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千里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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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铭是竖着进兰心阁的,却有人横着出来了——当然不是他自己。

    兰心阁的玉屏风,每日都有宫女细细涂抹上特制的香料,皇帝每日来后闻着舒爽不已,以为只是殿内的熏香,还曾因此夸奖楚充媛蕙质兰心。

    这香料确实有不凡之处,不但能让皇帝在床笫间如鱼得水,更可怕的是,它能让人上瘾,久而久之对身体自然是有害无益。

    楚充媛入宫已久,初时只是平平,近些日子以来却异军突起,让后宫诸人频频侧目,却未曾想居然是依靠药物固宠。

    皇帝得知后震怒得无以复加,当场摔了手中的名贵茶盏:“把这个贱人给朕拖下去!彻查!她的这些脏污东西究竟是从哪里弄进宫的!”

    这一查,就从后宫牵涉到了前朝。

    楚充媛来自江陵府,和户部尚书之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那些个禁药也是由尚书夫人一手牵线搭桥送进大内深宫。

    户部尚书的手脚一直不干净,这火烧到他身上后自然就扯出了其它猛料。

    具体细节如何,就只有当日金殿议事的几位知道了。但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皇帝派出了钦差到水患一带巡查,尤以江陵府首当其冲。

    ……

    “反正大概事情就是这样了。”柳芙蓉一脸兴奋的冲宋三才说道:“你说这风水之术也当真玄妙,居然连龙体欠安的原因都能找出来。而且据传言,这位风水先生可是长得如同潘安再世,不少京城贵女都倾心不已,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呢。”

    宋三才虽然很想吐槽柳芙蓉你又没见过你说得一脸神往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一个有妇之夫在这里花痴你家大人造吗之类的,但想到柳芙蓉已经是一个肚子很大的孕妇还是老实的收回了自己恶毒的话语。

    想了想,宋三才为了不冷场,还是接了一句:“我师兄也是干这行的,风水之术确实神奇。”而且还很赚钱。

    尤其在现代,风水师和看相的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啥叫看相的?喏,你走大街上往公交车站附近一看,蹲在地上面前摆了一张脏兮兮的八卦图纸,戴着个墨镜的老大爷,那就叫标配,这是宋三才的人生写照。

    啥叫风水师?港剧看过没?不是西装革履就是唐衫汉服,出入于各大豪门之间被奉为座上宾,为富豪们的豪宅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这是庄铭的人生写照。

    所以说同样是玄术协会成员,内部分支的经济能力差别也是很大的。

    在现代的宋三才与其说是被处于半隐居状态的瘸子老道士养大,倒不如说是有了独立能力后的庄铭靠自己的本事将这一大一小两只寄生虫供养起来的。

    庄铭只比她大五六岁,但简直就像她的半个爹。

    柳芙蓉的好奇心果然一下就被勾了起来:“三才你还有师兄?”

    宋三才心想我何止有师兄,我师兄也是个帅比。嘴上却答道:“嗯,他便是继承了师傅的风水堪舆之术,很是厉害。”

    “哦?三才你师兄现在在何处呢?为何没有与你与阿昭一同前来安陆?”

    宋三才愣了愣,半晌方才开口说道:“我与师兄,在路上走散了。”

    柳芙蓉自觉有些失言,赶紧掩嘴笑道:“这么说三才你的师门可真是人才济济,看看你师弟阿昭,小小年纪却颇有君子之风,夫君经常对他赞不绝口,怕是对他的喜爱都在我之上了,连我都好生嫉妒。”

    宋三才听到前半句本来都已经飘飘然了,结果发现美人根本不是在夸奖她而是在赞许李昭那个小兔崽子,顿时有些无力,挥挥手说道:“哪里,我师兄小时候可不是李昭这副样子,他小时候是个泪包。”

    此时,远在京城的庄铭本在轻轻擦拭陇西王赠予自己的宝剑,突然手一抖,剑锋一斜,寒光一闪,差点儿划上手腕含笑九泉。

    蒋圻:“庄先生你怎么了?”

    庄铭:“……”他也很想知道怎么了。

    送走了柳芙蓉,次日宋三才就和家里的两个小的前往了府城江陵。

    江陵城西控巴蜀,北接襄汉,襟带江湖,指臂吴粤,自古有四方通渠之称,这般繁华的大都会自然不是安陆可比。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由此诗便可看出江陵的广袤繁盛。

    尤其是近来府试举办在即,江陵府各地的读书人齐聚江陵城,街头各处都是身着儒衫或是手拿书卷的莘莘学子。

    宋三才本以为她家的两个小家伙十二三岁的年纪来参加府试已经算是神童了,为此还沾沾自喜了许久,却没曾想还看到了不少看起来连十岁都没有的小屁孩在河岸边的柳树下摇头晃脑的吟风诵月,直让宋半仙惊叹自己的孤陋寡闻。

    因为在江陵府呆的时间不久且近来手头宽裕,宋半仙便找了一家相当不错的客栈用于这些日子的落脚之处。

    安陆离江陵并不算远,因此他们一行三人倒是算来得早的,小二一见李昭和秦穆读书人的打扮便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道:“二位是来咱们江陵参加府试的吧?”

    宋三才迫不及待:“是啊是啊!”

    小二:“咱们客栈每到府试时候都会对读书人有特别的优待,几位这是要住店?”

    宋三才心花怒放:“是啊是啊!”

    小二:“咱们客栈里对各县的前三名还提供免费的食物酒水,不知二位公子县试成绩如何?”

    宋三才越俎代庖:“喏,他是安陆县的头名。”

    李昭:“……”

    小二抽了抽眼角,冲李昭说道:“还请公子报上姓名。”

    宋三才有荣幸焉:“啊,他叫李昭。”

    李昭忍无可忍:“……你闭嘴。”

    宋半仙明显是初进江陵兴奋过头,老实的闭上了嘴。

    李昭和秦穆刚一进自己的房间便开始闭关温习,只有宋三才这个大闲人睡了一觉之后精神饱满的出门逛街了。

    宋三才的爱好很广泛,从成衣铺子到杂货店,无一不是她喜爱涉足的地方。

    她正在一家店铺里挑选些用作打发时间的零嘴儿,却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低低的疑问:“宋半仙?”

    宋三才回头,看到了一个面熟的妇人。

    “啊……你是……”宋三才想了好久:“你是之前张府的那位……”

    他乡遇故知总是让人欣喜的,冯婶子神情有些激动:“没错,我是冯婶子,就是辟芷同乡,之前在张大人府上做事的。”

    宋三才冲她点点头:“冯婶子怎么会在此处?”

    “嘿,这就说来话长了……”但从冯婶子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个说来话长很是让她欣慰。

    宋三才当初给她看相时断言她的儿子没事,何止是没事,没过多久,她的儿子便寻来安陆了。张以炯夫妇为人和善,自然是不会为难人家母子团聚,何况冯婶子这些年也算是尽心尽力,便将她的卖身契交换于她,让她随儿子离开了。

    据说冯婶子的儿子年余前发了一笔横财,便从家乡搬来了江陵城,阴错阳差从同乡处听到了母亲的消息,便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看冯婶子说得眉飞色舞,言语中对自己的儿子自豪不已,宋三才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还是决定不说丧气话了。

    冯婶子明显就不在意宋三才是否搭话,她只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江陵难得碰到一个认识的,心中的话语需要倾诉罢了,宋三才不说话,她更是乐得自己说个不停。

    冯婶子的一片慈母之心到底在脸上表露无遗,那样的慈爱让人动容。宋三才想了想,还是咬咬牙开口道:“婶子,你近来要注意,我观你是命犯小人之态,子女宫的颜色也是晦暗不明,还是小心些为妙。”

    听到此语,冯婶子颇有些扫兴,她甩了甩自己的帕子,有些生硬的说道:“我一个老家伙,有谁会想着来算计我呀。”

    说完这话,她觉得宋三才也是好心,这般生硬似乎有些不妥,便支支吾吾的搪塞道:“唉,还是谢谢了啊,不说了,我要急着买点儿菜回去,我家住在前边的期思巷口,有空来找我串串门啊。”

    说完便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而与他们同时到达江陵的,还有朝廷的钦差。

    江陵府的知府多年在江陵的经营让他的势力盘根错节,对朝廷的钦差原本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只要他小心谨慎一些,以自己的势力,他们能查出个什么来?

    但此次的钦差根本不是如同表面上宣布的由刑部、吏部、户部官员共同组成,背后还来了一位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