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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曼桢知道江荷和褚夏谈恋爱了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很新奇。只身一人在b市查王恒波的二次元深宅叶小青成为了她的重点关注对象,对于脱单以后没事就不会来找她闲侃的白曼桢对她性向的关心,叶小青的回答是这样的——
“男朋友……或者女朋友……谁能帮我查出王恒波和鸿达影视的瓜葛……我就嫁给他……”
叶小青耷拉着眼皮左手一收,把她放出去跟踪王恒波却无功而返的小鬼招回布袋里,语气那叫一个生无可恋:“江荷她的逻辑推理真的没有出现错误吗?王恒波和鸿达影视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白曼桢耸耸肩:“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她的逻辑推理失误率几乎为零。你也别气馁别焦虑,慢慢查,咱们也不是每个单子都顺风顺水的。要是查到什么了你先告诉我,别急着告诉她,我担心她为了褚夏会不顾自己的安危……”
电话那头的叶小青突然截断她的话:“妖精!查到了——!”
白曼桢为之精神一振,听着叶小青向她细细道来。
临近年底,地府清查户籍,孤魂野鬼少,叶小青能驱使的孤魂野鬼就更少。它们只能在黑夜里出没,悄无声息地跟在王恒波身后,随着他一起出入各种正当或者不正当的场所,接触各种形形□□的男人或者女人。
今天晚上,王恒波异于平常地待在家里,和一个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促膝长谈。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两个小时,没聊别的,就是话家常,像是以兄弟的身份关系在聊天。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王恒波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不准人拥有几个亲戚了?
小鬼飘在两个人头顶上,听得快打呵欠,直到那个男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男人和王恒波道别,驾车离去。
这只小鬼跟了王恒波好一阵,太清楚他的作息不过,待会儿要么约炮要么睡觉,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于是,它灵机一动换了个目标碰运气。
所以说,不是只有瞎猫才能碰到死耗子的,鬼也能。
男人遇到的事情似乎很紧急,车速快得要上天,小鬼坐在他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差点儿没被甩出去。
幸好,它生前平衡能力不错,否则到达目的地之前一定会吐得七荤八素——当然,它吐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是干呕。
车停下,小鬼飘出去望了眼大楼,觉得自己来值了。
白曼桢听完整个过程,挑捡出关键点:“所以说,那个男人是王恒波的弟弟,叫做宋哲,而宋哲呢,就是鸿达影视副总裁温翰文的助理。”
叶小青一面给立了大功的小鬼扔了几颗帮助它御寒的糖一面补充:“对,至于他俩为什么姓氏不同谁在乎呢,反正咱们找到下一个目标了。”
白曼桢觉得奇怪:“宋哲去鸿达影视的那会儿怎么也得大半夜了吧,还去得那么急,他干嘛?”
叶小青:“翻文件。”
“翻什么文件?你别说话跟挤牙膏似的,我这儿还熬着汤呢不能总分心。”
叶小青满面愁云地叹了声气:“我也想知道,可偏偏派出去的这只鬼生前是个文盲啊姐姐……”
白曼桢听得喉间一哽,真是再大的气都撒不出来,因为有只手忽然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
张以冉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因为她在打电话所以没打扰她,只是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把骨头汤里的浮沫舀出来。
这样的小细节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叫做礼貌,可是如果放在自己爱人身上,就会变得格外缠绵悱恻,令人心动。好像周围的空气也因为她将身体贴过来的举动而变得粘糊糊的,还有蜜糖暴晒在阳光底下,甜味一点点渗出来填满嗅觉的味道。
粉丝疯狂起来太吓人,哪怕大麦音乐已经多番通过微博和各路媒体向公众表明了yara的身体正在调理,并且腰伤也不会对她日后的歌唱事业造成影响。粉丝也还是想方设法地要拿到第一手资料,常常把医院楼下围成一个圈,哭天喊地,十分扰民。
alina没辙,考虑到既然只是休息也没必要回到b市那样一个到了年底就腥风血雨的地方,于是在医院附近临时租了一间公寓,让张以冉能在比较安静舒适的环境下静养腰伤。
得亏张以冉年轻,恢复快,也得亏白曼桢的按摩手法好,她现在身上缠着护腰,除了太过考验柔韧性的动作做不来以外,生活自理不是难事。
白曼桢唇角带笑,挂电话以后忽然就侧过脸来吻了吻正聚精会神舀浮沫的张以冉的耳垂。
也许是碍于腰伤太久没开荤的缘故,张以冉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吻,那截雪白的耳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起来。
“诶,你耳朵红了。”白曼桢故意打趣她。
张以冉笑:“所以呢?知道我□□焚烧了?上我啊。”
“别激我啊你,虽然说你得谨遵医嘱少做大幅度的运动,但是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医德你知道的。”白曼桢单手撑着橱柜,很懒散地眯着眼睛端详了张以冉一会儿,又挑挑她的下巴,转到另一边,让她那截幸免于难的耳垂正对自己。
迫于这别扭的姿势,张以冉只能斜着眼睛看她,笑得快没了眼睛——刚从升降台摔下来那会儿她真是疼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把主办方生吞活剥了,可是因祸得福换来了两个人短暂的光明正大的同居生活,她真想给主办方送一面锦旗:“助人为乐,胜造七级浮屠”。
“干嘛啊你,我知道我漂亮我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你多少也收敛点啊,一脸痴汉样。”
“自恋。”白曼桢白眼一翻,往她耳朵上又落下一个吻,满意地看见两相对称的红色,“我就想给你另一只耳朵染个色。”
“真可爱。”白曼桢摸了摸张以冉的柔顺的头发,宠溺地夸她。
又一次证明了爱人做什么事都是特别的道理,比如这句无数人夸过张以冉的话,效果和喂了一袋糖差不多,甜得她牙根发腻,顶着两只红耳朵去蹭白曼桢。
从脑袋蹭到锁骨,再从锁骨蹭到胸,蹭着蹭着被白曼桢一推脑门推了出去:“别闹腾了,当心伤着,坐着等喝汤。”
厨房里原本是没凳子的,从住进来的第一天起,白曼桢就从餐厅搬了张有靠背的椅子进来,还垫了软垫。因为张以冉喜欢看她下厨的样子,后来张以冉纠正她:
“是喜欢看你为我下厨的样子。”
汤熬好了。白曼桢舀了一勺吹凉了喂给张以冉,问她:“盐够吗?”
张以冉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她,眼神完美诠释了何谓痴汉:“好甜。”
“……”
白曼桢开始懂了为什么张以冉会有那么多粉丝,长得漂亮又有才华还会说好听话哄人的小姑娘,有人会不喜欢吗?
有?
那八成是嫉妒心过甚看不得别人好以骂人为乐的网络暴民。
舀了两碗汤,一碗海带多一点,一碗排骨多一点。
白曼桢刚要把排骨多的那一碗递给张以冉,回头看见她满脸写着“待喂食”,无奈地舀了一勺又一勺,吹凉了喂给她。
张以冉其实不喜欢喝肉汤,为了去腥总会往肉汤里加葱姜蒜之类的东西,葱和蒜还好,对于姜,张以冉简直是生理性厌恶,坚决不能接受,哪怕是姜糖也不行。
但是白曼桢会把她不喜欢喝的肉汤弄得很好喝,排骨炖得脱了骨,葱段和姜片在完成了去腥的任务以后就被挑捡出去,油盐适中,还切了一块嫩豆腐在里面,让整碗汤的味道从油腻向鲜美和清淡过渡。
要说唯一的不足,大概是……从超市里买回来的海带结似乎有些太长了……
张以冉刚要把海带结咬断,白曼桢忽然凑过来,咬住了海带结的另一头。
她们两个人都睁着眼睛,近如薄纸的距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眼睛里的自己,还有那渐渐笑弯了的眼角。
一点点,一寸寸地咬进去,两片柔软的唇瓣慢慢贴近,最后,吻在了一起。
b市。
“听话,好好休息。别的事情等身体养好了再说,好吗?”言迦坐在病床边,摸了摸言迩的脑袋。
急性食物过敏,要是就医晚一点,可能会出人命。言迦每每想到这个,就会很后怕,担心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妹出事,再无可挽回。
言迩轻轻点头,目光像是贴纸,紧紧地黏在言迦身上,撕都撕不开。言迦对她太好了,全然像一个梦,她想陷入梦里沉睡不醒,可是……
自从那天和言迦回家陪言华礼和李念嘉吃饭,饭后无意中吃了一块牛轧糖,突发急性过敏被送往医院并被查出过敏源是牛轧糖里的花生后,言迦对她的态度开始有些微妙的变化。
言迦起身离开,言迩望着她的背影,出神了许久。然后用手机给一个人发信息:我能不能退出?我不想伤害她,毕竟,她是我姐姐。
回复很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别忘了你的初衷是什么。
言迦出了医院,林颐刚好把车开过来,她上车,坐在游安笛身旁。
游安笛担心地看着她,帮她按压太阳穴:“你这几天精神很不好。”
言迦沉默了一会儿,才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andy,你说,一个人就算失忆了,难道连身体反应都会改变吗?”
言华礼和李念嘉可能不清楚,但是言迦记得很清楚,言迩小时候很喜欢吃牛轧糖,绝对没有过敏反应。张嫂也是因为知道她喜欢吃,所以那天才会剥了糖纸喂给她的,当时言迩在和言华礼说话,表现得有些紧张,所以没留意吃进去的是什么东西。
游安笛安慰她,但是还是说实话:“食物过敏可能是天生也可能受外部环境影响,有时候也会发生改变。不过我也咨询过医生了,迩迩的这种情况……确实挺少见。”
言迦听完,揉了揉眉心,心里乱成一团。
言迩,很可能不是言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