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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选择夜叉门作为主场,很显然目的之一就是避免在别人家打个三天三夜妨碍训练。另外夜叉堂的竞技场是一个非常正规的深坑式擂台,不但大,而且方便围观。
四周金光闪闪,不但十大天到场,就连一些上院弟子、执法堂长老和苏搏虎、宁武神两大招牌打手都到了,隆重有如门主他老人家过生日。无常作为夜叉堂的主宰者站在门前,以天宝翼放出千道神光为竞技场加固结界。
从通天塔的顶层亮起一道巨大的法眼,照向此地,将童虎笼罩在当中。无极天尊的声音威严道:“公平演武,禁用超阶法器。”
童虎的天眼和开元印、昊天玉露壶都在光芒中被封印,秋月和骆锦都齐声道:“主人,帮不了你了!”
“殴打老人,还用超阶法器,我还是人吗?”
童虎倒是无所谓,将天工匣也摘了下来,身上紫光一闪,在四周的惊呼声中,罕见的紫金玄铠从童虎身上脱离,背着天工匣屹立在后面。童虎手持琢天剑,屹立在场中,看着老头子摆脱众人的搀扶,手抖脚抖地跳下来,落地的一瞬间差点儿一个大马趴。
童虎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扶了,手伸到半截缩了回来。
四周一片寂静,表情一片惊异,对于童虎没有在对手落地的一瞬间将老头子踢飞表示意外。
童虎对着台上撇撇嘴:“你们以为我会在落地的一瞬间出手吗?我偏不!”
对着宫天也撇撇嘴:“你以为我会伸手扶你,然后就可以暴打我么?我偏不扶!”
宫天用一条手帕擦擦嘴角流出来的老年口水,慢吞吞道:“你搞错啦……我是从来都不会先动手的……我们紫耀门下,讲究的是后发制人,所以从来都是先挨打,后出手……”
童虎道:“这么说,如果我不出手,你就打不败我。咱们俩就可以站着说相声啦?”
某剑灵发出吐口水的声音道:“你这是看不起老人的节奏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主人你是孝顺老人的。殴打彤云三仙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见过你有丝毫不忍。”
不过剑灵捣乱的声音只有童虎听得见,所以宫天老师兄依旧是按照自己慢悠悠的频率解释着:“你不用感到不舒服。也不用留手……我这个老态是紫耀堂修炼的必然过程……其实筋骨并不脆弱……充其量……”咳嗽起来,“只是老了点儿……你可不可以帮个忙,先动手?”
童虎无语地看着对手咳得浑身颤抖,举起剑背:“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先动手了!”
“你先动手吧……”宫天师兄总算停止了咳嗽,将脑门往前一伸,做出一副“请敲打”的姿势。
童虎轻轻用剑尖在宫天头顶点了一下,四周一片寂静,宫天喷着口水道:“你真的这么尊敬老人啊?!!”
童虎仰望苍穹:“纵有寿与天齐,总有一天。我也会老。身体不老。心也会老。”
四周鸦雀无声。琢天剑坠地,发出当啷一声。
宫天好奇问道:“那你又为何对昆仑堂那些小孩子欺负个没完?”
童虎道:“因为我已经长大了。我的童年,就是被人没完没了欺负。所以你看我现在这么屌。”
宫天感动道:“我们真是知音啊!”
“所以?”
“我已经年轻过了啊!”宫天缓缓抬起手掌,对着童虎缓缓一挥。和童虎一样轻描淡写,但是一道看不见的掌风砰然在童虎心口的护体罡气上爆开,将童虎打得倒退出一丈开外。
童虎的护体罡气顷刻间从无形显露出浓烈的紫金色,在体外熊熊燃烧,将心口一个掌印形状的破洞补齐。
童虎目光一寒,对方只不过是在警告他,所以没有直接下杀手么?
宫天温吞吞道:“这一掌,只是对你先出手力道的合理反击。因为你心中无杀气,所以回敬你一掌也无杀气。”
童虎瞳孔收缩。这何止是没有杀气,根本就是毫无先兆、毫无掌风、轨迹,而且力道何止大了百倍,居然还叫做合理反击?!!那不合理是什么样子啊?
宫天道:“我知道你内心十分不快,但是你虽然谦让于我。心底还是存了轻视和警惕防范之心。我反击回敬给你的力道,乃是你内心的真实,并不只是你施加给我的伤害。你的轻视,不快,以及暗藏的警惕,这些我都年轻过了。年轻的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懂得收敛。即使是在收敛,也还是这么用力。”
琢天剑飞入童虎手中,气愤道:“干掉这老混蛋!”
童虎一声咆哮,琢天剑的剑气暴涨,一剑横扫。剑气在结界上击出爆裂的火花,若是砍中宫天,相信就算是他身穿玄甲也会被砍作两截。
宫天紧赶几步,冲向童虎怀中,但也还是在剑气的挥动范围内。宫天眼看着像是躲不及了,伸手一挡剑刃。
童虎忽然感到砍中了一块顽石,剑柄因为反震而脱手,剑光居然绕着宫天的身躯为支点旋转起来,下一时刻,童虎感到琢天剑的滔天剑气向着自己腰斩而来,悚然后退,这是什么情况?杠杆原理?反震的力道大得剑柄脱手,简直都没有挽回的余地啊!
宫天的手倒握剑柄,旋身顺势一推,剑气陡然胀大十倍,剑光追着童虎砍去,所过之处地面被剑风掀起的气浪漩涡撕得砖石横飞。
童虎沉着逃避,一面对着剑灵骂道:“你跟他一伙的吧?”
某剑灵尖叫:“发剑的人不是你吗?”
“你个废物,砍个老头子都砍不动,飞到哪里去啦!”
“脱手的人不也是你吗?”
“回来啊!”
“……回不来!”
“我靠,叛徒!”童虎在剑光凝成的狂潮前飞奔,咬牙切齿,“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天尊要封印所有的超阶神器不让我用了,这是对我的爱护呀!”
某剑灵敏感:“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最废物?”
童虎骂道:“不错,废柴说的就是你啊!”
“……你去死吧!”某剑灵咬牙,“上天给我这个机会,让你死在自己剑下!”
四周的人瞅着童虎箭一样的身影被剑光追逐着绕场狂奔,忽然驻足停了一下。在剑光及体的一瞬间,童虎忽然停了下来。
轰的一声,剑气竟然自己炸裂了,剑光消失无踪。宫天旋身中一头撞进童虎怀里,童虎捏着宫天的脑袋在自己胸口蹭了两下:“老大爷,我帮您擦擦鼻涕啊!”
琢天剑从宫天手中脱手飞出,插在地上。童虎按着宫天的脸在自己胸口蹭来蹭去,宫天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嚎。
童虎道:“老大爷,我扶您过马路!”揪着宫天的脖子,直冲向竞技场的高墙,对着墙壁按头猛撞。
看台上一片骚乱,下面已经变成童虎揪着宫天道:“老大爷,我们一起去看星星!”
大圣天蹲在座位上,对随侍身边的唐尧敬问道:“有人跟童虎说过紫耀堂的特点吗?”
“没有。因为事先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对手是紫耀堂的。”唐尧敬的双瞳发出火一样的光亮,仔细看着场中的变化,沉声道,“童虎是自己看穿的。在秋猎这段时间里,童虎的修为虽然没有提高多少,但是心性已经变得十分扎实。单以心性来说,他已经稳居下八院前五名了。纵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此人确实是个怪物,要看穿他很难。”
大圣天乱丢花生壳道:“你是说,你现在有点儿看不穿他。”
唐尧敬道:“这场还没有打完。打完的时候,大约就可以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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