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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悠活了二十多年,被绑架还是头一遭儿,估摸了一下刚才走的距离,景悠猜测这应该是距润王府不远的一条街道,平时甚少有人经过,顺便再提一句,这里距离刘琪的丞相府也不远。
当初刘琪给丞相府选址的时候大概就动了点歪心思,这称不上近水楼台也算得上是比邻了。景悠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刘琪自动自发赶来救人的概率有多大,又顺便瞅了一眼娃娃,这货只对自己隐身可见,不知道他能不能在不吓到对方情况下求救成功?
毕竟别人看不见他,想象一下,如果让娃娃到达丞相府,在刘琪面前写出求救信号的话,刘琪或者别的在场人士会是什么表情?不管是谁看到眼前凭空出现一行字,都会当做是神的旨意吧?一想到那个画面,景悠就忍不住想笑。
由于脑内剧场过于活跃,在短短几秒内,景悠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瞬息万变!
娃娃:……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自己正在被绑架的自觉???!!!简直不能再心累!!!
#我的宿主总是抓不住重点怎么办,在线等,急#
感受到来自身边鄙夷的目光,景悠故作严肃的清了清嗓,把跑偏的思路拉回来,定定神,朗声问道,“来者何人?”
娃娃早就适时地做好了实况转播,车夫和小厮倒在地上,没有血迹,应该是晕了过去,马车的四周被几个身穿黑衣,蒙着面,手持利器的人团团围住,没有人答话也没有任何行动,像是在等待谁的指令。
景悠微微皱眉,光天化日之下还穿夜行衣?有什么卵用?而且看样子,这也不能算是“夜行衣”,更像是寻常人家自己穿的普通黑衣服,加了一块黑布蒙面,连所谓的兵器也是杂七杂八的。
正疑惑着,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响指声,黑衣人得到了指令,一涌向前想要活捉景悠。
景悠一惊,正不知所措时,斜里突然摔出来一个黑衣人,看样子是被人扔出来的,跌在地上手捂着腹部,样子十分痛苦,见状,这群人停下了动作,目光都看向地上的那人,这一愣神儿,他们的身后也冒出了另一群人,明显服装统一,训练有素,迅速包在了他们外围。
看来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头儿。景悠心想,同时也好奇,把他扔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阴影处,一个穿深蓝色衣服的人走了出来,停在了那人旁边,语气冷冽地道,“不想死的话……”
在他强大的气场下,那人瑟瑟发抖,连连讨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显然是没想到会有高手半路杀出。
景悠一挑眉,出乎意料的怂啊……而且还有点蠢。
那群黑衣人手下也都被迫放下了兵器,往后连退了几步,通通被就近活捉了起来。
景悠这才走下马车,那黑衣人头头被人押到面前,扯掉蒙面,景悠上下打量了一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长相普通,像个普通的武夫。
那蓝衣人也走到他身边,走近了景悠才发现这人身材高大挺拔,样貌英俊,气度非凡。
只见他抬手向景悠略行了一礼,“王爷,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没有说保护不力没有说救驾来迟,就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黑衣人头头惊讶地看向景悠,只见他一脸气定神闲,轻轻一挥手,“都带回去吧。”
直到被押着带回王府,黑衣人头头的心里还满是疑惑,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
景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刚才装的淡定,等人一走,蹭了蹭手心的冷汗,随后连连拍胸脯,“哎呀呀真是吓死宝宝了!”
娃娃也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又爬到了景悠的肩膀上。
“王爷,还是先回王府吧。”蓝衣人出声提醒。
“喔唷?”景悠一惊,回头讶异道,“壮士你不是个过路的呀?”
蓝衣人沉默了一会儿,努力抑制住扶额的冲动,道,“属下是您的贴身影卫,孤辰。”
孤辰?景悠摸了摸下巴,望天,这名字有些蜜汁熟悉啊……
坐在他肩膀上的娃娃也挠了挠小肚子,望天,这名字有些蜜汁熟悉啊……
孤辰看着景悠的动作,嘴角弯了弯,神情是和刚才截然相反的温柔,道,“王爷还是先回府为好。”
景悠点点头,又回到马车上,马夫和小厮已经被先送回了王府请大夫诊治,孤辰便自觉充当起了马夫的职责。
车轮咕噜咕噜的滚过,景悠坐在马车里和娃娃一起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这名字各种耳熟啊!在哪儿听过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驾着马车的孤辰则嘴角挂着微笑,一路和景悠聊着天回到了王府。
藏在暗处的一众影卫则睁大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喔唷,老大今天心情这么好?
小王爷的影卫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一共十二位,各个都是绝顶高手且只听小王爷一人调遣,孤辰就是这群影卫的头头,也是他们口中的“老大”。小王爷去边境时却将所有的影卫都派遣了出去,自己独自一人和高鸾去打蛮人,这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顺利从孤辰那里“套出”了这些事情,景悠心里琢磨,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小王爷是故意将自己的保护圈全部拆掉,这才看清了那人的心思,可惜他怎么都没算到那人的手段可以狠毒至斯。
而“不经意间”给人科普了的孤辰此时却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身着古装的景悠让他移不开眼睛,一头黑发用碧玉的翡翠头冠束起,月白色的锦服谈黄色的腰带,外袍袖口的银丝滚边绣着山河锦绣,现代的工业几乎已全部取代了手工业,再绣不出这样灵秀的图样。
润王府内,景悠再次打量了那个黑衣人头头一番,确定这人自己从来没见过,剧本里也没提过这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景悠问道。
那人被抓的时候实在是怂的可以,现在反倒莫名地硬气了几分,无论问什么都一声不吭。
难道这人是想弥补出场的遗憾?
景悠挠了挠下巴,想了想,对孤辰道,“去把他的手下都带来。”
闻言,那人猛地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想干什么?”
景悠微微一笑,“你不愿意说,那就让你的手下来辅助一下。”随即给孤辰递了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
孤辰走出门,很快,庭院里就传来了几声惨叫,那人的脸瞬间煞白,“你敢动用私刑!”
一边咆哮着一边就要往门外冲去,刚起身就被两个影卫死死的按在地上。
“我怎么就不敢了。”景悠坐下来,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刺杀王爷其罪当诛,即使我现在将他们全部处死也是应当的,这普天之下谁都不会责怪我。不过,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要责怪谁呢?”将茶杯放下,景悠慢慢走到他面前,“他们的孩子会问,我的父亲为什么会死?他们的父母会问,我的儿子为什么会死?是谁带他们出来送死的?”
景悠的语调不紧不慢,声音却越发低沉,门外的惨叫声越来越大,那人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是你!”景悠的音调骤然拔高。
那人憋得满脸通红,几乎目眦尽裂狼狈不堪,粗重的呼吸声暴露的他内心的惶恐。
“你有九个属下。”景悠又恢复慢条斯理的态度,“从现在开始,如果你还挺着不说,每过一炷香,你就会有一个属下没命。”嘴角上扬着弯成一个好看的角度,声音清冽悦耳,内容却残忍又恶劣,“你可要,想好了。”
“我说。”还没等景悠开始计时,那人已颓然出声,“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别伤害我弟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景悠轻轻一摆手,门外的惨叫声骤然停止,孤辰走了进来,站在景悠身边。
“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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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东宫太子殿,书房内。
“你说孙大维去劫了景佑的马车?”听到面前黑衣人的报告,景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是,已被小王爷的影卫生擒。”黑衣人尽职尽责的汇报。
“蠢货!”景弘愤怒地拍桌,咬牙切齿,“白白送了一个把柄到他手上,乡野匹夫,简直愚蠢至极!”
“太子殿下,我们要不要先把他们……”一直默不吭声站在一旁景弘的贴身随从韩关上前,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愚蠢!”景弘怒吼,瞪向他,声音阴森森的,“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这件事和我有关系是不是?”
“不是……”看到景弘的眼神,韩关赶紧噤声,跪下不敢再多言。
“都给我听好了。”景弘渗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孙大维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过,他说的任何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毫不知情,记住了吗!”
后面四个字的音量陡然拔高,黑衣人和韩关跪在地上连连称喏。
黑衣人退下后,景弘愤怒地将面前的书籍通通掀翻在地,在书房内来来回回地踱步,步伐急躁不安。
不行,一定要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