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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弄巧成拙,又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刑镣听完陈翎一通胡说八道之言,将信将疑中,便在陈翎喝令上面下来之人的松镣间,脱开束缚。
双手相互抚摸着镣痕处,缘由这一道镣铐早在自己还是…平常人的时候就已经枷身,道道触目惊心的勒痕随处可见。
就在刑镣沉思间,靠近他身侧的沮授见之,心中若有所悟,暗道着这两处或是刑镣的要害破绽,将来若是与其战,可从这上面入手。
脱离了火烛照射范围之内,刑镣走入黑暗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中,刑镣不能辨明方向,乃顾后向陈翎言道:“哪处是出口?”
身后丈余外传来陈翎的话语声,听他说道:“这暗宫是按照九宫所设,兼混合五行大阵,若无人指引,呵呵…”似是自傲又仿似遗憾,刑镣听他继续言道:“逢左转右,至前转后,如此九次放得能出此地!”
刑镣按照陈翎所述之口诀摸墙前行,果然如他所言那般,在转了数次之后前面上方透下一片光亮来,刑镣见之大喜,知这就是出口。
见刑镣加紧脚步急欲出此地,陈翎在他身后继续夸耀一般的说道:“刑镣,若不经我与公与首肯,你就算再厉害,亦不能逃离此处!”
刑镣听得这话,心中一紧,非为其他,实为此人与沮授皆是智谋高深之辈,他之所言必有一番道理。心中存在一丝疑虑,担心今后或又将被擒于此,刑镣乃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此话何解?”
“呵呵…”陈翎先是轻笑一声,暗忖道着,受我蛊惑,入我殻中了罢。
“这暗宫中两阵分别为云台锁龙阵与九宫逆行阵,分别为何用,就算我解说给你听,你亦不明白。”陈翎慢慢说道着,看刑镣已然停顿下来倾听着自己的说话,陈翎遂继续说道:“既然为阵式,那么自然能发挥它原本的用处,若无操控者放行,刑镣,方才你所走的那一程道路上,遍地都是致命陷阱,无论陷入其中任何一项,就算你霸王在世,子牙复生,亦只得沦入万劫不复之境!”
“呵呵…”似是自傲又似是得意的笑声中,刑镣听得遍体生寒,心中暗道出去之后,不可在与两人往来,不然为他俩所算计,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晓。
刑镣怎知此刻陈翎的心中一片苦笑,没有周泰的那剑,没有还在孙策手中的玉玺,这两阵现在只是死阵,根本一点也没有用。
陈翎如此恫吓刑镣不为其他,只为担心待他出去之后,再无往昔的日常生活,失却了平常之心的刑镣势必会陷入怨恨之中,首当其冲在他心中最为忿恨的对象,除却沮授之外,便是自己了。
此次这里事毕,自己转回并州之后,料他刑镣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军面前,前来追杀自己。
如此自己得安了之后,便为沮授设想一下,若真的到来那般地步,只能依靠此处来躲避刑镣的愤怒之意了。
温侯与他的比试孰胜孰负,自己不知晓,且只有一制约手段的自己与沮授两人,实在很难操控刑镣,不比其他之人,可以用国法刑律来约束,刑镣他实是属于不可控之“人”啊。
心知刑镣此次出现之后,肯定会惹出许多风波来,陈翎暗暗道着,回头将沮授扶上去之后,便转道回并州去罢。
因他之事,在诸葛亮府上筵席中自己都未曾畅饮,那小孩自己亦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便来到此处,继续与沮授摆布当初的张燕,现在的刑镣。
心中略有悔意,在搀扶沮授上去之时,听他断断续续的说道着,从张燕转变为刑镣这一过程中,可以稍作改变,诸如摘除他的一魂一魄,使得他成为只是一个彷如是木偶的存在,不会像现在刑镣这般麻烦。
又诸如从喂给刑镣所服用的数种药物上,略做调整,让它可以用作于发挥大将的所有能力,在药效期间,短暂的变得与如今的刑镣一般厉害…
陈翎附声中,心中一片悸惊,现在的沮授似乎有些走火入魔啊。
再次确认了在之后,还是回并州的打算,陈翎不敢逆沮授之意行事,准备将周泰手中的巨剑送过来,以作镇压,且做启阵之物。
出得暗室之后,见天色将晚,此地一片狼藉,想必是众卫卒不敢违逆沮授与自己之命令,见刑镣出来便上前持戟夹击。
后果如何,观此处一地伤兵残将就能知晓。
所幸刑镣似还有一些顾虑,只伤人未曾害命,沮授、陈翎两人相顾长吁之时,互作揖告别,各归来处。
至于查处刑镣行迹,那不属他们的职权,没人来询问,自然就回府休息算了。
回至驿馆之后,陈翎不顾文稷、曹性两人茫然的目光,催促着上路,连夜赶路回并州去也!
张燕之子张方时年仅十余岁,因受累张燕一事,亦被押赴前来邺城。
本来念及张燕或会被吕布砍头,抑或是消爵夺权,一时间门庭冷落车马稀,无人为他父子说项求情。
直至前数日,管亥将他收留在自己府上,张方这才得知,自己的父亲似乎被吕布赦免了罪责。
在追问之下,性情直爽的管亥自忖着张燕一事,将来张方亦会知晓,又兼沮授、陈翎两人忙于何事,管亥不知其详,乃含糊着回了句说道,汝父之罪,理应当斩,不过主公念及往日有功,乃不究其责,现今所为之事属于隐秘,故不便与你相见。
童稚小孩知晓自己父亲无事之后,便放下了全部忧愁,整日与管亥府上的数个小孩厮混在一起。
这一日,张方在院中游玩,突听闻其他玩伴如同见着了妖怪一般,惊恐喧闹着逃窜而去,口中还连连拼命嘶喊着道:“怪物,怪物,快跑,要来吃人啦!”
张方身形不小,在同龄人中亦算高大。
听得这言,心中好笑的同时,念着往常与父亲待在山中之时,常闻有妖怪之事,可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二,管伯伯家的小孩实在危言耸听。
在众小孩逃窜而去的同时,张方逆流而上,一个人揣了一把木刀就慢慢向着事发之地而去。
没走多远,张方便见管亥伯伯与一巨型的“人”对峙站在庭院间。
见张方一个小孩来到此处,不知对面之“人”就是张燕的管亥急唤道:“方儿,快快离开,这里不是你该待地方。”
刑镣眼中饱含了泪水,自己强逼着沮授,想从那暗室中出来,难道真的是憋忍不住?
这一切还不是为了眼前自己的这一个儿子!
想也不想,不想告知管亥现今自己处境的刑镣,一把就冲了过来,单手捉到张方之后,在管亥狂怒劈斩过来的大刀间,刑镣如同折木枝一般,单手将这铁镔大刀搓成一团麻花,扔在管亥的面前。
在管亥滞呆的目光中,张燕叹了声道:“很好,很好,我记得你这一份人情!”
刑镣说完此话,稍一为礼,便拔身而起,从这高墙之内飞跃了出去,数个纵跃间,便消失不见。
此事与沮授督造局之事一并报禀了上去,令他人奇怪的是,主公、以及诸位似乎知道内情的重臣,各个都连连叹气,只是言称了一句,知道了便没有下文了。
在吕布、沮授等人猜测刑镣是否就此已经离去,或是其他之时,在刑镣将张方虏掠而去的一日之后,身形憔悴的刑镣带着张方堵住了沮授府邸。
原本躺卧在床榻上休息的沮授,不得不在伤痛之际出来见刑镣。
两人见面甚是尬尴,左右一蔑视沮授身后持杖提剑的护卫,刑镣大手护住张方言道:“令他们退下罢,你我说话不便。”
沮授然之,就算再多的人也不够现在的刑镣一拳打,故听之随之,撤下所有的家丁之后,沮授伸手示意请进府内说话。
刑镣摇头,脸色困苦,叹声言道:“世人皆视我为鬼怪,有我在彼,便四散而逃。”
刑镣说着,脸上带着宠溺的神情,看觑向此刻有些畏缩的张方,说道:“就算是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亦不敢相信我所言。”
沮授捋须微微点头,刑镣此言不假,如今的他出得外面来,与待在那暗室毕竟不尽相同,那时在火烛的照射之下,还分辨不太清楚,但如今在夕阳余光中,刑镣的皮肤闪烁着一层诡异的黝红之色,寻常人能这般么?
再看觑刑镣高约丈三的身材,似乎又高了一点,沮授默默沉思着,这是为何?
难道药性还没有过?
岂是平常之人?
除去怪物、妖怪一类的妖物外,实在想不出此刻的刑镣算什么。
就算是身为其中始作俑者,沮授亦不知刑镣,此刻的他到底归属哪一类。
又叹一声,沮授说道:“刑镣,你意欲如何?”
“哈哈…”刑镣笑声中带泪,接着沮授听他说道:“我想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可我知晓你与陈翎那小贼肯定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