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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么久了,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你真好。”几年后,面对杨月婵的回忆,刘枫很尴尬。
其实,只要他说让我等,我也会继续等的。杨月婵默默地想。
为什么会愿意去等待这样的一个人?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天之后,杨月婵没有再坐到刘枫的旁边。但她有了早起的动力,又偶然认识了另一个新研友李琴。李琴老早就认识刘枫,她请求早起的刘枫为她们占座位,刘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从那以后,刘枫便把自己的后排或者前排的位子占给她俩。
至此,杨月婵便很少为座位的事情发愁,白天有李琴陪着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晚上有梁红陪着一同回家。杨月婵不再觉得孤单,很满足这个现状。
但是,李琴总是在杨月婵面前提起刘枫,也是从李琴的口中,杨月婵才得知刘枫的全名。也是李琴带着杨月婵散步,才能让杨月婵总是能看见刘枫,碰见刘枫。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
刘枫很热心地帮助李琴和杨月婵,还时常帮她俩接茶水。任何时候跟刘枫聊几句,他都是温和的、面带微笑的。
李琴好心建议杨月婵,“要不,你俩试试?”
杨月婵一时没明白,“试什么?”
“你真不懂?”
“真没明白,你啥意思呀?”
“你俩谈谈呗,处处呗,我觉得你俩挺般配的。”
“啥?!……大姐,开玩笑吧,考研啊!哪能有这种心思!”
“……你一点都不考虑考虑?我觉得你俩真的挺配的。”
“哪儿呀。你看他,我这么沉静的一个人,你看看他……哪儿配了呀!你可别再开我玩笑了!”
李琴顺着杨月婵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刘枫和黄博,正与一堆女孩子围坐花坛,谈笑风声,大家好像都很开心,笑声阵阵。似乎,刘枫有说不完的话,似乎,他的话总是笑料不断,似乎,大家都很喜欢和他说话。
“他还蛮有女人缘,看不出来啊。”李琴一脸的迷惘。
“你还没有看出来啊?他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的。”
“……”
“还有啊,他成天晃啊晃的,你没发现吗,他总是坐不住的,一天不知道要离座多少次,中午午睡,他一下能睡到下午三四点,这样一个混子!别人都快急死了,考研啊,多严肃的事儿啊,你看看他,成天没个正形的!”
李琴绕有兴味地看着杨月婵,“看来,你还蛮关注他的嘛,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儿呢。哈哈。”
“真是气死了。要不是看他每天给我们占座,我当他是朋友,不然才懒得说这些呢。才刚要不是你提起他,我才懒得说这些呢。关我什么事儿啊。前途是他自己的,我们哪里管得着!”
“你也别气了。你是看他和一堆女孩子在一块儿,才要气的吧?……好啦好啦,你看你又急了。和你开玩笑呢。你这么想嘛,他也许是己经复习得差不多了吧,人家早就己经很有底气了呢。人家在这儿都己经复习了好几个月了。”
“也是,只有我一个人复习得最晚,可能,也只有我一个人才这么着急的吧。”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
有一回杨月婵去水房接水。出门,转弯要上楼,回身看见刘枫。这回刘枫坐在杨月婵后排,杨月婵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早就出去了。杨月婵正想上前跟刘枫打声招呼,但,她停住了。刘枫正背对着她,面对着一面墙,双手插裤袋子里,两脚慢悠悠地轻轻地踢着墙面。似乎,他正在背诵着什么。似乎,他有些不太开心。
哎,算了,别打扰他。
杨月婵走上楼梯,忍不住又回过头看一眼刘枫,发觉他脸上常有的笑容没有了,感觉他好像真的不开心似的。他在想什么?他不是成天都很开心的吗?
算了,还是不要打搅他。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
有天天阴沉沉的,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每个考研人都心情沉闷,杨月婵和李琴吃过午饭,打算小走一下。又路过花坛,刘枫和黄博坐在花坛边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刘枫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他们很少有这样清冷的场面。
“我们过去看看吧。随便聊几句呗?”李琴试探着问杨月婵。
“哎呀,还是算了吧。我怕一聊就聊个没完了。”杨月婵有些不太情愿。
“不会的啦,都要考了,谁还能那么聊。走啦,就坐一会儿嘛,当是放松下心情啦~~~”李琴都撒娇了。
“……好吧……”杨月婵还是有点不太情愿。
“你们在干嘛呢?”李琴问。
“没干嘛呀,等你们呗。”黄博调笑。
才坐下。
“喂,我问一下你,听说你信佛?……说你呢!”刘枫挑衅地盯着杨月婵。
杨月婵愣住了,“是啊。怎么了?”
“那你知道释迦牟尼的生日吗?”
“……”
“你知道湿婆、喇嘛和佛陀三者的区别吗?”
“……”
“这也不知道,问你一个简单的,你知道大悲咒有什么作用吗?”
“……”
李琴和黄博看着满脸通红的杨月婵,笑了。
黄博撞了一下刘枫,“行了,人家不知道,你还问。”
“那她还说她信佛。”刘枫不依不饶。
杨月婵急了,“我说我信佛怎么了,信佛是在心里,难道就一定要知道这些所谓的破学问才行吗?你这种凡夫俗子,懂个屁!”
“我是凡夫俗子我承认啊!有种你也承认啊,你也就是个有七情六欲、六根未净的俗人而己。还好意思信佛……”
“喂,行了,再说人家要哭了!”黄博推了一下刘枫。
杨月婵真怒了,“我才不会哭呢!你们两个合起伙来耍我是吧?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惹着你了,我信佛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干嘛非要争对我一个人……”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我们也要复习去了。”李琴赶紧起身拉着杨月婵要走。
“我就是跟你探讨一下,小姑娘,千万别生气啊!……”刘枫突然满脸陪笑地讨好起来。
“切!我才不屑于和你计较。”杨月婵红着脸,拉着李琴转身走了。
此后,杨月婵坚持自己早到,还帮李琴占座,在刘枫来之前,并有意让刘枫看见。
刘枫也觉察出来,识趣地不再多此一举。
中午吃饭杨月婵还拉着李琴有意错开时间,以便躲开与刘枫的“偶遇”。
李琴也不好说什么。
几天之后,杨月婵午睡做了一个很奇怪很闷的梦。梦很乱,色调暗沉,里面的人面目很模糊。杨月婵在一阵烦乱中醒来,头似千斤重,身子也觉虚弱,就这么软瘫瘫地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依稀记起那个模糊的人相,有点神似于刘枫。
妈的,什么破梦!几天都没有看见,没有说过一句话了,居然还要梦见!杨月婵不禁暗骂。
疲惫地朝自习室的那一头望过去,看不到刘枫的影子。黑压压地一片人头,自习室里安静得让人窒息,每个人的面前堆满了书籍,有人头埋在书堆里,卖力地书写,有人闭着眼,嘴唇不停扇动,像是要把所有的知识都生吸进肚子里。
每个人,似乎都在玩命啊。杨月婵很感动。为这样忘我地奋斗场面而感动。
但,一阵更大的压迫感迎面袭来。只有6天了!杨月婵痛苦地看看自己桌上的书本,想集中注意力打起精神来,但四肢的无力感依旧未散。
杨月婵深叹一口气,为自己可悲的现状,为自己迷茫的命运。
就这么干坐着吗?沉闷的空气让杨月婵的脑袋越发重了。
真的要窒息了!
杨月婵猛地抬一下头,随手拿起一本政治资料便摇摇晃晃地走出自习室。这场奇怪的梦,似乎耗尽了杨月婵的体力,两条腿像踩在棉花上。
出得自习室,冬日下午干冷的阳光,晃得杨月婵一时睁不开眼。晃到花坛边坐下,手抱住头,揉揉太阳穴,闭眼养了养神,感觉似乎元气正慢慢回到体内。
慢慢睁开眼,杨月婵为自己的努力欣慰,又有精神再看会儿书了。就算当炮灰,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啊,不然,哪里试得出自己真正的水平。
拿起资料,看了几行,发觉有人也从自习室里出来了。也难怪,这么沉闷的气氛,肯定有人想出来透透气的。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坐我的花坛,去其它任何一个花坛都行,不要来到我的领地,扰乱我的清静。杨月婵祈祷着。
但,余光里的那三个人,越来越近,声音,身型,好生熟悉!
杨月婵不禁又烦闷了起来。这真的是三个话唠啊!千万不要与我同坐一处啊,拜托!
祈祷也没有用。这三个人,径直走了过来,完全没有拐弯的意思。
三个人笑嘻嘻地来到杨月婵的花坛。
“哟,好久不见呀,小姑娘!”刘枫没正经地跟杨月婵打招呼。
没办法,这毕竟不是她自个儿的花坛,谁说只准杨月婵自己独有。
没办法,杨月婵只好抬头,疲惫又礼貌地向刘枫微微一笑。心里想说,你们也出来吐吐气啊?但又觉得不妥,他们或许就是出来聊聊天的。
杨月婵希望他们不要太吵了。这才出来,头还是晕的,回去又闷得难受,又不好起身换到别的花坛去,这样似乎嫌弃得太明显。
杨月婵只好干坐着。
刘枫一出自习室,就看到孤零零坐在花坛边的杨月婵。嘴里和同伴开着玩笑,眼里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儿。
因为一个玩笑,这姑娘连坐位也不用他占了。刘枫心里有一点小挫折感。但又觉得还好,不让占就不让占了吧,少了份责任也松了口气,临近考试,座位是越来越难占,她们自己搞定也不错。
但几天没见,也不知道她坐哪儿去了。这会儿又突然看见杨月婵,刘枫莫名心里一阵疼。“好久不见”,真的是发自内心。这个让人生怜的姑娘却只疲惫地抬头对他一笑。刘枫似乎还想对她说点什么。但杨月婵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一个人不时地按按头,揉揉太阳穴。
这姑娘肯定是累坏了。
“黄博,我给你出时事政治题,你来背。”刘枫察觉杨月婵手里拿的是本政治资料。
“好!”黄博很爽快。
杨月婵也觉不错。他们背一背,她自己也听一下,这样也能帮自己记一记。但,杨月婵依然没有抬头看他们。
就这样,听着他们一道一道地背记,还时不时冒出的玩笑,气氛又让他们弄得很轻松。有几次,杨月婵也想笑,但都忍住了。
过了十几分钟,杨月婵觉得他们这样背记的效率太低,还是不如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地看。感觉头似乎没有那么重了,体力也恢复了大半。杨月婵寻思着,还是回去吧。
“你们,是不是都己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呀?”走前,杨月婵还是觉得应该说两句话,礼貌。
“当然没有啊。要不然还用这么死背啊!”黄博立即回应。
杨月婵回头看一眼黄博,阳光,明朗。
“但,感觉你记得很多哦。”杨月婵真心佩服黄博。
“合着你刚才看书都是假模假样的啊?一心不可二用哦。”方海跟着调笑。
杨月婵横一眼方海,“我就有这本事,怎样?”
三个男生都笑了。
杨月婵再低头看了两行字。突然站起身,转头面对那三个人,真诚地一笑,“你们好好背哦,我就先走了。”
“就走啊,不再坐会儿了?”刘枫终于忍不住接话。
“不了。”杨月婵对刘枫,还是那样一笑。转身即走。
杨月婵没有回头,虽然知道他们三个也许正看着她的背影,讨论着有关于她的什么什么。但说什么什么都与她无关。杨月婵只是疲惫无力地望一下天——
为什么大中午的要梦见他?为什么我一出来,他也出来了?这几天中午都没看见,为什么今天午后却还要遇见?
这么躲都躲不掉?这么忙这么累都躲不掉?!
这之后第二天一早,也就是考前第5天,杨月婵把她和李琴的位子占在刘枫的座位后面。
刘枫吃过早饭回来,看见杨月婵的水杯和书本,笑了。
杨月婵吃过早饭回来,看着刘枫的背影,叹一口气,默默地拿起笔,沉入书香。
躲不过,就不躲了吧。也就这5天了。
考完,便再也不见。
杨月婵默默地深吸一口气。有谁知道她这心里的一切?
休息时间,刘枫很主动很往常地替杨月婵和李琴接来开水,杨月婵接过水杯,很感激地和刘枫相视而笑。有一两次,刘枫回过头来很自然地拿杨月婵的资料看,杨月婵也随他,不管不问。
午饭,晚饭,杨月婵都依然避开刘枫。她害怕对话。
晚上九点半,杨月婵又开始收拾书籍,刘枫回头不解地问:“都快要考了,你怎么还回去那么早啊?”
杨月婵再次无奈地笑,“没办法,接了别人的翻译兼职,今晚有很急的任务要完成。”
刘枫点点头。
杨月婵提着大袋书本,风风火火地走了。
刘枫忍不住,回头深深看了一眼。
考前第4天,因为来得稍晚,杨月婵没能占到刘枫的后排,刘枫也没有为杨月婵占位,杨月婵莫名地有点生气,但又觉得好笑,你又没跟人家说,凭什么要人家自觉为你占位?
杨月婵只好坐到刘枫的右前排,为李琴占了自己后面的位子,而自己旁边的位子,直到上午九点过后,才知道是刘枫的死党黄博的位子。
杨月婵忽然没了脾气,猜想是刘枫也来得较晚,连常坐他身旁的自己兄弟的位子也没抢到。
杨月婵看黄博桌上书很少,来得又很晚,淡定得不正常。杨月婵忍不住找黄博聊了几句,问了下他的复习情况。突然发觉有支笔飞了过来,正好砸到黄博的头顶上,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刘枫佯装生气地对黄博低声吼,“吃饭!都喊了你好几声了!走!”
杨月婵暗笑。这人,真是的。
吃过晚饭,黄博很早就走了。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态,真是佩服到无语。杨月婵都恨不得这几天每天通宵就好,恨不能把所有的书都再看一遍。心里慌得急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