了几步,道:“这个我能不说吗?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凭自己的劳动赚的钱,不偷不抢不骗。”
“我可以相信你吗?”上官违心挑着眉毛,现在云期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当初把她从城中村带回来就是一个错误,在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缺憾。
“你怀疑我?”云期怔住了,她低下头,白炽的灯光落在她的眉眼处黯然了。
上官违心极力压住胸腔的怒气,他怕自己会因控制不住怒气,给面前的姑娘一顿狂揍,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能引起他这么大的怒火。他的情感一向都能隐藏很深,从不轻易让人窥见,所以他一直都很冷静,可现在云期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动他的底线。
可是,他还是没有忍住,他就像一个初涉情场的少年,很轻易就为心爱的姑娘生气、暴躁、发火了。
“不是怀疑,而是我根本无法相信你,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纯洁的好姑娘,但是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个品性恶劣的女子,满口谎言,不学无术。”冲动又不负责的语言从上官违心的嘴里脱口而出,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里的愤怒。
瞬时云期如坠冰窖,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她低声咀嚼上官违心说的话,原来在上官违心的眼中自己是这样的形象,品性恶劣、满口谎言、不学无术。
“原来你这样讨厌我,抱歉,我让你讨厌了。”她脸色苍白得厉害,上官违心的这番话让她如受重创,她辛苦了这些天,给他买礼物,却换来他这十二个字的评语,这些话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我唯一的朋友,从来没改变过。再见了,上官违心!”
说完,她将手里的盒子扔在地上,飞快地冲出了屋子。
上官违心转身想要抓住她,但是男人的自尊在那瞬间阻止了他,他伸出了手,却没有去抓她。他和云期好像是两个世界,彼此的世界都进入不了。
那只卡地亚的盒子落在茶几下面,冷冷地注视着这个世界,上官违心长叹息一声,想要驱散内心的愤懑,可是那颗小小的心脏早被一个人的名字占据得满满的,他五脏六腑,甚至流动的血液里,都是对那个人的欢喜。
他拾起了那只卡地亚的盒子,想要打开却又不愿意打开,辗转许久,像个满怀爱恋的少年郎,他忐忑不安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款名贵的男士腕表。
“云期,我真的希望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子,是不是我对你的要求太高了。”他心里仍然无法释怀云期的欺骗。
他走出院子,夜空里悬挂着一轮新月,弯弯的像极了云期的眉眼,顿时各种新愁旧愁齐齐涌上心头。“云期、云期。”他低声呼唤,不管怎么样,在那个暴风骤雨的深夜,就注定了上官违心要喜欢上云期。
夜色中有人在轻轻地答应。
上官违心心头猛震,迅速转过头,只见葱郁的柳树下倚着一个人,不是云期还有谁呢,她嘟着红润的嘴唇,满脸委屈道:“我忘记带钱了,我的包在屋里,所以我走到院子外面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