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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一事,赵国完全蒙在鼓里,此时他们还在为即将到手的魏国土地沾沾自喜。
楚国十万盟军抵达赵国边境,已是一个半月之后。楚赵联盟,楚*队横跨赵国完全无阻力,甚至一路上赵国人还给了他们不少帮助。
楚国这次领兵的是楚国将军孟回,此人骁勇善战,战场上杀敌立功无数。作为这次的总统领,他自然知道楚国的真实意图,这会儿打量着欢迎他们的赵国士兵,脸上露出残忍的笑。
把狼群亲手放进羊圈,赵国人蠢的可以。
这个新来的张先生,他喜欢。
“孟回将军!”
楚国士兵抵达后,赵国将领亲自来迎接他们。
孟回下马,朝着赵国将军行礼,“楚国五万大军先行至此,后面五万不日将到。”
赵国将领并没有怀疑。一是楚赵两国千里迢迢,十万士兵一次性不全到很正常,另外毕竟楚国把十万大军带到赵国,万一赵国反水灭了他们,楚国哭都没地方,他们谨慎一点也能理解。
将领哈哈大笑:“将军和诸位将士们先在此休息两日,后天我们便启程前往魏国边境,这一次我们楚赵两大国联手,魏国小儿还不哇哇啼哭。”
孟回嘴上应是,跟着他前往大帐□□同商议战事。
两天后,楚赵联盟军共二十五万出发。
半月后,楚赵联盟抵达魏国边境历城。
又两日,战争开始……
——
冬季天寒,胳膊上的伤口好的慢,按照往常早就好了,结果因为天气加上她自己作死的沾了水,硬生生到如今还留了个口子。
早朝之后,众臣往家回,张培青正走下大殿台阶,听见后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于是扭头。
“大司马?”
她颇为诧异,“有事?”
两人虽说交情不错,也只限于公事上的交流,一般私底下只见面打个招呼而已,今天他急匆匆叫住自己,看样子是有急事。
大司马气喘吁吁跑过来,整了整凌乱的博带,愁眉苦脸,“张少尹,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啊?”
张培青愣了一下,心中嘀咕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情吧,她有些心虚,面上笑的更加和善:“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
大司马喜笑颜开,“张少尹果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也不绕弯了。”他忧心忡忡道:“我儿卫丹昨日里被大王赐婚,居然要他娶一个庶女,昨天我去找大王问了问,大王却说此时由太子殿下提起,他也没办法。”
大司马愤怒:“我儿才华卓越,正是一展宏图之时,怎么能娶个卑微的庶女做妻!太子殿下也不知怎么忽然提出这件事情,方才我试探了两句,太子却不理会我,摆明了非要这事成。张少尹,你素来和太子关系好,你帮我说说如何?”
张培青越发心虚。
果然因为这件事。
两个月前她用一个灭赵计谋和楚荆换了一个条件,叫卫丹娶黄若朴为妻,太子很爽快的答应了。如今前方战事正如火如荼,赵国溃不成军,太子一高兴就随口赐婚下去,于是乎……
“大司马,你也知道咱们当臣子的,谁知道贵人们什么心思,此事我姑且试一试,至于成不成……”
大司马赶紧说:“没关系,张少尹能帮我已是仁义,若太子真不松口——”他咬咬牙,重重跺脚,纳闷无比,“太子怎么会想起这么个事儿!”
“那我就先回去了。”张培青嘿嘿笑两声,夹着尾巴灰溜溜快速离去。
大司马望着她一溜烟儿没了的影子,嘟囔,“张少尹今日这么着急干什么呢?”
坐着家仆赶的牛车回家,张培青喝了口热茶,杯子还没放下,之前楚荆送来那两个内侍其中之一,走进来向她行礼。
“大人,太子有书信给您。”
“拿过来。”
这俩人功能忒多,既保护她的安危,又是她和太子之间的秘密邮递员,张培青怀疑他们更大的作用是太子监视自己的工具。
不过她这人向来老实,不犯错,自然不怕什么。
帛书上字体铿锵有力,龙飞凤舞间透着一股子杀伐凌厉之气,一看就知道是楚荆亲笔所写。上面只简单写了几个字。
刺杀,燕。
把帛书收起来,她眸色深沉。
刺杀,燕。当初刺杀她的人是燕国派来的?
燕国这样做有什么动机?仅仅因为怀恨在心?琢磨了一下燕王暴躁狠戾的性格,张培青觉得的确有可能。当初为了摆脱赵国坑了燕国一笔,燕王小肚鸡肠,怀恨在心没什么。
将帛书扔进炭火盆子里,刺鼻的焦糊味儿在屋中弥漫开来。
内侍早就退下了,王衡他们该练剑的练剑,该读书的读书,距离铺子开门还有一个时辰,此时她一个人清闲的很。
再过没几天冬季便完全过去,春天即将来临,天气没有往日那么寒冷,她也不用整天包的跟球一样。
拉了小板凳坐下,她拖过案桌上的点心,捏起一块两三口吃完,舔了舔手指头,顺便想了想燕国的事情。
七国之中,燕国只是个小国,加上燕王性情暴,燕王上下怨声载道。唯一棘手的大概就是燕太子,此人仁义厚德又不失果敢,若是君王,必定能将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只可惜上头有燕王压着,他只能缩头老实当自己的太子。
燕国诸公子皆无能,堪当大任的只有太子一人,他要是死了,整个燕国离垮也不久。也就是说,要灭燕国,只要杀了他就行。
又吞了一块点心,张培青信手翻开上次没看完的话本,津津有味看起来。
——
“太子殿下,您说张培青会不会上当?”
常德宫中,宫正小心偷看他的脸色。
楚荆正在批阅今日的奏章,闻言,淡漠的玻璃色眼眸瞥了他一下,宫正立即规矩地低下脑袋。
“不会。”
过了一会儿,楚荆寡淡的嗓音响起。
宫正“咦”了一声,大着胆子问:“太子殿下何出此言?您不是说赵魏一策,正因为赵国羞辱于她,叫张培青记恨才出手。这次燕国刺杀,谋害她性命,难道她不更应该出计谋伐燕?”
楚荆摇摇头,想起那个懒洋洋的无赖,笑了,“不一样。”
他说的简单,宫正却不明白哪里不一样,越发迷茫。
这回楚荆反倒是主动说话。
“张培青此人和别人不同,她空有一身才华,却没有其他谋士争名逐利的热心,更没有为国赴死的慷慨激情。”
慢条斯理的语调波澜不惊:“对付这种人需顺水推舟、借力推力。之前赵国是,现在的燕国同样也是。她不出手,就逼她,不得不出手。”